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水芝寒一边讲解着,一边做示范动作,他把刚才的那一招使出。刀子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注入了灵气一样,运转自如,收放自如,旋转自如,完全做到了心随刀动,刀随心转,在阳光底下,银光闪闪,刀舞动起来游刃有余,看的人眼花缭乱,刀气挥洒自如,黑袍身影穿梭在银光闪烁,满天刀光剑影中。
  犹如漫步在蓝天白云之间,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他满腔的热血沸腾不止,挥刀起处,呼呼生风,好生气派,又怎能不《一刀倾城》。
  一刀出鞘淋漓尽致,完全达到任意而为的境界。
  紫薇吃惊的目瞪口呆,一阵一阵热浪迎面扑来,浑身置身在热浪滚滚的热血沸腾中。她的灵魂也随着虎虎生风的刀魂,而融化在了强大的刀光剑影中,终于感悟到了他所说的《一刀倾城》的含义。
  那是用血祭奠刀魂。使刀成了手臂的延伸,达到人刀合一,天人合一,人即是刀,刀即是人,人刀不分的凌厉凶悍之气。
  她想起了无知便无畏的情景,拔出他腰间的刀质问:是否藏私不愿教她,戏耍他时的情景。
  紫薇骇得满头冒出了冷汗,虽是秋天,阳光还普照大地,但是紫薇感到寒意袭来,令她差一点忍不住惊叫起来:“好险啊,我差一点就杀了他。这个冷面神,原来他是在刀关剑影里冲杀出来的,才导致他的性格冰凉。”
  “好刀法,不愧为天下第一刀。这一招九转相幻连环刀法。将太极八卦的玄机隐藏于招式之中,杀意似乎完全没有,但也无处不在。趁对方失去分寸时,再以华丽的剑舞攻击敌人,在对手忙于招架的时候射出飞刀,直取要害。”狩琪不知何时来到了紫薇身边,用自己的白袍挡住漫天飞舞的刀光剑影,以免在无形中伤害了紫薇。
  水芝寒停下招式,用极其森寒的眼眸深深的望了狩琪一眼,紫薇倚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似有若无的气息在涌动,突然,她有一种感觉刀似有感应,要脱离他的掌控,飞出来直射过来。
  紫薇心里感觉到不妙。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严师劣徒
  “水芝寒你真厉害。与你做交易,看来我是赚了,你可是亏了。”紫薇真心的拍着小手赞道:“这就是万两黄金难求的高招。可惜我学不会。”
  水芝寒收刀入鞘。倏忽之间这个气息就消失不见了。收起了脸上森寒之气,冷声道:“杀人不会,保命会吧!”
  狩琪真心的赞道:“水芝寒的飞刀天下无敌。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真乃刀法的至高境界。”
  水芝寒收刀入鞘,冷声道:“公子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郡主府真乃藏龙卧虎之地。眼拙。”
  紫薇见两位公子神色各异,两人像是棋逢对手,愿意放下一切,很想切磋一下武艺。又像是惺惺相惜,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总之,他们在惺惺相惜的背后,句句暗藏珠玑,紫薇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也许,府里寂寞太久了,水芝寒的豪情万丈,挥洒如歌,淋漓尽致,刀气纵横的招式,吸引了府中的一些下人,下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公子的真功夫,除了知公子性冷以外,再也没有见过公子露过一招半式。
  下人趋上前想看清公子的招式,结果,还没有近前,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他们个个被公子的刀光剑影逼着连连后退,离刀气纵横的场中稍远,个个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子潇洒的身影在刀气纵横的刀圈里,潇洒自如的转身跳跃,避开杀气腾腾的刀气的凌厉的杀着,人人以极为崇拜的眼神瞧着挥刀起处,虎虎生威的公子。
  看着,看着,他们不知不觉的聚在易发的身边,围在他的周围,想更多的研究公子,他们悄悄议论起来了:
  一位下人用十分敬服的眼光看着公子矫健的身影,十分羡慕易发:“易发哥。你真是有福啊,跟着这样的公子真是你的造化。公子对你也好,近段时期郡主在水云阁跟着公子习武,听说公子和郡主没有少打赏你啊,这样的待遇府里只有你独自享有。等到哪一天你跟着公子发迹了,可别忘记帮兄弟一把啊!”
