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血
  “咚……咚……咚……”
  心脏极其缓慢、极其坚韧地跳动着,随着跳动,一股难以言语的压力渐渐在房间内生起,每一下跳动,都让房间内所有的东西跟着震动一下。
  两点黑白光华凝滞在心脏中心,像是绝对静止,即使心脏在跳动,它们也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睡。这是尼拉克收集身体内所有的神性力量,凝聚出来的两点神力,掌握了神之躯体,尼拉克能自如地控制和使用它们。
  不过神力的威势实在太强了,若是不加收敛,即使是黑龙在它面前,也难抬起头来,所以尼拉克将它们封在了新生的心脏之中,以神体将它们的威势严密地阻隔起来。
  此时,他正在缓缓释放着威压,利用心脏的跳动力量,将积蓄的威压一波一波地传出去,长时间的使用,他已经能将这威压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一定的强度之内。
  是以房间内山河动荡,房间之外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尼拉克的一举一动。
  突然尼拉克心中一动,精神力的触角告诉他,酒馆来人了,还是一个气息有些熟悉的人,心脏跳动的奇异力量缓缓消退,来人走到房间门口时,正好完全消失。
  “门没锁,请进。”
  洁榭尔一身黑衣风尘仆仆,一天前,她收到组织传信,有人要订购大买卖,还指名要她亲自服务,若是放在两年前,她完全可以不加理会,派个人来处理就可以了。
  不过此时,她在组织内地位却有些尴尬。
  两年前的一则错误情报,让组织损失惨重,若非有大长老力保她,也许直接就被打到最底层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长老一年前突受重伤,静养至今依旧没有复原,缺少大长老绝对力量的压制,组织内部的争风夺势越来越严重,而大长老一系的她自然受到了最直接的抵制,以至于不得不躲到基层,来避开他们的胁迫。
  而这一切的源头,自然不用说了,洁榭尔无比地痛恨着那个人……
  日夜不停,终于在约定的时间之内,赶到了苏佛城,洁榭尔平下气,收敛起气息,缓缓走到客户的房间门口,伸出手,正欲敲下房门,突然,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响了起来。
  心里微微一噤,本着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洁榭尔一直都收敛着气息。一个七级杀手刻意地收敛着气息,竟然还被人轻易察觉……一个高手!
  推开门,洁榭尔身影一晃,闪进了房间,又顺手把门给关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压力,以至于洁榭尔的呼吸都微微停滞一下,在房间正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之上,他的脸似是很年轻,但洁榭尔偏偏觉得有一种苍老凝在其中,或者不叫苍老,该称呼它为沧桑。
  洁榭尔微微一点头,淡声道:“您好,我是夜之黑莺,应你之要求,我亲自赶来了。你有什么需要,请经管说,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没有什么是我们办不了的。”
  尼拉克的脸上慢慢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连洁榭尔都察觉不出他的身份,看来也没人能知道他就是尼拉克了……
  洁榭尔依旧是黑衣蒙面,看不清具体面目,不过尼拉克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隐藏不住的憔悴,看来这女杀手这两年过得也不舒坦啊!
  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尼拉克淡淡一笑:“请坐。”
  见洁榭尔坐下,尼拉克又道:“你可以叫我苏,我这次来,是受朋友介绍,才找上你们的,第一次交易,希望能让我们双方都满意。”
  尼拉克说话间,洁榭尔的心中也在飞快地盘算着,情报之中掌握的高手被她一个个排除在外,最终她确定,这个“苏”应该不是帝国之人。
  “苏先生请放心,我们组织有着五百多年的历史,还从未有过让顾客不满意的情况发生。”
  尼拉克脸皮不动,干笑一声:“虽说如此,但在我提出要求之前,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保证,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想在外面听到任何一点传言。”
  洁榭尔声音微冷:“苏先生,既然是你朋友介绍你来的,想必他也和您说过我们组织的信誉,顾客的隐私是我们最大的保证,绝对不会有半点谣言流传出去。”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闻言,尼拉克一展眉,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
  洁榭尔略一点头,示意她在听。
  凝视着洁榭尔的眼睛,尼拉克眼中突然紫光暴涨,缓缓道:“我需要霍尔家族所有重要成员最详细的资料,以及它在大陆各地的分部、基层、还有最底层的资料!”
  眼中露出极度的震惊,洁榭尔身体一阵剧烈震动,却被尼拉克眼中的紫芒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要如此详细的霍尔家族的资料,必定与它有难解之仇,不过与它有难解之仇的,并不是只有尼拉克一人……洁榭尔将思绪带到别的地方,半晌之后,渐渐恢复平定,紫芒也随之消退。
  虽然竭力控制,不想将情绪带到工作中来,洁榭尔的声音依旧很冰冷,语气也微微有些颤动地问道:“你是尼拉克什么人?”
