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49.吵架 离婚（必看）
5月13号下午，利美股票乘下降趋势，整个s市被阴云笼罩，股票集体下挫，且跌势不断扩大。
各大网站频频爆出利美集团暗地里与r国某公司有“不良合作”，一些相关照片与会议视频以及合同范本纷纷当作口诛笔伐的证据公布到网上。
“十四年抗战，勿忘国耻！利美集团与汉奸合作，打倒卖国贼！”
网络上骂声一片，“打倒利美！”“把这些人赶出我们的国家，抵制r货！”
齐晋正在观察股市动向，吴青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他。
齐晋刷着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骂声，这些人几乎与当时骂纪欧娃的那群人一模一样，全都是搞不清来龙去脉就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旗号，自以为是的为这个世界伸张正义。并且批量和人数明显的远远超过了骂纪欧娃的那一批。
吴青脸上鲜少露出担忧的表情，他对正在刷网站的齐晋道：“齐总，这些键盘侠的作用是不容小窥的，有很多人‘冤死’在他们手上。”
齐晋看了两眼便将电脑放回到桌面上，“依我看，这些人不像是吃饱了没事做的键盘侠，倒像是有人刻意雇来的水军，意图就是整垮利美。”齐晋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索道：“这些无聊的键盘侠怎么可能有本事搞到利美的内部机密，除非是有人故意跟利美作对……”
“是哪个竞争对手这么缺德啊，”吴青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挑挑眉道：“勿忘国耻固然重要，可是现在国内的商家有很多都和r国签了合同。这个飞速发展的高科技时代，大家不都是以‘和平’和‘利益’为主么！只要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其余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齐晋闭着眼睛沉思起来，他又道：“你见我和r国什么时候有过合作？”
吴青：“那倒没有。”
“赚钱的基础上，首先不能忘本。小学课本上都在提醒我们‘勿忘国耻’！那些和r国有过合作切一直平安无事的商家我们不去谈论，可一旦在这种事上被竞争对手钻了空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吴青点点头，“民族的力量真的是十分伟大，也难怪那些去r国演唱或者穿r国衣服的明星都会被国人骂到下跪道歉。”
“我妈……”齐晋有些疲惫的睁开眼，“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忘记了这最重要的一点。雨薇失踪给她的打击不小。”
不等吴青开口，齐晋紧接着对他吩咐道：“你现在去找刘能让那些水军停止骂战。”
“您怎么确定是刘能？”
齐晋抬眸睇了吴青一眼，“国内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能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明知道利美集团的掌权人是李姝，s市市长的夫人，齐氏集团现任总裁的亲生母亲，竟然还敢雇水军，这世上除了刘能敢这样做，再无一人。
齐晋知道刘能没这么大胆儿，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纪欧娃有关系。小跳骚蹦跶的这样张狂，无非是有大神在背后撑腰。这世上，谁敢拿纪欧娃怎么样。
“那照片和视频都要撤下去吗？”吴青又问。
齐晋思索一下，薄唇轻启：“不必，这样做倒显得欲盖弥彰。有合作就是有合作，群众又不是瞎子。你只需要让刘能叫那些水军停止对利美的狂轰滥炸，把损失降到最低……另外，刷一些正面的评论。”
“好的，齐总。”
齐晋坐在办公椅上发呆，但愿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纪欧娃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利美，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的住……
…
纪欧娃坐在办公室里刷论坛，她对刘能办的这件事情非常满意。
就算那些水军被撤走了又怎么样，利美的股票正在以不可预估的速度往下暴跌，化妆品业界将出现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家化妆品公司。
纪欧娃几乎都已经看到了李姝跌坐在电脑面前，慌乱无措焦头烂额的样子。
纪欧娃放下手机笑了笑，她抿了口咖啡，继续坐在办公椅上享受阳光的沐浴。
老女人作天作地最后作死自己，跟r国的公司谈合作，就算纪欧娃不找水军，利美被曝光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纪欧娃给了她一个更惨烈的方式而已……
相比较李姝当初三番两次设计陷害自己的生命，纪欧娃觉得这样对待李姝简直太轻巧了。不过，看在两个孩子和齐晋的份儿上，纪欧娃有很多事情必须放下。
手机很快响起震动，刘能给纪欧娃打来电话，纤细透明的指间划过屏幕，纪欧娃接听。
刘能：“宋小姐，情况有变。齐总的手下刚才打电话，通知我立刻让两千万水军停止骂战。”
刘能对此事表示无能为力，既然齐晋猜到了是他做的，刘能要想在s市继续混下去，必须收手去按照齐晋说的做。
纪欧娃表示理解，“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可以。”
刘能最后提醒她：“利美的破产是不可挽救的事情，齐总也猜到了是您在背后操纵。宋小姐……希望你能和齐总好好谈谈。”
“我知道。”
纪欧娃刚刚挂了电话，齐晋就给她发来微信。
纪欧娃点开，跃入屏幕的，是男人每天一如既往的关心和问候。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纪欧娃回复他：“随便。”
齐晋：“烛光晚餐，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好。”
纪欧娃望着屏幕上的一行行小字发呆，要是没有齐晋这一层关系，报复李姝是一件很爽很痛快的事。齐晋想和她谈话的内容，纪欧娃几乎已经猜到。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每天夹在母亲和老婆的战争之间。他能心平气和的跟自己发微信，这证明齐晋内心也并不是很责怪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利美集团而已，李姝只要不闹出生命危险，齐晋是不可能把所有责任推到她头上。
纪欧娃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休息室里好好的把自己打扮了一遍，她希望晚上见到齐晋的时候是美美的，把自己最好、最温柔的一面展现给他。
纪欧娃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她特意挑选了一件齐晋最喜欢的那件酒红色的露背裙子。腰背那一块儿雪白就像是缎子一样顺滑，蝴蝶骨精致又性感。她又换上一双同款颜色的高跟鞋，栗色的波浪卷披散下来，光滑洁白的后背时遮时敞，胸前是水滴型状的镂空造型，诱人的沟渠若隐若现。
她站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对自己的这个造型很满意。纪欧娃打算今天晚上主动一点儿，为齐晋消消火儿。
手机上很快收到齐晋发来的定位，烛光晚餐选在一家海边的酒店，以浪漫为主题的餐厅，里面还有游泳池。纪欧娃去过一回，不过上次是为了剧组拍摄，这回可能是齐晋想和她玩一把浪漫。
纪欧娃这样想着，她担心李姝那边出什么意外，出发之前特地给蛋蛋打了个电话，叫他去陪伴李姝。毕竟辛苦经营起来的公司一夕之间遭遇破产，换作谁都承受不住打击。有个亲孙子陪在身边，李姝看到蛋蛋怎么也得有坚强下去的希望。
