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锦鲤妃 第16节
  瓜尔佳纹毓特意走到年若兰的房门前,去和其他秀女闲聊,言语之间皆是对皇上将她赐给雍亲王为格格的喜悦与炫耀。
  “瓜尔佳姐姐果然有福气呀,竟然能被皇上指婚给雍亲王做格格!”
  “听说雍亲王近些年很得皇上的重用,与太子爷关系又亲密,将来必定前途无量,瓜尔佳姐姐能嫁入雍亲王府,将来一定有好日子等着姐姐呢!”
  “我听说雍亲王府的后院可是女人最少、最消停的后院了,况且雍亲王如今膝下只有一个三阿哥,姐姐入府以后,只要能一举得男,为雍亲王生下一个小阿哥,那么雍亲王侧福晋的位子便是姐姐的囊中之物了!”
  秀女们的恭维与吹捧让瓜尔佳氏心中很是受用,明丽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瓜尔佳氏看来,那个浑身长满红疹的年若兰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甚至可以说年若兰倒霉得还未等她出手对付她,她便一败涂地了。
  对手这般无用,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无趣呢!
  躲在屋里的年若兰根本没将瓜尔佳氏和秀女们在她门外说的话听进去,如今她正蹙着黛眉,望着宫女刚刚送来的果盒犯愁。
  宫女今儿个送来的果盒里换了一批水果,宋嬷嬷特意来向她解释,说太医称荔枝和凤梨虽好,但却不宜多食,否则对身体不利,因而今日特议给她送来了新鲜的蜜瓜和葡萄。
  既然宋嬷嬷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若是再坚持要吃凤梨,岂不是会惹人怀疑?年若兰只能暂且打消了继续服用凤梨的念头。
  可是,年若兰的身上的疹子这会子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如果今日不吃些凤梨巩固一下,只怕明儿个一早这些疹子便会全部消退了。
  这让年若兰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因此惹出一些她无法解决的麻烦和变数。
  瓜尔佳氏站在年若兰的门前炫耀了一阵,见屋子里半点儿动静也没有,更加认定年若兰不仅是一个失败者,还是一个懦弱无能、没刚性儿的软脚虾,心中对年若兰愈加蔑视起来,冷声嗤笑道:
  “年氏不过是发热出疹子罢了,怎的还变成了一个哑巴了?莫不是连舌头上都长了疹子,因而才会开不了口、说不得话吧?”
  瓜尔佳氏话音刚落,便听身后有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忽然响起:“奴才奉皇上旨意前来宣旨,还请小主们让让,不要堵着门儿,挡了年小主的路。”
  刚才在殿选之时,瓜尔佳氏已经知道了那天来储秀宫的蓝衣男子便是康熙,跟在他身后的白面无须的太监便是内廷总管梁九功,连忙陪着笑脸,向梁九功询问道:
  “不知梁公公来此宣旨给何人呢?莫不是我们几个的婚旨到了吧?”
  梁九功瞥了瓜尔佳氏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瓜尔佳小主误会了,奴才是奉皇上旨意来宣旨给年小主的。”
  “年小主……”
  注意到梁九功称呼年若兰为年小主,瓜尔佳氏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皇上英明神武,眼光极高,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个浑身长满疹子、毁了容貌的年若兰呢?或许,皇上已经将她指给哪位上了年纪的宗室亲贵了吧?
  总而言之,那个年若兰一定不会有她嫁得这般好的!
  康熙派梁九功前来传旨,年若兰连忙戴上面纱遮住了自己那张已经好了一大半儿的俏脸出来接旨。
  梁九功对年若兰倒是极为客气,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对着瓜尔佳氏的时候真诚许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氏品貌端庄,柔嘉维则,性行温良、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雍亲王侧福晋,拟于三月后完婚。钦此。”
  年若兰只觉的一个炸雷在自己头顶响起,将她雷得外焦里嫩,自己如何迷迷糊糊的接了圣旨都不知道。
  她都已经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了,皇上却依旧将她指婚给雍亲王?
  世人还说雍亲王是除了太子爷以外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呢,可见这些传言没有一句靠谱的,皆不足为信。
  倘若皇上果真重视雍亲王,又怎么会将这样毁了容貌、又病病歪歪的她指给雍亲王做侧福晋呢?这简直是在坑自己的儿子好吧!
  看来,雍亲王多半也是迫于皇上的旨意才接受她为侧福晋的,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啊!
  想到此处,年若兰竟然对雍亲王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同情,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包办婚姻果然害人不浅!
