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第105章 裴师兄吃醋啦!
  柳茵茵傻就傻在, 别人当头给她一棒槌,把她揍得头破血流,她都会误以为这是在同她玩。
  更要命的是, 她的记忆也很短暂, 跟鱼似的, 倘若见过一面, 不过半柱香, 势必就要忘光, 更别说是让她认人了,这跟让老母猪上树, 有什么区别。
  洛月明郁闷地想,幸好小师姐是女儿身的时候, 只是傻, 并不恶,倘若是装傻充愣的阴险狡诈, 才那要人命呢。
  顶着那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即便杀人放火了, 旁人也不会信的。
  只见柳茵茵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便确信,问小师妹, 还不如问守山门的大黄狗, 今夜有没有闲杂人等在山间闲逛。
  洛月明单手捏着下巴, 提出了质疑:你们说, 倘若你们是杀人凶手,在伤了一个人之后,又不小心将人放跑了, 这种时候,会有人傻到,还不赶紧逃出天剑宗,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去奸
  最后那个杀字,洛月明实在说不出口,无论是男是女,都不是活该受欺负的理由。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面面相觑,皆是觉得这事古怪。
  洛月明又道:一个正常人伤了人之后。会吓得调头走人,此人居然不仅不落荒而逃,反而在山中逗留,还不惜残杀了一名男弟子。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这年头的杀人凶手。如何有这胆子。居然敢在天剑宗的眼皮子底下,行出这种事情?
  那依你的意思,此人即便不是艺高人胆大,那应该修为也不低。否则决计不敢如此。长情接口道,顿了顿,又甩了下拂尘,在天剑宗能称得上修为高深的,除了已经闭关的柳宗主,便是你们几个亲传弟子了。
  说完,他侧眸瞥了众人几眼:几位,是时候自证清白了。
  自证什么?我倒是一直怀疑你二人来天剑宗的目的,分明就是居心叵测。说起修为,你俩也不低,不仅如此,你们二位同我们天剑宗有过节,因此为了报复,将我小师妹套上麻袋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事后又被这名扫地的弟子瞧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事后还装模作样过来招摇!裴玄度冷笑着道,来吧,是时候自证清白了!
  洛月明一听,别的不说,就裴师兄这个逻辑还是很清晰的,倘若不是因为知道小师姐是什么德行,就连他都要怀疑,小师姐到底是不是被两个牛鼻子小道士套着麻袋打了。
  还未说什么,就听见扶摇道:胡说,我师兄才没有!我师兄乃名门正派的弟子。如何会行出这种有损名节之事。
  裴玄度听罢,冷笑道:那可不一定,此前你还说,你与你师弟皆已辟谷,无须进食。可实际上,我每次看见你,你都啃着个地瓜,还连皮啃,几乎把山中的地瓜都啃完了。也没听你说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如何会行出这种有损名节之事!
  众人:
  洛月明噗嗤一声,实在没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暗道,看不出来,裴师兄这个嘴居然这么损,拿长情的话堵长情的嘴,一针见血不说,还损到家了。
  以至于长情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才好,瞥了扶摇一眼,叹气地甩了下拂尘。
  扶摇偷吃地瓜的事被拆穿了,面色立马羞红起来,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眼下不是让众人在此打架斗嘴的时候,山中接连出现怪事,还惨死一名弟子,闹得整个天剑宗都人心惶惶的。
  谢霜华命弟子去查惨死弟子家中可还有亲人,一问之下才知,对方家中在一次□□时,家里人死绝了。唯独这弟子与仙道有缘,品性又还不错,这才入了天剑宗。又为人木讷,不爱说话,遂暂且以清扫宗门为修行。
  话到此处,洛月明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夸幕后黑手会挑人,还是该骂他心狠手辣,残杀一个人,灭了一个门,行事不可谓不阴险歹毒。
  众人在柳茵茵身上,实在问不出什么话来,见她又神情恍惚,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暂且退出去。
  谢霜华经历了上回之事,现如今对柳宗主以及柳茵茵之间,已经心生怀疑,但又没有确凿证据,遂暗暗忍住。生怕柳茵茵再行出什么过分之举,这回也不敢派遣旁的弟子过来看守,就他们几个师兄弟几个轮流过来盯着便是了。
  山中眼下人心惶惶,弟子们为证清白,无论做什么事,都三五成群地结个伴,暂停一切下山游历,封锁山道,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不准任何人下山。
  当然,如此一来,两个牛鼻子小道士也不能下山了,顺势继续待在天剑宗。
  虽说,那惨死的弟子已经身死道消了,就连元神都被凶手抽了出来,撕成了碎片,但洛月明还是觉得,也许能用招魂幡将死者零散的元神碎片招回来些许,修真者的命都异于常人,也许能通过什么办法,问出个什么话也未可知。
  遂趁着越清规和扶摇一道儿看守柳茵茵去了,几个人便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后山。
  眼下正是白天,太阳火辣辣地顶在头上。洛月明随手画了几张招魂幡,在左右插了一圈,在检查每一面旗帜上的符咒都没有任何疏漏之后,这才起身,抬袖一揩脸上的汗,郁闷道:这天可真热啊!
