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糊的我竟是冥界顶流[娱乐圈] 第118节
  琼仁自认为还算努力,再忙不忘练唱,白天没时间的话,睡前也一定会简单练一练舞。
  古斯……
  琼仁忽然愧疚,除了古斯给他踩过肩膀之外,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了。
  好家伙,这是柯南经典三选一啊。
  就缺个黑衣人了。
  琼仁也没多想,他不喜欢在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更不喜欢为没有必要的人浪费情绪。
  演唱会要考虑的元素很多,他这几天只要有空闲就得开始审核模式,灯光舞美宣传海报,样样都得操心。
  门口风铃响。
  “你好,请问是琼喵喵吗?我是琼仁铁血妈粉。”
  琼仁扭头看门口,来人包得严实,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我有问题,快把我抓走。
  “顾梦桑?”
  虽然包得严实,嗓音也刻意压低,但琼仁记得他的声线,一秒就认出来了。
  顾梦桑口罩下的嘴张得能把鹅蛋塞进去。
  张轻轻敬畏地重复:“琼仁铁血妈粉……”
  居然是个男的。追星好复杂。
  琼仁的心情大致如下:
  “……”
  为什么粉丝都憋着给他当爹妈,而张轻轻这些人都憋着让他当爹。
  琼仁郑重其事地拒绝:“不要男妈妈。”
  金秘书除外。
  顾梦桑心不会跳,血液凝固。血红蛋白仿佛暂时失去了运输氧气的功能,他只觉得一阵窒息。
  论坛每年只有一次改名机会,他仗着网上匿名,改了一个琼仁铁血妈粉,心里还有点暗搓搓的爽。
  虽然他不是妈粉,而是事业粉,但总觉得妈粉这两个字听起来比较霸气。
  霸气个锤子!他好想死。
  顾梦桑同手同脚走到张轻轻面前,虚弱的声音从口罩下闷闷冒出来:“你好,请问……这里有上吊绳吗?”
  张轻轻认识的明星不多,低声对琼仁说:“这人看着有点问题,要不要报警,要是他死在这儿,会不会附身在我的纸扎上?我还要交货。他附身的话算货品质量问题,我可是良心商家。”
  “……”琼仁和善地说,“轻轻啊,做个人吧,闭嘴。”
  张轻轻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姿势。
  琼仁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专辑递给顾梦桑,试图挽救顾梦桑的生命:“这是第一次打样的版本,数量很少,送你了。要签名吗?”
  顾梦桑徐徐满血复活:“麻烦写:送给我最亲爱的顾梦桑。”
  琼仁:“对不起,不行。”
  顾梦桑徐徐掉血,声音低颤:“为什么?”
  琼仁:“有家室了,我这个人讲男德。”
  顾梦桑长叹一声,抹了抹眼角:“算了,就写个名字吧。”
  他想了想,还是不死心:“能不能给我画颗小爱心?”
  琼仁:“没问题呀。”
  签完名字,琼仁借张轻轻的画笔,在上面画了一个能治好强迫症的标准爱心。
  顾梦桑从背包里掏出便携抽真空装置,把专辑收进封口袋,拿着抽气筒把袋子密封好。
  他仔仔细细在包里把专辑固定好,然后拿出一沓资料。
  “你说的那两个神就是我们冲沙县的本地神明。我爸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编过县志,我对这些内容特别感兴趣,给他打下手的时候顺便印了一份资料。
  “这些资料比较随意,脉络不清楚,我先给你讲讲传说的大概内容。”
  *
  两百年前,灵州冲沙县的云珠山上有一座道观,名为太星观,有一条小河自峡谷间蜿蜒而过。
  观中有两个修行的道人。一个叫岳珏,号玉虚子,另一人是老观主捡来的孤儿,指山水为名,唤作云汜,号翠云道人。
  某年半夜突发暴雨,河水暴涨,等已经成为洪水的河流冲到山下时,百姓们应该还在睡梦中,情况非常危急。
  岳珏和云汜都是修行人,两人都想用学过的法术阻止洪水泛滥。
  无奈又遇上山洪爆发,挟石块泥土断木滚滚而下。
  眼看无可挽回,岳珏发下大宏愿,宁愿以身祀水,只求山洪缓一缓脚步,让那些百姓有个逃生的机会。
  岳珏发下宏愿后,山洪居然真的停了下来,悬在空中。
  看到此情此景,云汜也发了同样的宏愿,愿以性命交换洪水改道。
  他二人的宏愿响彻天地,山下的百姓都听见了。
  因为他们二人的牺牲,山下百姓得以保全,河流从此改道。
  岳珏的尸体被冲走,再也找不到,只能从冲毁的道观中找出一些衣物,经道观其余道士辨认,确认是岳珏的,便为他立了衣冠冢。
  云汜的尸体漂在河上,被人捞起来,风光下葬。
  两人都被村民立庙供奉。
  听到这里,琼仁听得有些疑惑。剧情倒是符合,嫉妒在哪儿呢?
