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她根本就没回来
  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何启,有些为难。山下就没有信号了,可是要是打电话估计又要等一会儿,何启一副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她是在于心不忍。
  四下观望了一下,宁惜正好看到景萌,于是朝她喊道:“景萌,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把何启送到招待所休息一下,我有点事情。”
  宁惜接起电话,听到卓恩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平和:“venci。”
  她一边看着景萌何启坐着车越走越远,一边回应道:“恩,你不是说有事儿回英国了吗,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
  “老妈老妈!”宁义恩的声音忽然出现,听得出来很激动。
  卓恩凯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你先跟断断说几句话吧。”
  于是手机被宁义恩拿过去。他软软糯糯的道:“老妈,你说你进深山老林取景,怎么也不带上我?外公也没时间陪我,好在卓叔叔今天回国了,要不我就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宁义恩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宁惜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声音混杂着一种电流的声音,滋滋的有点模糊。她缓了一下,道:“这里好多蚊子的好不好,你来肯定又嫌弃的要死,像你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就不能带你来这种地方,免得你娇气的哭。”
  “啊?老妈你说什么?”宁义恩的声音忽然有点远,然后又恢复正常,不过他说自己没有听到宁惜说话。
  宁惜稍微往高处走了点:“现在说话能听到吗?”
  “一点点,断断续续的。”
  于是宁惜又往山上走了点:“现在呢?”
  “可以听到了,不过不是特别清晰。”宁义恩说道。
  于是宁惜一边往山上走,一边继续说:“我是说你太娇气了,不适合这种原生态的地方。”
  “你呀,还说断断娇气,你自己不也娇气吗?听说你去山里取景,断断都担心的要死。”卓恩凯忽然拿过了电话,温柔的责备道。
  宁惜吐了吐舌头,心虚道:“我才没有!”
  卓恩凯也跟着笑:“怎么没有,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宁惜觉得这个比喻太过了吧,孩子?她的十八岁生日都已经**个年头了好不好。
  “你的脚伤都好了吗?”卓恩凯关切道。
  宁惜下意识的将脚踩在一块石头上,撩开裙子看了下,疤痕依旧清晰,但是她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长途跋涉就没什么事。”
  “那就好。”卓恩凯这才放下心来。
  他了解宁惜,工作起来不要命的那种,常常忘形,甚至有的时候酒桌应酬明明不能喝也非要喝很多,回家之后又胃疼的不行,受了罪又从来不跟别人说。不过好在明天就能见到了。到底怎么样他会亲眼见到的。
  要是她苛待了自己,他一定会好好教育一顿的。
  “那我们等你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卓恩凯嘱咐道。
  宁惜够答应下来,然后又跟宁义恩好好道了别才挂断电话。
  说起来真的有好几天没跟他们通话了。宁惜笑了笑,收起手机,然而一抬头。却觉得四周十分陌生。她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为了找信号竟然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树木参天一样,哪里都长得一样。
  她看了眼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她一直是一边打电话一边不自觉地往上面溜达,估计也走得不近了。
  打开网想定位自己一下,可是手机却闪了闪,最终自动关机了。没电了。
  她揉了揉眉心,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看准一个比较熟悉的方向,慢慢的往下走,企图原路返回去。
  山里土湿,所以很滑,遍草丛生又怪石嶙峋,所以并不好走。宁惜在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觉得越走越陌生,心里的烦躁感一点点升腾起来,她一边深呼吸。一边坐了下来。
  不能再走了。她对自己说。
  现在方向完全不辨,她很有可能不仅没有找到路而且往更深的地方走了,所以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烦躁,让自己安静下来,耐心下来,等待有人找到自己。
  山里的温差很大,她要保存体力,保存热量。好在古装的戏服比现代裙装什么的要厚实一些,她找了块比较干净的显眼的石头,坐在了上面,在心里期望着早点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找到自己。
  六点钟,收工。
  宋祯等人收拾了东西全都准备回去了,一路上还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甚至到了吃饭时间还是没有人发现宁惜不在。
  直到何启被叫下来吃饭,问了一句:“venci呢?怎么没跟你们坐在一起吃。”
  “她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我们以为你们俩会一起下来吃饭的。”
  何启闻言,眉头立刻皱成一团,本就憔悴的面容更加苍白了:“她根本没有下山!”
  傅沉夜刚带着人回来就看到了急成一团的众人,助理上前询问后回来告诉她:“venci找不到了。”
  傅沉夜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找到宋祯道:“人没了就赶紧找啊,聚在一起只能吃火锅,想不出对策。”
  宋祯也有这个意思,傅沉夜先说了,他便也借着这个由头道:“女的都留下,男的出去找,先去村子里借手电!”
  傅沉夜一脸费劲的看着他们,冷冷的道:“找的时候记得三两结伴,别人找不找自己先丢了。”说完,带着一众助理又都出去了。
  江烜看着傅沉夜仓促焦急的样子,暗暗地攥紧了拳头,而在最远处的纪云,则看戏一般的看到了一切,慵慵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又挤到宋祯面前,一脸焦急道:“宋导,我们得抓紧时间啊,山里这么黑,venci姐肯定会受到惊吓的。”
  “阿嚏——”宁惜打了个喷嚏,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幕,缱绻着身子努力让自己保存体温。山里的夜晚太冷了,露水也重,她的衣服都是潮的。好在今天农历十三,月亮算是比较大,所以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受到惊吓倒是没有,宁惜属于那种越危机越镇定的类型,只不过在不停的盼望盼望又失望之后,她的心里已经临近冰点了。用手轻轻的揉着手腕,今天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她没有痊愈的脚腕又肿了起来,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