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这不科学_分卷阅读_124
  “这摸着可真暖和啊,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羊毛拿来做袜子的呢。”旁边有婶子把袜子套进手里,软绵绵的,套着都舒服。不过比普通的厚袜子要贵一些,普通的才三毛钱一双,不过两双要一张工业券。工人工资中,十块钱才能有一张工业券,紧缺的时候,二十块才有一张工业券,所以这羊毛袜,也是挺划算的。
  “早知道有这东西的话,我也想让你帮我带几双呢!”旁边另一个婶子也说。
  陈秀丽听着她们的讨论,脸色更差了,她想开口糊弄过去,但是对上湛九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气短。
  “我……我手里的钱还是不够。”
  众人一听这话,看向陈秀丽的眼神都变了,虽然大家对陈秀丽的性子都有些了解,但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面。七双袜子多少钱?一双五毛,总共才三块五,如果陈秀丽是真想要付钱让人帮忙带东西的话,那总不可能连三块五都不带吧?口口声声说着湛九江不给她面子,但是她这样的行为,谁给她带东西,那不得白白亏了钱进去!她要的那些东西,没有小二十可拿不下来!
  “哦,那这样的话……”湛九江故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等着陈秀丽主动放弃,结果没想到陈秀丽这人脸皮忒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低着头看脚尖。
  “这样吧,今天还有还些邻居要拿东西,耽误大家的时候不太好,陈大姐,你什么时候凑够了钱和票,再过来拿吧,不过麻烦要快一些,我们老家冬天来得早,这些东西,我还想早点给他们寄回去呢。”梁季文看湛九江处理得差不多了,最后他再出来当个黑脸。
  陈秀丽还是有点怕梁季文的,而且现在这场景确实很尴尬,梁季文又是明摆着在赶她走,陈秀丽脸皮厚,但却不是傻子聋子,咬咬牙,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
  “什么人呀!”几个看不惯陈秀丽的婶子跟湛九江抱怨。
  “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她拿着说事情,你看看,这么多次别人出差带东西,她敢找过谁?她就是觉得你好欺负,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该怼的时候,你就怼回去,实在抹不开面的话,你就吱个声,婶儿帮你骂她!”几个婶子安慰湛九江,湛九江笑笑,和人聊了几句,手下动作也不慢,把东西给她们都拿上。
  梁季文拿东西,湛九江递钱,两人配合得很好,而且有了陈秀丽的“榜样”那些想来占便宜的,没人再过来了。
  两人忙活了半小时,很快就全部弄好了,梁季文打了一大壶水在煤炉上用小火烧着,这会儿就烧好了,他出去把水倒进暖水壶里,正好碰到了一个小姑娘过来打水,梁季文把水给她装满,问她要不要帮忙把她提到家里去。
  “不用了,谢谢季文大哥!”小姑娘甜甜地对他笑,巴掌大的小脸上没什么肉,看着还有些发黄。
  梁季文摸出一小把包着亮晶晶糖纸的糖果给她,小姑娘不接,梁季文就说:“去了s市买多了,沾沾喜气。”梁季文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小姑娘一点都不怕他,因为梁季文人长得凶,但是心特别好,在小孩们的心里,他跟大英雄没什么两样。
  糖果甜滋滋的,浓浓的水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小姑娘小心地捂住嘴,生怕糖果香气通过空气跑了,心里想着:s市的糖果就是不一样,比锦杉市卖得好吃多了,以后她也要去s市。
  小姑娘双手提着水桶,歪着身体,吃力地往家里走,她也想让她.妈给她买s市的东西,但是她们家里人又多,劳动力又少,能吃饱就很好了,哪里还会去想着让人帮忙带东西呢?锦杉市商场的东西,她们都还买完,也不好意思花那钱给人添麻烦。
  梁季文倒好水,两人洗了个鸳鸯浴,湛九江被梁季文折腾得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被抱到床上,裹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得很香了。
  梁季文把浴室收拾好,抱着都快打起小呼噜的湛九江,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床。
  两人在s市这几天,吃的东西都有些油腻,于是中午依旧清粥小菜。
  有人在旁边看到了,还打趣道:“你俩该不是去了一趟s市,就把兜抖落了干净了吧?”
  梁季文笑笑没说话。
  两人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大姐匆匆地就过来,拿着两本小人书和几个发夹还有两条丝带。
  “午饭怎么就吃粥咸菜啊?大姐家里还有些菜,我待会儿叫平安给你端过来吃。”姜大姐扫一眼两人的桌子,把手里的东西往湛九江身前一放,皱着眉头把来意说了,“早上我都没看,你咋还多给了这么些东西呢?”
