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锥心的痛
  也许那个人还在原地,他还没有走。
  但是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层隔膜,与世隔绝。
  她进不去。
  白渊的手握住了大刀。
  他的心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要怎样。
  白渊跃下了树。
  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
  缓缓提起大刀。一刀劈裂了棺材。
  而后退后几步,站在那里。
  两秒钟之后,皇弑龙跃了出来。
  手上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
  他脸上的紧张在看清是白渊以后又消散不少,甚至有了一丝笑容。
  “是你啊。”皇弑龙熟络的开口。
  皇弑龙一开口,白渊就听出了他是谁。
  毕竟不是谁都有皇弑龙那么黯哑难听的声音。
  白渊皱起了眉头。
  “吓我一跳呢,我还以为是那个小丫头回来了,要真是她,那可真是吓我一跳,他被我砍了两刀,怎么就能又回来了?”皇弑龙得意的笑道
  白渊的脸色骤然变了。
  “本来我都能杀了她的,但是我没那么做。告诉你啊,她的身体比你还好,能得到那样的身体做了驱壳,实力一定突飞猛进!”皇弑龙咂了砸嘴。
  他是在说谎。
  他没有趁机杀了青鸾是因为不敢。
  他还是碰不了绝阳弓。
  青鸾用匕首将绝阳弓划到冒出青烟的时候,他着实吓到了。
  青鸾可是几百年来唯一能用的了绝阳弓的人。他害怕忽然间起了什么共鸣。青鸾一旦拿到那把弓,他可是完了。
  再加上他是靠卜卜才险胜了青鸾,她根本无心进攻,目光全都在卜卜身上。
  如果那只小兽忽然间不去看绝阳弓了,他可就把自己推入了绝境。
  青鸾上一次将他的肉身剁成了肉渣,虽然那肉体他用了几百年了,也不好看。甚至是吓人的。但那终究是他自己的身体。这一次换了个好看点的驱壳,他也不高兴。
  这就说明从今以后他要用别人的身体活下去,他真正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游魂。
  这一次能够活过来,他着实是费劲了力气,残灵被他耗了大半。
  他真的经不起在出现这么一次情况,如果再有一次,他不仅元气大伤。更是难再有和青鸾抗衡的能力。
  他倒是不怕青鸾在找上门来。
  绝阳弓在他手里,普通的弓箭伤不了他,纵然青鸾的箭术再好又怎样?
  那只小兽也在他手里,他完全威胁的了她。
  白渊淡漠的眸子里忽然间出现了浓浓的杀意,皇弑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怎么,想杀了我啊,来啊。”
  白渊握着大刀的手上暴起了青筋,重重的一刀劈向皇弑龙。
  皇弑龙不退不躲,直接偃月刀挡了上去。
  轰然一声巨响,皇弑龙的脚下陷了几公分。地面出现一个巨坑。
  皇弑龙的脸上出现了诧异,咂了砸嘴,“看来你的武功也有进步啊。”
  他一直都看着白渊在那棵巨树上,没有动过,武功怎么还会进步呢?
  本来他以为这一次活过来武功大进,至少也是和青鸾打了个平手,世上再无敌手。
  却没有想到低估了白渊的武功。
  皇弑龙弯身一退,反手就是一刀砍向了白渊。
  白渊的身形一闪,大刀刺了过去。
  皇弑龙横起偃月刀一挡,生生被白渊的力量震得虎口一松,偃月刀险些拿不稳。
  皇弑龙很快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是那么容易的就那样白渊的身体。
  他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小丫头可能要死了哦,她一个人倒在荒漠中呢,没有一个人看得到。被我砍了右腿和肩膀,看起来是走不了了,不会死了吧,可别死了,我再也找不到比她还好的驱壳了。”
  果不其然,白渊在听到皇弑龙的话以后,握着大刀的手一松。
  皇弑龙趁机抽刀退后了许多。
  皇弑龙阴森一笑,“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儿女情长,哈哈哈。”
  白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收起大刀,匆匆的跃进了青鸾之前在的那片树林里。
  皇弑龙看着白渊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松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完全低估了白渊。
  青鸾他可以用那只小兽牵制着,只要小兽在他的手里,他就不怕。
  但是白渊不一样,这只小兽不是他的啊,他完全没有能够牵制住白渊的办法。
  更何况。
  皇弑龙的眸子一眯。
  有一次有一个陌生男子。
  好像是……锦皇?
  应该是个皇帝。
  他那次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出现了那股飓风,他就死了,不对,他还是被人杀死了,在飓风里。这世上还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这件事如今想起来……真的是。
  细思恐极。
  那个皇帝是什么来头,看起来虽然器宇不凡,但是应该是不会武功的,什么人在保护他?
  皇弑龙的身上渗出了丝丝冷汗,完全忘了这个人。
  真要想起来,他才是最大的隐患。
  那一届武林出了这样的人吗?
  不可能是和青鸾他们同龄,纵然是青鸾的天赋,都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本事,对他,一击必杀。
  他们之前……武林已经颓废很久了,青鸾他们这个年代已经是巅峰时代了。
  在她之前,不可能有他不知道的高手。
  到底……是谁。
  皇弑龙的眸子四处看了看,最后跳进了棺材里。
  白渊穿过了树林,淡淡的月光,他都看到了地面上的鲜血。
  他的心一紧。
  顺着鲜血追了下去。
  有一块地面的鲜血尤为的多,白渊只一想,便猜出来,她上了马。
  谁把她带走了?
  枯藤谭如今因为皇弑龙屡次杀人,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了。
  上一次是……白渊的眉头忽然间皱起了起来。
  锦墨痕来过这里。
  是他?
  白渊的心忽然间揪了起来。
  又是他吗?
  每一次,她出事。
  他总是比他抢先一步。
  于是今日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月光下白渊的背影忽然间像是染上了一层白霜。
  落寞至极。
  他矗立在那里,好像定格住了一般。
  这么久了,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分开这么久了。
  他还是会痛。
  锥心的痛。
  良久,白渊终于缓缓动了。
  他提起大刀追上了血的印迹。
  心是那么想的人,只能那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