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楼主随手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笔,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弯下腰画了一张画,搁在窗台上,瞧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小小的身影。
  含笑捏着荷包放在鼻子底下闻着,一股少女的幽紫花香悠悠的传过来,沁入心扉,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动了一下,窗户缓缓关上了。
  听见窗户关闭的声音,一张粉嫩的小脸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满脸通红,她羞答答的抬起头,十分尴尬的望着窗台,见窗台上放着一张纸条,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冲过去拿起纸条跑出去。
  她压住内心的冲动,端坐着不敢动,不知这局她是否赌赢了?
  对方也是个布局高手,不知他设下何局?
  突然,紫薇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她遇上了对手。
  这一张纸条说不定就是她要的答案,紫薇膀胱发涨,她强忍着内心的冲动,默然了一会儿,见窗台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窗台上叠好的那一张纸条静静的搁在窗台上。
  等待着………!
  等待着有缘人揭晓谜底。
  紫薇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冲动,她像兔子一样冲过去,拿起纸条窜出门去。
  她生怕讨债鬼来催命,使出浑身的解数跑到一棵树下,小小的身子隐在树下,打开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画着一幅画,一条长长的走廊直通树丛,在走廊的尽头,被一片高大的树木给挡住了,站在紫薇的角度,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
  紫薇暗咒着:“混蛋,敢耍我。我要你付出代价。”她一气之下准备把这一张纸条给出去,找黑心楼主算账。
  咦!不对,他不应该这样做!他不会为了一百两的银票就失去为人诚信的招牌,将来她跑出去到处在江湖上散布,隐楼楼主是不讲诚信的小人,他会得不偿失,失去更多。何况在她的身上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她绝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不愿放弃她这个大主顾。
  荷包里所画的小房子他是否看懂了?
  还是他的画另有玄机?
  茅屋在哪里?紫薇心急起来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把纸条举起来,对着阳光看,阳光底下,她看见了在高大的树木之间长满了茂密的青草,在青草中间用针扎出了一排细碎的脚印,细碎的脚印踏平了一大片草地,踩出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出来,通往前面的树林里。
  在树林的尽头,挨着院墙边有一座茅屋。茅屋后面就是一条小路,沿着小路就可以找到一个小门,从小门出去拐过弯就可见前面有一堵高高的院墙,院墙外面就是宽敞的大路。可直达热闹的集市。
  这么隐蔽的地方修建了一个茅屋,由此寻到出去的小道,如果没有人指点真是无法找到。
  紫薇霎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原来对方就是想把人困在这里,等着他慢慢的来宰。你想跑到赌坊里来赢银子,只怕有命来,无命回去,留下买路钱,才可放人。
  ***!茅屋也可诈银子,这个黑心鬼做绝了。
  紫薇摸摸袍袖里打赌赢回来的银子,咧嘴乐了,幸好她灵机一动抽出腰间的荷包,在荷包上面画的小房子,如果找他要一张纸,他又开出天价,她岂不更亏。
  “呵呵呵,一百两卖了一个荷包值得。想跟她斗,本郡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紫薇想到自己最终还是略胜一筹,咧开小嘴乐了。
  她再也不愿呆在此地,生怕黑心鬼算清楚了这一笔账,吃亏了,又跑来摆她一道,她还真是招架不住了,遇上黑心鬼倒霉。与他做生意更是亏。
  紫薇恨恨的骂着,按照这幅画所指的方位穿过树林,远远看见树丛里露出了一个屋顶。果然茅屋隐在树林里。