  谢霜华正立在他旁边,闻言,侧眸一看,见洛月明额头上冒了一层热汗,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发也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显得面容越发清俊。
  行了双修之术后,脸上的稚气也消失殆尽,竟还比从前多了几分明艳。弟子服下,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往哪里一站,宛如玉树一般,清逸灵秀。
  听小师弟说热,谢霜华低头去取乾坤袋中的水囊。
  好热,要不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个时辰,寻处冷潭泡一泡就好了。
  洛月明抬手揪着一缕湿答答的长发,在手指间一绕,拧出了水来,再一抬眼,就见面前同时递过来两只手。
  谢霜华:给你。
  裴玄度:拿去。
  洛月明定睛一看,见两个师兄同时给自己递了水囊过来,大师兄神色坦然,裴师兄略显羞赧,一见他望了过去,两个人又齐齐往前一送,双双道:喝水。
  眼瞅着,两个水囊都摆在自己面前,洛月明一时半会儿还颇有几分愕然。
  大师兄给自己水囊,没什么可奇怪的,别说是喝大师兄的水了,大师兄身上的什么水,洛月明没喝过?
  可裴师兄这是干啥玩意儿的,脑子突然被狗给啃了,好端端的,这是过来向他示好,还是因为爱屋及乌,喜欢大师兄,所以连他也勉强喜欢,只为了让大师兄高兴?
  裴玄度见洛月明的目光转了过来,当即神色略显慌乱,方才他听见洛月明说好热,第一反应便是,给他递个水囊,万万没想到,大师兄也刚好递了个水囊上前,如此一来,这个手收回来不是,不收也不是。
  手就僵持在半空中,气氛颇有几分微妙。
  你们看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可见当时长情刚一起身,便见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即眉头一蹙,不悦道:你们干什么?不是说好过来寻找线索,都傻站在那做什么?
  顿了顿,他又望着洛月明,眉头越发蹙紧了:一个男修,何至于你们这般温柔体贴,你们待柳姑娘也不是这般,是不是等会儿洛月明说他累了,你们还去抬张床,让他睡啊。
  此话一出,洛月明差点被口水呛到,当即拍着喉咙咳嗽了一声。谢霜华赶紧将水囊往前一递,道了句:月明,喝点水。
  裴玄度见洛月明喝了大师兄的水,居然没喝自己的,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得很,好似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最后又被人忽视了。明明同为师兄,洛月明在大师兄跟前,天真烂漫,在越清规面前,活泼好动,怎么每次在自己这里,就都不一样了。当即恼羞成怒之下,一把将水囊劈头盖脸往长情身上一砸,怒道:就你话最多了!同你有什么干系?
  长情冷笑一声,侧身躲开了,那水囊啪叽一声,砸在了地下,木塞子也被震开,里面的水汩汩涌了出来。伸手一拂衣袖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冷笑道:哪里来的这无名火?有气别往我身上使,我又不是你们天剑宗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了,洛月明连灌了好几口水,这才不咳嗽了,闻言,忍不住想着,这两货到底跟过来做什么的。
  如果他有罪,请让大师兄狠狠惩罚他,而不是让他过来听两个人吵架的。
  余光一瞥,洛月明突然发现了什么,上前一步道:都别吵了,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洛月明手指的方向,众人望了过去,便见那水囊里的水已经流干,下面的草丛就被压塌了些,土质松动,隐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我要保持每天两更!
  第106章 咬着大师兄的手指
  长情离的最近, 出声让众人退开,一剑将那片草丛削了一层厚土,那藏在下面的东西, 立马显现在众人眼前。
  洛月明惊道:这长度, 这粗细, 这质地, 一看就是一把扫帚?
  不仅是一把扫帚, 还是一把挺结实的扫帚, 用的好似梨花木,上头弯弯曲曲, 刻满了符咒,此刻一截插在土里, 就露出上半截。
  明眼人一看就是把扫帚, 没什么悬念。
  难道说,当时那弟子来后山清扫, 遇见了打伤小师妹的凶手,这才被人残杀, 为了遮掩罪证,以及让人无法断定死者是谁, 便将扫帚藏了起来?长情蹙眉道:可既然如此,毁尸灭迹不是更快?一把火将尸体烧了, 不是正好?既然没用火烧,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杀人者怕火!
