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不成反被“啪”_第36章
  “你还…活着…真好。”
  王子陵猛然看过去,林严正微微睁开双眼注视着自己,希望不可抑制的升起,他就知道林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掉了。
  只从父母跳楼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流过眼泪,再也没有如此害怕过。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在此刻终于溃不成军,他扑倒在他面前,泪眼模糊的祈求:“不…不要死林严,不要死不要死…”
  “别哭…我的…王子…”林严温柔而不舍的看着他,似乎想在最后将王子陵的模样深深记入脑海,“对…对不起,我大概…不能…永远再…陪着你了…”
  林严如同临终的回光返照一样,虽然吃力,但却清晰而努力的表达着:“王…子…我…我可以…亲吻…你的手吗?”他说完这句话,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抓住王子陵,早已泪流满面的王子陵赶紧主动握住他,并将手送到他嘴边。
  就像某种仪式一样。
  王子陵能感觉林严一脸虔诚的用他温凉而粘湿的唇轻轻在自己手背上碰了碰。
  下一刻他的手从王子陵指尖滑落。
  林严嘴角含笑面目安然的停止了呼吸。
  “——不!不不不!”即便已经意识到会是这种结果,可当这一刻来临王子陵根本无法接受事实,甚至惊慌失措的想为他做心肺复苏,然而他却忘了条件根本不允许,他才刚按了第一下,原本流势渐缓的鲜血再次汹涌而出。
  铺天盖地的恐惧和绝望淹没过他的头顶,他僵硬在原地,整个人如同当初置身在那口被活活窒息而死的棺材里,万念俱灰。
  对面约三四十米处的乡路上雷君抱着被狙击手爆头的秦莹莹进退两难,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在上车的那一刻突然发疯抽出他的配枪射击那两人,他只知道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
  龙飞两人一直在王子陵旁边充当人形护盾万幸并没有人受伤,二狗和狗熊解决了几个敌人后,看暂时没有了危险便立刻冲下楼与他们会和。
  四人心慌意乱的互相看看,老板的情况不妙啊不秒啊。
  “夫…夫人!”狗熊喉头发紧的叫了起来,连忙和二狗上前扶住突然浑身痉挛倒地的王子陵。
  “夫人,你没事吧。”狗熊着急地看向二狗,“二狗子,我们赶紧送夫人和老板去医院。”
  “对。”王子陵惨白着脸站起身来,“我要带林严离开这里。”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将林严送去医院。
  然而就在这时,“嗡嗡嗡…”天空中由远及近传来了振聋发聩的螺旋桨声,刺目的直升机大灯与其带来的风势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而狗熊仗着人高马大眼尖的发现上面的人正端着机枪蓄势待发。
  他顿时着急道:“我们快撤来者不善。”
  “不…你们先走,我和林严留在这里。”王子陵突然改变决定道,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
  “夫人?!”
  四人彼此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老板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无法做到丢下老板和夫人自己离开。
  “猎鹰,注意警戒。”性格较沉稳的二狗对耳麦里的狙击手嘱咐完,便和狗熊一起持枪挡在王子陵面前。
  王子陵什么也未说,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已经降落在不远处旱田里的直升机。
  霍龙下机后直径朝王子陵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而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则迅速将雷君一行人控制了起来。
  “子陵,你没事吧?!你身上好多血,有没有哪里受伤,让我看看!”他焦急心慌的想要靠近却被二狗两人阻止了。
  王子陵伸手按住二狗的肩膀:“你们去把林严抬起来。”
  二狗和狗熊疑惑了一秒钟听命照办。
  “让你的直升机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院。”这句话是看着霍龙说的。
  霍龙被王子陵那没有任何感情宛如一潭死水般的目光震慑住了,那一刹那间,他恍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永远的离自己而去了。
  第22章 胖子
  深夜。
  王子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楼道的排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慢慢站起身来看向前方,灯光如此昏暗而阴氲,安静幽深的长廊好像要将人吞没一般,他害怕的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可是——
  “啊!”
  手掌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他低头,怀里一个头如篮球大小四肢萎缩退化,丑陋狰狞的婴儿正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
  呵…原本惶恐不安的他突然间莫名轻笑一声,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
  不再犹豫,王子陵抱着它向走廊深处走去,灯光越来越灰暗,直至消失。但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困难,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将去哪里,以及会面对什么。
  哒,哒哒,空荡荡的长廊里响起了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你说如果,我们当初跟着一起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是你的小手拉住了我的衣服,是你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我,对我笑,叫我…锅锅。”
  “……”一片死寂。
  无妨,他依然自言自语着。
  “因为你,我活了下来。”
  “因为我,你活了下来。”
  “这就是一个因果循环。”
  “所以…子琪,我们谁也不欠谁。”
  ……
  “到了。”王子陵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牌上太平间三个大字一闪一闪亮着绿色的荧光,“去看一下我们的父母吧”话音刚落,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两架并排的手推平床映入眼帘,床上用白布盖着隆起的尸体。
  王子陵走过去停在床边伸出一只手,手指触碰着白布边缘,他顿了几秒,然后一把扯掉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