  紫薇冲进去,淋漓尽致的解决了个人的问题,她快步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结都吐出来了,揉揉还在发胀的膀胱,她回过头,对着小道恶狠狠的骂着:“混蛋,黑心鬼,你这个恶男下次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如果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还不解气,一脚朝墙上踢去:“茅坑,茅坑,分明是个坑,进茅坑还要交银子,分明是敲诈,我要状告你讹诈。抓你去见官。”
  莲花小脚踢在坚硬的墙上,痛得她提起右脚在地上转了几圈,口里呼着:“哎呀,哎呀,痛死我了。混蛋,我恨你。”
  痛疼好了一些,她还不解气,在地上拾起一根棍子,使劲拍打着树丛之间的花花草草。
  “恨你,恨你,你们也不选择一个风水好的地方生长,长在这里为虎作伥,隐藏秘密,害人无法寻到出去的路径。”
  路上的花花草草成了紫薇手下的亡魂,芊芊十指辣手摧花,所到之处花花草草全部成了残花败柳。路上留下了一地的花瓣和断草。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无辜的小草和艳丽的花朵上面了。
  一张小嘴骂骂咧咧的,对着一地的残花败草,提起莲花小脚使劲踩着:“踩死你,踩死你,看你还神气不?记住下次不要长在这里,这里是赌窝,是黑窝,不要助纣为虐,隐藏着违法的幕后交易。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风风光光的茁壮生长。”
  她把茅树丛旁边的花花草草拍打了一气以后,这些花草在棍棒的淫威下,哭泣的凋零,踩出了一条小道。破坏了黑心鬼的精心布局,紫薇看着她的破坏,心里的恨意消失了不少,扔下棍子,拍拍自己的小手。
  按照图纸的指点,沿着茅屋朝后走,果然看见了一扇小门,小门上落了阀,她急忙双手把阀取下来,打开一扇门,倚在门框探出一颗小脑袋,见周围没有人,闪身出去了。
  在紫薇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儒雅的身影,他戴着面具,从窟窿里闪出一对眼睛,从密集的树枝里,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的树枝,看到隐在茅屋外面的一切。
  他一直默默的注视着紫薇,将紫薇残害花草的一举一动尽收在眼底。
  这时,他的身边闪出了一位黑衣人,这位黑衣人就是赌坊里把冷情刀推到一万两的高度的推手,他向面具男十分恭敬的弯腰行礼:“主人,此女的身份已经查清了,她就是王爷唯一的爱女,紫薇郡主。”
  黑衣人静候在主人的身边,等待主人的吩咐,主人半天也没有言语,他也不敢催促。
  只是静看着主人把玩着手上的荷包,手指尖轻轻抚着光滑的面料,突然,指尖停在荷包的底部不动了,他解开荷包的暗扣,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拿起来看看,银票上角留下了王府的标志,这一张银票确认了黑衣人刚才的说法,来此豪赌的的确是紫薇郡主。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把银票重新塞进荷包里,把暗扣扣上,装进袍袖里,抬起头,一双复杂的目光追随着娇小的身影,在后院搞破坏。
  破坏声持续不断传过来,黑衣人的眉毛微微皱起来。他的脸上有些不悦,近前询问着:“主人,是否……?“
  主人声音低沉着:“不必,按计划行事。”
  “是“黑衣人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不要打草惊蛇,随她去。一切按原来设计好的行事,领命离开了主人,闪身不见了。
  主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娇小的身影,直到娇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留下一路的残花败柳。他才转眸盯着他精心的布局被毁于一旦,唇角微动:“看来她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他的对手了,许久没有遇上对手了,看来后面的日子不寂寞了。”
  寻到门出去了,这个院门通往另一条大街。
  紫薇逃离了狼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刚才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还在她的心里压抑着,许久挥之不去。
  想起这个面具,她就恨得咬牙,最后把她赢回来的银子都诈去了,下次遇上了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绝对要把刚才所受的委屈统统的都讨回来,绝对不让他好过了。
  “你好大胆,这种地方是你可来的吗,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呼。
