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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沉是楼小北的一块心病。
  她看着单薇，虽然没见过这女人几面，但她知道，这才是顾沉嘴里的“姐姐”。
  楼小北忍不住抬腿把她甩开，转身就想走。没想到那女人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单薇却不顾自己咳出来的血，她痛苦道：“楼小姐，您大概没有怎么听顾沉讲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吧？您大概也不了了他的父亲吧？”
  楼小北告诉自己赶紧转身走，但腿上却迈不动步伐。
  她曾经听卢哥讲过，顾沉小时候遭遇了一场火灾，从此之后再也闻不到其他气味。
  “顾沉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他长到叁四岁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是佣人带大的。”单薇像是怕楼小北反悔一样，飞速道：“他性格乖戾，绝不肯对别人讲出这些。我的母亲当年带着我来到顾家，就是为了照顾顾沉。”
  她痛苦回忆着过往：“我母亲……我母亲……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顾先生。这种不正当关系一直存在了五年，五年里，我们叁个就像一家人一样。我们存在之前，顾先生为了不让他过度依赖仆人，他身边的人一个月就要换一次。他从没有出去玩过，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个被精心照顾但什么都没有的娃娃。”
  “那五年里，他逐渐开始像个人。”
  “直到……直到不知从哪透出了传闻，顾先生那个人不会允许一点点自己的丑闻出现。顾沉生日那天，他放了一把火。”
  楼小北猛然瞪大眼睛。
  单薇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他原本一个都不想留下来的……我妈妈拼死护住我们，顾沉被推了出去，我被横梁砸到，毁了半张脸，爬了出去。”
  “那场火烧得好大好大……一切都烧成了灰，死在里面的人，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莫子珩和楼小北都静了。
  “顾沉的心里是不健全的，楼小北，你能感觉到吗？”
  楼小北开始发抖。
  “顾先生对他从来没有爱，对了就赏，错了就罚，家有一间屋子，里面摆满了刑具……顾沉就是这样长大的。”
  “他眷恋的只有‘姐姐’，但‘姐姐’是什么吗？是我吗？楼小姐……我觉得不是的。”
  “他爱的人，他就会称为‘姐姐’。”
  “他被困在那场火里走不出来，‘姐姐’是他的爱是他的希望，楼小姐，我照顾了阿沉五年，只把他当弟弟，他真的很爱你。”
  “我快要死了，癌症晚期，阿沉陪我熬了一年，我感觉自己就要熬不下去了。”
  “死前，我不放心他……他已经有了自杀征兆，他将大部分资产都留给了你，救救他……看在他是你孩子父亲的份上，好吗？求求你……”
  莫子珩一声叹息。
  楼小北茫然抬头，她突然想起无数个夜晚，顾沉在她耳边喃喃叫着姐姐。
  她以为那是替代者的称呼，但没想到，那是火海中孩童对于这个世界绝望的呼救。
  她突然想起顾沉像个孩子一样羞涩腼腆满足的笑。
  她其实比自己还要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