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让跟了他一段时间,知晓他性格的徐竹,都不禁诧异地转头看了几次。
  远处,助理终于推着面色苍白的秦君晏出现在出口,祁容忍不住伸手挥了挥,就见到对面夹在人群中的秦君晏默契地抬起头,刚好对视,苍白的唇勾起来,眼睛弯起,迎着光好似星星坠入眼底,一闪一闪
  祁容怔住,角色调换,他突然想起他去颍澧回去那次,秦君晏开心得在人群中朝他挥手的心情。
  回过神,他不自觉也弯起眉眼,笑意直达眼底。
  秦君晏修长的手指向上勾住祁容的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因为难得的病弱,减了浑身压迫性的威势,开心地看着他的模样,让祁容不自觉心底软乎乎的。
  柔声问:你怎么过来了?妈跟我说你上午刚醒,就马不停蹄过来了,现在难受吗?
  说着,祁容想到秦母酸溜溜的语气,不禁笑了。
  秦君晏拽着祁容的手,不舍得撒开,闻言摇摇头说:不碍事的。我梦到你出事了,不放心过来看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你怎么还信这个?不好好养病就这么跑过来,等回去妈得唠叨我了。祁容打趣道。
  没事,妈若是唠叨你,你就推给我。秦君晏捏捏祁容的手心,不舍得的松开。
  在门口说话也不方便,祁容顺势转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停车场走。
  两人说笑着,身后徐竹和助理面面相觑,默默降低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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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晋江独家连载
  几天后,祁才得到了与两位嫌疑犯,不,现在已经确定是凶手的人说话的机会。
  因为此次的对话不宜让其他人知道,所以特意关闭了摄像头。
  雪白的审讯室中,徐如芝卸了妆,手脚带着镣铐,百无聊赖似的低垂着头,一副已经放弃、无所谓的模样。
  吱呀一声,审讯室大门打开。
  二位请。
  两道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停顿在她身前,徐如芝以为又是哪位有关部门,嗤笑一声,睁开眼,眼中带着嘲讽之意抬起头。
  对面一对好容貌冲入她的视线之中,将徐如芝到口的假笑声全部压了回去,她好像哽住一般瞪大了眼。
  手铐哗啦一声巨响,她奋力挣扎着五指成爪状想要去抓两人,眼睛睁大得眼白突出,额角青筋鼓起,分外狰狞。
  啊啊我要杀了你!她疯子似的大叫,脚不停蹬着,要不是被锁住现在恐怕早已经踹翻了桌子。
  秦君晏见她一副疯子似的模样,眉头一紧,上前半步拦在祁容面前,挡住她狠毒的目光。
  祁容没有被她突然的尖叫和诅咒影响,冷静地盯着她的表情观察,他注意到徐如芝先是看了秦君晏,而后目光盯在他身上,虽然看起来满是恨意,却似乎还有些忍不住的恐惧和心虚,她的指尖在不自觉地颤抖。
  秦君晏挡住了徐如芝的视线,她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眼中神色变幻复杂。
  坐。祁容按住秦君晏的肩膀道。
  顶着徐如芝攻击性颇强的目光,两人落座,秦君晏和祁容沉默着,两人都没开口。
  徐如芝这几天接连被审讯和关押,此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先顶不住,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突然被激,她压不住多年的愤恨失控了一会儿,但是现实让她闭上了嘴,装作不知情。
  她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被发现了,虽然审讯中证据确凿,他们毒害国师的罪名已经基本上铁板钉钉,但是求生欲还是让她试图挣扎。
  我们是谁你不知道?祁容扣扣桌子,笃笃的声响让徐如芝下意识一抖。
  我不知道。徐如芝这么说着,却低下头,错开与祁容的对视。
  这位女主大人,说笑了。在下区区无名小卒,挡了您的路,一杯毒酒毒死我,再将我封在陵墓中永世不得超生,真的是要感谢您大人有大量呢。祁容面无表情的说着反话,眼神观察着徐如芝。
  什么女主?我不知道。我只是毒害了青云观那个死老道,其余我可没有害任何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眼神飘忽,指甲不自觉地扣着扶手。
  哦,这样啊。听说你是用一种奇毒害死道长的,让我想想,是百炼玉露、浮风和羽化草对吧。
  浮风掺在大典的佛香中,随风而化,使香味绵长;百炼玉露是难得的酿酒奇材,那杯册封大典上的佳酿是从江南快马加鞭送来的;而羽化草,生于悬崖峭壁,只有国师册封时,沐浴擦洗除尘之用,意为远离红尘喧嚣
  三样都是天下难得的奇珍,谁能想到这三样顶好的奇物加在一起,竟能成见血封喉的毒/药?