  紫薇循声回过头望去,一抹艳丽的红袍在她眼前闪过,向阳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瞪着他。
  自打院门有一位公子探出脑袋,他眼尖的发现了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在朝外扫视着。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就是紫薇。
  她的这一身装扮可以瞒住别人,误以为她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公子。但是,无法瞒住向阳。
  向阳作为她的贴身侍卫,也见过紫薇身穿男装的模样,她的一双滴溜溜转的清澈的大眼睛向阳是最熟悉的,无人有她的那双眼清澈,在这双清澈的大眼里包含着许多的算计,常人经常会被她的一双大眼给糊弄过去。
  所以,当她的脑袋一伸出来。他就看出了端倪,紫薇女扮男装跑到这里胡闹。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公子服软
  [更新时间]2012100210:40:51[字数]3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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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阳在街上不敢大声呵斥紫薇胡作非为,任性妄为跑到赌坊胡闹。只是紧走几步,赶到她的面前低声呵斥着她。
  紫薇太过专注了,她只是小心翼翼放着身后的黑心鬼,怕他在她的背后搞鬼。
  溜出院子使劲踩着路边的小草。低声咒骂着黑心黑肝的楼主,没有发现向阳的到来,向阳冷着脸一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在朝小草发脾气,静等着她的发现。
  大约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一股火气在心里慢慢的窜上来了。
  一大早,他窝着一肚子的火,跑到紫薇的寝宫里找她算账,想要回属于他的银票:这个女人心太狠了,扣掉了他一年的月银。
  刚进府时,这个女人对自己很是大方,只要自己让她玩得开心,她就经常随手赏赐一些好东西给他,哄得他陪她玩。只要她玩得开心,随她高兴即可。
  即使她的做法引起其他公子不满,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意思讨好郡主。始终认为郡主只是孩子的心性而已,贪玩,图个热闹。
  好景不长,这样舒心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她经常出其不意玩一些新奇的招数让人胆战心惊。
  向阳在脑子里慢慢的搜索着,他们之间是何时产生了裂痕,哦,回忆起来了,九年前,一个下人端着托盘经过她身边时,想起郡主平时的恶行,吓得手发抖,杯子滑下来摔破了,郡主大怒,要责罚这个下人。
  他只是以为郡主想出新招吓唬下人,要他以后对她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而已,面对发怒的郡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站在原地只是望着郡主小嘴喋喋不休的在骂人。
  正好这个时候,有个下人请他过去,说他王爷有事情要他过去。
  还没有等下人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火焰高涨的郡主,这个小女人闹起来,实在是无法。
  谁知事情的发展,竟没有他预料的那么简单,郡主命两个下人把他拖到铁笼子去时,这个下人差一点被狼咬死了。
  他才觉得郡主人小心狠,后来他得知是一个下人讨好郡主,帮她出的主意,他一气之下抓住这个下人狠狠的揍了一顿,事后公子们不依,他们不好说郡主的不是,把怒火都往他身上撒,认为此事他也有份,他当时在场为何没有阻止?任郡主胡搅蛮缠,现在出事就想把责任往下人身上推,没有担当。
  说得向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敢解释自己当时被王爷唤去了,这才差一点酿成惨祸,他只是低着脑袋任他们骂,也不敢回嘴。
  春天孩儿脸,这个女人性情如春天孩儿脸一样,变脸比翻书还快,时常凭着自己的喜恶变化着。自从醒过来以后,完全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小气得很,讲一些歪理,要公子交伙食费,动不动鸡蛋里挑骨头找茬,扣他的月银,这一次扣了他一年的月银,还要他交伙食费,他哪里有银子上交?
