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30.棒打鸳鸯
  李姝身上的香水味弥漫到整个客厅,纪欧娃的脚步顿住。
  半响,她觉得自己后背都快要被李姝盯出一个窟窿来,这才淡淡回答:“知道了。”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李姝看着纪欧娃窈窕曼妙的背影拐进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礼貌!”
  李姝扶着楼梯走下去,正好碰到刚进家门的齐晋。
  男人站在玄关处换鞋,李姝走到儿子跟前说话。“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
  “有个很重要的应酬。”
  李姝凑近齐晋跟前闻了闻,“喝酒了?”
  “嗯,对方从国外跑过来要签合同,我必须亲自出面。”齐晋换了鞋以后站起来,他越过李姝踱步到客厅的饮水机旁边接了杯热水,“纪欧娃呢,她回来没有?”
  望着儿子饮水的李姝笑了声,“人倒是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
  齐晋听此将杯子搁到茶几上,俊脸瞬间变色,“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齐晋说完就要上楼,李姝却很平静的坐到沙发上。“自己都能开车出去跑一整天,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李姝哼笑了一声,又扭头朝顿住脚步的齐晋道:“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就撂脸子进自己屋里了!”
  齐晋单手叉腰站在楼梯口,皱着眉问李姝道:“妈你都说她什么了?”
  “她穿的少,我让她注意保暖。”
  齐晋没吱声,他也觉得纪欧娃穿衣服的确有问题。如果换做以前,她穿的洋气点儿,露露腰露露腿啥的,齐晋绝对不会说一个字。可这都怀孕了还穿露肩的,万一冻出关节炎可是一生受罪。
  男人沉默半响,“一会儿我好好说说她。”
  李姝看着儿子凝眉不语的样子,打心眼儿里恨他的不争气。堂堂一个七尺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给降住。
  缓了缓,李姝又给儿子提及另外一个极为严重的话题。
  “教她穿衣服的时候,你最好顺便教她怎样对待长辈。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传出去连外人都会笑话你没管教好自己的女人。”
  “那妈你希望她怎么称呼你?”齐晋眯着眼反问。
  李姝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纪欧娃现在虽然进了齐家,可并没有和齐晋领结婚证,李姝想了想才回答:“最起码,也得叫一声‘阿姨’吧。”
  齐晋嗤笑了一声,抬起脚步直接就上楼。
  李姝被儿子这副态度气的咬牙切齿,她看到电视液晶显示屏上倒影出齐晋上楼的背影。高大冷峻的男人很快消失在走廊里,拐进了他的房间,李姝听到齐晋关门之前对屋里的人说了句话,声音怕吓到谁似的,温柔而低沉,与刚才和自己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
  李姝那口浊气一下子从丹田顶到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她浑身发颤。
  这才刚进家门,就这么护着,时间一长,整个齐宅,还不成了姓纪的天下!
  李姝想到这里,立刻给齐晟去了个电话。
  ...
  齐晋一进门就看到插着手臂站在房间中央的纪欧娃,李姝听到的那句话,就是齐晋在嘱咐纪欧娃穿好拖鞋。
  男人将拖鞋递到她脚边,纪欧娃根本不动,女人眼神凌厉的像刀锋,齐晋顿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于是反手锁好门。纪欧娃紧接着就气势汹汹的逼问他:“你妈都给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齐晋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笑出来。“没说什么,就夸你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锁骨又精致漂亮,肩窝都能养鱼了。”
  “真的?”纪欧娃一脸狐疑。
  齐晋上前搂住她的软腰,十分笃定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鬼才信!
  纪欧娃横了他一眼,知道齐晋不可能对自己说实话,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转身又坐到了床上继续刷手机。
  齐晋蹲在她面前,纪欧娃脸蛋儿被暖气熏红的样子格外的秀色可餐,齐晋吞了吞苦水,又将目光对准她露在空气中的香肩,“我妈说,这衣服虽然料子少,保暖性低,但却是唯一可以彰显你长处的衣服。她说你也就配穿这种标新立异的衣服,你要是真打扮成一副正经女人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她还真的接受不了。”
  这话明夸暗损,的确是李姝的风格。
  “那我明天就把它脱了,换一件高领毛衣!”纪欧娃狠呆呆的戳着手机屏幕,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逃避,而是想着法儿膈应那个老女人!她越是不待见自己,越是应该往她眼前晃悠。
  齐晋憋住笑,装出一副“你做主”的样子,起身搂着纪欧娃坐下,“你高兴就好。”
  ...