…
晚上七点钟，李姝还呆在公司里没有走，利美的损失已经造成了不可估计的后果，昔日那些巴结她奉承她的手下也已经递交辞呈报告，利美的部分员工和精英也在收拾东西走人。只有少部分以前一直陪着姜美雅并肩作战的老员工留下来陪伴利美度过最后的难关。
他们甚至还想着，李姝的婆家富可敌国，利美说不定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董事长，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这样明天才能打起精神应对困难。”助理小张代表一部分不肯走的员工劝解道。
李姝仿佛一夕之间到了垂暮之年，浑身上下透着疲惫和无奈，她抬起那只戴着三个鸽子蛋的右手，朝众人摆了下道：“都散了吧……”
那些员工见李姝仿佛“需要静静”的样子，纷纷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只留下小张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落地窗外面倒影着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繁华的街道上皆是各色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公司里的衰败，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李姝没想到利美到了她手里会被毁成这个样子，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问小张：“要你去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小张喉结滚动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查清楚了……”
“说。”
“……商业竞争对手，跟我们旗鼓相当的并不多。去年在纪欧娃手底下起死回生的‘蜜儿’是最大的嫌疑。”
李姝愣了下，她万万没想到，宋小鱼竟然用这样极端的手法来对付她这个“婆婆”。李姝顿时激动起来，面色浮现出异样的红润，“继续说下去！”
小张顿了顿，“国内网站的水军，多一半都听刘能的指挥。我表姐方雪曾经无意中说过，她们总裁和刘能关系不错，经常安排刘能去为她办一些事情。利美这次出的事故，估计也是蜜儿集团的董事长在幕后操纵……”
办公室里安静的诡秘，李姝忽然颓废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空气。整个人仿佛是被从极高的位置，一脚被人踹下来跌倒泥里的样子。难以置信、不可原谅、惶恐无助、
“她……”李姝面部不自然的抽搐，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空气，“她简直罪不可恕！”
“轰隆”一下子，李姝气的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下，小张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又紧张的劝解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的李姝，“李、李总，您别灰心。每个成功的商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我们这么多人，都陪着您……利美一定会东山再起！”
如果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对手把她打败，李姝可能只是心有不甘。可偏偏，那个不留余力把她往死里打压的敌人，是她的儿媳妇，宋、小、鱼！
那个让她处心积虑要整死，最后却成功和她儿子结婚，并且生下一男一女，心安理得享受她儿子宠爱的女人！
这让李姝怎么敢相信，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这辈子输给过谁，却败在宋小鱼手上！
她一直瞧不上的儿媳妇，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宽容大度才接纳的儿媳妇，丝毫不念及一点婆媳之情，把她当成一个仇人来对待！
这让李姝，怎么承受的住。
李姝两只手捂住面颊，滚烫的眼泪从她指缝中流出来。
小张偷偷望了望李姝，见她貌似在哭，也不好上前去说什么，只是杵在一旁默默陪伴着。
蛋蛋接到妈咪的电话，自己放了学就打车来到了利美。
小家伙一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正坐在办公桌前掩面哭泣的奶奶，蛋蛋知道李姝一定很伤心，早就在路上买好了送给李姝的礼物。
妈咪呀妈咪，下手可毫不留情，一下子让奶奶全军覆没呀。
小张看到是李总的孙子过来探望，顿时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蛋蛋小声说了句“叔叔好”，紧接着就把自己的卡通书包放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掏出早就给李姝准备好的礼物。
“给，奶奶，这是我在路上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正在默默哭泣的李姝毫无防备的被孙子的声音打扰到，她默默的从两只手掌中间抬起头，憔悴不少的脸上还残留着泪，蛋蛋见了，好一阵心疼。
蛋蛋用小手往李姝脸上抹了抹，像个大人哄小孩似的，哄着李姝，“奶奶，跌倒了咱不怕，有蛋蛋陪着你呢，啊？”
李姝眼神并没有落在蛋蛋为她买的音乐盒上面，反而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的亲孙子。这张小脸儿和齐晋那么像，深邃的眼窝，眼睛又圆又大，黑瞳孔居多，几乎看不到白眼球，翘挺的小鼻子仿佛是被捏起来那样好看，洁白无瑕疵的皮肤更像是被天使吻过……那双殷弘的小嘴儿正弯起来对着她笑，这么好看懂事的孩子，可偏偏，是宋小鱼生出来的！
李姝停止了流眼泪，蛋蛋又把音乐盒往李姝面前放了放，“奶奶你看，上面立着的这个拿手提包穿高跟鞋，留短头发的女人，像不像你？蛋蛋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呢。”
蛋蛋小手拿着音乐盒的底部费力的拧了两下，悠扬的“致爱丽丝”一个调一个调的跑进李姝的耳朵里。
李姝怔怔的望着蛋蛋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推开蛋蛋，一扎头猛地朝着落地窗的玻璃上撞过去。
“奶奶！”蛋蛋尖叫一声，小脸儿吓得血色全无。
离着李姝最近的小张立刻反应过来，他最先冲过去抱住李姝。
“李总！李总！你冷静一些！”
李姝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一心求死，她使尽全身力气在小张怀里挣扎着，咆哮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蛋蛋迈着小腿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小张两只手臂紧紧的勒住李姝，蛋蛋一把抱住李姝的大腿。
昔日坚强勇敢的小孩眼里噙满了泪花儿，蛋蛋仰头望着疯狂的李姝哽咽道：“奶奶，蛋蛋不希望你死，蛋蛋希望你好好活着。看着我长大，看着妹妹长大，蛋蛋才刚刚和你相认，蛋蛋不希望你走……”
李姝被孙子这两句话唤回了理智，她失去挣扎的力气，从小张怀里滑下来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着。
蛋蛋杵在一旁，默默的用手背替李姝擦眼泪，大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疼。