  自己像父亲一样,好习武,不喜经商,根本就不懂如何做买卖,他每个月就靠府里的月银过活,如果郡主扣他的月银,他怎么过活。他在府里的近况他是不敢告诉家人的,怕家人担心。他不会忘记母亲的托付:“家族的振兴靠他。”
  他真是羡慕起了袁野,他不会依附着这个女人,有自己的酒楼。活得像个男人。敢于离府经营着自己的酒楼,银子滚滚来。
  而自己没有事业,没有生银子的地方,靠这个女人,一旦这个女人性情不好,掐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就感觉无奈,活得很是窝囊,所以他才产生赌的念头,碰碰运气,谁知一切都偏离了预定的设想。
  向阳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是恼怒,带着火气闯进了寝宫,看见幔帐随风轻扬,一个曼妙的身影侧着身子躺在被窝里,拱起了被子。摆起了一个很优美的造型。
  勾起了他的无名火。这个女人把他剥得干干净净,一两银子也不给他,自己抱着银子窝进被子做着发财美梦。
  为了失去的银子,他心疼的一晚上没有睡着,想想自己真是很背时,最近一段时期很不顺心,银子也输没了,还被人摆了一道,面子也掉干净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看样子,银子是要不回来了,如果没有本钱如何把输掉的银子再赌回来,心里实在不甘。
  刚才,府里的账房先生派人催他,速交这个月的伙食费入账,他哪里有啊?他可是最穷的公子了。
  他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也没有想好一个对策。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南宁的影子,大脑灵光一现,他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叫了出来:“启国没有这个先例啊。”
  他压住起伏的心情,准备找她理论一番:启国还没有这个先例,公子在府里的生活用度靠公子自己交付。建议郡主免除公子交伙食费这一项。
  府里的公子谁都知道,这个女人异想天开,想出的一个损招变相克扣公子月银,减少府里开支。
  谁不知紫薇郡主是启国最富有的郡主,他在外面人人都很羡慕他,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有苦难言:这个女人是吝啬鬼,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不知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爱财。
  针对这一点,府里的公子谁也不去理论,也不知他们从何处弄来的银子,每个月都由着她糊弄,交出月银,只是苦了来源不多的向大公子了。
  哎,实在不行就找她借银子。借银子不丑!
  打定主意,向阳硬着头皮冲进来了。
  向阳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幔帐:“郡主,昨日之事我不服,按规矩,你与南宁打赌,我是赌注,你赢了,我应该得到我的那一份,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被公子联手羞辱了一番,这样的结果我是不服的。”
  向阳先声夺人抱怨着公子处事不公,他心里不服,等着紫薇开口解答他的问题,幔帐随风轻扬,似在鼓励向阳继续述说着内心的不满。
  向阳确实觉得很是憋屈,一晚上没有睡好,话闸子打开,也如流水一样出来了:“郡主你处事也不公,启国郡主府没有公子交付伙食费的做法,这样的做法是变相损害公子利益,会惹人笑话的。”
  向阳实在难以启齿,不愿把紫薇与南宁相比较,更不愿提起南宁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他的耻辱。
  “你为了一点小事,动不动就扣月银,这样的做法令我心灰,现在又扣了我一年月银,还要我交这个月的伙食费,我也不服。”
  被子动了一下,幔帐杨得更高了,向阳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眼睛定定的盯着轻扬的幔帐,默然了一会,十分艰难的吐出心里的述求:“郡主,你不可让我没有退路,我朝府里借一笔银子,请你做主。”
  小梅躺在被窝里,暗暗埋怨郡主,合掌祈祷着:“郡主你快一点回府啊,不然我被人发现了,会死的很惨的。“
  听见有人进来了,她吓得屏住呼吸:“郡主你害死奴婢了!”
  手紧紧拽着被角,防止身子发抖,生怕被人发现了她顶着郡主的头衔躺在郡主的被窝里。被公子发现躺在被窝里的人是她,她得知了公子的秘密,公子会揍她一顿不可。
  “郡主请你做主”的声音又传人小梅的耳里,公子被郡主整治得开口服软,穷得开口借银子了,郡主称这一招杀人不见血,比打他骂他还管用,看来郡主这一招真是奏效了。
  小梅顶着头饰躺在被窝里,想起了郡主与她的对话,酒宴后,公子在后院与郡主大吵了一架后,开口闭口就是满口的恶女,骂完以后闪身跃上墙头就不见了,气得郡主回到寝宫大骂,晚膳也不曾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