  湛九江就笑着把东西给推回去:“给侄子侄女买的,都是一些小东西,我给家里的弟妹们都有,好歹钊来平安叫我俩一声哥,不可能给她俩落下了。”
  “这辈分乱的!”姜大姐抱怨了一声,但还是拒绝,湛九江和她说了许多,梁季文也让她拿着,最后姜大姐不好意思再拒绝,回去后就让平安把家里放了好久都不舍得吃的肉给端过来了。
  第134章
  梁季文又走了, 湛九江这几天都有点恹恹地提不起劲儿来, 刚约完会就不见人影虽然这不是受梁季文主观控制的, 湛九江也忍不住地要去迁怒。
  在这件事情上湛九江不是很开心,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湛九江重新上班没多久, 厂里就有任务下来了,湛九江要负责好这一次的选工事宜, 虽然只招两个实习工, 但是作为一个大厂, 各项流程事务还是比较多的。
  湛九江把招工的告示贴到工厂前的公告栏里面,很快就人一群人围过来了,周围住的都是工人家属,大伙又都是邻居, 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早在湛九江贴出告示之前,大伙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工厂要担负起消化劳动力的重要责任, 不管厂子的收益好不好,每年市里都会给出招人的名额, 这是每个工厂硬性要完成的任务,别看这次就只收两个人但其实钢铁厂今年的任务早就已经完成了。
  下半年开始,准确地说是湛九江这批上班后招的人, 都是帮别的厂子在分担,这一片的厂子算是兄弟厂子,表面上看着大伙关系都不错, 但明里暗里的斗争可一点都不少,像这招收工人的事情,就仗着自己厂子“规模不大”,拼了命地把名额往钢铁厂头上推。
  也好在现任的江厂长是军人出身,作风强硬,这几年帮人擦屁.股的事情才干得少了。湛九江听办公室里的人说,前几年老厂长在的时候,每年要多收三四十个工人,他们钢铁厂虽然比别的厂子都大,但也耐不住这样硬塞的啊。
  只是别的厂子实在收不下了,再收下去,厂子的经营就要出事情了。
  招收一个工人,可不是开一份工资那么简单,多招一个人,工人福利的争取程度又要激烈起来,住房分配也是个大问题,很多厂子都是十多年前的规模,但是工人一年比一年多,总共就那么点地方,人不断地多起来,这可不就得出矛盾吗?所以,每个厂子最重要也是最忙的部门就是工会了。
  工会就是工人的娘家,什么事情只要跟工人扯上关系的,都要工会代表出面。每年哪家厂子越闲,工会一定越忙。工人空闲的时间多了,惹事闹矛盾的时间也多了,工会委员可不得跟在人后边给人擦屁.股吗?
  大伙虽然都知道这次只收两个人,但好歹是小道消息,公示出来,那就代表这件事已成定局了,大伙都很失望,拉着湛九江问什么都问。湛九江也好脾气地给人解答。
  湛九江的脾气好,给人解答也耐心,那些个打击到的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没多闹什么,但一群人里头,二十好几都没工作的人也有不少,嚷嚷的人也不是没有,性子急的,话里话外地就有些向湛九江撒气的意思,语气更是差得不行。
  高海清远远地看见湛九江被一群人围着,吵嚷地声音大得他都能听见,不过他对湛九江没什么同情心,自然是幸灾乐祸的。他是去年进的厂子,但是却当了一年的实习工,连走行政级别工资的资格都没有,自然是对湛九江这个一进厂子就比他级别要高几级的湛九江没有好脸色。
  这次招人事宜的前期工作是交给湛九江和高海清两个人做的,高海清在工厂里混了一年,已经是个“老油条”了,这种招工少的告示,百分百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他自然不会去干这样亏本的买卖,所以他就推着湛九江去干了,自己把招聘打杂的活揽下来了。
  他想得很好,自己去招聘打杂,那被录取的人肯定是由他去通知的,不过怎么说,被录取的人对他的印象肯定不能差,这样一来,他再争取争取,那被录取的工人的心不就被他笼络住了吗?他在工人间的人缘好了,离转正升职的距离也不远了。
  高海清从来不觉得他会碌碌无为一辈子,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被人仰望的,他现在虽然还是个小办事员,但是没关系,他可以通过小办事员,认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助力,都是他能够往上走的台阶。
  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想着自己会和*主.席一样每日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版面,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人当圣旨一样被人崇拜,内心地激动那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恨不能去绕着工厂跑个几圈,来缓解一下内心的激动,但是他是一个注定要被人铭记的人,一定要矜持!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昂首挺胸,高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去工人车间巡视了一番,皱着眉头教训了几个走神的工人,他骂人的时候,眉头紧皱,大道理连绵不断地出来,气势摆得很足,把人教训了一顿,这才又抬着下巴,斜眼不屑地瞧了一眼众人,慢悠悠地走了。
  直到高海清走远了,几个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个小伙子,齐齐“呸”了一声,小声地和伙伴们说着不满,他们的情绪引动了平常就看不惯高海清的工人们,也有被高海清教训过的人,被这么一带动,几乎是整个车间里的人,都开始说起了高海清。
  湛九江回家下了碗面条,拌上梁季文给他留的海鲜酱,他还特意拿干净的筷子在里面挑了虾仁蟹肉出来。这几天他爱吃这海鲜酱,梁季文给他留了八瓶,才过去五天,他就已经吃完了四瓶,每天至少拌面吃一次,就是不拌面,也要加点菜进去一起炒。这个香味鲜美得很,每次加进锅里一炒,虽然只是炒白菜,但有油有酱的,香味也能笼罩住大半栋小洋楼。
  “这s市的东西还真是好,这么香的酱啊!”周围有人很不住诱惑,便转移注意力感慨道。
  这些天有什么新东西拿出来,湛九江一律说是从s市带回来的,s市是一个国际大都市,自然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大伙很能接受这个借口。
  “人家有这福气能顿顿吃上好的,可怜我们一家,想要吃上一顿好的,也不知道死前有没有那福气,你说这有些人吧,自己过着好日子,也不知道分一些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陈秀丽阴阳怪气地说道。
  湛九江理都不想理她,但是又觉得自己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陈秀丽会更加得寸进尺。
  “那你好好培养孩子,以后出息了,啥东西不都能有了?那个时候,可不就是别人羡慕你的份儿了?”说完,他也不给陈秀丽再说话的机会,端上他的锅直接进了屋子。这样,陈秀丽就算再想说什么,也进不到他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