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长情_分卷阅读_65
  要是,陆野在家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抱起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即使客厅开着暖气,也还是要用厚重的毛毯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些,再独自走进厨房,把家里常备的粗盐放进锅里炒热,然后将有些烫手的粗盐装进纯棉布袋中,再回到魏思远身边。
  熟能生巧,经常这么做的陆野,往往很快就能做出简易精致的粗盐热敷包,然后,拎着热敷包走到魏思远身旁,先是坐到沙发上,让抱膝坐着魏思远躺下,头枕着他的大腿,再将热敷包隔着魏思远的睡裤放在膝盖的位置上,随之厚重的毯子再次盖下。
  热乎乎的粗盐隔着布料,很快便将舒适的暖意自膝关节流淌至全身,身上暖了,膝盖就不那么疼了,再这样暖洋洋的氛围下,魏思远很快就变得昏昏欲睡。
  每当这时,魏思远都会像一只餍足的小奶猫,舒服得轻轻一哼,然后撒娇似的将头埋进陆野的腰腹处一蹭,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很快眼皮子便打起架,最终渐渐进入梦乡……
  可这里是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家,没有陆野……发着呆的魏思远,失望地想着。
  不知何时起,潜意识里,总把家和那个男人挂上钩。
  室内的温度在空调的作用下开始变暖,可魏思远还是觉得骨头里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陆野,和他说自己膝关节又疼了,对方肯定会很迅速就过来的吧。
  就像上回一样,因为担心,所以在知道自己可能会喝酒后,便不知从几点开始守在楼下,固执地等着自己回来。
  好想见他。
  这念头一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神思似乎全被那人牵走,扑通跳动的心脏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挣脱胸膛,直往那人身前窜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人的面容,看起来冷冷的,可望向自己的眼睛,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正如寒风雪冬里乍现的一抹浅浅阳光,让人觉得舒服又温暖。
  目光投向静静躺在茶几上的手机,只要一个电话,不论现在有多晚,陆野都会马不停蹄地赶来见自己……
  指尖触到手机的一瞬,魏思远手指微蜷,脸上神情黯淡,又把手收了回去。
  真卑鄙,明明已经离开对方,可一有需要便又不管不顾地让对方赶来,像个在父母溺爱下恃宠而骄的孩子,一味地只想着自己,却从未考虑过,对方在得知自己身体状况糟糕后会有多担忧,深夜从郊区开车赶来又有多辛苦,凭什么要让对方任由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不过是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与愧疚。
  明明很多时候,魏思远都不想因为自己而去麻烦别人,可到了陆野这,他却好像只会给对方添麻烦。
  想到这,魏思远的背脊似乎弯得越发厉害,一个人蜷缩着坐在沙发上,落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只被人抛弃在冰冷街道上的可怜小狗。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魏思远心跳一停,慌乱拿起手机,看清显示屏后眼里的期待一闪而逝:“小时。”
  “恩,开个门,我在你家门口。”时远秋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魏思远听了立马起身去开门,果然,一身卡其色定制毛呢大衣的时远秋,正拎着个纯黑行李箱,拿着手机,长腿交叉着半倚在门旁,狭长的丹凤眼在瞥到魏思远后眉头一皱:“脸色怎么这么差?”
  “吹了点儿冷风,关节有点儿疼。”魏思远有些吃力一笑,“这么晚,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魏思远就被时远秋沉着脸扶到沙发上做好,替他裹上了毛毯后才将自己的行李提到屋内,关了门便拿起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时远秋冷着一张脸说道:“是我。叫宋医生来一下魏思远家。”说完便皱着眉准备挂断电话,可能因为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什么话让他不太高兴,时远秋轻咬下唇有些不耐烦,“不是我,你别来,我还不想见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远秋这才利索地挂了电话,走到魏思远面前俯身问道:“家里有取暖器或者热水袋之类的吗。”
  “恩,房间衣柜里有个充电的暖手宝。”魏思远疼得没了力气,轻声回道。
  “等着,我去拿。”时远秋轻轻一捏魏思远的肩头,转身走向卧室。
  当温热的暖手宝被放在膝头时,魏思远轻轻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的身体轻靠在坐在一旁的时远秋肩头,悠悠地晃了晃膝头的暖手宝,眼睛望着前方:“谢了。你怎么来了?”
  “和他吵架,来你这儿借住几天。”时远秋说完撇撇嘴,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魏思远的膝盖,“你这老寒腿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就是天冷了容易骨头疼……你们,吵得很厉害?”
  魏思远问完,发现一向伶牙俐齿的友人竟一时语塞,目光不自然地飘了飘:“我其实没怎么生气,主要是知道了些事儿得和你说……不过说真的,看他着急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那就好,你说的事和我有关?”魏思远听了觉得好笑,眉眼弯了弯。
  “恩,算是吧。就当年,公司快破产的时候,我们不是一直都以为,是陆野为了强迫你和他在一起,才叫上傅良这木头联手做的吗。毕竟先和我们公司谈生意的是陆野,而且,当时他从看到你开始,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我就一直对特他警惕。我是真没想到,木头那个时候就存了心思,我压根看不出他喜欢我……
  所以,公司一出事儿,我就以为是陆野搞的鬼,自然而然就把所有事都赖他一个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