  一位下人咄咄有声的赞叹着:“王爷曾赞公子的刀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无人可敌,跟着这样的公子真是我们的福气。”
  易发马上接着这位下人的话,补充着“公子真乃刀王,公子的招式黄金难求,京城里许多达官贵人出高价请他入府教习自己的公子一招半式,公子只是冷言冷语的打发了,并不为真金白银所动,因此,人们只是听说公子的刀法厉害,但是,还没有人见识过公子的真功夫,一些达官贵人又无法请动公子入府去赐教,有人就在背后造谣生事,说公子浪得虚名,在兵器排行榜上,公子的刀法不应被排在第一名,要把公子的名字从兵器谱上剔除掉,想以此混淆视听,毁坏公子的名声。今日所见,公子并非浪得虚名,而是货真价实的刀王。”
  “一些好事之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有一些人就是靠嚼舌根卖假情报获得声誉,这样的人是最无耻的。”
  “公子就是货真价实的刀王,王爷也曾这样评价公子的刀法,天下无人可敌。”
  “此事过后,郡主一定会对公子另眼相待。水云阁的风头正盛。”
  “好好侍候公子和郡主吧,这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不要再议论了,让其它院子的下人听见不好。”易发听出水云阁下人傍着公子,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忙对着下人训斥着,说话要谨言甚微,做好自己的本分。
  下人不再乱议论了。怕祸从口出,有些话传到别的院子的下人耳朵里,引起他们的误会,状告水云阁下人恃宠而骄受到责备就不好了。
  这时,在下人的后面,探出了一颗脑袋,小梅神色慌张,在人群里探头探脑想挤进来。
  小梅挤到易发的身边时,易发正看得津津有味,刚想呵斥这位下人太没有规矩了,当着郡主和公子的面横冲直撞,打扰了他欣赏公子的挥刀的兴趣。
  当他别过脑袋,正想板着脸训斥对方时,转过身子见是小梅,马上晴转多云,换了一副笑容,用手把府里的下人扒拉开。低声喝着:“让道。小梅找郡主有事,不要误了郡主的事,我们担不起这个责。”
  下人纷纷的让开一条道。小梅也没空搭理易发的讨好,而是横着身子冲进去了,见到紫薇开口就唤着:“郡主”话就噎住了,不知接着该讲什么好。站在紫薇的后面,低着头,两只手不安的牵起自己的衣角,无意识的搓着。
  紫薇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刚才漫天刀光剑影的情景,没有在意小梅近前来寻她,更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神情不对。
  小梅见紫薇没有空理睬她,她急了,上前一步唤着:“郡主……”又不敢再言语了
  紫薇嫌她哆嗦,她身子都没有转过来,背着身子不耐烦道:“何时变得吞吞吐吐,何事快说,没看到我正忙着?”说完,两只手不停的比划着水芝寒的动作和招式。
  站在紫薇身边的狩琪听出了小梅的声音有异,见紫薇忙得不知东南西北,根本就顾不上小梅,他只是温和的对着紫薇叮嘱着:“薇儿,有我,你不要操心,你好好练习,我走了,等会儿再来看你,好吗?”
  “你去吧。”得到紫薇的首肯,狩琪就对小梅使个眼色,小梅乖乖的跟在狩琪的身后,不再言语了,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刀光闪闪的刀圈。留下了人们的一路惊叹声。
  易发见势不妙,十分机灵的也带着府里的下人离开了此地,霎时,人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下子消失得没了人影。
  场地里只是剩下紫薇和水芝寒两个人,水芝寒收起刀式,进到遮阳棚里。他来到桌子前,见桌子不知何时放上了一碟花生米,一壶酒,还有几盘菜,估计是易发怕郡主和公子忙累了,坐下歇息时,就便吃一点东西消除疲劳。
  水芝寒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不愧是跟着他相处了九年的人了,对他的性情和爱好了如指掌,不需他吩咐,也不用看他的眼色行事,就根据公子平日的喜好,侍候得十分周到。
  这样清静、悠闲的日子还可持续几日。
  紫薇留在原地,暂时忘记了刚才与水芝寒相处不快的情景,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哪里比比划划的忙开了。翻来翻去看着手上的这把小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到底哪里不顺眼?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没有水芝寒的那股叱咤风云的霸气。
  一种风吹过来,她腰带上系着一条十分精致的珍珠小穗子,小穗子在她的腰间晃动着。
  哦,她这才悟出来了,看小刀不顺眼的原因是什么?原来此刀就是一把***裸的小刀,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任何装饰物,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把不起眼的水果刀。一把好刀被他弄得像一把水果刀,失去了这把刀的魅力。
  这个冷情的人,没有文人墨客的儒雅,也没有武林侠客的风流倜傥,哪里懂情趣。
  就是一个***裸的武痴。
  一个成天想着寻找真相复仇的刀客。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亦各从其志也!
