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抓了
  尚未出正月,花匠便准备好了要种植的种子,然而在蘅芜苑碰了壁,大小姐派人传话,说蘅芜苑儿今年不种花。
  阎良花忍了一个冬天,终于磨刀霍霍开始翻土,她要在所有能种植的地面上撒下小麦。
  当然了,小麦种子是经她改良和杂草嫁接过的,其收获粮食至少能翻十倍。
  她开开心心的往上撒了一层薄土,仿佛看见了秋收时候的景象。
  事实上,如果不是怕别人将自己当成怪物,她早就催生,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出一批粮。
  春秋在旁长叹了一口气:“小姐,种地也是要分地方的,田地旱地还不一样……”
  阎良花充耳不闻,她种东西不挑地方,手抚过地面,将异能注入到种子里,促使它们尽快发芽,和杂交的基因尽快融合。
  春秋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帮忙。
  彩霞不情不愿的过来帮忙,悄悄地往里面扔了两个生瓜子,万一能长出来东西,那也该是向日葵才好。
  等着所有的地都被翻过种下的种子,一上午已经过去。
  下午的时候,外头发生了一阵操乱。好像是西院子那边,不少婢女都往出跑,想看看怎么回事儿。
  彩霞也探着脑袋想出去听听怎么回事,让阎良花给按住。
  “甭管外头有什么事和咱们都没关系,不听。”阎良花知道现在外头正乱,什么都不想插上一脚,就连平安呢,她都嘱咐了白菜土豆,看好少爷不准让他出外。
  彩霞心慌:“奴婢听说显国公被抓了起来,国公府都被封了,会不会咱们家也有事儿?”
  “要是有事阵仗应该会更大一点,这应该就是哪个院儿闹起来了。”阎良花并不关心,一扭身儿回了屋,朝霞打来了水,她将淤泥洗掉,一双小手白白净净一点都不像是做过粗活的。
  院里那俩丫鬟也要回来洗手,刚进屋就听见守门的婆子叫着:“二夫人来了,我去给您通报一声……哎,您——”
  霍姨母惊慌地闯了进来,步伐匆匆,以至于发髻散落发钗,摇摇欲坠,衣裳都是褶子,脸上惶恐:“大娘,出事了,你同沈家三娘关系好,能不能去帮忙问一问,这好端端的沈三公子怎么把二郎给抓去了?”
  “什么?”阎良花一把抓过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擦拭两下,走上前去:“理由呢。”
  她还以为闹起来的事霍音那,毕竟越是在朝中便越容易卷进去。
  霍晏平日跟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想到他能有祸端。
  霍姨母:“好像是因为购买禁书之类的,还有收受贿赂,不过那是别人的罪名。”
  阎良花微微眯了眯眼睛,白不厌帮王子异拢了一波财,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在这个档口被掀出来,显然是沈家人的反击。
  一个身有污点的查案官员,那么他所查出来的东西还足以成为证据吗?
  在京都这个漩涡里,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某一点,然后被两股暴风撕裂。
  可白不厌还是踏了进去,有一腔孤勇。
  阎良花心想,当初可没看出来,你居然有为民请命的这颗心。
  “我去看看吧。”
  “好好好,可千万要好好求求沈三少爷。”
  阎良花让彩霞先扶着霍姨母回去,春秋去和霍夫人打声招呼,朝霞去安排马车好出门。
  春秋陪着阎良花上了马车,车夫是白不厌安排的细作,说了一声王家别院,便驾马前往。
  大家都以为她去找沈家人,可她在沈家那又有什么颜面?
  有关于白不厌,还得找王子异。
  敲开别人的门,丫鬟说少爷尚未归来,又说:“少爷说了,若今日有人登门拜访,就请进来等等。”
  阎良花进内等候,丫鬟奉上茶水点心,又过了半刻钟,听到外边一阵脚步声。
  王子异身着官服进来,弯腰低头,凑的很进看清楚了脸,然后才打了声招呼:“你来啦。”
  气息吐在阎良花的脸上,她伸手将对方的脸推开:“你这双眼睛是怎么回事儿?从前不记得你近视的如此严重。”
  王子异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说:“生了一场重病,瞎了一双眼睛算是轻的。正好方便你来糊弄我。”
  阎良花有些不自在:“不是吧,有点小事,你要拿出来说一说,不会想当怨妇吧?”