虽然奶奶做过很多对不起妈妈的事，甚至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可是奶奶也是奶奶，是亲奶奶。奶奶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自己却有。是除了爸爸妈妈和妹妹以外，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的人。
所以蛋蛋不希望奶奶出事……
李姝的哭声越来越弱，从没在外人面前低过头的市长夫人如今被自家的儿媳妇搞得这样狼狈。
小张叹口气，到办公室外面给齐晋打了个电话。
其实李姝也不是真的要死，只是刚才她看着蛋蛋的笑脸儿，就忍不住想起了宋小鱼在背后得意嚣张的嘲笑她的样子。被一个自己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嘲笑着度过一生，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崩溃，李姝简直要崩溃……
齐晋刚刚从公司打理好自己，正准备去酒店赴约，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齐先生是吧，我是李总的助理小张。李总她由于股票暴跌的事情，情绪不太好，刚才还有轻生的念头，您……还是赶紧过来看一看。”
刚刚启动车子的齐晋立马打了方向盘转个弯，直接奔着利美集团的方向驶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张：“您儿子正在陪伴着李总，我担心她一会儿又会变得情绪不稳！如果刚才不是由我阻拦，李总……现在很可能已经跳楼了。”
齐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关了电话立刻直奔利美集团。
小张中途又打来电话说李姝因为血压升高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挂点滴，他告诉齐晋位置以后，齐晋又驱车赶过去。
…
医院里，衣着考究的男人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匆匆忙忙直奔vip病室。
齐晋来到病房的时候，李姝还在昏睡着，吊瓶里的生理盐水刚刚输完一半儿。
一旁有蛋蛋陪伴着，小家伙儿很贴心，不声不响的为奶奶掖好被角。
小张办好住院手续正好赶过来，齐晋向医生询问了一下李姝的情况，得知母亲只是因为气急过度血压升高才晕倒，并没有其他问题，齐晋这才放心。
蛋蛋坐在小板凳儿上，担忧的望着昏睡中的李姝，“奶奶，你可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呀，蛋蛋还等着你陪伴我一起去参加亲子绘画比赛呢。”
齐晋站在病房里，深沉的盯着面前这一幕。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好责怪纪欧娃的。毕竟她所受的诸多苦难都是拜母亲所赐，能九死一生来到自己身边，已经是奇迹。
可母亲现在这个样子……齐晋的确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去坦然的面对纪欧娃。
“好好陪伴你奶奶，一会儿家里有司机过来接你回去。”
蛋蛋苦着小脸儿回过头，他看到爸爸的模样也很憔悴，“爸爸，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陪奶奶。”
“你明天还要上幼儿园，等你放了学一样可以陪奶奶。”
“可是我……”蛋蛋想说，幼儿园的功课他早就学会了，可是当看到爸爸眉心间的褶皱，蛋蛋不愿意爸爸再为自己操心，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好的，爸爸。”
齐晋摸了下蛋蛋的头，拿着车钥匙转身就走。
蛋蛋把他喊住，“爸爸！你能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责怪妈妈吗？”
齐晋愣了下，他本身就没有要责怪，可是这次他必须态度表现的强硬一些，不能再纵容纪欧娃胡作非为下去。亲人之间的仇恨，什么时候能报个完。
齐晋不想蛋蛋参与到大人之间的纷争上，头也不回的答应儿子道：“你放心，爸爸有分寸。”
蛋蛋望着齐晋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背影叹口气，“希望爸爸和妈咪，能好好过下去。”
李姝从齐晋来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之所以故意闭着眼睛装昏迷，李姝就想看看儿子的态度。
…
纪欧娃这边早就得到了李姝意图“自杀”的消息。
她从七点钟就来到了齐晋事先订好的酒店，自己足足在泳池旁边坐了两个钟头，齐晋都还没有到来。
服务员都看出了她的孤独，几次过来问“有什么需要”。
“给我来杯冰的柠檬水吧。”
“好的，齐太太！”
纪欧娃看眼手机上的时间，9点15分，大概很可能齐晋正在病房里陪伴他的母亲。即使两个人见了面……也不一定会说出什么好话。
纪欧娃不禁低头惨笑一声。她今天处心积虑的打扮的这样好看，真是白准备了！抵不过李姝的装死。
服务员很快为她上来加冰的柠檬水，纪欧娃今天精修过指甲，从侧面看，她端起玻璃杯饮水的样子十分性感迷人。
一道低沉缓慢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纪欧娃放下杯子的时候，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服务员过来点单，纪欧娃抬眸看到齐晋正一顺不顺的盯着她。
“按照提前订好的那样上。”
“好的，齐先生。”
齐晋又用眼神指了指纪欧娃面前那杯柠檬水，“给她换成热橙汁！”
泳池里的水荡漾着蓝色的波纹，纪欧娃将眼神落到上面。
果汁很快换成热的，齐晋提前订好的烛光晚餐一次列的端上来。
服务员很有眼色的退下去，诺大的泳池里只剩下夫妻两个。
没有柔情蜜意，没有激情澎湃，什么都没有，男人俨然一副面对外人时的冷漠。
纪欧娃本来打算主动言和的那颗心瞬间凉透，她搁在餐桌上的手紧握着对男人道：“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谈，说吧。”
齐晋打量过她，知道纪欧娃是精致打扮过以后才来赴约的，可她现在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来气。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齐晋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泳池上方响起来，他知道纪欧娃为了等他饿了很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女人的胃口。
“不用了，现在就说吧。”纪欧娃冷声道：“你不说出来，不但我没有胃口，你更没有胃口。”
齐晋吸了口气，刚刚打算为纪欧娃布餐的双手立刻收回去交叉握着。
男人的眼神，深邃如海洋。
“你打不打算，好好跟我过下去？”
齐晋一出口就丢给她这个问题，纪欧娃憋了口气，隐忍着情绪的美眸刷的睇向他，“你有没有问过你妈，希不希望我们好好过下去？”
“没有，她没有权力干涉我们的生活。”
“包括阻止我拍写真？”
齐晋眸子闪了闪，他无法为母亲的故意找茬儿来辩解。“我知道她对你不满意，你心里也一直没有认可过她。
但我的立场始终在你这边，你有必要，非得斗个你死我活才甘心？”
“你的意思是，她承受不住压力求死，拜我所赐？”
纪欧娃的目光如刀，齐晋喉结滚动下，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和纪欧娃交谈，“如果非要在你和父母之间选择，我可以为了你，不孝顺的跟父母断绝关系。但是，我是说假如，我母亲真的死了，我没办法接受你伤害我母亲以后，心安理得的跟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纪欧娃忽然冷笑一下，“吃饭吧，吃完饭什么都好商量！”
她“死”的时候，除了宋家人，有谁为她掉过半滴眼泪。李姝呢，大概躲在某个地方偷笑吧。
幸好纪欧娃提前让蛋蛋去陪伴李姝，否则李姝这一死，齐晋还不得将所有罪责都怪在自己身上！