  一连给齐晟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李姝又继续打,那双凌人的眸子燃烧着熊熊怒火。“老家伙敢挂我电话!”李姝不停的摁着手机上的重播键。齐晟自己躲到外面逍遥快活去了,剩下李姝一个人收拾家里的烂摊子。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李姝握着手机愤恨的想,老家伙这个点儿想搂着情人睡觉,做梦去吧你!
  一连拨打了七八遍,齐晟终于接通。
  老男人的声音惺忪中透着沙哑,李姝猜到他应该是被自己吵醒的,一想到齐晟每天都需要提前喝下安眠药才能入睡,李姝不由得开始心疼起来。可强势的性格不允许她显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行啊你,家里的房子都快烧着了,你竟然还睡得着!”
  齐晟立马清醒,李姝听到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这次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连房子都快要烧了。”
  李姝听出了齐晟的不耐烦,声音开始变得阴阳怪气。“小狐狸精进了咱们家,你不是不知道,留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你什么意思!”
  “什么‘小狐狸精’!”齐晟有些不高兴的呵斥李姝:“那是你儿子看上的女人,你能不能换个合适的称呼。”
  李姝立马哂笑一声,“也对啊,你身边就躺着一个,我这样称呼她们这种女人,你当然不高兴!”
  “你——”没说三两句,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齐晟不止一次在李姝这里体会到。今天平白无故又被李姝在电话里噎了一回,他说话的口气顿时寒了起来,“如果你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为的吵架,我可没有那个时间奉陪!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李姝想顿时一个字都不想说,“没了。”
  “真没有?”齐晟口气缓和,可也难掩怒意,“那我去睡觉了。”
  “可以,不过拜托你下次不要挂我电话好吗?我哪一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自己的事?说句难听点儿的,万一妈这里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而我给你打十个八个电话你都拒绝,岂不是连妈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听不到齐晟说话,李姝又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意识到严重性。所以以后不要挂我电话!”
  “你给我打了许多个电话?”齐晟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并不知情,李姝冷笑一声,“你也不用给我装不知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明天回不回来,齐家马上就要改姓了!””
  这一刻的齐晟,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李姝这个女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本来想要示弱,可听到李姝嘴里下刀子的口气,他顿时收起了让她一步的打算。
  “说完了?齐家爱改成谁的姓,就改成谁的,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回不去!”
  齐晟挂了电话以后,从客厅走到卧室。
  余曼彤穿着睡衣下床,三十出头的女人坐在床边别有一番风韵,浑身散发着极其成熟温婉的女人味儿,齐晟盯的她心里发毛。
  “这么看我做什么?”余曼彤笑笑,拢了拢自己的黑色卷发,“是你太太打来的电话吗?”
  齐晟并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坐在椅子上,深沉的注视余曼彤。“谁允许你私自挂我电话的。”
  余曼彤唇角的笑容僵住,可她很快恢复淡定,穿上拖鞋朝齐晟走过来。“你的睡眠质量,不是一向不好吗?刚刚才喝过药,好不容易能入睡,我哪忍心吵醒你呀!这到后面没办法了,电话一直打,才叫醒你接听。再说你手机上并没有储存你太太的号码,我以为是个陌生来电,并不重要,所以就挂了。”
  余曼彤声音温软,带着些南方姑娘的呢喃,这让齐晟不忍心苛责她,只是皱起眉头朝她道:“下次不管谁来电话,哪怕是你亲自接听,都不要挂断。尤其是我太太的,家里有什么事,她必须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余曼彤卸下所有的紧张,“知道了。”
  齐晟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把这个电话存上,下次她在打来的时候,你必须叫醒我。”
  余曼彤双手接过,脸上勉强扬起笑容,“好。”
  ...
