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未央王殿下要保她?
  279、未央王殿下要保她?
  当年军中闹瘟疫,白沐凝以身犯险,救下了那些士兵,甚至累倒在病床上,整整休整了半个月,才回过神来。
  那时候受过她恩惠之人感恩戴德。
  可是,在瑾国公出征失踪之后,谣言喧嚣尘上。
  甚至还有人说,瑾国公并非失踪,战死沙场,而是被敌军收买,通敌叛国,在那边过上了好日子。
  在面对着种种非议之时,白沐凝也是一种决绝的姿态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那样子就如同此时此刻的凤天澜。
  当凤天澜即将踏出长春宫那一瞬间。
  在大殿的正中央,有一道清冷妖娆的声线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叫人几近压抑的沉默。
  “慢!”
  那声音就如同陈酿了千百年的老酒,又如同深山中的幽泉,悦耳慵懒又带着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
  彼时,所有的人,尽数循着声线看了过去
  可是当他们看到方才是谁开口说话之时,一个个纷纷心神一凛,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眸。
  因为那人不是旁人,竟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开口,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慵懒看戏状态的未央王容湛。
  这道声音对凤天澜来说也是格外的熟悉。
  她顺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未央,你可是有话要说?”
  直到这个时候,皇帝终于开口。
  他那幽深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狐疑和探究,侧头看向了容湛。
  彼时太后的脸上也浮起了不悦,毕竟要斩杀凤天澜,可是她亲口下的懿旨,这个时候容湛开口,难不成是要阻止她?
  一旁的柔贵妃在听到容湛这话之后,那俏丽的脸上瞬间覆盖了薄冰。
  她冷冷的朝着容湛那边看了过去,宽大的袍子里面,指甲狠狠的攥在了手心:“未央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救这个小贱人??”
  “嗤!”
  容湛并没有开口,他嘴角一勾,鼻间溢出一声轻蔑的轻斥。
  那凉薄的态度,那几乎能够勾魂夺魄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凤天澜的脸上。
  四目相对,凤天澜被容湛那眼神看的后背发凉,若不是周遭有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她恐怕会忍不住拔腿就跑。
  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说他要救自己的话,又何必等到事态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如果说纪皇后的手术已经动完,他可以将自己这枚棋子弃之不顾,那他又为何要开口阻止?
  一时间凤天澜有些捉摸不定。
  柔贵妃看到容湛的视线落在凤天澜的身上,一双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嫉妒之火。
  她立时开口,“你们还能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
  柔贵妃已然有些失态,可是站在凤天澜身侧的那两名侍卫,却是一动不动那双凌厉的眼睛看向了容湛。
  那样子分明就是在等容湛的吩咐。
  柔贵妃一时间勃然大怒,“你们连本妃的话都敢不听是不是?”
  那两名侍卫脸色一惊,随即从容的跪了下去,“贵妃娘娘请息怒。”
  虽然他们嘴里说这话,但压根儿就没有要将凤天澜带下去的打算,这分明就是在敷衍柔贵妃。
  彼时长春殿里面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
  谁也没有看到,皇帝的那双眼睛里面有一丝狠戾和怒火一闪而过。
  在一阵良久的诡异沉默之后,容湛终于懒洋洋的开口了,“你们两个……刚才是说凤天澜用巫蛊之术迷惑人心,而且她还是个假货?”
  凤千语心头一凛。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容湛,她总觉得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似的。
  可是一想到要将凤天澜置于死地,她干脆就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说道,“启禀王爷,正是如此。九芝堂的王大夫也可以做证明。”
  “啧!”
  听到这话之后,容湛突然懒洋洋的坐了起来,那双妖冶的凤眸半眯着。
  慵懒的视线淡淡的从凤天澜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即露出了十分鄙夷的神情,“简直就是一帮蠢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度变得十分难看。
  容湛骂的又何止是凤千语和那个王大夫,甚至是将在场所有轻信他们两个人传言的人全部都骂了一通。
  里面甚至包括坐在主位上几个身份尊贵之人。
  柔贵妃一双凌厉的眼睛,视线如刀,朝着容湛那边逼了过去,“未央王殿下今日不惜根本妃做对,也非要护着那个小贱人是不是?”