纪欧娃心里不断冷笑，什么口口声声爱她爱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亲妈最重要！
纪欧娃拿起刀叉，目光始终落在盘子里的牛肉上。这种半生不熟的恶心东西，她因为这个男人早就吃够了！
齐晋眼神始终盯着对面坐着的女人。
纪欧娃几乎剥夺了他所有的爱意，这个女人令他愧疚、令他无数次伤神过，到现在又无可奈何。
没有人能明白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正是因为举足轻重，齐晋才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好好的过下去。
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她。不祈求纪欧娃能原谅齐家的人，但最起码，不要一门心思的放在复仇上面，折磨的每个人都这么痛苦。
齐晋几杯红酒下肚，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女人姣好的面容在他眼里更加朦胧美幻。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纪欧娃忽然将叉子丢在盘子里。
“以前我为了你，总是心甘情愿吃下这些恶心的生牛肉，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齐晋从话里听出些什么，他立刻清醒一些。“我以为你爱吃，每次去西餐厅你都点这个。”
纪欧娃冷笑一下，“那是因为你爱吃。”
齐晋心里动了下，外人都看到是他在毫不计较的默默付出，事实上纪欧娃对他的关心经常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体现出来。
比如，她怀孕期间上下班从不要自己接送，比如，晚上睡觉之前会提前钻进被子里面为自己暖被窝，在比如，她会考虑自己的感受委曲求全在齐家度过整个孕期。
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纪欧娃的眼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不应该为了别人勉强自己。”齐晋心思复杂的望着纪欧娃，而回答他的，除了冷漠的表情，便是无情的笑容。
“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地！那时候我带着蛋蛋十分不容易，我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强大的靠山。所以我插足你和姜美雅之间，做了人人唾骂的小三儿。”
齐晋目光深沉，“那是我欠你的。”
纪欧娃又笑了下，“不，各取所需。我为了钱，你为了色。”
齐晋目光一凛，有些不悦，“这是什么话。”
“实话，”纪欧娃笑着提醒他，“我利用你，成功挤掉了姜美雅，并且她肚里的那个孩子，是我找人弄掉的。”
“不怪你，”齐晋毫不思索道：“她罪有应得。”
“还有，我和闫鼎润……在花房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都是我为了刺激你、勾引你，故意骗你的。”
齐晋心里闪过动容，他又气又惊喜，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鼎润可一直没告诉过我。”亏他还一度为这个事情，时不时给闫鼎润脸色看，为自己曾经亲手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兄弟的床上懊恼过、悔恨过，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敢，我利用自己威胁他。”纪欧娃笑容十分坦然，仿佛是豁出去一切的样子。
齐晋抿唇望着她，没说话，纪欧娃又道：“我知道你父母不待见我，我故意霸占着你不让你回到齐家，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父母对我出手。他们一旦出手，我就可以用精湛的演技来骗你，以此恶化你们的关系。”
“……”
见齐晋依旧抿唇望着自己不说话，纪欧娃又道：“所以以前我对你的撒娇和耍赖都是假的，事实上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我，极度的冷漠自私。”
齐晋并不生气，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早就察觉到纪欧娃并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可再能耐又如何，她总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吧。
“我就想知道，你当初不愿意跟我结婚，是不是你根本没想和我过一辈子！”
纪欧娃眼神投向泳池，“是。”
“那你连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只想复仇？”
“是。”
“那蛋蛋……”
齐晋想说纪欧娃说的都是气话，不然为什么会为他生下蛋蛋，可女人冷漠无情的截断他，“蛋蛋是我派去齐家的卧底，有很多事情都是他给我通风报信。不然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利用你成功复仇。”
女人的话像是刀锋一样冷漠无情，一刀刀剐在齐晋心上。
“利美股大跌，我母亲差一点跳楼。蛋蛋这么小的孩子被你派去做间谍，你利用我完成复仇计划。纪欧娃，这世上，是不是根本没有你不能利用的人！”
男人气的要把酒杯捏碎，纪欧娃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点点击溃齐晋最后的理智。
“齐先生，你只不过是刚好有钱有势做我的金主。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的权和钱才接近你，毕竟我一个人养大孩子很难！再说蛋蛋又是你的儿子，你总不能让他去管别的男人叫爸爸吧？”纪欧娃勾唇浅笑着，美眸里无尽的嘲讽，“这从一开始就是个交易。我跟你睡，不但身子清白，还能同时拥有很多东西，最主要的是能利用你的宠爱完成复仇！”
纪欧娃这一刻真心说的是实话，事实上她一开始用这个身份勾引齐晋的时候，对他感情很浅很浅，完全是出于目的才接近男人。
即便现在感情深厚，那也是因为这个男人重新宠出来的。
“在你心里，到底是复仇重要，还是我重要？”齐晋不相信纪欧娃说的那些话，仍不死心的问她。
纪欧娃一字一句，两声提醒他，“权色交易，谁动感情谁先输。”
也就是说，纪欧娃早就不喜欢他了，甚至可能一丁点儿爱意都没有。
那两个人现在一起过日子算什么，因为儿女的牵连？因为他欠她的？
齐晋当即摔碎了酒杯，纪欧娃看到地上猩红的液体缓缓流入了泳池清澄的水中。
男人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望着纪欧娃冷漠的侧脸，一把将她拽住，“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好交谈的……”
“我没那个意思！”纪欧娃别过脸，他一开口就问她想不想一起好好过日子，把李姝要自杀的行为完全怪罪到她身上，两个人还怎么好好交谈。
齐晋这一刻是真的快被纪欧娃逼疯了，他特想掰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不管他做的多么好，这个女人依然想着要复仇！
齐晋想把纪欧娃揉碎了放进胸口里，但理智还是将他的两只大掌控制住。
纪欧娃被迫站起来，她抬眸撞上齐晋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
男人哑了声音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包括我都是你的。为什么偏偏要我母亲的命……”
纪欧娃眸子闪了闪，她没解释。李姝的求死，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如此不堪一击。
“只要你开口，整个齐氏集团都是你的。你当初又何必那么辛苦，在我面前卖弄演技……”