  尼拉克淡淡一笑:“尊敬的夜之黑莺,请注意顾客的隐私……不过我可以坦言告诉你,我不是尼拉克什么人。”
  略一停顿,尼拉克继续道:“请说吧,要得到这两个情报,我需要付出多少金币。”
  强自按捺住激动,洁榭尔职业性地回道:“前一个我们有现成的资料,按照等级,它被分在绝密档案之中,您需要支付一百万金币来购买它;后一个我们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收集,而且只能保证不死帝国不会有遗漏,其他国家只能提供大概的资料,另外光明帝国的资料暂缺……”
  迪斯之手不愧是迪斯之手,帝国第一杀手组织果然名不虚传,尼拉克对它能提供的情报极为满意:“收集资料需要多少时间?我希望越快越好!”
  “组织若是全力发动,一个月之内能将帝国内的资料找全,至于其他国家,也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不过……”
  洁榭尔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尼拉克动也不动。
  钱,动用人手自然需要钱。
  尼拉克哈哈一笑,三颗闪亮的晶体从他怀中飞了出来,一绿一红一蓝,两颗比拳头大些,还有一颗则有巴掌展开大,又有淡淡的龙威蕴在其中,正是尼拉克从丽昂娜实验室拿出来的龙晶,给了黑龙四颗,尼拉克这也只剩下这三颗了。
  龙晶自动飞到洁榭尔面前,尼拉克道:“有这三颗龙晶,我想应该足够了吧!”
  三颗龙晶晶莹剔透,以洁榭尔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它们的等阶,两颗八级、一颗九级,若是拿去拍卖的话,价值必定远远超过情报需要的金币。
  有了这笔交易,组织内部想必也为难不了她了……洁榭尔心中突然平定下来。
  不慌不忙地将龙晶收下,洁榭尔平静地道:“霍尔家族重要人物的资料明天就能交给你,一月之内,他们在帝国领域内的详细资料,也可以收集完毕,希望苏先生能在一个月后联系我们,无论您在帝国的什么地方,三天之内,我们都会将情报送到您手上。至于他们在其他国家的资料……”
  洁榭尔拿出一个黑色水晶戒指,递给尼拉克:“只要您带着这个戒指出现在我们的联络范围,我们会将消息持续不断地传给你。”
  尼拉克沉吟考虑一下,接过戒指,爽然道:“好,那么夜之黑莺女士,初次交易愉快。”
  深视尼拉克一眼,似要将他印入心底,洁榭尔缓缓道:“苏先生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无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尼拉克微笑着摇了摇头,洁榭尔转身朝门口走去,正将房门拉开,一步跨出门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影微微一顿,淡声道:“若是苏先生有机会见到一个叫尼拉克的人,还请先生转告,就说一个叫斯帕克的长者正等着他呢,若是无事,不妨到帝都一行。”
  说罢,洁榭尔的身影再不停留,快速遁入黑暗之中,瞬息时间就从尼拉克的感觉之中消失不见。
  斯帕克!圣域杀手斯帕克原来是迪斯之手的人!难怪这老杀手见到他经常会露出奇怪的神情……
  “不过他找我,会有什么事呢?莫非他也想到了神体之事不成……”
  尼拉克面色不动,却暗下打定主意,绝对不去帝都见那老家伙,虽然有两点神之力量在身,尼拉克并不惧怕他,但神力却是用一点就少一点,这东西可不会再生啊。
  房门无风自动,轻轻关上,尼拉克心脏又有力地跳动起来,一股一股的威压再次将房间笼罩。
  第二天傍晚,第一份情报送来了,厚厚的一打资料,五百多个直系成员,两百多个旁系支系重要人员,以及百多个招揽进霍尔家族内部的人员。
  其中,尤为引起尼拉克注意的自然是这被招揽进来的人员,这些可都是七级以上的高手啊,更有三个还达到了九级水准,不过其中一个已经倒霉地冤死在尼拉克手上了。
  而作为商业联盟权势最强的大公之一,霍尔家族自身的力量自然也不会差,不但家族内部培养的人员都拥有高级实力,霍尔大公本身更是拥有九级高阶的力量……
  除去这些明面上的高手,霍尔家族还掌握了商业联盟的一个精锐军团,而火系圣域法师利安德尔便与这军团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
  在资料的最后面,还点出,大公夫人,也就是被尼拉克杀死的大公公子的母亲凯瑟琳夫人,正是神圣光明帝国的皇室成员……
  “真是权势倾国啊!”尼拉克啧啧一叹,面上浮出惊赞的表情,心中却慢慢露出一道杀机,在一张资料的一个名字上轻轻一划:“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就先拿你开刀吧,顺道也该去看看她们了……”
  ………………………………
  学校城一如往常的繁华。
  天才刚亮,第三大街便已人影绰绰,车来车往,忙碌异常。名为第三,其实它的繁华程度在学校城绝对排在首位,几乎所有最大型的财团,全都在这里都拥有分部。
  一家豪华的酒楼,才刚开门,便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叫上几样茶点,尼拉克在窗边坐下,透过推开的窗子,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身影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这酒楼早点的手艺真是不错,尼拉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将糕点送进嘴里。约莫品用了半个小时,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四匹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贵族马,马僵是金丝银线编制而成,架车的马夫则穿着典雅,丝毫也没有一丝下人之风,马车更是雍容大方,隐隐间还有淡淡的魔法波动,从车厢之上传出……
  这马车行来,前方之人纷纷让开,不敢对其稍有阻拦。
  缓缓地,马车停在了酒楼斜对面,一个中年贵族从车厢之中走了出来。贵族一头金发,面目深刻,鼻子高耸,眼睛凝邃,虽然面色淡定,却有高傲隐蕴其中。
  这人佩着贵族常用的细剑,不过尼拉克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波动,对照资料,这个人的身份出来了:“艾森。霍尔,霍尔大公的弟弟,霍尔家族在学校城的第一号人物!”
