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又见真仙
  咯咯——
  一道道裂痕从尸块上震裂,一阵阵像是堪比钟声的震响也在空中荡开涟漪,骨骼不断作响,山石轰鸣,草木皆兵。
  玉湖中沉寂的百万飞尸在这一刻突然不安地躁动起来,他们抱头痛哭,四下乱窜,像是要逃离这个天地,奈何这声音传出无限远,完全充斥了整个秘境,毫无躲藏的余地。
  灵元中紫府圣境完全焕然一新,堆积了一块块古天庭石料的建筑拔地而起,直冲天气,好不气派!
  “蜕变!”
  墨沧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地颤抖,血脉喷张,不能自已,他真的做到了,传说中的盛况就在眼前!这一幕需要见证者,她就是最好的见证者。
  他身上的石屑像是脱掉的一层外壳,石屑完全掉落过后,可以看见盘坐在地的江长安身上敷裹了一层笨重的淡黄色厚茧,一片片断裂剥落,破茧成蝶。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这层厚茧完全破开掉落,但是眼前所见却让墨沧大跌眼镜。
  江长安整个人端坐在地,肌肤表面非但没有恢复,还变得满是皱褶,形似一张破布,色泽灰暗,没有半点光泽透亮的肉质感,面色如蒙上一层阴霾,寂灭如死,尘归尘土归土,完全是一副马上要驾鹤西去的模样。
  墨沧心中忧虑正要冲上前去探看,却又顿住脚步,只见江长安的肌肤正以一种肉眼可辩的速度舒展恢复,干瘪的肌肉一点点撑开,淡紫色的光华流转在皮肤下面,随着呼吸一伏一动形成一个奇妙的循环。
  这种循环持续了两日,他的身体已恢复与常人无异。
  此刻看来,算不上脱胎换骨,但体质却有大幅庋的提升,肌体强健了很多,比起先前的破败萧条,此时如常人。
  接着,他的皮肤又生出一层淡黄色的硬茧,硬茧脱落,仿佛又一个新生的轮回,但是肌肤却比较第一次更加光泽纯净,更多了一道晶莹的神色。
  墨沧面色一怔,而后又惊又笑,忍不住惊呼:
  “是劫变!不是蜕变!而是劫变!”
  很显然,江长安的状况与传说中的死灰复燃还有些不太一样,他像是劫变的轮回,层层递进,而并非是死寂之后重生的蜕变,要承受的痛苦成倍递增,同样,得到的好处也非同凡响。
  这种变化他要经历数次,每一次都是一个新的天地,眼下不过第一次蜕变而已,只是肉体,接下来回灵元也会在这劫变中洗礼,重塑。
  五日过后,他的五脏六腑正常运转,灵元中开始有了变化,灵元中心搬进的一块块石头竟然在一次次蜕变中垒砌起了高墙,不仅仅再是简单的雏形而已,内环三十六宫已有十二座修缮完毕,外面依据开天书‘天闻风水志’中所载图阵,建造一百零八座小型祭坛,又悬空直立,有傍地而坐,各站天地方位,阴阳和谐,五行有度。
  而星月神树老根枯木上也逐渐生出了枝桠,生命天源井底蔓延出生命之水有了质的飞跃,从先前的天蓝色变成如今呈现出的深蓝紫色,宝石般纯净无暇,无需感知,只需看上一眼就知灵力氤氲深厚。
  直至又过了半月,他像是经历过寒冬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没再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震响的动静,一切都是返璞归真,洗尽铅华,他就像平常人一样站了起来。
  脸色灰暗尽退,雪白如玉,睁开双目,星眸如水,漆黑平静,平淡得让人随时都有可能深陷进入无法自拔。
  从前积攒的伤痛与疤痕,无论是皮肤的,还是内脏骨骼的,都已在那一次次延伸蜕变中完全修复,一副躯体,无尘污垢,一个彻底新生的少年。
  “紫府境中期?”墨沧笑着大量道,“小子,你要是不刻意压制这道晋升的力量,你体内所吞噬三分之一的灵源炁流足以冲到紫府境后期圆满还绰绰有余。你很谨慎,明白拔苗助长是修行大忌,丝毫不好高骛远,这点也正是本尊最欣赏你的一点。”
  说着,她不禁还是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的心思也一直绷着一起,没有喘息的空闲。
  墨沧围着他来回转了几个来回,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奇怪,真是奇怪,本尊能够感觉到你体内的气息变化,但是真正变化了什么本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不仅仅是修为,就连你的道心紫金莲拓展的大道也有增长 ,不愧是灵源炁流,竟然还有这等效力,要知道就算是一些极为稀有的极品神药也未必会有如此神效。”
  她激动地手舞足蹈:“本尊还惊奇的发现一点,就是吸收灵源炁流的这一年来你的寿命丝毫没有减少,真是奇了!”
  “不错。”江长安同样振奋,感悟消化这么巨量的灵源炁流若是也耗费大量寿命,那就真的说不得是赚到还是亏损了。
  墨沧忍不住嗤笑:“你小子速度着实太慢了些,要是本尊加上独门的古老秘法,解决这么多灵源炁流那还不是弹指的事?”
  江长安对她夸大的言语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凑上去,殷勤笑道:“什么秘法?”
  “想学?”
  “想!”他狠狠地点头。
  “想学也没用,本尊族内的秘法不是外人能学的,除非你有本族的血脉心魂,得到这秘法的认可,还有点可能,也就是说你吞掉一只本族族人的心魂炼化,吃掉他的心魂,就能学。”
  “夺舍?”江长安结舌。
  “不错,可以这么说,吞掉它的心魂,不过眼下盛古神州仅存的本族族人也只剩本尊一个,所以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目标,小子,怎么样?还想学吗?”
  “想,但我打不过你。”江长安飒然一笑,老老实实说道。
  墨沧得意地大笑,冲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拳头。
  江长安有一个习惯,每每吃东西的时候总会先从不喜欢的吃起,将最好吃的留到最后,先苦后甜,所以在吸收灵源炁流时他本能性的将最纯净的留在了最后,看向堆积在石洞角落的大批量灵源炁流,只有嘴馋的份儿,尤其那一块足足堪比磨盘大流露荧光的黄金色灵源炁流,令人垂涎三尺。
  “真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来日方长,这东西还能自己长脚跑了不成?假以时日还怕炼化不了?”
  “言之有理。”江长安微微一笑,伸手间又施用吞字诀将这一快快灵源炁流扔进了灵元,与灵元合于一处,如此一来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吸收炼化,方便快捷。
  “眨眼竟已有一年时间,是时候该要离开了。”
  江长安起身活动了几下身子,正要离开,忽听天云之顶传来一声声犹如雷霆般的轰鸣,震耳欲聋。
  烟云被神秘气息压制得炸裂四散,四方天地充斥一道难以言语的杀机,砰砰炸响!
  玉湖粉碎,山岭崩塌,千山崩裂出百里长的巨大裂缝峡谷,这方世界仿佛都承受不住这股威势。
  墨沧面色骤变:“这一道熟悉的气息……和那位自裁的真仙老妖婆一模一样!”
  江长安菩提眼眺望天边,露出苦笑:“不是一道,是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