齐晋深深的闭上眸子，颤抖的唇瓣捉住了那抹倔强的红唇。
各大网站频频爆出利美集团暗地里与r国某公司有“不良合作”，一些相关照片与会议视频以及合同范本纷纷当作口诛笔伐的证据公布到网上。
“十四年抗战，勿忘国耻！利美集团与汉奸合作，打倒卖国贼！”
网络上骂声一片，“打倒利美！”“把这些人赶出我们的国家，抵制r货！”
齐晋正在观察股市动向，吴青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他。
齐晋刷着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骂声，这些人几乎与当时骂纪欧娃的那群人一模一样，全都是搞不清来龙去脉就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旗号，自以为是的为这个世界伸张正义。并且批量和人数明显的远远超过了骂纪欧娃的那一批。
吴青脸上鲜少露出担忧的表情，他对正在刷网站的齐晋道：“齐总，这些键盘侠的作用是不容小窥的，有很多人‘冤死’在他们手上。”
齐晋看了两眼便将电脑放回到桌面上，“依我看，这些人不像是吃饱了没事做的键盘侠，倒像是有人刻意雇来的水军，意图就是整垮利美。”齐晋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索道：“这些无聊的键盘侠怎么可能有本事搞到利美的内部机密，除非是有人故意跟利美作对……”
“是哪个竞争对手这么缺德啊，”吴青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挑挑眉道：“勿忘国耻固然重要，可是现在国内的商家有很多都和r国签了合同。这个飞速发展的高科技时代，大家不都是以‘和平’和‘利益’为主么！只要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其余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齐晋闭着眼睛沉思起来，他又道：“你见我和r国什么时候有过合作？”
吴青：“那倒没有。”
“赚钱的基础上，首先不能忘本。小学课本上都在提醒我们‘勿忘国耻’！那些和r国有过合作切一直平安无事的商家我们不去谈论，可一旦在这种事上被竞争对手钻了空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吴青点点头，“民族的力量真的是十分伟大，也难怪那些去r国演唱或者穿r国衣服的明星都会被国人骂到下跪道歉。”
“我妈……”齐晋有些疲惫的睁开眼，“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忘记了这最重要的一点。雨薇失踪给她的打击不小。”
不等吴青开口，齐晋紧接着对他吩咐道：“你现在去找刘能让那些水军停止骂战。”
“您怎么确定是刘能？”
齐晋抬眸睇了吴青一眼，“国内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能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明知道利美集团的掌权人是李姝，s市市长的夫人，齐氏集团现任总裁的亲生母亲，竟然还敢雇水军，这世上除了刘能敢这样做，再无一人。
齐晋知道刘能没这么大胆儿，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纪欧娃有关系。小跳骚蹦跶的这样张狂，无非是有大神在背后撑腰。这世上，谁敢拿纪欧娃怎么样。
“那照片和视频都要撤下去吗？”吴青又问。
齐晋思索一下，薄唇轻启：“不必，这样做倒显得欲盖弥彰。有合作就是有合作，群众又不是瞎子。你只需要让刘能叫那些水军停止对利美的狂轰滥炸，把损失降到最低……另外，刷一些正面的评论。”
“好的，齐总。”
齐晋坐在办公椅上发呆，但愿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纪欧娃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利美，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的住……
…
纪欧娃坐在办公室里刷论坛，她对刘能办的这件事情非常满意。
就算那些水军被撤走了又怎么样，利美的股票正在以不可预估的速度往下暴跌，化妆品业界将出现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家化妆品公司。
纪欧娃几乎都已经看到了李姝跌坐在电脑面前，慌乱无措焦头烂额的样子。
纪欧娃放下手机笑了笑，她抿了口咖啡，继续坐在办公椅上享受阳光的沐浴。
老女人作天作地最后作死自己，跟r国的公司谈合作，就算纪欧娃不找水军，利美被曝光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纪欧娃给了她一个更惨烈的方式而已……
相比较李姝当初三番两次设计陷害自己的生命，纪欧娃觉得这样对待李姝简直太轻巧了。不过，看在两个孩子和齐晋的份儿上，纪欧娃有很多事情必须放下。
手机很快响起震动，刘能给纪欧娃打来电话，纤细透明的指间划过屏幕，纪欧娃接听。
刘能：“宋小姐，情况有变。齐总的手下刚才打电话，通知我立刻让两千万水军停止骂战。”
刘能对此事表示无能为力，既然齐晋猜到了是他做的，刘能要想在s市继续混下去，必须收手去按照齐晋说的做。
纪欧娃表示理解，“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可以。”
刘能最后提醒她：“利美的破产是不可挽救的事情，齐总也猜到了是您在背后操纵。宋小姐……希望你能和齐总好好谈谈。”
“我知道。”
纪欧娃刚刚挂了电话，齐晋就给她发来微信。
纪欧娃点开，跃入屏幕的，是男人每天一如既往的关心和问候。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纪欧娃回复他：“随便。”
齐晋：“烛光晚餐，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好。”
纪欧娃望着屏幕上的一行行小字发呆，要是没有齐晋这一层关系，报复李姝是一件很爽很痛快的事。齐晋想和她谈话的内容，纪欧娃几乎已经猜到。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每天夹在母亲和老婆的战争之间。他能心平气和的跟自己发微信，这证明齐晋内心也并不是很责怪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利美集团而已，李姝只要不闹出生命危险，齐晋是不可能把所有责任推到她头上。
纪欧娃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休息室里好好的把自己打扮了一遍，她希望晚上见到齐晋的时候是美美的，把自己最好、最温柔的一面展现给他。
纪欧娃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她特意挑选了一件齐晋最喜欢的那件酒红色的露背裙子。腰背那一块儿雪白就像是缎子一样顺滑，蝴蝶骨精致又性感。她又换上一双同款颜色的高跟鞋，栗色的波浪卷披散下来，光滑洁白的后背时遮时敞，胸前是水滴型状的镂空造型，诱人的沟渠若隐若现。
她站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对自己的这个造型很满意。纪欧娃打算今天晚上主动一点儿，为齐晋消消火儿。
手机上很快收到齐晋发来的定位，烛光晚餐选在一家海边的酒店，以浪漫为主题的餐厅，里面还有游泳池。纪欧娃去过一回，不过上次是为了剧组拍摄，这回可能是齐晋想和她玩一把浪漫。
纪欧娃这样想着，她担心李姝那边出什么意外，出发之前特地给蛋蛋打了个电话，叫他去陪伴李姝。毕竟辛苦经营起来的公司一夕之间遭遇破产，换作谁都承受不住打击。有个亲孙子陪在身边，李姝看到蛋蛋怎么也得有坚强下去的希望。
…
晚上七点钟，李姝还呆在公司里没有走，利美的损失已经造成了不可估计的后果，昔日那些巴结她奉承她的手下也已经递交辞呈报告，利美的部分员工和精英也在收拾东西走人。只有少部分以前一直陪着姜美雅并肩作战的老员工留下来陪伴利美度过最后的难关。
