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_分卷阅读_29
  “把朕的病容弄出来,越严重越好。”既然他逼她,那她就看看她都成这样子了,他还怎么忍心!
  陆离来得非常快,谢凝才梳洗完毕往宝座上一靠,他就来了。
  “参见陛下。”
  谢凝蔫蔫地说:“太尉免礼,听闻太尉有事要奏,快说吧。”
  陆离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黯淡而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竟像是真的生病了。他狐疑,便问道:“听闻陛下圣体有违,臣来问安。”
  “太尉有心了,却也不必如此虚情假意。”谢凝没甚情绪,也就直说了。“太尉将旧事传得满城风雨,不过就是逼朕相见。现在朕召见太尉了,太尉有话便说吧,朕身子不适,撑不住太久。”
  “我承认那些话是我让人说的。”陆离脸不红气不喘地承认了,“你到底怎么了?”
  一旦用上“我”与“你”这样的称呼,就表示他不想用君臣的身份说话了。谢凝明白,淡淡道:“没什么,身子不如从前而已。九华山冬季严寒,一年中有四五个月是积雪的,道袍单薄,穿久了自然寒气入体。先时惊怒交加,便病了。小小风寒,你也不用担心,你想要我做什么,还是能做的,只是不必浪费口舌,直说为好。”
  她边说边低下头弄了弄袖口,这是她不耐烦却又不敢反抗的动作,陆离知道。看她脸色不像假的,陆离也不愿啰嗦,道:“你打算将先帝的灵停在紫宸殿多久?你不要正式登基了?”
  “总要停够十日的。”谢凝道,“十日后我再亲自扶灵,移到殡宫,之后送葬、奉安、封墓、题主礼,一样一样按礼度来。”
  “按礼度要聆停灵二十七日才能移到殡宫,你想为这葬礼耽误多少时间?”陆离道,“这已是先帝驾崩的第五天了,停够十日确实不错,但接下来的五日,你必须将其他程序都做完了。拟谥号、庙号,没个三两天吵不完,所以必须……”
  他想说今日就召集群臣商议,但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话到嘴边便改了。“明日就召集群臣,将一切准备妥当。第十一日便扶灵到永佑殿去,当天下午便为先帝遗念、殷奠,第十二日便举行尊谥大典,第十五日便派人主持送葬一事。”
  谢凝诧异:“派人?”
  他这要她被说不孝么?
  “必须是派人。”陆离强调,“你必须守在京城里,城外有骁骑营,宫里有羽林军,不会有人敢动你。送葬的时间差不多是一个月,你趁着这段时间让礼部准备登基大典,将皇宫的人理一理,跟夏侯淳说,将宫门看好,别随随便便谁想进都能进来,钟铭之的事,你还想来第二次么?至于孝道问题,你现在病着就是最好的理由。”
  谢凝越听越不对,“这话的意思……是你要离京?!”
  她莫名地有些慌,她还一知半解,他竟要离京么?
  “你不是烦我么?”陆离轻描淡写道,“再者,身为女婿,我也该给岳父送葬不是么?”
  第22章 立场
  “岳父”两字差点将谢凝气死,她终于端不住庄严的样子,瞪了胡说八道的陆离一眼,眼中像是燃起了两团火。
  陆离低头,努力忍着笑。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改不了这些小性子,遇到事情便要装庄重,把自己变成无悲无喜的菩萨,非要他故意说些不着边调的话来气她,脸上才有一点生气。
  谢凝看着他便知他是故意的,那翘起的嘴角可能藏得好些?她气恼道:“太尉可笑够了?”
  “陛下,臣不敢,臣失仪。”陆离拱了拱手,正色道:“既然陛下今日圣体不适,臣也不敢多扰,陛下只需记住臣的话,自当步步从容。”
  说完居然还妆模作样地长身一揖,“臣告退。”
  这就走了?他大费周章地弄出那么多风言风语,就为了提醒她登基之事?谢凝皱眉。
  “噢!”陆离走到门口又转身道,“陛下,臣还有一语。”
  谢凝以为是叮嘱她明日要怎么对付那满朝大臣,忙坐直了听取。
  陆离道:“那玉镯不是我打碎的,不过我确实没去看过它。那日我说要和离,你将它脱下砸过来,撞在我的甲胄上,当时便断了。但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自从你离府之后,我便再没看过它,一直收在窗下的螺钿盒子里。那日你将宫女赐给我,我便知你生气了,想你念念旧情,便将盒子取了出来,一直带在身上。”
  谢凝不由得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当日的情形。
  那时她已经在暗香苑里养病两三个月了,一直没见到他。好容易他来了,竟是一身甲胄地出现,第一句就说:“谢凝,我要同你和离。”
  她震惊兼心冷,拼着最后一丝脸皮问他原因,他却只有一句:“不要问了。”
  她便气急了,挣扎着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扔了过去,眼泪不住地涌出。她不愿再在他面前哭,便用袖子捂住了眼睛,当时满心满脑都是伤心与绝望,并未看到他的神色,自然也不知那镯子竟是砸在他的甲胄上,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