  年若兰被自己忽然冒出的古怪想法吓了一跳,只当自己是受惊过度、又或是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瓜尔佳氏盯着年若兰手中的圣旨,恨得牙根儿痒痒。
  凭什么年氏可以顶着那张长满红疹的恶心面容被皇上指婚给雍亲王做侧福晋,却只让她以格格身份入府,平白的让那个讨厌的年氏尚未入府便压了她一头?
  她就不信雍亲王见了年氏那张满是疹子的脸后,还会喜欢她!看来,她要好好的想个法子,让年氏一直病下去才行!
  第26章
  四爷的小年糕
  瓜尔佳纹毓心里本就恨毒了年若兰, 在得知年若兰被指婚给雍亲王胤禛做侧福晋以后,更是恨不得能够让年若兰立即消失!
  伊尔根觉罗书敏虽然也本能的对容貌胜过她许多的年若兰喜欢不起来,但她更看不惯瓜尔佳氏的轻狂无礼。
  伊尔根觉罗氏今日殿选之时也被留了牌子, 现在是康熙后宫之中的一位庶妃了。
  虽然伊尔根觉罗氏的位份不高, 既不曾为康熙侍寝, 也尚未正式被册封, 但仅从辈分上已经可以压瓜尔佳氏一头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本届秀女之中容貌最美的年若兰不仅因病错过了殿选, 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皇上指给了雍亲王做侧福晋,心里总算略微松了一口气。
  年若兰的这张脸实在是生得太招人了一些, 倘若这样的美人被皇上见了,难保皇上不会将她留牌子收入后宫。
  况且年若兰的父兄又皆为封疆大吏,深得皇上的器重, 倘若她入了宫,皇上至少也会给她一个贵人的位份。
  有这样的美人分皇上的宠,像她这样容貌只算得上端庄清秀的女子还能有机会陪伴圣驾、为皇上侍寝吗?
  伊尔根觉罗氏因为额娘的遭遇早就看透了男人的本性。
  天下男子皆为好*色之徒。无论是正人君子还是猥*琐小人,这些男人见了容貌美丽的女子,多少都会被其吸引。
  不可否认男人对于容貌美丽的女子都会怜惜一些, 而所谓的一见倾心又有多少是因为女子的贤淑端庄的品行的?不过皆是见*色起意罢了!
  幸好上天有眼让年若兰因病错过了殿选。
  她可不管年若兰之所以会生病是否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她只要年若兰不会留在后宫之中与她争夺皇上的宠爱也便够了。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愤愤不平、面露阴毒之色的瓜尔佳氏, 心里觉得瓜尔佳氏还真是蠢货!
  那天她看到瓜尔佳氏偷偷从宫女口中打听年若兰洗脸用的水什么时候送过去, 她就知道瓜尔佳氏必定没安好心。
  果真当天便传出年若兰脸上和身上皆长满红疹的事情了, 可见此事必定是瓜尔佳氏动的手脚!
  原本她还想要等瓜尔佳氏毁了年若兰的脸以后,再选个适当的时机揭发瓜尔佳氏谋害年若兰的罪行, 一箭双雕的除去两个争宠对象。
  可是, 如今既然皇上已经下旨将年若兰指给雍亲王为侧福晋,将瓜尔佳氏指给雍亲王为格格,她便不去操这份闲心了, 只让她们二人进了雍亲王府以后折腾去吧!
  无论她们二人谁输谁赢,也与她不相干。她只等着看好戏也便是了。
  伊尔根觉罗氏为了自己看戏,尤嫌瓜尔佳氏心中的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故意走到瓜尔佳氏身边,一边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扇着风,一边笑着问道:
  “既然刚才皇上已经下旨将年氏指给雍亲王为侧福晋,你这位雍亲王的格格怎么不去向年侧福晋好好的行礼请安呢?
  人家年侧福晋可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雍亲王侧福晋,按照祖上的制度,一位王爷也只能有两位侧福晋而已,那可是除了福晋之外最尊贵的位份了!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格格,连个庶福晋都算不上,与人家年侧福晋的身份可谓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况且你之前又因言行不当冲撞过年侧福晋,保不准年侧福晋会将那件事情记在心上。
  这会子你还不赶紧去巴结巴结年侧福晋,好好的向年侧福晋赔礼道歉,或许年侧福晋大人有大量,会原谅你也未可知呢!”
  瓜尔佳氏冷笑一声,狠狠的瞪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
  “皇上虽然下了圣旨,但如今我与年氏皆尚未入府,年氏还算不得正二八经的侧福晋呢,我与她皆是一样的人,何须向她行礼请安?
  你以为你被皇上留了牌子在皇宫里做了庶妃便多么了不起了吗?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皇宫里头有许多庶妃入宫十多年都没被皇上翻过牌子,也不曾为皇上侍过寝呢!
