小金蛋护养指南_分卷阅读_68
  这镇上也是个富庶大镇,却哪里见过他这样长的白玉童子般的少爷?双目黑水透出些稚气,唇红齿白越发衬得那玉色的脸庞细致。好似天上的仙人下凡,没染上一点儿尘埃气。
  百姓们炙热的目光霎时焦灼在了吕迟的脸上,给吕迟好一番惊吓。他连忙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来,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又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后问身边坐着的两个丫头,“我的脸上可是睡了口水印?”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吕迟难免想到这个。
  明柳扶着他的脸上下认真的看了,摇摇头,“没有的,没有的,今天睡得很好。”
  明兰见他们两个呆气十足,忍不住笑起来,引了另两人的目光,后道,“我的少爷,真是因为你脸上的仪容无可比拟,他们才盯着你瞧呢。”
  不说这宁康镇,就说满京城风流人物聚集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和她家少爷比?
  吕迟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后才反应过来。
  明柳抢着道,“哎,少爷哪里是在意这些的人?长得好,少爷可从来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过。”
  “呸!”吕迟微微鼓腮,不等明柳说完就驳了她的话,脸上美滋滋的道,“谁说我不在意?”
  他嘴上没说过,心里却是很看重色相的,不然那小精怪能这么快勾了他去?
  明柳一脸错愕,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同吕迟说话。
  明兰哈哈笑了两声,就听外头的人声小了些,后再望出去,就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正在驱散人群。当地的官差的威信竟比几个带着真刀的侍卫厉害。
  马车终于缓缓又动了起来。
  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下马车,头一晚上草草的安置了下来。
  夜色之中,胖信鸽纵翅翱翔,穿过不少人烟之处,却都没停,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秦晋边界处。它动了动自己的翅膀,慢慢的停在了地上。
  晋国的马厩边上散着几颗稻谷,也不知是不是没打干净的干草里掉下来的。在吕迟那里好吃好喝惯了的,此时一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吃,它连忙停下来,趁着没人啄几颗。
  真勉强果腹,忽的一只脚踩在胖信鸽的身旁,吓得它差点儿掉了魂魄,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兵士打扮模样的人的手伸了过来。
  “哎呦,这里竟还一只这么胖的鸟!”
  “什么鸟?”
  “鸽子都不认识了?”
  几个兵士捏着胖信鸽,颠来倒去的看,胖信鸽吓得直哆嗦,一双翅膀收的紧紧地,不敢给人看见自己翅膀下还有东西。
  “我听说信鸽吃了是大补的,也有些日子没开荤,一会儿躲林子里拔毛吃了?”
  “哎,怪可怜的,这小东西也只是饿了来蹭口吃的,过两天就要杀猪了,何苦吃这么点牙缝里的肉?”
  “也是,这鸽子兴许就是掉队的,前些天那么一阵往南方飞你们没瞧见?”
  “掉队,哈哈哈,可能是的,我看着小东西是频频见了吃的就走不动道,否则怎么迟这么多,还吃这么胖?”
  话正说着,那人忽然手上一松,旁信鸽抓准时机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一刻不敢停,猛地跃到了秦国边界内,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晋国那几个兵士仰天看着它,有个眼睛好的,忽然说了一句,“哎,那鸽子翅膀下似乎有东西?”
  另有人轻嗤道,“就你眼睛贼,翅膀下怎么藏东西?”
  后便浑不在意的走了。
  那眼睛好的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摇摇头也就将这一茬给扔到了脑后。
  红脚信鸽在秦国境内便没人敢抓,一路顺顺当当的飞到了秦王宫里,落在了褚瑜书房上的瓦楞处,咕咕咕的叫起来。
  不等她多叫几声,书房里的门给人猛地推开,后便从里头跃出一个人影,足尖一点运了轻功,将这信鸽从瓦片上取了下去。
  信鸽是认识褚瑜的,此时啄啄他的手以示亲昵。
  褚瑜皱着眉头,低声道,“不是说不让你回来?”
  正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殿下,有信报。”
  ☆、第六十章
  带着信报来的是李勋,随着门外通传声一落,他便由门而入,仰头见到褚瑜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一只胖信鸽,奇道,“殿下,哪儿来的鸽子如此肥硕?”
