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大师兄
  青龙怒吼,风龙纂所带起的风已经不属于煞风的范畴,它属于道家最强的罡风,传说中罡风能摧毁一切,更在太极中代表阴,象征毁灭。
  风龙纂迫使那血海不断的收缩,眼前视线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原貌,始终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可刚要放松情绪时,突然间,那黑衣男子居然发出乌鸦般的笑声,随后他拍了三下人头碗,轻蔑道:“这么弱的罡风也想杀人?看来茅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既然你不说秘法在哪,那我就把你抽魂炼魄,自己来搜。”血海再次翻腾,一道巨浪升起,眨眼间将那风龙纂完全吞没其中。
  我的心里一寒,自己的杀招居然在这黑衣人眼里成了不堪一击,再想祭出符篆时,那人头碗里面跃出了一男一女两道冤魂,他们手挽着手,以外表和年纪来看,好像是母子,厉鬼凶狠的瞪着我,瞧他们发黄的眼球,我认出这竟然是子母同心鬼!
  眼前的黑衣人,居然狠心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炼成了鬼王操纵害人。
  那二鬼根本就没给我祭出符咒的时间便扑了过来,就见男鬼穿过了我的身体,我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气味儿,那味道有些酸,还带有微微的臭气。
  当即我就觉得五脏六腑就像翻了个,紧接着一大口黑血喷出,而后我感觉全身无力,半跪在地上。假如是寻常的灵体过身,只会闻到气味儿或者后脊发凉,对身体并没什么大的伤害,可眼前二鬼确实地地道道的凶灵。
  风龙纂掏空我的精血,凶灵伤损了我的五脏,我再想挣扎时,那女鬼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狠狠的按在地上,我心里震撼的要命,没想到这女鬼竟然被祭炼出了灵体。
  再想祭出五雷剑咒已经来不及了,子母同心鬼将我制的死死的。那黑衣男子怪笑了两声,手拿人头碗缓步的走向我,说:“我几十年没出过南疆,怎么现在的人都弱到这样的程度,小伙子你是自己告诉我,还是等我来搜。”
  我咬紧牙关,试着几次挣脱未果,只见男子的裤腿下,那老鼠忽然又钻了出来,黑衣人沙哑的说:“小黑子,他差点杀了你,你去报仇吧。”
  老鼠‘吱吱’的叫了几声,紧接着凶悍的扑向我,狠狠的咬掉了我一大块儿肉,鲜血流出,那老鼠几口便吞了下去,兴奋的蹦起来。
  现在看这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想过留我性命,我心一横,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下定决心,我以极快的速度拿出银针,对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的一扎“爆阳咒!”,太阳穴骤然鼓起,身上破烂的道袍无风自动,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因阳气是一切邪法的克星,只要阳气足,万邪难入,这也正是为什么高虎一介武夫可以算的上奇门众人。
  燃烧真阳的代价,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想成为他碗中冤魂!此时,我的全身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手持七星剑狠狠一挥,那老鼠被我斩掉了半只尾巴。
  “敢伤我灵鼠,我今天要你的命!”黑衣人怒吼着将他的人头碗丢向空中,那碗口空中倒灌,血水犹如江河瀑布般不断浇着我的头顶。
  那血水虽说被爆阳咒激发出的人体真阳,逼成一条分水岭,但我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阳气在急速的减弱!与此同时,那黑衣人阴冷的说:“入了我的阿鼻地狱,你就别想出来!”
  我的四肢皮肤在不断的腐蚀,情急之家,手舞剑花,当初王一为了救我,拼命的使出了五雷剑咒,此术法是茅山最强杀招,以我目前的状况,用了就代表燃烧神魂,不管黑衣人死不死,反正我是肯定死了。
  形势所迫,落在他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于是我毅然决然的以剑划破手掌,七星剑上煞气涌动,可当我刚刚踏出第一步天罡步斗时,突然感觉被人拉了一下,而后一道清风拂过,一位身材高大,身穿长袍的男子站在我的身前,他大手一挥,那人头碗仓惶的逃回了黑衣人手中。
  男子留着长发,他背影面对我,其腰板笔直,双手背负,不知为何,在他的身后,我居然感觉眼前的个人很像是一座山,除非他想动,否则谁也动不了他。
  男子叹了口气:“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前辈乃是长辈,何须动怒,有何事不能商量着来。”他左右看了看,又说:“此等邪法实在有伤天合,还是收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子母同心鬼居然哀嚎着倒退,‘轰’的一下,化为一道道碎片重新进入了人头碗。从始至终这男子没动过手,只是一句话就重伤了厉鬼。
  我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这是言出法随!是真正的言出法随,只要他占在道理一方,就可对任何邪魅压制,无往不利!