他们甚至还想着，李姝的婆家富可敌国，利美说不定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董事长，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这样明天才能打起精神应对困难。”助理小张代表一部分不肯走的员工劝解道。
李姝仿佛一夕之间到了垂暮之年，浑身上下透着疲惫和无奈，她抬起那只戴着三个鸽子蛋的右手，朝众人摆了下道：“都散了吧……”
那些员工见李姝仿佛“需要静静”的样子，纷纷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只留下小张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落地窗外面倒影着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繁华的街道上皆是各色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公司里的衰败，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李姝没想到利美到了她手里会被毁成这个样子，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问小张：“要你去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小张喉结滚动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查清楚了……”
“说。”
“……商业竞争对手，跟我们旗鼓相当的并不多。去年在纪欧娃手底下起死回生的‘蜜儿’是最大的嫌疑。”
李姝愣了下，她万万没想到，宋小鱼竟然用这样极端的手法来对付她这个“婆婆”。李姝顿时激动起来，面色浮现出异样的红润，“继续说下去！”
小张顿了顿，“国内网站的水军，多一半都听刘能的指挥。我表姐方雪曾经无意中说过，她们总裁和刘能关系不错，经常安排刘能去为她办一些事情。利美这次出的事故，估计也是蜜儿集团的董事长在幕后操纵……”
办公室里安静的诡秘，李姝忽然颓废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空气。整个人仿佛是被从极高的位置，一脚被人踹下来跌倒泥里的样子。难以置信、不可原谅、惶恐无助、
“她……”李姝面部不自然的抽搐，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空气，“她简直罪不可恕！”
“轰隆”一下子，李姝气的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下，小张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又紧张的劝解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的李姝，“李、李总，您别灰心。每个成功的商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我们这么多人，都陪着您……利美一定会东山再起！”
如果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对手把她打败，李姝可能只是心有不甘。可偏偏，那个不留余力把她往死里打压的敌人，是她的儿媳妇，宋、小、鱼！
那个让她处心积虑要整死，最后却成功和她儿子结婚，并且生下一男一女，心安理得享受她儿子宠爱的女人！
这让李姝怎么敢相信，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这辈子输给过谁，却败在宋小鱼手上！
她一直瞧不上的儿媳妇，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宽容大度才接纳的儿媳妇，丝毫不念及一点婆媳之情，把她当成一个仇人来对待！
这让李姝，怎么承受的住。
李姝两只手捂住面颊，滚烫的眼泪从她指缝中流出来。
小张偷偷望了望李姝，见她貌似在哭，也不好上前去说什么，只是杵在一旁默默陪伴着。
蛋蛋接到妈咪的电话，自己放了学就打车来到了利美。
小家伙一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正坐在办公桌前掩面哭泣的奶奶，蛋蛋知道李姝一定很伤心，早就在路上买好了送给李姝的礼物。
妈咪呀妈咪，下手可毫不留情，一下子让奶奶全军覆没呀。
小张看到是李总的孙子过来探望，顿时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蛋蛋小声说了句“叔叔好”，紧接着就把自己的卡通书包放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掏出早就给李姝准备好的礼物。
“给，奶奶，这是我在路上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正在默默哭泣的李姝毫无防备的被孙子的声音打扰到，她默默的从两只手掌中间抬起头，憔悴不少的脸上还残留着泪，蛋蛋见了，好一阵心疼。
蛋蛋用小手往李姝脸上抹了抹，像个大人哄小孩似的，哄着李姝，“奶奶，跌倒了咱不怕，有蛋蛋陪着你呢，啊？”
李姝眼神并没有落在蛋蛋为她买的音乐盒上面，反而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的亲孙子。这张小脸儿和齐晋那么像，深邃的眼窝，眼睛又圆又大，黑瞳孔居多，几乎看不到白眼球，翘挺的小鼻子仿佛是被捏起来那样好看，洁白无瑕疵的皮肤更像是被天使吻过……那双殷弘的小嘴儿正弯起来对着她笑，这么好看懂事的孩子，可偏偏，是宋小鱼生出来的！
李姝停止了流眼泪，蛋蛋又把音乐盒往李姝面前放了放，“奶奶你看，上面立着的这个拿手提包穿高跟鞋，留短头发的女人，像不像你？蛋蛋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呢。”
蛋蛋小手拿着音乐盒的底部费力的拧了两下，悠扬的“致爱丽丝”一个调一个调的跑进李姝的耳朵里。
李姝怔怔的望着蛋蛋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推开蛋蛋，一扎头猛地朝着落地窗的玻璃上撞过去。
“奶奶！”蛋蛋尖叫一声，小脸儿吓得血色全无。
离着李姝最近的小张立刻反应过来，他最先冲过去抱住李姝。
“李总！李总！你冷静一些！”
李姝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一心求死，她使尽全身力气在小张怀里挣扎着，咆哮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蛋蛋迈着小腿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小张两只手臂紧紧的勒住李姝，蛋蛋一把抱住李姝的大腿。
昔日坚强勇敢的小孩眼里噙满了泪花儿，蛋蛋仰头望着疯狂的李姝哽咽道：“奶奶，蛋蛋不希望你死，蛋蛋希望你好好活着。看着我长大，看着妹妹长大，蛋蛋才刚刚和你相认，蛋蛋不希望你走……”
李姝被孙子这两句话唤回了理智，她失去挣扎的力气，从小张怀里滑下来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着。
蛋蛋杵在一旁，默默的用手背替李姝擦眼泪，大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疼。
虽然奶奶做过很多对不起妈妈的事，甚至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可是奶奶也是奶奶，是亲奶奶。奶奶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自己却有。是除了爸爸妈妈和妹妹以外，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的人。
