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可千万别冲动
  乍然听到这些话,赵冬寒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抬手扶住座椅把手,才勉强没让自己晕倒,口中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是说……你怀孕了?而且,孩子是沐易臣的?”
  “是的。”赵夏暖回答得十分笃定,“这件事,我已经打电话跟沐总言明了。希望他能劝劝我妈妈,救一救自己的骨肉。可是他却无所谓的说,做掉也好,省得将来多个麻烦。”
  赵冬寒缓缓抬起双手,死死攥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倏然沉默了下来。平心而论,她更愿意相信沐易臣的人品,以及他对自己的专一程度。因此,从刚才听到姐姐的话开始,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指责沐易臣的话,她肯定会大骂对方一顿,并且立即挂断电话。她爱他,所以愿意无条件地信任他。凡是对他的不利言论,她统统归为污蔑的范畴。
  同样的,姐姐这番话里的男主人公,要是换成另一个男人的话,赵冬寒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然而,偏偏这一次,她最在意的两个人,被放进了同一道选择题里。
  一个是自己发誓要一生守护,对她有收养之恩的姐姐赵夏暖;另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决定要相伴一生的沐易臣,到底该相信谁?对此,她不能不慎重。
  赵冬寒抿了抿粉唇,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分析着姐姐方才的话。
  酒后失去记忆,忘记身边熟悉的人,或者认错人的毛病,沐易臣确实是有的。光是她,就领教过不止一次了;用赵氏来威胁别人的手段,他过去也经常对她用,这的确是沐易臣的作风;不过,沐易臣曾亲口对她说过,他得了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无法忍受,别的女孩儿接近。
  而且,沐易臣喝酒之后,往往会变得十分温柔,攻击性也会降低。至少,他从没在酒醉的状态下,用蛮力强迫过她。她和姐姐的相貌又完全不同,他应该不会因为认错人,而主动侵犯姐姐。
  另外,据她所知,沐易臣十分喜欢孩子。他曾说过,希望将来她能替他生下八个孩子。这会儿,怎么可能冷漠地说出,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拿掉呢?
  思忖了半晌,赵冬寒最终选择,仍然站在自家男人这一边。于是,她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了解沐易臣,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姐,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就算你有了孩子,那也应该是吴严哥的骨肉才对。”
  赵夏暖没料到,妹妹会立即识破她的谎话,不由得怔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在这之前的十几年里,赵冬寒对她言听计从、十分尊重。只要是她说出的话,也从未受到过半分怀疑。难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吗?若是在平时,赵夏暖可能会退缩、放弃。然而,如今她不是一个人,身体里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常言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愿意坚强起来。母亲只给了她三天时间,让她来解决这件事,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了。事已至此,肯定是没办法回头路了。于是,赵夏暖在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来,冷下声音说道: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在往沐总身上泼脏水吗?别忘了,我也有个彼此相爱的恋人,并不是没人喜欢的。你坚信,沐总不是这种人,难道是在暗示,是我扑过去主动献身的吗?原来在你心里,姐姐的行为和品德,竟是如此低贱不堪。呵呵,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来怀疑和你一起长大、一直将你视作亲人的姐姐!小寒,你太令我失望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了,根本没有什么误会。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可能会弄错吗?我又不傻,难道连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都闹不清楚吗?我何尝不希望,这个孩子是吴严的?可惜并不是。吴严担心未婚先孕会委屈了我,所以希望婚后才要小孩儿。因此,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做了防范措施。
  你知道吗?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吴严已经跟我分手了。我被人欺负了,心爱的男人也离开了我。然后,我去求一个不爱的男人对我负责,结果被拒绝了。孩子快保不住了,如今连最在乎的妹妹也不肯相信我。保不住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孩子,都怪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干脆,咱们娘俩一起走吧!也省得黄泉路上,你一个人害怕。”
  姐姐每说一句话,都令赵冬寒的心揪痛不已。是啊,姐姐提醒的很对。电话的另一端,是自己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亲人。姐姐和她不一样,天生善良单纯,根本就不会说谎。如果真的没发生过那些事,姐姐肯定不会乱说。遇到这种事,姐姐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她怎么可以如此没良心,去质疑姐姐的话?
  赵冬寒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心中十分懊恼。刚才,她一定是昏了头了,才会那么说。她不信任的表现,怕是伤了姐姐的心。听赵夏暖最后的这几句话,似乎有轻生的意思。姐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想到这里,赵冬寒慌忙开腔阻止道:
  “姐,你可千万别冲动,也不要想不开。我发誓,绝对没有不相信你,更没有质疑过你的行为和品德。你说的话,肯定都是真的。我答应你,一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别忘了,你是宝宝的妈妈,同时我也是宝宝的小姨啊!别灰心,咱们一起想办法就是。”
  “沐总不肯负责,还能有什么办法?流落在外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我可不希望,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赵夏暖故意使出激将法,以便告诉她该怎么做,“哦,对了,他那么重视你,假如你去帮我劝一劝他,让他担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将我娶回家的话,或许他会听得进去。可是,那样太难为你了。我想,你是不会愿意去的吧?”
  沉默良久,赵冬寒才阖动了两下粉唇,艰难地吐出了两句话:“只要能帮到你,我愿意去试试。不过,最终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