  黑衣男子愤怒的嚎叫:“敢伤我凶鬼,活的不耐烦了!”他手指人头碗继续道:“献祭千魂,诛杀此人!”
  人头碗冒出了红光,随后那骷髅上下颚不断咀嚼,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起。可见那男子又叹了口气,轻轻拂袖,我见他手中拿着一杆毛笔,头也没抬的对着大地写下了一个“井”字。
  眼看着飞行的骷髅头冒着红光咬向他时,地面的井字散发着青光升起,而后骷髅头便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吸力一般重重的落在井字中央。
  我吞咽了口唾沫,真是神了!这可是茅山术中“开井化煞”,以大念力做出符井,化解天地凶戾之物,非大能者不可用。
  黑衣人不由的退后几步,他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颤抖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
  “晚辈胡宗炎,茅山显宗掌门,不知我小师弟可曾得罪过先生。”男子声如润玉。
  我长吸了口气,怪不得二师兄对大师兄那么的崇拜,这也。。太强了!
  突然,大师兄转过身,笑如春风的说:“小师弟,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用爆阳咒,这样会很伤身的。”说罢他到了我的身前,用手轻轻一抓,三根儿银针被其拔出。
  一时间我就像是那泄了气皮球,眼看要一头栽倒时,被我大师兄一把抓住,随即他在怀里给我拿出个小药瓶,取出药丸喂我服下,一股子暖流从胃部化开通达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感觉特别的舒服,他说:“好了,安心休息,这里有我呢,没人能伤你。”
  大师兄说的极其自信。如果换做别人,或许觉得自负,可眼前的高大男人,竟然给我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甚至我觉得王一在他面前都无比的弱小。
  当我打坐时,大师兄继续一步步的走向黑衣人。见那黑衣人不由退了几步,声音激动的说:“我是南山老鬼,小辈,显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显宗也好,密宗也好,都是我茅山一脉,前辈对一修道不过数年的小辈动手,所做实在非君子所为,早年晚辈听师傅提起,前辈出生相貌丑陋受到世人欺凌,后拜在一成精了灰仙为师,学会邪术,游走战场窃取冤魂厉鬼,为了祭炼邪法后采集生魂屠戮无辜村民一百三十二人,后又以邪法放出怨鬼引出天灾,造成五百三十三人死亡,这可是真的。”大师兄继续问。
  我听了后那南山老鬼冷笑着说:“是又怎么样,那本来就是军阀混战的年代,我杀人有何不可,连玄门的长老都免了我的罪,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宗炎听后依然不温不怒的说:“既然这一切是真的,那贫道觉得,既为君子,就要有所担当,一百年前是人命,一百年后亦然是人命,你伤我师弟,我本觉得你赔个不是就算了,可你犯下如此多的孽债,贫道怎能继续任由你猖狂下去。”
  大师兄的语气极其的正义凛然,他虽为君子但却又不乏肃杀之意,就见大师兄步步生风的走向那南山老鬼,我感觉他每走出一步就犹如泰山移动一般,势不可挡,只见眼前血煞像是窗户纸一般的层层崩溃。
  南山老鬼这下可慌了神,还想用人头碗打我大师兄时,就见我大师兄在怀中拿出一符,丢了过去。符篆祭出时始终有雷声伴随,又见对方用来阻挡的人头碗被符篆打成了粉碎,最终符篆穿过层层障碍,贴在了南山老鬼的胸口。
  我见其身体摇晃三下,突然半跪在地,语气痛苦的说:“我与堂门宗师司徒海是至交,留我一命,赠你万金。”
  大师兄忽然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南山老鬼的额头位置:“司徒师傅是玄门中赫赫有名的大师,怎么会与你有关,入地府安心受罚,终有一天你会偿还自己所造下的孽。”
  就见大师兄揭下那层符篆,连同南山老鬼的魂魄也随之被带入了符篆中,随后大师兄又以手指点燃了符篆,火焰燃烧,那符纸化为了灰烬,随着风飘散到了天地之间。
  此种符法是可以不经过阴差缉拿的过程,直接以大法力将对方送入地府审判,从我见到大师兄的所作所为,无不给我透露出‘高手’二字。
  南山老鬼死后,我看到了他黑纱下的容貌,那长得真是口歪眼斜,下巴生瘤子,满脸的烂疮奇丑无比,但在眨眼间,对方忽然化为了一堆白骨。
  大师兄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南山老鬼害的人太多了,我抓他好久,这回总算是遇见了。”
  吃过了药丸后身体好了很多,刚刚不管是风龙纂,还是爆阳咒对身体的损伤,均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于是我赶忙起身,走到大师兄近前,由衷的鞠躬敬道:“小师弟张大宝,见过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