  纪欧娃故意起得很早来客厅用餐,她专门挑选了一个齐老太刚刚做好早餐的时间开吃。
  齐家的人陆续走下楼梯。齐雨薇见到纪欧娃也在,偷偷的朝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她走到离纪欧娃最远的那个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去。
  李姝则是一脸鄙夷嫌弃的眼神望着纪欧娃,她来到餐桌前,对正在夹在的纪欧娃视而不见,却故意盯着被动过的早餐发话:“我们家什么时候有了不等人上齐,就自己先吃的道理!”
  纪欧娃只是淡定的夹菜,很轻微的喊了口:“阿姨。”
  李姝装听不到,要佣人过来解释。齐老太皱着眉头从厨房里走出来,“嚷什么嚷,是我让孙媳妇儿先吃的!你们大的不起床,总不能饿着小的!齐家的事儿我还不能做主了?”
  李姝顿时朝发怒的齐老太笑笑,“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是齐家的规矩,打从爸小时候就有了。”
  “这个规矩,打从今天起,取消了!”齐老太豪迈的一扬手,又慈眉善眼的朝纪欧娃笑道:“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孙媳妇儿,养胖了才好生养,你说是不是,欧娃?”
  纪欧娃是真的饿了,只顾着吃。“是。”
  齐老太见她点头,一双老目笑的更弯了。“爱吃还不好说,奶奶天天给你做!”
  李姝看不下去,适时插嘴道:“妈,您年纪大了,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哪能让您忙活这些呀。家里不是还有佣人和保姆?”
  “唉,年纪大了睡不着,我早晨四点钟就醒了,对着天花板发呆也是一整天。相反,早晨起来做顿饭活动筋骨呀,我这老胳膊腿儿都不疼了。你们看这两天我是不是气色好了许多?”
  李姝和齐雨薇都不答话,刚刚坐到纪欧娃身边的蛋蛋也不适合插嘴。
  齐晋正好扶着楼梯走下来,顺嘴说了句:“何止是气色好,奶奶你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
  “这全都归功于我孙媳妇儿啊!”齐老太乐呵呵的拉把椅子坐下来,纪欧娃吃的越香她越是高兴。
  齐雨薇闷不吭声的吃饭。李姝注意到纪欧娃今天穿了一件肉粉色的高领毛衣,她看待纪欧娃的目光顿时变得不那么嫌弃。最起码,这个女人还是多多少少听她点儿话的。
  ...
  纪欧娃开车去公司,她刚刚出门就瞥见背着黄色双肩包正走在马路的齐雨薇。纪欧娃担心她是去找姜昊天,于是开着车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一直到即将拐过石子路口的地方,齐雨薇终于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
  小姑娘叉着腰站在路边上,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一脸不爽的样子,纪欧娃的车开过来,齐雨薇有些生气的朝她道:“你老跟着我干吗!”
  纪欧娃将车子缓缓停在齐雨薇面前,她面无表情的问道:“用不用我载你一程?”
  “你这是在变相的嘲笑我吗?”齐雨薇完全不接受纪欧娃的好意,愤愤的耸着鼻子朝纪欧娃道:“我不相信你看不见我对你的敌意和冷落!我知道你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更没打算跟你和平相处,所以请你收起你的假好心!”
  纪欧娃从来没想过和齐雨薇开战,因为两个人闹起来的最终结果,只会另夹在中间的齐晋为难。和她有仇的是李姝和齐晟,纪欧娃不能恨屋及乌。
  所以不管齐雨薇怎样冷嘲热讽的为难她,纪欧娃都不会接招。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你不需要我送你,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齐雨薇自己亲口说不想上她的车,纪欧娃才不会跟人低三下四求和解。
  银灰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拐角处,齐雨薇愤恨的在马路上跺了两下脚。
  “有车了不起啊!还不是我哥给你买的!”她撇了撇嘴,又踢着脚下的石子路继续走,“没诚意,问一次不上车,就再也问了,你要是真想让我上你的车,不会多问两次吗!”