  祁容双手交叉放于颌下,看着对面随着他诉说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徐如芝。
  看着她逐渐慌乱的表情,祁容恍然想起前几天,他收到警方送来的从院子周围搜出的几件法器。
  通过法器的视角,他看见徐如芝准备东西的情景,因为三样都是奇物,平日难以见到,祁容特意多次多视角看了许多遍,闻了许多遍,又与白玉葫芦上承载的记忆对照,这才确认了三样加在一起的功效。
  也是他指出了这三样东西,黎组长找到证据,逼得两人露出破绽招供,彻底将两人的罪行捶死。
  是你?徐如芝惊疑不定。
  她知道对方已经完全确认了她的身份和所作所为,此时装模作样亦是无用,但是却依然被祁容精准的说辞吓到了。
  之前说过,一个世界里经常会有一种超出逻辑和想象的毒、药,这是剧情杀的神奇道具。
  上一世,秦君晏一生都没有查到这个真相,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假死药被世界意识换成了毒药,与世界意识斗智斗勇。
  否则,他也不会让徐如芝平平安安的活着,只是将她送的远远的,永世没有与他见面的机会。
  这按理来说,只要徐如芝不自己说出去,是不可能被披露出去的,她之前还疑惑,她就连曹凡都没有告诉,为何警方会精准的找出配方,如今看来,竟又是祁容!
  又是他坏了她的计划!
  徐如芝用力喘着粗气,眼若铜铃般瞪着祁容,秦君晏见此,随手拿起桌上的纸杯,轻轻一泼。
  徐如芝惊叫一声,一头一脸的水,尤其是那水是刚倒的,还很烫,被困在椅子上不能动,迎面一整杯的水满面泼过来,甚至有的入了眼。
  啊啊!我的眼睛徐如芝被烫得直叫,可惜不能动。
  秦君晏还想故技重施,将其余两杯水都给她,被祁容一个眼神,拦住了。
  哈,嚇嚇,你们别得意,哪怕你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国师也已经死了,现在一切都晚了!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到时候你们俩谁也别想跑!而我,会看着你们到时候摇尾乞怜,求我救这个世界的人!
  徐如芝呼哧呼哧笑着,一只眼已经睁不开,大片的红色将她姣好的面容衬得如洒了墨的地板,狼狈狼藉。
  这个世界若是毁灭,你这个曾经的主角怎么可能独保其身?祁容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曹凡说了,只要我帮他,我成为他剧情里的女主角,我自然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曹哥去了皇陵,在那里布了局,很快,秦君晏就会家破人亡,并且永世不得超生!皇陵我们已经炸毁,还要多谢你们将皇陵挖在深山里,想要破局已经来不及了,我听说国师去世那天,你昏迷了?效果怎么样啊?徐如芝幸灾乐祸道。
  祁容听她说完,低头摩挲着手指上的薄茧,在徐如芝得意之际,蓦地将手边的热水泼在她脸上。
  两杯水十分均匀地将她整张脸都烫匀了。
  徐如芝一边大叫,一边骂,气得恨不得生撕了两人。
  等所有疑惑都解答完。
  两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往外走,临走时,听到徐如芝还在骂,祁容眼睛转了转,转头对徐如芝说:
  忘了跟你说,曹凡的那个世界已经决定自愿与我们世界融合,他已经被放弃。
  还有,那个皇陵里面是空的。
  想他们求她?没门!窗户也没有!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祁容听到里面声音停滞一瞬,而后撕心裂肺的吼起来。
  走了,我还以为她还有什么底牌浪费时间。
  第六十七章 晋江独家连载
  转眼到了初夏时分,草木郁郁葱葱。
  各地来参加葬礼的玄门人士没有离开,留在云妙山脚下,准备接下来徐玄然的国师册封大典。
  曹凡和徐如芝在等待庭审的最终宣判。
  而祁容和秦君晏两人,则在得知曹凡在皇陵上动手脚后前往了深山之中。
  虽然秦君晏的陵墓不在那里,但是曹凡布置的歹毒法阵不能就那么随意放着,需要处理。
  因果之道,因由秦君晏所起,自然也该由他们去做一个了结。
  一时间,世界好像陷入久违的平静之中。
  平静得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
  只是,无人注意。
  *
  深山中,爆/破人员正在准备爆/破,祁容和秦君晏并排站在安全区内,带着隔音耳机,抱臂看着监控上的忙而不乱的画面。
  注意注意,所有人员撤离现场,准备爆破!现场的指挥官拿着传呼机朝对面现场大声喊道。
  当确认无人后,指挥官按下起爆按钮。
  轰砰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爆炸的声音轰然作响,隔的老远都震得地面发颤。
  远处飞鸟惊起片片,黑压压从丛林上空飞过。
  祁容看向监控屏幕,烟尘散去,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洞口露出来,不知名的探测仪上数据繁杂,技术人员分析过后,喊道:成了!