  在艾森身后,还有一个全身银甲的骑士紧紧地跟着他,虽然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尼拉克不用猜,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八级骑士加拉塔,和艾森从小一起长大的近卫。
  看着两个目标,尼拉克面上微笑依旧,去拿糕点的手却一下抓空,低头一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空了。
  长身站起,尼拉克高大的身影朝外走去。既然已经探到了目标的踪影,不用留在这里打草惊蛇了,晚上,再去会他一会……
  在熟悉的街道上走着,不知不觉间,一个雄伟的建筑慢慢地出现在了尼拉克的视线之中,圣塔格奥魔法学校那宏大的巨门依旧是那么的威严!
  随着人流,尼拉克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亡灵魔法学院,物是景非,中级一班依旧是中级一班,不过琳达却已经不在里面了。
  为了避嫌,尼拉克并没有向迪斯之手询问小妮可的下落,不过既然被琳达庇护起来,想必也到了圣塔格奥魔法学校了吧,在这里,即使是霍尔大公也不敢冒犯。
  “去高级班看看吧,几年没见,琳达这妮子也该升进高级班了!”尼拉克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高级班的方向走去。
  高级一班的训练场。
  训练场正在进行魔法训练,两个穿着魔法长袍的女法师激烈地战在一起,四周又有好些女子在呐喊嬉笑。
  还没接近高级一班,尼拉克便被这喧闹的声音惊动了,走进大门,训练场上那飒爽的两道身影不是琳达和露西亚又是何人。
  琳达此时的实力已经进入了高级领域,露西亚更是已经到了五级的最顶峰,差之一步就能进入六级了……
  尼拉克略显激动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停了一下,马上又被在旁边呐喊的一道矫健的纤影吸引了过去。
  穿着一身骑士劲装,手拿一把双手大剑,即使隔得很远,尼拉克也能察觉到那女骑士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魔法波动,该是身上有好些魔法首饰……
  最重要的是……从这女骑士身上,尼拉克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身材已经拔挺,玉脸却还稚嫩,只是在眉目之间又流着些许的坚毅……
  “小妮可……你长大了……只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从妮可身上众多的魔法首饰来看,琳达对她很是不错,尼拉克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凝视了半晌,突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妮可正在为露西亚和琳达的比试加油,不知怎的,突然心中一动,朝大门那看了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大门那转了出去。
  这个不熟悉的背影,却让妮可的目光停滞了一下,待他消失在围墙边,才又醒了过来。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妮可摆头一笑,抛开一丝淡淡的惆怅,又朝着琳达和露西亚呼喊起来。
  天色渐渐昏暗,太阳在洒下最后一点光芒后,干脆地躲到了地平线下,一轮弯弯的银月慢慢挂上天空。
  艾森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长呼一口大气,一整天的忙碌工作终于结束了。自从十多年前,接过了家族在学校城负责人这个位置,艾森每天都会从早晨一直忙碌到晚上,现在已经习惯了,若是哪天没有事务要忙,他反而会浑身不自在。
  看看时间,正好八点,艾森知道,他最信任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披上一件外衣,艾森将细剑重新佩在腰间:“加拉塔,我们可以走了。”
  门外的银甲骑士轻轻推开房门,他的身体站的很直,头却微微低着,仿佛在艾森面前,他这八级骑士也只是一个普通侍从,声音很雄厚,也很简洁:“是,大人。”
  艾森摇头一笑,大步走了出去,加拉塔总是如此的谦恭,不过错非如此,他又如何会对他信任有加呢……
  艾森踏进马车,加拉塔则紧紧地护在车后。
  绅士一般的车夫恭声问道:“大人,我们去哪?”