  害得她还得从这里走到郊区去坐公交,心塞......
  蜜儿公司现在处于旺季,纪欧娃上午处理好一些事情便开始等刘能的电话。姜昊天这种人渣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她担心齐雨薇独自一人去找姜昊天会遇到危险,便派刘能暗中跟踪观察。
  很快,刘能给纪欧娃打来电话回复。
  “宋小姐,情况不太好。”
  纪欧娃一颗心猛的下沉,“是齐雨薇遇到危险了?”
  “那倒没有,不过情况并不比这个乐观。齐先生的妹妹,貌似对姜昊天动了真情。姜昊天撩妹的套路是从网上学来的,他阅女无数,所以了解女性身上所有的弱点。齐雨薇那么单纯,他稍稍用点技俩,齐雨薇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纪欧娃有些不解,“姜昊天不是在住院吗,他一条腿断了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对齐雨薇谎称是为了救一只过马路的流浪狗,所以被车给撞伤了右腿,更可笑的是,这种滑稽的谎言,齐小姐竟然还无条件的相信!”
  “那他们两个现在在哪儿?”
  “在姜昊天的公司。”刘能答道。
  “公司?姜昊天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公司!”纪欧娃觉得不可思议。
  刘能解释道:“宋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姜昊天自己注册了一个小型的‘科技公司’,事实上他并没有投资几分钱。公司地点设在离社区十分偏远的地方,几台电脑,几张办公桌,很容易就给人营造出一种‘正规公司’的假象。姜昊天养的扒手平时就聚集在那里,那些人收工以后直接坐到电脑面前,具体是在办公还是在玩儿游戏,没有人会去仔细观察。”
  “也就是说,这个‘公司’,是姜昊天养扒手的地方!”纪欧娃很快分析出来,忽然冷笑道:“他竟然把齐雨薇带去那里,都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可见齐雨薇在他心里蠢的不是一点半点!”
  “何止是不担心被发现,我估计他下一步很可能就会找一个‘公司欠缺流动资金’的理由,骗齐小姐管家里借钱!再或者,还有可能找机会霸占她的身体。到时候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
  听到刘能这样说,纪欧娃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惶恐。她眼眸深了深,“齐雨薇那么单纯,要是真让姜昊天给骗了......”
  “后果不堪设想,宋小姐!”
  纪欧娃要刘能继续监视着,刘能挂了电话,纪欧娃杵立在窗边思索了很久。
  齐雨薇发现自己被骗的下场只有两个。
  第一,就是她从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永远不再相信男人,哪怕她和姜昊天结了婚,男人利用完她就不会再多看一眼,照旧像以前一样拈花惹草,齐雨薇下半生会过的无比凄苦。
  第二,就是齐雨薇心甘情愿被姜昊天利用。哪怕他让她去杀人,她都不带眨眼的。没有后悔,只有堕落。
  这两个结果,纪欧娃哪一个都不希望看到。
  ...
  姜昊天又换上白衬衫和牛仔裤和齐雨薇约会,他右腿上打着石膏,每走一步齐雨薇都会小心翼翼的搀扶他。
  姜昊天带着齐雨薇参观了自己的“公司”,并对她诉说了这几年想要将公司逐渐扩大规模的想法。齐雨薇虽然听不懂,但她觉得有上进是好事,她表示会不留余力的支持姜昊天。
  齐雨薇搀扶着姜昊天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姜昊天的“男秘书”进来放下两杯茶水,意味深长的睇了坐在一起的二人一眼,即刻就走出去关好门。
  齐雨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还放在姜昊天的胳膊上,她脸蛋蓦然变红,迅速松开两只手,端起一杯茶水放在自己嘴边来遮掩自己的紧张。
  姜昊天默默的注视着她,狭隘的空间里蓦然生出一股暧昧的气息。
  齐雨薇端着茶水的手臂开始颤抖,姜昊天忽然伸出指间,慢慢的撩起了她耳边落下的一缕发丝。
  “雨薇......”