  走,去看看!祁容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迫不及待地扯着秦君晏向外面跑。
  慢点,不急于一时。
  刚一出门,凛冽的山风吹来大片的烟尘,祁容站在营帐外,冷不丁被呛了几口。
  咳咳。祁容弯着腰咳着,秦君晏揽着他拍背,自己也忍不住呛了下。
  就在这时,滴滴滴急促的铃声从徐竹身上响起来,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皇陵位于深山之中,没有信号,众人早就多日未与山外联系,此刻的铃声十分突兀,尤其是铃声是从徐竹身上传来,还是紧急警报。
  徐竹接了电话,面色愈发严肃,几声询问过后,挂了电话对祁容说:祁顾问,恐怕这里要先放一放了。
  顿了下,他面色凝重道:徐玄然先生那里被袭击了。
  祁容微微睁大了眼,连忙问:被谁袭击的?
  还不清楚,但是很大概率是偷盗走私我国法器的那一批海外之人。徐竹摇摇头道。
  祁容面色凝重,徐玄然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对方为何突然袭击徐玄然呢?
  他现在情况如何?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胸/部中了一木仓,还好不是心脏,是肺部,现在在紧急抢救。还有事情需要您到了再谈,我们现在需要紧急出山,军方给安排了运输机。
  来不及多说,祁容迅速启程。
  *
  到云妙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三点,下了飞机,陆续有坏消息传来。
  到了临时指挥部,主要负责法器走私事件的冯正组长已经等在外面,一见祁容过来,就迎上来,面色十分不好。
  进去说。
  没有多耽搁,各种调查报告已经给祁容准备好了,当他一份份看过去的时候,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差。
  除徐玄然被袭击外,林林总总还有数十人伤亡,都是玄门一脉最顶级的那一批。
  而更为严重的是,除了人以外,各地守护风水阵的世家或者僧道,陆陆续续传来当地风水阵被破的消息。
  单是已经确定人为的就有三十多个城市,还有若干是还没有发觉,或者当地玄门一脉就实力低微,还没有发现的。
  祁容看着预估的报告,上面写着数据员初步估计会有五十以上出了问题,网上也出现了多处异象,被官方按住了。
  已经调查清楚,就是这段时间我们追查的海外走私组织。玄门一脉最近在准备徐顾问的国师大典,今天早上,有几个老先生收到家中急事需要回去,在路上就被袭击了,伤亡冯正个面色沉重,这种蓄谋已久的行动,猝不及防之下的结果基本上可以预知。
  他继续说:对方一开始使障眼法,用的是车祸等意外,虽然我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紧急调派人手保护,但是匆忙之际,还是防不住对方早有预谋。
  接下来,对方在我们将注意力放在先生们的安全上的时候,马不停蹄启动了各处的暗线,将多个城市的风水阵暴力破坏。
  祁容望向天际,陆陆续续能够看到各地异象频生,平稳的气运海洋再次波动起来,虽然不似两个世界交争时剧烈,但是依然不容小觑。
  各处的大阵需要紧急修复,而能够修复大阵的人手现在紧缺。
  还有一件事冯正没有说,但是祁容却明白。
  现在我方损失惨重,如果海外敌方趁虚而入,局势恐怕会对我方更不利。
  而这不只是如果!
  对方不动手,才是傻子!
  *
  事情越紧急,越是不能乱。
  祁容深吸气,脑中迅速梳理各种信息。
  这件事看起来是海外趁虚而入,进攻华国,但是祁容感觉还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事情就那么凑巧?那么顺利?最让祁容在意的一点是,为什么他刚刚好不在?
  对方是故意支开他的。祁容越是梳理这些信息,这个念头越是清晰。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玄门顶级人士都被袭击了,唯独漏下了他?祁容修复风水阵的消息并不是秘密,对方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