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_分卷阅读_41
  她循着血迹来处走去,在芦苇丛中摸索一阵后,捡出一面镜子来。
  她只看了镜子片刻,便神情大变,将镜面猛然击碎成渣。
  元如昼捧着碎镜走回塔前,将碎片递在孟重光眼前:“师弟,你看看,这是灵沼镜。凡灵沼镜所照之物,镜与镜之间皆能互通。”
  周北南闻言,转向孟重光:“……这个探子是九枝灯来窥探行之有没有对你下手的吧?”
  孟重光面色不改,对着那几片碎镜笑道:“把这面破镜子丢掉吧。……师兄他与我在蛮荒里好好度日,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灵沼镜另一侧。
  一名手持灵沼镜、身着风陵山服制的弟子跪伏在一人面前,不敢言语。
  镜中映出的景象已是残破分裂,孟重光的脸映在其中,有数重倒影,传来的声音亦是破碎断续,但仍可辨认:“……师兄他……与我……好好度日,怎么舍得……下手……”
  面对镜子的是白衣云袍的九枝灯。
  九枝灯一双冷淡双眸里尽染怒火,听到此句,手里的卷册立时被横掷出去。
  一侧用来妆点的水晶银瓶登时碎裂开来,花枝滚落,水溅满地。
  那弟子登时慌了手脚,伏地瑟瑟,不敢言声。
  “把温雪尘叫来。”半晌后,九枝灯清冷的声音自上位传来,怒意听起来已经彻底消弭于无形,“我要他设法带师兄从蛮荒出来。”
  那弟子诺诺答了声是,起身时,不慎往九枝灯所坐的地方看去,不觉悚然。
  ——九枝灯面前桌案原乃千年沉香木所制,现在,五道深深的新鲜指痕丑陋地盘踞其上,可怖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养出两只熊孩子的师兄心里苦。
  第18章 记忆回溯(三)
  徐行之跌撞着回到屋中,进门后由于视物不清,还险些将一陶瓶推翻在地。
  扶住瓶身,徐行之眼前断续的画面便渐渐连贯起来。
  但大抵是习惯了这样的晕眩,这次徐行之没有晕倒。
  靠在墙根处,徐行之剧烈喘息,眼前飘过大团大团浓郁雾气,翻滚错涌之后,便是一派清明之景。
  一条被秋雨刷洗过的街道出现在他眼前。
  茶楼对街侧面,看那华灯彩照之景,该是一处妓馆。青楼小筑之内,有女子弹着琵琶戚戚哀歌,掺杂着秋雨沥沥之声,甚是悲凉。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一颗孤零零的白菜打街心滚过。
  一个卖糖葫芦的聋老头蹲在茶楼檐下避雨,身旁搁着的草把子上满是卖不出去的鲜艳糖葫芦。
  茶楼伙计出门去轰他:“去去去,没看见这里有贵人吗?冲撞贵人,你下辈子的福报就没了!”
  老头听不见他的话,只知道他是在轰赶自己,便习以为常地起身欲走。
  靠窗而坐的徐行之越过菱格窗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挑起,出声招呼道:“店家,我想请那位老先生进来喝杯茶。行个方便吧。”
  说罢,他将一贯钱丢在桌上,叮铃哐啷的钱币碰撞声把伙计的眼睛都听绿了。
  他忙不迭闯入雨幕中,把那老者拉住,好一阵比划,才点头哈腰地将他重新迎入店内。
  与徐行之同坐一桌的九枝灯用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默不作声地为老者捧去,又将怀中用一叶嫩荷叶包着的干粮取出,递与老者。
  老者连声同他道谢,他却神色不改,只稍稍颔首,就起身回到桌边。
  徐行之正同孟重光议论着什么,见九枝灯回来,便拉他坐下,指着对面问:“你们俩听听,那姑娘的琵琶弹得可好?”
  九枝灯面色冷淡:“……尚可。”
  一旁的孟重光眼含笑意望着徐行之:“不如师兄。”
  九枝灯瞟了孟重光一眼,没多言声。
  徐行之变戏法似的从掌心中摸出一张银票:“等这回的事情了了,师兄带你们进去玩一趟?”
  九枝灯登时红了脸颊,抿唇摇头:“师兄,那是烟花之地,不可……”
  孟重光却捧着脸颊,没心没肺地笑着打断了九枝灯的话:“好呀,跟师兄在一起,去哪里重光都开心。”
  与他们同桌而坐的少女轻咳一声,粉靥含嗔:“……师兄。”
  少女身着风陵山服饰,生得很美,全脸上下无一处虚笔,雪肤黑发,活脱脱的雕塑美人。而有幸能托生成这等样貌的女子,很难不娇气,少女自然也不能免俗,飞扬的神采之间难免多了一分咄咄逼人:“听口气,师兄难道常去那些个地方不成?”
  徐行之还没开口,旁边的周北南便插了一杠子进来:“……别听他瞎说。那些个勾栏瓦舍他可没胆子进,拉着你们无非是壮胆罢了。”
  徐行之:“少在我师弟师妹面前败坏我名声啊。”
  周北南看都不看他,对少女道:“上次我同你徐师兄去首阳山缉拿流亡鬼修,事毕之后,他说要带我去里见识见识那些个销金窟,说得像是多见过世面似的,结果被人家姑娘一拉裤腰带就怂了,说别别别我家里媳妇快生了,拉着我撒腿就跑。”
  徐行之:“……周胖子你是不是要死。”
  周北南毫无惧色:“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
  少女这才展颜,笑嘻嘻地刮了刮脸颊,去臊徐行之。
  周北南身旁坐着他的胞妹周弦,她随了她兄长的长相,却没随他那性子,听了兄长的怪话,只温婉地掩着嘴浅笑。
  听了周北南的话,孟重光和九枝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在察觉对方神态后,对视一眼,又同时各自飞快调开视线。
  最后,终结这场谈话的是独坐一桌的温雪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