  王子异看着她,那双眼睛缺乏神采,但阎良花有一种被牢牢锁定的感觉。
  阎良花立刻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也不该妄想能够瞒过你。但瞒着你,是白不厌的主意。”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白不厌身陷牢笼也没法辩解,这一顶又沉又重的帽子就戴在他头上,总比绿帽子强。
  “他很混账,做得出来这种事。”
  正在阎良花附和点头时,王子异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很混蛋。”
  阎良花舔了舔自己的牙尖,想着怎么把王子异埋了。
  眼下还要指望着王子异,她暂时收了这个心,说:“你准备怎么白不厌?”
  王子异说:“没准备救。”
  阎良花疑惑了片刻:“他刚立了功,是功过相抵吗?”
  王子异回到座位上,抖了抖衣袍,理所当然地说:“不是。立功是本分,失职要惩罚。他的罪名是收受贿赂,应该会被剥夺官职,然后流放三千里,估计明年过年时候能回来。”
  阎良花不敢置信地说:“他可是帮你收受贿赂,你要由着他流放三千里?”
  王子异一本正经:“我觉得他脑袋好像有些毛病,先送出去冷静冷静。”
  阎良花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你另结新欢了吗?”
  “什么?”
  阎良花敲桌子:“就算是另结新欢了,那糟糠之妻也不下堂呀,没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就算他是男的,你也得负责呀。”
  王子异微微蹙眉:“你又在说别人听不懂的话。”
  阎良花看着他:“那咱们就说些听得懂的。他被人捉住把柄,是代你受过;他深入查证,抓住沈家把柄依旧是为你。”
  王子异沉默片刻,说:“你不觉得月光有些不对劲儿吗?”
  阎良花果断道:“有,但那是他的想法,我无权干涉,也懒得去管。”
  王子异道:“即便他会因此产生祸事?”
  阎良花:“他是个成年人,旦夕祸福都会自己去选择。你喜欢当哥哥,操心每个人未来的毛病还是改一改吧。”
  王子异淡淡的说:“不改。”
  事已至此就谈崩了。
  阎良花揉了揉脑袋,她在来的时候想的是两个人如何合力将人救出来,而不是王子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说:“流放是肯定不行的。”
  王子异:“为何?只是吃点苦头而已,我会派人照顾他。”
  阎良花对他面无表情:“因为耽误谈恋爱。”
  王子异:“……”
  阎良花站起身拍了拍袖子:“我可是先找的你,你要是不帮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扬长而去,春秋快步跟上,脸上都是愁容。
  王子异在对方离开后,慢吞吞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贴身丫鬟有些着急:“那您还不赶紧把人叫回来,要是真闹出什么事儿,白少爷又要闹您了。”
  王子异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阎良花离开别院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车夫:“去长公主府。”
  “不必去了。”王子异身形高大,腿也修长,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追了出来。
  “我同他父母已经说完,让他暂时先离开长安。”
  这货是打定主意将白不厌发配出去。
  阎良花挑开了车帘子,露出半张脸看着他:“你们两个还真是塑料兄弟情呀。”
  “我不会害他的。”
  “那你让我见一见他,你不听他的选择,我总要听。”
  王子异果断摇头:“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怂恿白不厌把我出卖了,罪责推到我身上。白不厌会毫不犹豫的听你的话。”
  阎良花对他竖了个中指,咱们两个非亲非故,你那么了解我做什么。
  她让马车前行,不想在外边跟王子异废话。
  走了一段路以后,春秋有些惶恐的说:“少爷面临这般处境,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小事,不严重。”阎良花扬高了声调:“车夫,去南安王府。”
  “小姐认识南安王?”
  “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塑料兄弟情。”阎良花摸着下巴。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正是因为在阎良花心里对方不靠谱占大多数,所以才隐瞒着身份,不叫对方知道。
  毕竟摸着良心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没办过正事。
  此番前去自然是打着拜访南安太妃的名义,在路上买了一盆尚未开放的花,给了几个铜板,便回到了马车中。
  她往花中注入了一些异能,花儿便逐渐盛开。
  春秋很惊讶:“小姐的手气真好,方才还没开的花,到了您手就开了。”
  阎良花笑了笑,马车忽然一停便已经抵达。
  春秋跳下马车去敲门,小厮请人进来,再去里面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