  “回府。”
  艾森虽然出身豪贵,却没有染上普通贵族糜烂的生活习性,忙完工作,他最多的时间总是用在他的夫人身上,用专情来称呼他,绝对不为过。
  马车缓缓起身,得得得的马蹄声中,慢慢朝城东驶了过去。
  尼拉克的身影远远地吊在马车之后,这里是闹市区,不宜动手,不过他早就已经在拉车的白马身上种下了一个魔法印记,相隔千米,也绝对不会跟丢马车。
  跟着马车走了数十分钟,尼拉克脚步突然加速,穿进了一个小巷,前面不远处,就是他选好了的动手之地。
  马车从灯火辉明的街道,突然转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透过窗帘注视在外面的艾森眉头微微一皱,他安置在这里的路灯,竟然又被人拆掉了……
  “该死的贱民!”即使艾森一向脾气很好,也不禁心中恼火,在这段贫民区,他已经装过好几次路灯了,可是每次安装好,不用半个月,必定会被这些贱民拆了,拿去卖钱。
  “也许该叫城卫队来查查,才能让这些贱民收起贼性。”
  思索间,马车前方又亮起了一点光芒,快走出贫民区了。
  “咚!”
  一声巨大的闷雷之声,直接轰在了艾森的心中,强大的威势瞬间将他们三人笼罩,车夫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突然直挺挺地从驾驶位上摔落了下去,他的眼鼻耳之中都流出了紫色的淤血。
  “什么人?”
  呛的一声,加拉塔的大剑出鞘了,一道银色光华蓦然将阴暗驱逐,骑士锐利的目光凝视着贫民巷的深处,低沉地喝道:“这是艾森。霍尔大人的坐驾,挡路者,死!”
  “要你命的人!”
  黑暗之中响起了一声阴笑,突然一道黑影势如闪电地扑了出来,巨大的武器上笼罩着一层乌黑的死亡冥气,直朝马车车厢冲去。
  加拉塔视线一凝,身影一晃,已在马车之前,大剑上暴起耀眼的银光,一下将黑影笼罩,却是一个全身乌黑发亮的僵尸,僵尸的手上赫然是一把巨大的板刀。
  “咚咚咚……”
  一连串的闷雷,加拉塔和艾森的呼吸同时一滞,无可抵挡的威压几乎让他们失去了抵抗之心。
  铁尸一晃,灵活到极点的身子竟然躲开了加拉塔的斗气一击,趁着加拉塔被威势压制住,板刀一挥,朝他拦腰砍去。
  生死关头,一道耀眼的银芒突然在加拉塔身上暴起,一瞬间竟然将尼拉克的威压挡了起来,巨剑一挥,想也不想,就朝板刀劈了过去。
  当的一声巨响,银芒与冥气交缠在一起,加拉塔只觉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从板刀上涌进他的大剑,再一下将他击得飞了起来。
  “好巨力的僵尸……”加拉塔刚刚闪起,正欲稳下身影,突然脑中猛地一黑,又觉身影一滞,如同陷入泥泞之中,一支燃烧着苍白火焰的骨矛射进了他的心口,瞬间死亡的力量扩散全身,一下将他生机完全泯灭。
  “加拉塔!”
  正在车厢内注视着外面的艾森发出了一声咆哮,不理会正与加拉塔拼得两败俱伤的铁尸,一个血红的炽焰球飞向了小巷深处。
  尼拉克桀桀一笑,身影一动,竟然从小巷之中飞了起来,直让艾森身影猛震。
  看着飞来的炽焰球,尼拉克洁白无暇的手慢慢迎了上去。
  “轰!”强大的炽焰球轰在尼拉克毫无防范的手上,一阵烟雾之后,手依旧洁白,没有半丝伤痕。
  强大变态的身体,即使是黑龙的龙语魔法也难伤到他,更何况是艾森。
  一晃,尼拉克的身影从车厢上飞过,一团苍白之火毫无阻碍地扔到了依旧面如死灰的艾森身上,瞬息之间将他生机泯灭。
  一挥手将铁尸送回异界,又一抬头,紫色的眼睛盯上了楼顶一个死死捂住嘴巴的身影,紫光一亮,那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全是魔法所杀,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一身巨力剑士打扮的尼拉克身上。
  从白马身上收掉魔法印记,又将威压收敛起来,四匹软倒在地上的白马慢慢地爬了起来,拉着马车快速跑了出去。
  在现场扫视一圈,见没有遗漏,尼拉克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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