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祈有点蒙。
  他刚连镜头都没看,正一脚踩在椅子的横杠上,一腿舒展自然的踩在地上，低着脑袋整理自己的袖口。
  大奎看着刚刚那张照片却很兴奋：“好看的啊方哥！腿贼长！其实陶在朋友圈发你照片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哎哎哎怎么个意思，会不会说话。”一边忙着梳妆打扮的陶免,小脸蓦然就垮了。
  伴着众人的笑声，大奎盯着相机头也不抬的调了几个参数,脸上满是兴味，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方哥让你拿去拍就是糟蹋了。”
  “噢哟,看把你能的。”
  陶免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身前的学姐制止了：“别说话，噘嘴！”
  陶免赶紧照办，让学姐往自己嘴唇上糊东西,那管口红的颜色让他心惊。
  大奎也不指望方祈能够自己摆出什么pose,从头指令到尾，整个人气场都变了，完全不见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
  “方哥你胳膊再朝后收一点。”
  “对,漂亮！”
  “别慌,等我换个镜头。”
  “灯光，三角光。”
  “方哥你稍稍偏一下脑袋，摸自己的领结,窄位光，对对对！”
  “操方哥，你跟陶一样，身材比例是真的好啊，等他折腾完了,我给你俩拍个情侣双人照得了。”
  ……
  在大家都关注着背景布前的方祈时，陶免却发现了林志良的不同。
  他全程站在大奎身后没说话，仔细观察着他的单反监视屏。
  陶免心知这人是在评估大奎的摄影能力。
  百闻不如一见，名声再大，也不如林志良亲自看看成片的形成，毕竟这年头后期太强大，光看作品集不足以让他信服。
  直到方祈的面瘫写真拍完，林志良才开口。
  他问大奎：“每次出去约拍完了，是你自己修图，还是有专门的人修？”
  大奎还在翻看刚刚拍的照片：“我自己修。”
  “那不错啊。”林志良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镜头包里的几个镜头道，“大土豪啊，要我我都不敢背着你这镜头包出门。”
  “您可别挤兑我，我天天吃土。”摄影穷三代的大奎直摆手，“可别在咱们主席跟前夸我后期，他才是真大神。”
  林志良带他们专业所有年级的专业课，自然知道靳阳的水平，笑道：“人家比你们多琢磨一年，你们加把劲能赶上。”
  靳阳就笑而不语。
  陶免剪片过得去，大奎修片过得去，只有靳阳不偏科，是实打实的技术流，对Adobe家族的诸多成员都不陌生。
  这一组写真拍的方祈满头大汗，背上的汗差点把衬衫浸湿，几盏大灯一怼近就感觉自己在过夏天。
  大奎抱着单反乐呵的很，对着片子挑挑拣拣，翻来翻去都不舍得删，对陶免抱怨道：“你得请我吃饭啊，方哥这都能凑个九宫格了。”
  陶免知道大奎修片一向是精修，一张照片三四个小时能处理完是万幸，外面接单价格很贵。
  “只要好看，我做主给你加个食堂的烧饼。”他口吻大方道。
  又是惹起一室笑声。
  等化妆的工夫，陶免一直熟悉着手里的台词，想着一会儿得无实物表演就尴尬。
  当两个学姐陆续收工，将面前的化妆镜露出来时，陶免彻底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到了，完全不敢碰自己的脸，鼻影、侧影这些修容都打的很重。
  陶免颤颤巍巍道：“这粉……会不会太厚了点？”
  他含在嘴里没说的是招生宣传片让他嘴上用红色系的色号真的没问题？
  因着上镜吃妆，陶免先前给人拍平面化的也都是浓妆，但那也不至于像这样厚成城墙，抖一抖就是三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