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伤痕
  S大在市郊,来的时候江思就觉得很远,没想到回去的旅途更加漫长。
  凌晨五点多的京城,天微亮,路两旁还有亮着的路灯,街道上的人和车比起白天时繁华的都市要少很多。
  江思坐在后座,头靠着车玻璃向外看,外面晨光熹微,有些空旷的街道让这座城市都显得有些落寞,可黎明的晨曦又赋予了它生机。矛盾又冲突。
  两边的景色向后倒去,女孩儿在一帧帧快速闪过的画面中疲惫睡去……
  天大亮时,她被司机叫醒,付了钱,在校门口下了车。
  清晨的S大门口已经有学生来来往往,或上课,或晨练。江思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往学校外面的一条街走去。
  她在学校外面的药店买了药,一盒紧急避孕药,一盒消肿的药膏,又在店员探究又怜悯的眼神中买了瓶水。她坐在门口吃了药,把剩余的扔掉,只留下药膏。
  门口的玻璃门倒映着她的身影,头发凌乱,衣服褶皱,还有裙摆上一块儿污秽,那红已经褪去鲜艳,现在有些暗沉发黑。却依旧显眼。
  她就着玻璃门的倒影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又用手装作自然的挡着那污迹,一路缓慢的进了学校。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本来早上人就不多,注意到她的就更少了。
  “江思? ”突然有人叫住她。
  江思心里一紧,大脑仔细分辨着这熟悉的声音,回头望去。
  是班长。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严桦打招呼,像平时一样。
  “你昨天下午怎么没去上课?宋学长点名你不在,我这里也没有你的请假记录。他应该是直接给了你缺勤。”严桦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孩儿,缓缓说道。
  他早上出来晨练,没想到在这儿看见她了。刚刚在后面看见她,背影有些熟悉,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他不确定的喊了她一声。
  没想到真是她。
  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江思没想到严桦跟她说这些,她现在哪有心思关注自己有没有被记缺勤,只随口糊弄了一句‘没事儿’,就想着赶紧回去。
  女孩儿一副慌张又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严桦看着实在奇怪。
  “你没事儿吧?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严桦开口关心道。
  “我没事。我先回去了。”江思说完,转身匆忙离开。
  严桦看着女孩儿纤细窈窕的背影,怔怔发呆。
  *
  江思回到寝室时,几个室友还在睡觉。
  她自己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又涂了药膏才出来。室友被她的动静吵醒,几个人看见江思,立刻围过来问她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
  她们夜晚十一点多看她还没回寝室,电话也打不通,差点儿就报警了。几个人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曲叶说江思应该是去朋友家住了,陈紫晨和罗怡才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江思和她们解释了几句,她们才放下心来,各自散去。
  江思躺在被窝里,拿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想了很多……
  那天陆瑜研跟她表白,她没有给他答复,之后陆瑜余给她打电话,她去找陆瑜研,然后就发生了昨天的事情…
  如果陆瑜余不给她打电话,那她就……
  江思转念一想,把自己刚刚幼稚的念头给否定了。
  陆瑜余和她这两年多都没联系过,甚至连话都没说过。怎么突然就联系她了呢?理由还那么牵强。
  陆瑜余的电话多半是个阴谋。
  陆瑜余是帮凶,那主谋当然就是昨晚的施暴者。
  要怎么办?江思。
  她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回答。
  毕竟那不是别人,那是陆瑜研,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一直陪着她、帮助她、照顾她的阿研啊…
  都变了,这一切都变了……
  女孩儿心痛如绞,紧紧闭着眼。
  她昨天晚上初经男女之事,还被折腾了一整晚。事后,男孩儿从她身上翻下,拥着她沉沉睡去。
  她也很累,可她睡不着,睁眼到天明。
  此刻她想的头痛不已,再加上昨晚彻夜未眠,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梦里,江思和陆瑜研、陆瑜余兄弟在前院玩耍,这次,陆瑜余又欺负江思。
  小女孩儿个子比陆瑜余要矮,站在陆瑜余面前被揪着头上的小揪揪,伸手也够不到头顶作恶的手,小妞妞急的直哭。
  这时,一个身高比陆瑜余高的小少年跑过来,一把扯开作恶小男孩儿的手,小男孩儿突然被拉开,奸计没有得逞。
  小男孩儿不开心的苦着脸,对突然冲出来的小少年喊道:“叁哥,你不帮我!”
  被叫叁哥的小少年不理会小男孩儿的委屈,手里轻柔的给小女孩儿揉着头上被抓疼的小揪揪。
  一边揉着,一边冲头皮吹吹气,温声细语。
  小男孩儿看见自己被忽略,撇着嘴自己跑开了。
  小江思脸蛋儿挂着泪,委委屈屈瘪着嘴看着小少年,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告着状。
  面前的小少年,面容稚气未脱,却不难看出五官俊逸。此刻,他正温声细气的哄着她。
  画面突然一转,江思趴在楼梯扶手上,身后的少年将她死死按住,不管不顾她的哭喊求饶,粗暴的在她的身体里进出,力度狠得像要杀了她。
  江思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正是刚刚哄着她的人,此刻的他,面容狰狞可怖。
  刚刚轻柔的给她揉头发的那只手,此刻,青筋暴露的死死按住她。
  江思低头看着地下,全是血,是顺着她的腿流下来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
  “啊…别…”江思一声尖叫,自己已经惊醒。
  一场梦。
  她强撑着坐起来,脸色苍白,额头还带着虚汗。
  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她坐在床上缓了缓神,脑海里的梦境还在重复播放着。
  寝室静悄悄,其余的室友已经都去上课了。
  这节什么课来着?江思的神思收回,想着自己又逃了什么课。
  头疼的很,想不起来。
  她又掏出手机看了看课表,张教授的课。
  她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加上班长说的昨天下午的那次缺勤,张教授的课她已经缺了两次了,今天这节又没去,那就缺了叁次了。
  这科挂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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