所以蛋蛋不希望奶奶出事……
李姝的哭声越来越弱，从没在外人面前低过头的市长夫人如今被自家的儿媳妇搞得这样狼狈。
小张叹口气，到办公室外面给齐晋打了个电话。
其实李姝也不是真的要死，只是刚才她看着蛋蛋的笑脸儿，就忍不住想起了宋小鱼在背后得意嚣张的嘲笑她的样子。被一个自己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嘲笑着度过一生，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崩溃，李姝简直要崩溃……
齐晋刚刚从公司打理好自己，正准备去酒店赴约，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齐先生是吧，我是李总的助理小张。李总她由于股票暴跌的事情，情绪不太好，刚才还有轻生的念头，您……还是赶紧过来看一看。”
刚刚启动车子的齐晋立马打了方向盘转个弯，直接奔着利美集团的方向驶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张：“您儿子正在陪伴着李总，我担心她一会儿又会变得情绪不稳！如果刚才不是由我阻拦，李总……现在很可能已经跳楼了。”
齐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关了电话立刻直奔利美集团。
小张中途又打来电话说李姝因为血压升高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挂点滴，他告诉齐晋位置以后，齐晋又驱车赶过去。
…
医院里，衣着考究的男人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匆匆忙忙直奔vip病室。
齐晋来到病房的时候，李姝还在昏睡着，吊瓶里的生理盐水刚刚输完一半儿。
一旁有蛋蛋陪伴着，小家伙儿很贴心，不声不响的为奶奶掖好被角。
小张办好住院手续正好赶过来，齐晋向医生询问了一下李姝的情况，得知母亲只是因为气急过度血压升高才晕倒，并没有其他问题，齐晋这才放心。
蛋蛋坐在小板凳儿上，担忧的望着昏睡中的李姝，“奶奶，你可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呀，蛋蛋还等着你陪伴我一起去参加亲子绘画比赛呢。”
齐晋站在病房里，深沉的盯着面前这一幕。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好责怪纪欧娃的。毕竟她所受的诸多苦难都是拜母亲所赐，能九死一生来到自己身边，已经是奇迹。
可母亲现在这个样子……齐晋的确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去坦然的面对纪欧娃。
“好好陪伴你奶奶，一会儿家里有司机过来接你回去。”
蛋蛋苦着小脸儿回过头，他看到爸爸的模样也很憔悴，“爸爸，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陪奶奶。”
“你明天还要上幼儿园，等你放了学一样可以陪奶奶。”
“可是我……”蛋蛋想说，幼儿园的功课他早就学会了，可是当看到爸爸眉心间的褶皱，蛋蛋不愿意爸爸再为自己操心，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好的，爸爸。”
齐晋摸了下蛋蛋的头，拿着车钥匙转身就走。
蛋蛋把他喊住，“爸爸！你能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责怪妈妈吗？”
齐晋愣了下，他本身就没有要责怪，可是这次他必须态度表现的强硬一些，不能再纵容纪欧娃胡作非为下去。亲人之间的仇恨，什么时候能报个完。
齐晋不想蛋蛋参与到大人之间的纷争上，头也不回的答应儿子道：“你放心，爸爸有分寸。”
蛋蛋望着齐晋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背影叹口气，“希望爸爸和妈咪，能好好过下去。”
李姝从齐晋来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之所以故意闭着眼睛装昏迷，李姝就想看看儿子的态度。
…
纪欧娃这边早就得到了李姝意图“自杀”的消息。
她从七点钟就来到了齐晋事先订好的酒店，自己足足在泳池旁边坐了两个钟头，齐晋都还没有到来。
服务员都看出了她的孤独，几次过来问“有什么需要”。
“给我来杯冰的柠檬水吧。”
“好的，齐太太！”
纪欧娃看眼手机上的时间，9点15分，大概很可能齐晋正在病房里陪伴他的母亲。即使两个人见了面……也不一定会说出什么好话。
纪欧娃不禁低头惨笑一声。她今天处心积虑的打扮的这样好看，真是白准备了！抵不过李姝的装死。
服务员很快为她上来加冰的柠檬水，纪欧娃今天精修过指甲，从侧面看，她端起玻璃杯饮水的样子十分性感迷人。
一道低沉缓慢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纪欧娃放下杯子的时候，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服务员过来点单，纪欧娃抬眸看到齐晋正一顺不顺的盯着她。
“按照提前订好的那样上。”
“好的，齐先生。”
齐晋又用眼神指了指纪欧娃面前那杯柠檬水，“给她换成热橙汁！”
泳池里的水荡漾着蓝色的波纹，纪欧娃将眼神落到上面。
果汁很快换成热的，齐晋提前订好的烛光晚餐一次列的端上来。
服务员很有眼色的退下去，诺大的泳池里只剩下夫妻两个。
没有柔情蜜意，没有激情澎湃，什么都没有，男人俨然一副面对外人时的冷漠。
纪欧娃本来打算主动言和的那颗心瞬间凉透，她搁在餐桌上的手紧握着对男人道：“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谈，说吧。”
齐晋打量过她，知道纪欧娃是精致打扮过以后才来赴约的，可她现在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来气。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齐晋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泳池上方响起来，他知道纪欧娃为了等他饿了很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女人的胃口。
“不用了，现在就说吧。”纪欧娃冷声道：“你不说出来，不但我没有胃口，你更没有胃口。”
齐晋吸了口气，刚刚打算为纪欧娃布餐的双手立刻收回去交叉握着。
男人的眼神，深邃如海洋。
“你打不打算，好好跟我过下去？”
齐晋一出口就丢给她这个问题，纪欧娃憋了口气，隐忍着情绪的美眸刷的睇向他，“你有没有问过你妈，希不希望我们好好过下去？”
“没有，她没有权力干涉我们的生活。”
“包括阻止我拍写真？”
齐晋眸子闪了闪，他无法为母亲的故意找茬儿来辩解。“我知道她对你不满意，你心里也一直没有认可过她。
但我的立场始终在你这边，你有必要，非得斗个你死我活才甘心？”
“你的意思是，她承受不住压力求死，拜我所赐？”
纪欧娃的目光如刀，齐晋喉结滚动下，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和纪欧娃交谈，“如果非要在你和父母之间选择，我可以为了你，不孝顺的跟父母断绝关系。但是，我是说假如，我母亲真的死了，我没办法接受你伤害我母亲以后，心安理得的跟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纪欧娃忽然冷笑一下，“吃饭吧，吃完饭什么都好商量！”
她“死”的时候，除了宋家人，有谁为她掉过半滴眼泪。李姝呢，大概躲在某个地方偷笑吧。
幸好纪欧娃提前让蛋蛋去陪伴李姝，否则李姝这一死，齐晋还不得将所有罪责都怪在自己身上！
纪欧娃心里不断冷笑，什么口口声声爱她爱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亲妈最重要！
纪欧娃拿起刀叉，目光始终落在盘子里的牛肉上。这种半生不熟的恶心东西，她因为这个男人早就吃够了！