  我也奉劝你一句话,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也便是了,至于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事情,还是少开尊口为妙!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最惹人讨厌了!”
  年若兰本就心烦意乱,方才回屋之后本想安静一会儿,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的路她要如何走,却不曾想瓜尔佳氏与伊尔根觉罗氏偏偏要在她的门口唇枪舌剑的吵起架来,令年若兰不胜其烦。
  年若兰一想到等她将来嫁入雍亲王府以后,也许还有许多这样勾心斗角的场面等着她呢,便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年若兰一向喜欢安静,既不喜欢与人争吵,也不喜欢听见有人在她面前吵闹。
  年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哪个敢在年若兰面前拌嘴吵架,惹她心烦的,只怕早就被年夫人命人拉到角门外面狠狠的打一顿板子赶出年府去了,何曾经过这样的吵闹?
  年若兰只觉得瓜尔佳氏和伊尔根觉罗氏二人吵得她心烦气躁,胸口都隐隐有些憋闷之感。
  年若兰忍无可忍,站起身子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正欲告诉瓜尔佳氏和伊尔根觉罗氏两人换个地方说话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此处。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面容清俊,一双深邃的凤眸正望着她,明亮的眼中竟有着丝丝欢喜,原本冷肃的面容此时却柔和了冷硬的线条,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浅笑,柔声对她道:
  “若兰,我来接你回家。”
  年若兰惊讶的望着这张熟悉之极的面容,随后视线又从他俊朗的面容移到他身上所穿的石青缎地绣着龙纹的皇子常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猛然闪过一抹光亮。
  年若兰恍然大悟,难怪他的弟弟们称呼他为“四哥”,所带的随从又尊称他为“四爷”,原来他便是雍亲王,康熙帝的四阿哥胤禛!
  她如今刚刚接了皇上的圣旨,已经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雍亲王侧福晋了,倘若“四爷”不是雍亲王,这些宫人又怎会允许不相干的男子走进储秀宫接她这位雍亲王侧福晋出宫回家呢?
  乍然发现雍亲王胤禛便是她所熟悉的四爷,年若兰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竟有一些欢喜。
  原来奉康熙旨意即将与她成婚之人便是她熟悉的四爷,这总比让她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子要好许多。
  既然是熟悉的人,总归是好说话一些。再者四爷待她一向很好,只要她好好的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四爷,与他好好商量,或许四爷会理解她的难处,同意她的提议呢!
  就在年若兰望着胤禛呆呆的出神的时候,胤禛也在望着年若兰。
  几日未见,小姑娘明显清减了一些,就连身上所穿的旗装都比之前显得宽大了许多,可见小姑娘这几日过得并不好。
  此时,小姑娘的脸上依然带着面纱,脸上的疹子也不知严重成什么样儿了,是否难受得厉害?
  胤禛发现面纱虽然遮挡住了年若兰的脸,却衬得年若兰那双清澈见底的盈盈水目愈加惹人怜爱了。
  胤禛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当年若兰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以后会是何种反应,可会因他从前未曾告诉她他便是雍亲王而生他的气?
  倘若小姑娘果真因为此事恼了他,他一定要好好的哄哄小姑娘才行。
  总归是他隐瞒身份在先,若兰生他的气也有情可原。
  胤禛原本已经想好了安抚年若兰哄她开心的好几种方法,却见年若兰见他穿着皇子常服出现在她面前以后,清澈漂亮的大眼睛里先是闪过震惊之色,随即却显出明显的欣喜之情。
  胤禛心中一喜,原来他的小姑娘得知他便是雍亲王以后竟然这般欢喜。
  他原以为小姑娘年纪尚小,情窦未开,于男女之情只怕还一知半解,却没想到原来他的若兰竟然已经这般钟情于他。
  胤禛只觉得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暖的热流,此时他望着年若兰那双满是喜悦的清澈眼眸,心跳竟然有些加快。
  此种感觉令胤禛觉得十分陌生,却又奇异的并不觉得讨厌。
  跟在胤禛身旁的苏培盛惊讶的发现自家一向冷面冷情、清心寡欲惯了的王爷这会子竟然连耳朵都红了,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垂下头去,掩饰自己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惊讶之色。
  怪道今儿个一大清早王爷便早早的起了身,不但没有像往日那般去演武场与侍卫们过招儿,反而吩咐自己取了好几套今年年初内务府新送来的皇子常服给他过目。
  王爷先后试穿了枣红、藏蓝、檀色、紫酱等颜色的皇子常服以后,方才选定了他如今的身上穿着的这套石青色皇子常服。
  原本他纳闷儿王爷今儿个怎么忽然有兴致挑选衣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