  此话一出, 洛月明立马觉得长情道长下句话, 准是针对他的,果不其然,听见他又道:正常人, 如何会怕火?只有妖魔鬼怪诸如此类的邪祟,才不敢碰火,遂没法用火将尸体毁尸灭迹。
  洛月明:
  其实他说的话也不错,一般邪祟都挺怕火的,不仅是火,有的还见不得太阳,一见太阳就会立马化作齑粉,因此,好些邪祟要想在人间为非作歹,首先就会去物色个凡人,然后生剥了那凡人的皮,往自己身上一套,如此一来,再见着火时,才不至于吓得当场调头就跑。
  当然,这也不能代表所有,毕竟走在大街上,还有可能被粪车撞死呢。
  洛公子,不知你可怕火么?长情一把将那扫帚从土里跟拔萝卜似的,一拔就出,随手往洛月明脚下一丢,抬眸正色道:要不然,你当我们几个人面前试试,我倒想瞧瞧,你可怕火。
  洛月明立马作出一副被踩着尾巴,心慌意乱,可表面上又故作镇定,不能让人轻易发现的复杂表情,还故意攥着拳头,抿着唇,明明心虚又故作强撑着地道:怎么说,我也是玄门修士,我如何会怕火?
  谢霜华一见他这样,立马福至心灵一般,晓得小师弟是故意如此的,为何目的,恐怕就是戏弄戏弄小道士,当即暗暗叹了口气。
  反而是裴玄度不明所以,见洛月明如此,甚至还道:月明,你怕他做什么?在师兄们面前,你还怕他会伤了你?
  是啊,洛公子,你到底在怕什么?可否是心虚了?长情步步紧逼道,你不敢用火,可是在怕什么?
  洛月明努力了许久,才憋出了额头上的青筋,让自己的脸色显得苍白一些,颤着唇角道:我没怕,只是今日刚好没带明火符
  我带了,洛公子不必客气,请。长情取出几张明火符,递了过去,一见洛月明此番神色,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所想,催促道,快些,别耽误时间了。
  洛月明道:你让我用,我便用?我凭什么听你的?用了明火符,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他满脸写着要让牛鼻子小道士知难而退,冷哼道:我平生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我大师兄,一个是我儿子。大师兄就在这,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听。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儿子。
  长情听见此话,再结合洛月明的神色,立马便误以为,他是在嘴上逞能,实际上恐怕根本就不敢动用明火符咒,当即冷笑道:那有何难?倘若洛公子敢用,而且还能神色不变,坦然处之,唤你一声爹又如何?
  洛月明听罢,赶紧打了个响指,同左右的师兄道: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我没逼他,是他自己说的!来来来,明火符,都拿来!
  伸手抓了一把明火符,洛月明用灵力催之,点一张,就往长情身上砸一张,一边砸,一边笑嘻嘻道:瞧见没?我不怕火!
  这不可能!长情震惊了,怎么都想不到,洛月明竟然如此会装模作样,当即抬手挡下明火符,咬牙切齿道,我不信,你肯定是
  话音未落,便见洛月明跟玩什么似的,二指夹着一张明火符,那火星子几乎燎到了衣袖,还拿在手里把玩着,一边把玩一边捂住肚子大笑:太好了,凭白无故多了个好儿子!
  一边说,一边暗戳戳地背过手,捏了捏大师兄的胳膊肘,眼尾的余光一直瞥着大师兄,果然见大师兄的喉咙颤了一下,耳垂也跟着红了起来。
  裴玄度:活该。
  长情气得伸手扶着树干,脸色铁青起来,万万不肯承认自己又着了洛月明的道,一气之下,一拳头将手底下的树给劈了。转头就走。
  身后立马传来洛月明猖狂的笑声:我的好大儿,你怎么走这么快啊?爹还没走呢,你怎么就走了?等等爹啊!
  长情的背影狠狠僵了一下,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恼羞成怒之下,快步离开,连个头都没敢回。
  如此一来,洛月明总算觉得清静了,气走了长情,其余的事情也就更容易做了。
  洛月明抬手一抓,那大扫帚就落入掌心,掂在手里还挺有几分份量的,想了想,同两人道:这扫帚当时就在命案现场,亲眼目睹它的小主人是如何惨死的,也许我们能以此物为媒介,强行招了那弟子残缺的元神回来,哪怕只有一缕神识也好,总归能帮我们查到什么线索。
  裴玄度道:以此物为媒介?你该不会是想,让这扫帚说话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但办法总归还是有的。
  别人也许无计可施,但身为一名合格的穿书者,洛月明知晓,别人不能做的事,不代表大师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