  顾梦桑:“不要急,听我慢慢给你讲。”
  岳珏的庙立在山上,云汜的庙立在河边,老观主请人来为他观中这两个道人塑了像,根据传说记载,塑像惟妙惟肖。
  岳珏生得特别好看,泥塑有他本人七八分像,香火也就更旺盛。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村民忽然觉得,庙里的泥胎有了灵性,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特别是山神庙里,明明庙祝守在外面,供奉的瓜果还是会被人吃掉。
  村民议论纷纷,都说他们真的成神了。岳珏成了山神,云汜成了河神。
  他们会永远保护这个地方,让这个地方不再受洪水泛滥之苦。
  从此村民们祭祀越发频繁,附近村落城镇的人听说这里的神明灵验,也都赶上几百里路来上香供神。
  供奉的规格也越来越高,有人认为泥塑配不上他们的神明,又为两个庙各自雕了一座玉像,用的当然是最次的翡翠,只有脸部的玉材比较细腻。
  但即便这样,也足够劳民伤财。
  某一天,村民们集体做了一个梦。
  梦到岳珏出现在他们梦里,手里拿着白天刚刚供上的果子,盘腿坐在供桌上。
  他咔擦咔擦把果子啃完,擦了擦嘴,叹着气说:“上次之所以会洪水爆发,就是因为你们树砍得太多了,山上,河道两边都没几棵树了,抓不住泥巴,没有遮挡,不就是会稀里哗啦冲下来嘛。你们现在可是住在洼地里,都说水往低处走,我们道观在半山腰都被冲了,你们在坑里,不淹你们淹谁呢?
  “以后不要迷信了,信神不如信自己。正神不需要香火,野神保佑你,都是明码标价的。现在要香火,以后就和你要人了。
  “你们不用天天供奉我,也不用给我塑金身,要是吃到什么好吃的,分我一点也可以。
  “记住,多种树、早搬迁。搬迁的事情我和州城隍商量过了,他说他会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好看又活泼的山神从梦境中消失前,再次强调,不必供奉他,多种树保持水土,搬迁到不会被淹的地方,比在这儿拜神强。
  他还送了一本自行编纂的《种树心得》给所有村民,每家每户醒来后,都在自家桌上发现了《种树心得》,足以证明此梦真的不能再真。
  琼仁听到这儿:“……”
  依稀感觉,确实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顾梦桑接着说:“又过了不久,村民们梦到山神说,城隍已经找到搬迁的地方,交托他阳间同仁去办了,他即将投胎,希望村民们今后好好生活,不要迷信……”
  说到这儿,顾梦桑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那么不科学还让人不要迷信。”
  张轻轻做了个拉开嘴部拉链的姿势,说:“他没说错,信仰和迷信可不一样。”
  “嫉妒呢?”琼仁听得着急,“那个云汜怎么在你故事里消失了。”
  “哦哦,立刻说到他。”顾梦桑说,“后来县里果然来了人,把他们迁到位置更高的地方。他们也听山神的话,多种树,少迷信,虽然从此离庙比较远,但每逢初一十五,年节,所有搬迁走的村子都会派人回去祭祀神明。”
  回去祭祀的村民们发现,山神的神像和从前一样微笑着,河神的神像却满脸嗔怒,似乎在责怪他们祭祀的规格大不如前。
  他们心里很害怕,这一怕,干脆就不去河神庙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山神像的脸微微变了样,似乎更像河神,还托梦要他们如从前一样供奉他。
  村民们又怕又怒,当即跑到城隍庙里告状,过了不久,神像的脸又换了回来。
  后来有人听喝醉的老观主说,云汜对岳珏嫉恨很深,曾三番两次暗中加害,在发山洪那天,老观主已经决定将云汜驱逐出太星观。
  不料暴雨突然来了,当时岳珏说要去救人,云汜立刻也说要救人,岳珏看洪水势不可挡,发了宏愿,云汜立刻也跟着发了宏愿。
  岳珏为的是挡住山洪,云汜为的是不要输给岳珏。
  然而功德论迹不论心,云汜就算不关心百姓死活,但他终究救了人,受了百姓香火祭拜,顺理成章做了河神。
  老道当时不说,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云汜已经死了,死前的确做了好事,村民们也很感激他,又何必多说什么。
  然而云汜在岳珏投胎后意图窃占他的神位,还和村民托梦要供奉,老道心知他这个弟子哪怕成了神,心性也没有丝毫改变。他便有些后悔,当初应该说出实情,阻止村民给云汜立庙。
  张轻轻插嘴:“在河神没作妖以前,就算老道说了,村民也不会相信,那可是他们的大恩人。”
  老道的话传开后,村民依然会定期祭拜河神,但已经不再信仰他,只把祭拜当成一种机械地安抚活动。
  顾梦桑:“山神庙我小时候还去过,直到现在香火都很好,河神庙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琼仁听完了。
  他停止了思考。
  仅从这个故事而言,云汜和岳珏之间就是单纯的单方面陷害、单方面仇恨、单方面嫉妒、单方面偷人家神位的关系。
  这么不像样的嫉恨居然延续到今天,让玉先生一直致力于让他过得很惨。
  他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