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池_分卷阅读_78
  叶钦无处躲藏,被程非池炙热的目光看得脸热,闭上眼睛难堪道:“睡觉了,你干吗唔——”
  接下来的声音都消失在一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中。
  程非池掌握主动权的吻都是轻柔绵长的,如同和风细雨一般,仅止于唇齿间的交流,从不往前再近一步。看起来按行自抑、克制受礼,实际上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力,只有当事人叶钦知道。
  一吻毕,叶钦基本上是个废人了,口鼻并用都不太够,手脚发软地趴在程非池怀里喘气,比爬两个19楼还要累。
  因为叶钦怕黑,床头的灯没关,程非池能清楚地看到他白里透红的脸,和湿漉漉的一双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沾了细密的水珠,随着呼吸簌簌颤动。
  这让程非池又联想到猫这种生物,叶钦张牙舞爪的时候像猫,现在乖巧的样子也像猫。
  他抬手揉了一把叶钦蓬松细软的头发:“晚安,叶小软。”
  以往的暑假之于叶钦只有一个意义——宅。
  从前他不是宅在家里,就是宅在某个度假村的酒店里,不然就宅在刘扬帆家的会所里,娱乐活动也只去商场、电影院之类的地方。总之,让他动弹比登天都难,周封经常说他皮肤这么白是成天待在室内闷出来的。
  这一年的暑假有所不同的是换了个地方宅,一个星期两天待在家,其余时间都在嘉园小区的公寓里。
  偶尔去超市买个东西还嫌晒,又不乐意打伞或者涂防晒。有一回中午不想吃零食跑出去买饼吃,排了二十分钟的队,吃饱又开始瞎琢磨,想着给公寓牵个网,听了路人指的路,顶着大太阳走了几条街才找到营业厅。
  网是牵上了,回来没多久就发现身上被晒伤,所有没有衣服遮挡的皮肤都冒出一溜骇人的红斑。晚上又痛又痒睡不着觉,程非池用盆接凉水挤毛巾给他擦身,换了几次水才勉强舒服些,睡着了还不忘抱着程非池的胳膊哼哼唧唧地喊疼。
  自此程非池就不让叶钦自己出门觅食了。只要叶钦在嘉园小区,他下午下课就先去买菜,晚餐过后把第二天中午的菜烧好放冰箱,告诉叶钦每个菜该热几分钟。中午还查岗,让叶钦把热好的午饭摆在桌上拍照给他看,饭前饭后各一张。
  叶钦万分后悔先前催着程非池买手机,还叫他安装微信,那时的他哪知道会派上这个用场?
  不过不能以零食代午餐的生活也不赖,新鲜的饭菜吃起来总归比膨化食品舒服,娇生惯养的叶小少爷乐得享受到哪里都有人给做饭的待遇。
  即便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多做几张小测卷。
  为了这边的竞赛集训,程非池停了市区那边除了家教的一切工作。他本来就善于规划利用时间,现在每天空闲比先前多得多,更有时间督促叶钦学习。
  偶尔也会一块儿打打游戏。
  叶钦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程非池学习好,不代表他有游戏天赋啊,我打了这么多年游戏,他能比得上我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下不赌点什么简直太亏了。
  如他所料,起初几局对战都是程非池落下风,叶钦赢了一堆薯片软糖冰淇淋,耀武扬威地拆开在桌上摆一排,想吃哪个吃哪个。
  等到后来,画风渐渐不对劲了,熟悉了手柄持握、掌握操作要领的程非池就跟开了挂一样,一局比一局分高,Hard模式的系统Bos都不是他的对手,分分钟刷新本机历史纪录,惊得叶钦下巴都掉地上。
  他认为其中有侥幸成分,不信邪地跟程非池比了一局又一局,结果就是欠下一堆待背的英语短文和喊了无数声“哥哥”。
  以至于第二天跟在美国的周封视频的时候,被问到中午准备吃什么,没过脑子就说了一句:“哥哥给我做了饭。”
  那头的周封沉默良久:“原来学霸也有这种癖好。”
  叶钦气得挂了视频。
  没过一个小时又拨过去,调转摄像头让周封看程非池给他用乐高做的机械组合,得意地介绍哪里是连杆机构,哪里是曲柄移动导杆机构,那边还有滑轮和齿轮,只要动一下就能实现联动效果。
  周封看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儿他四岁就开始玩,到现在也就勉强能照着图纸拼出一个高达。等视频转回来,又摆出不屑脸,说他们家圆圆也能给他做出这个。
  转脸就把已经睡着了的廖逸方从床上挖起来,指着视频让他看:“圆圆我也要这个。”
  廖逸方摸到眼镜戴上,眯着眼睛盯屏幕看了会儿,犹豫地说:“……那我们先从初中物理学起?”
  叶钦乐不可支,笑得手机都拿不稳。周封不服气道:“程学霸借这个给你补课呢,你还笑。”
  叶钦耸肩表示不在意,他能接受这种寓教于乐的教育方式,总比啃初中物理书强。
  平淡的日子里掺杂着恰到好处的小惊喜,比慵懒颓废的生活更让人容易全身心沉浸。
  不知不觉中,叶钦习惯了每周一三五的小测卷,习惯了程氏饭菜带点辛辣的口味,习惯了每天醒来枕边多了一个人,习惯了每天晚上那声温柔的“晚安叶小软”。
  对此他原本毫无所觉,七月底的某一天,他花半个下午时间打了一堆腹稿,打算晚上软硬兼施,逼程非池同意接下来的一个月继续住在这里,好早早地培养出刘扬帆说的那种“一分手天都塌了”的浓厚感情。
  谁知半下午接到程非池的电话:“我妈生病了,我得去医院,晚饭你自己吃。”
  叶钦萎靡不振地泡了一碗方便面,拍照发给程非池。半个小时都没等到回复,有点担心,换衣服穿鞋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妈妈生病了我去干什么?添乱吗?
  再说那女人是叶锦祥的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