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怎么有脸求我呢?
  “方才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错过了。不但不知悔悟,还企图陷害别人,蒙混过关。
  告诉你,能在我面前耍手段,而不被识破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寒冷彻骨的声音,带着几分张狂,在会议室里不断回响,冷得人心头打颤。
  陈燕咽了一下口水,完全不敢替同事说半句求情的话,唯恐惹祸上身。
  冷坤瞥了一眼会议桌上的水果刀,低声催促道:
  “这位小姐,沐总的时间很宝贵,请赶紧动手吧!”
  张霜霜的身体抖如筛糠,眼泪一串串从眼角滑落,双膝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沐易臣磕头求饶:
  “我从五岁开始,就学习了钢琴。弹钢琴,是我唯一的爱好,还在比赛中拿过名次。如果少了两根手指,就再也不能弹了。求沐总开恩,留下我的手指吧!”
  “哦?你喜欢弹钢琴?”沐易臣长眸微眯,迟疑了一下,“练成一手好钢琴,也算不容易。算了,我就不罚你了。”
  赵冬寒听到这里,抿了抿唇瓣。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估计他还会有后招。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小张碰巧和沐易臣都喜欢弹钢琴,他就惺惺相惜地手下留情。
  这位大少爷最擅长玩心理游戏这一套,常常让人一下欢喜一下绝望,折磨人脆弱的神经,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就是天生的恶趣味。
  果然,沐易臣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但是,不罚你,可不代表就这么算了。
  损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偿,这是三岁小孩儿都懂的浅显道理!
  这只手镯对我来讲,可以说是无价的,可由于涉及到赔偿,我就把价格定在一百万好了。这个价格,真是便宜了你!”
  “我……没有那么多钱!”
  倒吸了一口气,张霜霜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跪在地上的姑娘,被他折磨得心力交瘁,刚以为能逃过一劫,接下来又听到他说,让她赔偿这么大一笔钱。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薪水虽说还算丰厚,可她母亲治病还需要钱。即便卖掉房子,也拿不出一百万。
  “既然如此,那就到夜店里去做小姐赚钱吧!每次五百,直到还完这一百万为止!冷坤,拉下去吧!”
  仿佛事先预料到了张霜霜的反应,沐易臣早已替她安排好了出路。男人的幽眸之中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残忍得令人心惊胆寒。
  “是!”
  冷坤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向门口拖去。
  张霜霜脸上的妆的哭花了,顾不上抹眼泪,死死抓住摆放在门口的桌子腿儿,不肯离开会议室。
  她深知,被送到那种地方之后,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便病急乱投医地朝赵冬寒哀求道:
  “冬寒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想害你的!
  我母亲病了,每天要花很多医药费。我一看手镯断了,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出钱来赔偿,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念在同事一场,求你帮我跟沐总求求情,说几句好话吧!”
  听她这么一呼喊,会议室里的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赵冬寒的身上。
  听到自己被点名了,赵冬寒微微挑起眉。整个人犹如初绽的海棠花,粉面含春、云遮雾绕的。绚烂的笑意,书写在秀美的脸上,薄唇轻启:
  “张霜霜,你怎么有脸求我呢?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陷害我的时候,你和陈燕一唱一和,可是一点儿都没对我手下留情,完全是想置我于死地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沐总明察秋毫,现在受到这些惩罚的,就是我了!”
  她一说完这话,被拖到门口的张霜霜,瞬间面如死灰。
  听见赵冬寒提到了自己,陈燕吓得一哆嗦。张霜霜的下场,就摆在眼前。陈燕担心她也会受到牵连,不由得六神无主起来。
  而端坐在皮椅上悠闲看热闹的男人,炙热的目光从赵冬寒的脸上划过,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赵冬寒,你低估了自己!
  其他人,如何能跟你相提并论?
  放心,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
  不过,我会在床上用尽各种手段,加倍修理你!
  赵冬寒做梦都不会想到,一脸冷漠、衣冠楚楚地稳坐在那里的男人,脑子里装得会是这种龌龊的想法。
  张霜霜的手,已经被冷坤从桌子腿儿上扒开,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了。正在此时,粉唇一动,赵冬寒又缓缓开了口:
  “不过,送到夜店就不必了吧!毕竟,长得这么丑的女人,去了之后也不会有客人看得上,砸了别人招牌就不好了!”
  赵冬寒觉得,自己最近常和沐易臣待在一起,大概是跟着他学坏了,也开始使用了耍弄人的手段。
  没想到,这一招用了之后竟然格外解气,心里痛快得不得了,难怪沐易臣对此乐此不疲。
  其实,从方才听沐易臣说要张霜霜切断手指时,她就想出声阻止了。
  张霜霜设计陷害她,不过是为了自保。固然十分可恶,但也罪不至此。
  手指对一个人多重要,不言而喻。就算她再怎么怨恨一个人,也不希望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报复。
  不过,这一次沐易臣帮了她。如果她立刻替张霜霜求情,就等于是公然驳了他的面子。不但辜负了他的好意,他一生气还可能适得其反。
  赵冬寒正在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想到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一个年轻姑娘,被送到那种地方,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张霜霜不向她求救,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张霜霜可不笨,虽然赵冬寒的话听上去充满讽刺,不过意思上是帮她的。不禁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赶紧擦了一把眼泪,随声附和地对高高在上的男人乞求道:
  “没错!我长得很难看,去了会影响人家生意,您就别送我去了!”
  沐易臣缓缓抬起左手,冷坤会意,暂时松开了张霜霜。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抽泣着,两腿发软,仍旧颤抖个不停。
  “我这个人,一向通情达理。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沐易臣说到这里顿了顿,不慌不忙地探出长指,端起面前的茶杯,端到薄唇边轻啜了一口。
  跌坐在地上的张霜霜,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内心极尽煎熬,又没胆子催促对方,只好努力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下文。
  茶水入喉之后,他优雅地将茶杯放下,捻起桌上的银色打火机,在手中把玩了一阵,才不紧不慢地说:
  “只要我身边这位小姐,愿意说一句原谅你……”
  白皙的两指倏然一颤,打火机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铺设着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