  这宫里是没少养鸽子,却从没见过这么肥胖的,还能飞得起来?李勋想,也不知道哪个没有数的奴才下的手,一只鸽子这么喂,当现在是什么好年数不成,穷的地方人还少一颗粮食呢。
  肥硕二字戳进红脚信鸽的心窝里,它抖抖自己的羽毛,咕咕叫了两声,转头找起吕迟来。在元宝居的时候也没少给人说肥胖,只吕迟全给它拦着,此时给人说了却看不见吕迟,红脚信鸽只得用黑水水的绿豆眼盯着李勋瞧了一会儿,旁的也表达不出来。
  褚瑜将信鸽放到自己的肩头,没回答李勋的问题,只问,“来了什么信报?”
  “是晋国那边有了变数,”李勋道,语气琢磨起来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吕家,吕益护驾重伤,幸而保了命,后顺势告老,如今已经去了宰相的位置。”
  吕家两个字先是让褚瑜眉梢染上柔色,后半句却又凝起坚冰,他没有想到吕益会选在这个时候退下官位。
  若真细究起来,差点赔上命这还是轻的,褚清父子两个生性均是多疑,褚清更是阴狠,把握不住吕益,长远下去定生祸患。只不过褚瑜不想吕益竟有这样果断的决定与勇气。
  “如今吕家出了庶出一支因与赵家联姻还留在京城,其余嫡系一派已经全回到了宁康镇,距京城约莫七十里路。”李勋看着褚瑜的神色变幻,末了忍不住补充一句,“住到了外头,其实比京城里面方便多了。”
  若真是相思病来了,趁着夜色溜过边境线去瞧瞧,以殿下的功夫还能给谁知道不成?
  李勋心里的九九都挂在脸上,合着那点儿笑意,说不出有股子猥琐气。
  褚瑜冷眼看着他,终于开了口,“还有?”
  李勋摇头,“没了。”
  后便看见褚瑜的眼神如刮刀一般落到他身上,连忙弯了弯腰,“那臣先走了!”
  话一说完,李勋的脚步如同急急地春雨一般落在地上,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胖信鸽于是又飞到褚瑜的手上,对他抬了抬自己的翅膀,露出翅膀下面绑着的那一卷小纸片。
  褚瑜抬手取下,后随意将那信鸽放飞,信鸽却不愿意走,直想跟着褚瑜一路进屋里。它在吕迟哪里待惯了,屋里暖意融融,外头如今风寒料峭的,怎么待得住?
  褚瑜抬起两指夹住它的脚,将它往外一推,顺势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胖信鸽踉跄飞了两下后落在地上,有些懵懂的仰头望着那紧紧关着的门,连着一串疾声咕咕叫,后一展翅,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那纸片虽然小小一张,褚瑜拿在手里却觉得发烫,他心中雀跃之情难以言说,连带着解开那纸卷的手都有些发颤。
  的确是吕迟的笔迹,不过是看见了边角上露出的一个字,褚瑜的脸上就忍不住现出了笑意。
  再往下看,那纸上的话活灵活现,仿佛就是吕迟站在他面前,一把骑在自己身上用个手在他胸口戳戳弄弄,后抬起眉眼拧到天上,朗声一连串的骂出来。
  以至于后头吕迟口不对心的几句责怪与不喜,都像是一只只暖软的拳头打在褚瑜的胸口,捶的他满心都是酥的。
  这也就是吕迟不知道,若是吕迟知道,少不了要再臊褚瑜一番。
  两个人真真是搭对配到了一处,或嗔或笑都没什么气好生的,只让人爱到心坎里头去。
  只不过这个时候,褚瑜坐在书桌后面,反复讲那纸片看了五六遍,后也舍不得烧了,只折好贴身放进里衣里,后抬起笔也想回吕迟两句,后一思索总归是时间不对。
  罢了,一只信鸽过去都能给他养的那么肥,不若让那信鸽瘦两天,省的飞都飞不动。
  这边不准备回信,那边吕迟却是眼巴巴等着的,每日醒来就要问明柳,“那信鸽回来了没?”
  明柳给他连问了三五日,忍不住回问他,“少爷,那信鸽有什么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