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我姓吴不姓孔
  学完理论知识后,以他们的条件自然没地方练车了,于是哑叔就让吴用坐在床边,一手举着哑叔的帽子当方向盘,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当档把练习挂挡,即使是这样,吴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觉得相当有意思。
  除了这些手艺上的本领,哑叔教给吴用更多的则是做人的道理,用哑叔的话来说,他并不反对吴用将来以任何手段去填饱肚子,哪怕是去继续找人家“收保护费”,这多少还能理解成为了生存的无奈之举,可是哑叔说他不希望吴用去偷,去抢,去做违背人伦道德的任何事情,更是明令禁止吴用用他所学到的这些技巧去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对于这些吴用一一应诺并都铭记在心。
  时光荏苒,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吴用在这小窝棚里和哑叔相依为命了一年,在这期间哑叔基本上将手上的绝活儿都悉数交给了吴用,别看吴用没怎么上过学,但是学起东西来根本就不笨,即使那些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性的东西吴用也都一一记在了心中。
  一年后的某天晚上,哑叔再次给吴用开了顿“荤”,依然还是上次的那两样菜,只不过白酒却换成了临时从菜市场打来的散白酒,那辛辣刺喉的口感让吴用直呼不如上次那瓶白酒好喝,哑叔只是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笑而不语。
  酒虽然不一样了,不过酒精却不是假的,吴用依然还是醉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天明,当他拍着有些胀痛的脑袋想要下地去给哑叔烧水洗漱的时候,却发现窝棚里已经没有了哑叔的身影。
  吴用以为哑叔是出去透风了,结果从窝棚里走出来却没发现他的身影,并且等了半天也不见哑叔回来,与此同时吴用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抽出来零零整整的一沓钱和一个只写有两句话的字条。
  “我走了,这是一年的保护费,谢谢!对不起!”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叮咛嘱托,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留下,哑叔走了,吴用哭了,眼泪逐渐将手上的那叠毛票和字条打湿,将那纸条上的钢笔字迹稀释的已经完全辨认不清。
  有道是悲到深处泣无声,默默的哭了一通之后,吴用并没有喊叫吵闹的发泄,而是独自一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默默的整理着小窝棚,然后又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那个菜市场口,坐在路边的水泥墩旁守着哑叔平时摆摊的位置,倒了傍晚时分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用那个已经旧的不行的铝饭盒熬上点没有荤腥的白菜粉条...一切照旧,然而物是人非。
  吴用这无谓的生活惯例维持了一个星期左右,有一天吴用又去到菜市场口守候着他自认为会出现的奇迹时,遇到了一伙很奇怪的人,这帮人足有十几个,来势汹汹,来到菜市场这边后开始分散开来私下查找着什么,甚至还有人来到了那个曾经将一辆大奔给爆了小雏菊的水泥石墩旁,拿出一份报纸来仔细的比对着。
  坐在水泥墩一旁的吴用分明看到那是一份去年的晨报,上面有着一排硕大的黑体标题,“身残志坚,锁匙匠勇救母子”然后下面就是几张配图,不过却没有当时事发现场的图片,只是有几张应该是过后补拍的水泥墩以及以菜市场口为背景的图片。
  比对半天之后,那拿着报纸的人便开始向吴用打听起附近是否有个配钥匙的残疾人,吴用自然知道他们是在找哑叔的下落,可从这些人的样貌装扮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身份,于是吴用多留了个心眼,说自己并不知情,那帮人在附近查找无果之后也就离开了。
  晚上吴用回到小窝棚的时候,离着老远就又发现了那帮人的身影,他们一直徘徊在小窝棚的附近,吴用见状吓得都没敢回去,心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则是怨恨。
  吴用当时虽然还小,但是却聪明的很,他料定哑叔的不辞而别就应该和这帮人有关系,没准哑叔就是因为躲他们才走的,想通这一点的吴用站在角落里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这帮人,可终究还是年龄小,又不敢上前探寻,只能默默的离开了。接连好几天,那帮人一直出现在菜市场和小窝棚附近,也正是因为这样,吴用再也没敢回去,彻底的失去了小窝棚这个能被称之为他第二个家的地方,甚至直到两年前,那片地区拆迁改造,小窝棚和菜市场都完全被拆除了,吴用也没能再回去看上一眼,而哑叔这些年来也再也没出现过...
  ......
  听完吴用的讲述,费步凡沉默了,他发现吴用所描述的这一经历和他很像,当年他也是在市郊老城区的一间小房子里和他的义父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自打重生之后,费步凡还一次也没回去过那里,倒不是说他嫌弃那儿的环境,而是他怕,他在逃避,那小房子里装满了他上一世所有的回忆,包括已经过失的义父的,还有那个在他重生之后下落不明,没有出现在既定命运轨迹上的糟糠之妻韩雪的...
  嘶...呼...费步凡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压抑的情绪得以放松,转过头来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吴用的肩膀然后说道:“孔老二,想开点,实话跟你说,咱俩经历挺像的,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想你那位哑叔既然选择不辞而别,肯定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我相信你们爷俩缘分未尽,早晚都还有能见着的那一天,不像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算了,不说这个,我说孔老二,你从现在开始就得好好地活出个样儿来,好好跟着我干吧,等将来再见到哑叔那天也让他替你骄傲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吴用抚了抚额头上的碎发,顺带抹去眼中的湿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然后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瞥了费步凡一眼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总给我起外号?一会儿‘吴老二’一会儿‘孔老二’的?还有,这‘孔老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姓吴,又不姓孔。”
  “呃,这个...”费步凡闻听,语塞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