  这一声呢喃,仿佛压抑着浓烈的感情,是姜昊天刻意压低声音制造出来的效果。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就在姜昊天即将吻到她脸蛋的时候,齐雨薇一下子站了起来。
  “昊,昊天!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妈说了,女孩儿只能跟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接吻。”齐雨薇背对着姜昊天开始支支吾吾着:“我们......还太早了。”
  姜昊天表现出一副有些失望,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样子,勉强笑了笑。
  “没关系,我能等,雨薇。”
  齐雨薇又喝口茶水缓解自己的紧张,“嗯!昊天,等我们哪天决定结婚了,我会允许你亲我的。”
  姜昊天眼神黯了黯,满嘴欣赏女孩儿的口气:“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么保守单纯的女孩儿已经不多了,我能找到你实属幸运!”
  齐雨薇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来。“我又何尝不是呢?你看你多干净啊,从来不和其他女人暧昧。我一直受我哥和我爸的影响,发誓要找一个感情专一的男人,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了!”
  ...
  下午的时候,方雪垂头丧气的走近纪欧娃的办公室。
  纪欧娃从一摞文件中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跟落水似的,这么狼狈。”
  方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纪欧娃看到她腿上的丝袜被磕破了,整个膝盖都露出来。
  “还好穿的厚,不然膝盖早就破皮了~”方雪一边扯着丝袜上的破洞一边埋怨着,“纪总你看我长得像是有钱人吗?为什么那些小偷不抢别人专抢我?”
  纪欧娃听此,目光沉冽起来,“你被抢了?”
  “倒霉劲儿的,我刚到‘利运’门口送完快递,出门儿就被抢了!还好我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可惜了我那部手机,上面有许多客户的电话。不过也没什么大关系,那些号码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利运门口儿不是有保安,难道他们都不管吗?”
  “纪总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方雪叉着腰在办公室中央来回踱步,“平时过个车、过个人,那些保安跟狗似的看那么紧。结果来了小偷儿,他们又跟乌龟似的缩在保安室不出来!那两个小偷是有计划的,先是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抢走我的包,另一个为了防止我去追,故意撞了我一下。撞我的那个竟然就明目张胆的堵在我面前,要不是我嗓门大,喊来了路人,我估计他们连我脖子上的项链都会拽走!”
  “你有没有向‘利运’的领导反应?”纪欧娃斟酌道。
  “反应啦!”方雪摊摊手,“他们说他们也没辙,以前报过警,不过警察只是做了个笔录就没了下文。那些在利运上班的女同事都知道附近有小偷出没,所以从不单独出行。所以那些小偷就专抢我们这些新来的顾客。”
  纪欧娃深思着,这件事,八成和姜昊天有关系,作案手法简直一模一样。
  “你看清楚了那两个人的长相了没有?”纪欧娃又问道。
  “看清了!”方雪握着拳头想打人的架势,“化成灰我也认得!”
  方雪这小丫头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哪个客户常坐哪辆车,包括客户的车牌号和手机号码,甚至爱好和习惯她都能一个不差的记住。
  纪欧娃忽然想起了什么,勾唇朝方雪道:“一会儿我叫人把你带到国美大厦,上次我就是在那里被抢的,他们作案的手法一模一样,很可能是同两个人。你认出他们来以后,直接叫人痛打一顿,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者,切记必须要录一段视频!然后再把他们交给警察。具体的,等一会儿刘能的人来了再给你安排!”
  ...
  姜昊天养的那些扒手专门在人多的地方闲逛,碰到不棘手的目标,悄无声息的就能把东西摸过来;可要是碰到棘手的,那就只能用“抢”。
  国美大厦是扒手们常去的地方,大厦里有监控和保安,可外面不归他们管。这些扒手就抓住这一点肆无忌惮的抢东西。
  方雪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国美大厦门口,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棍子,一看就是花钱雇来的职业打手,发现异样的人群立刻做鸟兽状四散逃去。
  方雪一眼就认出了混在人群里的那两个小偷,她一只手指着那二人,另一只手朝身后的人群勾了勾,扬声喊道:“就是他们两个抢了我的包,快把他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