齐晋眼神始终盯着对面坐着的女人。
纪欧娃几乎剥夺了他所有的爱意，这个女人令他愧疚、令他无数次伤神过，到现在又无可奈何。
没有人能明白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正是因为举足轻重，齐晋才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好好的过下去。
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她。不祈求纪欧娃能原谅齐家的人，但最起码，不要一门心思的放在复仇上面，折磨的每个人都这么痛苦。
齐晋几杯红酒下肚，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女人姣好的面容在他眼里更加朦胧美幻。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纪欧娃忽然将叉子丢在盘子里。
“以前我为了你，总是心甘情愿吃下这些恶心的生牛肉，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齐晋从话里听出些什么，他立刻清醒一些。“我以为你爱吃，每次去西餐厅你都点这个。”
纪欧娃冷笑一下，“那是因为你爱吃。”
齐晋心里动了下，外人都看到是他在毫不计较的默默付出，事实上纪欧娃对他的关心经常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体现出来。
比如，她怀孕期间上下班从不要自己接送，比如，晚上睡觉之前会提前钻进被子里面为自己暖被窝，在比如，她会考虑自己的感受委曲求全在齐家度过整个孕期。
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纪欧娃的眼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不应该为了别人勉强自己。”齐晋心思复杂的望着纪欧娃，而回答他的，除了冷漠的表情，便是无情的笑容。
“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地！那时候我带着蛋蛋十分不容易，我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强大的靠山。所以我插足你和姜美雅之间，做了人人唾骂的小三儿。”
齐晋目光深沉，“那是我欠你的。”
纪欧娃又笑了下，“不，各取所需。我为了钱，你为了色。”
齐晋目光一凛，有些不悦，“这是什么话。”
“实话，”纪欧娃笑着提醒他，“我利用你，成功挤掉了姜美雅，并且她肚里的那个孩子，是我找人弄掉的。”
“不怪你，”齐晋毫不思索道：“她罪有应得。”
“还有，我和闫鼎润……在花房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都是我为了刺激你、勾引你，故意骗你的。”
齐晋心里闪过动容，他又气又惊喜，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鼎润可一直没告诉过我。”亏他还一度为这个事情，时不时给闫鼎润脸色看，为自己曾经亲手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兄弟的床上懊恼过、悔恨过，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敢，我利用自己威胁他。”纪欧娃笑容十分坦然，仿佛是豁出去一切的样子。
齐晋抿唇望着她，没说话，纪欧娃又道：“我知道你父母不待见我，我故意霸占着你不让你回到齐家，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父母对我出手。他们一旦出手，我就可以用精湛的演技来骗你，以此恶化你们的关系。”
“……”
见齐晋依旧抿唇望着自己不说话，纪欧娃又道：“所以以前我对你的撒娇和耍赖都是假的，事实上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我，极度的冷漠自私。”
齐晋并不生气，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早就察觉到纪欧娃并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可再能耐又如何，她总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吧。
“我就想知道，你当初不愿意跟我结婚，是不是你根本没想和我过一辈子！”
纪欧娃眼神投向泳池，“是。”
“那你连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只想复仇？”
“是。”
“那蛋蛋……”
齐晋想说纪欧娃说的都是气话，不然为什么会为他生下蛋蛋，可女人冷漠无情的截断他，“蛋蛋是我派去齐家的卧底，有很多事情都是他给我通风报信。不然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利用你成功复仇。”
女人的话像是刀锋一样冷漠无情，一刀刀剐在齐晋心上。
“利美股大跌，我母亲差一点跳楼。蛋蛋这么小的孩子被你派去做间谍，你利用我完成复仇计划。纪欧娃，这世上，是不是根本没有你不能利用的人！”
男人气的要把酒杯捏碎，纪欧娃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点点击溃齐晋最后的理智。
“齐先生，你只不过是刚好有钱有势做我的金主。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的权和钱才接近你，毕竟我一个人养大孩子很难！再说蛋蛋又是你的儿子，你总不能让他去管别的男人叫爸爸吧？”纪欧娃勾唇浅笑着，美眸里无尽的嘲讽，“这从一开始就是个交易。我跟你睡，不但身子清白，还能同时拥有很多东西，最主要的是能利用你的宠爱完成复仇！”
纪欧娃这一刻真心说的是实话，事实上她一开始用这个身份勾引齐晋的时候，对他感情很浅很浅，完全是出于目的才接近男人。
即便现在感情深厚，那也是因为这个男人重新宠出来的。
“在你心里，到底是复仇重要，还是我重要？”齐晋不相信纪欧娃说的那些话，仍不死心的问她。
纪欧娃一字一句，两声提醒他，“权色交易，谁动感情谁先输。”
也就是说，纪欧娃早就不喜欢他了，甚至可能一丁点儿爱意都没有。
那两个人现在一起过日子算什么，因为儿女的牵连？因为他欠她的？
齐晋当即摔碎了酒杯，纪欧娃看到地上猩红的液体缓缓流入了泳池清澄的水中。
男人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望着纪欧娃冷漠的侧脸，一把将她拽住，“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好交谈的……”
“我没那个意思！”纪欧娃别过脸，他一开口就问她想不想一起好好过日子，把李姝要自杀的行为完全怪罪到她身上，两个人还怎么好好交谈。
齐晋这一刻是真的快被纪欧娃逼疯了，他特想掰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不管他做的多么好，这个女人依然想着要复仇！
齐晋想把纪欧娃揉碎了放进胸口里，但理智还是将他的两只大掌控制住。
纪欧娃被迫站起来，她抬眸撞上齐晋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
男人哑了声音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包括我都是你的。为什么偏偏要我母亲的命……”
纪欧娃眸子闪了闪，她没解释。李姝的求死，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如此不堪一击。
“只要你开口，整个齐氏集团都是你的。你当初又何必那么辛苦，在我面前卖弄演技……”
齐晋深深的闭上眸子，颤抖的唇瓣捉住了那抹倔强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