  容湛垂下眸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甚至不屑于回答柔贵妃的话。
  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扣着,发出十分有节奏的响声,“本王只是有些好奇,九芝堂乃是南照最大的连锁药号,怎么会养着这等蠢货,还让他当大夫?”
  那王大夫不懂为何容湛突然会将怒火牵扯到自己头上,他忙不迭匍匐在地,“王爷,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就在这个时候,容湛的指尖轻轻一翻。
  “咦,大家快看,未央王殿下的袖口里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的视线落在了容湛的袖口里。
  果不其然,竟当真发现他的袖子里面竟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攒动。
  直到,有几颗圆乎乎白白的东西探出半颗脑袋来——
  “啊啊啊啊!是老鼠!”
  离容湛比较近的几个女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就连凤天澜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忍不住一下子瞪得溜圆。
  那不是自己养在馥郁阁实验室里的那些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吗?
  怎么会在容湛的手里?
  难不成那段时间天天跑到自己实验室里面来偷东西的是容湛?
  凤天澜这个念头还未落下,就瞧见容湛慵懒无比的开口:
  “王大夫,你说凤天澜用来下咒的那些小老鼠该不会就是这几只吧?”
  王大夫瞳孔骤然一缩。
  见容湛的话音落下,便已有七八只大小不一的小白鼠,畏畏缩缩的从他的袖口里爬了出来。
  那王大夫也是个人精。
  一看容湛这个反应,便知他今日动了心思,约莫是要护凤天澜周全。
  一时间,他心中更是无比后悔。
  他收了凤千语的银子,原本只是说去做个证人,将他看到的如实坦白,说出来便可。
  可这位王大夫千算万算却没算出来,未央王容湛竟然要保凤天澜。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方才已经一口咬定凤天澜是个假货,如今再改口的话,恐怕只会死得更惨。
  一时间,王大夫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凤天澜虐杀的的确是小白鼠。但是这小白鼠哪里都可以找得到,草民实在没办法确认凤天澜虐杀的到底是不是王爷手中的那几只。”
  容湛突然抬起眸子,朝着凤天澜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不是你养的耗子,你自己应该清楚。”
  凤天澜眸光一亮,容湛这个家伙是要救自己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凤天澜立刻开口,朗声说道,“如果未央王殿下手中的那几只小白鼠的确是我养的,那我自然有办法分辨。在我的药房里,曾经丢失过八只小白鼠,我都曾经在它们的身上做个标记。每一只白鼠身上的标记都不同,而且它们身上受伤的位置也不同……”
  凤天澜娓娓道来,将每一只白鼠对应的标记,以及它们身上的伤口尽数说了出来。
  连大海立刻上前,将那八只小白鼠一并收了过来仔细检查,惊愕的发现,竟然和凤天澜说的一模一样,全部对上了号。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凤三小姐说的全部都对上了。”
  面对连大海那一脸错愕的表情,王大夫咬紧牙根,“即便是真的对上了,那也只能说是未央王殿下救走了那几只小白鼠,并不能证明凤天澜没有实施巫蛊之术。”
  凤天澜冷冷一笑,这个王大夫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之所以会用这几只小白鼠来做实验,那是因为我要替纪皇后治疗眼疾。我只不过是拿它们在试药罢了,这一次纪皇后的眼疾之所以会如此顺利,说不定还有这几只小白鼠的功劳。这件事未央王殿下从最开始就一清二楚。你所说的巫蛊之术,不过就是想趁机陷害罢了!”
  “什么……”
  王大夫的脸色一时间产白如纸,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凤天澜。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是用小白鼠在试药,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未央王殿下都知道。
  既然他知道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戳穿自己?
  而是要等到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才开始反将一军?
  莫不是……
  未央王殿下故意拖到此时,是为了一招必杀让自己再无翻身之日?
  思及此处,王大夫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下去,额头上也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冒了出来。
  一旁的柔贵妃十分不甘心,她不动声色的盯着凤天澜,“如果说这件事是个误会的话,那风华公子为什么要假扮凤天澜,这又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