  这个没有情趣的人,长着一副人头猪脑,除了会吃,会喝,会耍刀耍酷,还会什么?
  一个没有情趣的人,遇上了一个有情趣的人。
  你猜会如何?
  两人会摩擦出火花?
  还是会产生无休无止的烦恼?
  只要遇上他就会没好事!成天冷着脸说她不好好习武,只是知道玩耍,动不动装成师傅的模样把她训斥一顿,说她动作不到位,骂她是个不求上进的劣徒。甚至还想动她,如果不是她拿出郡主的身份压他,让他知难而退,不知会被他折磨成何模样。
  一个无心无肝无肺的人,成天摆着一副臭架子,一点师傅的样子都没有,这样冷情的人不配做她的师傅。
  不理他!
  想通了这些环节。紫薇终于找到了自我的感觉,心情大好,她乐颠颠的跑到老槐树下,寻到一块磨得铮亮的大条石板坐下来,把两条腿盘起来,交叉着搁在腿上,哼哼唧唧的哼着歌。
  从身上解下镶嵌着珍珠的小穗子,她端详着珍珠,珍珠在空中摇摆着,发出珠玉相碰的清脆的声音。
  用三颗珍珠换一把小刀,实在是亏本的买卖。如果不是为了寻一个真相,哼,非要用这把小刀捅到他的心脏里,看看他如何包藏祸心?
  她把刀反过来仔细端详着,发现刀柄上有一个小眼,小手指调皮的伸进去在里面玩了一会儿,手指在光滑的小眼里进出十分滑溜。
  咦!这个小眼可以系上装饰物,光溜溜的小刀就不会显得单调了。于是,她从腰上解下了小穗子,把细绳子塞进去系紧,将小穗子绑在刀把上。
  她举起刀子,摇晃着五颜六色的小穗子,小穗子迎风摇摆,在阳光底下,红红绿绿的颜色映衬着银光闪闪的小刀,十分好看,紫薇喜不自禁的笑开了:瞧,我的小刀,多美啊,溺爱之心悠然而生。
  这时,她的身后一双寒眸像两把剑一样射过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府里失窃
  紫薇兴致极高的起身,走到画着圈圈的地方站好,她捏着刀子准备飞出去的时候,突然,手腕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
  紫薇朝四周扫了一眼,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刚才的热闹如过眼浮云,昙花一现,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剩下的只有他和她。
  她抬起手腕一看,手腕上有一点红,许是用力过大,小刀上的小穗子上的珍珠给触碰了一下,轻轻揉揉,也就没有在意了。
  抬起手腕,扯住小穗子,生怕小穗子再把她的手腕给碰痛了,她心生得意:“漂亮的小穗子你再也不会弄痛我了吧,我可是注意到你了哦!”
  紫薇抬起手腕,准备拿起小刀再次飞出去,突然,手腕又一下刺痛,比刚才稍痛:“谁?谁打我?”
  她这下算是长心眼了,朝地上搜索着,她的目标就寻到了,有一颗花生米在地上滚来滚去,这个混蛋!她终于发现是谁在捣鬼,诚心就是跟她过意不去:“喂。你个小人,老是使阴招,你是不是男人?”
  “你是怎么练习的,动作也不到位?习武怎可贪玩,你个劣徒”水芝寒冷着脸,咚的一声,搁下手中的酒杯,呵斥着。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恨不得过来给她几巴掌。
  “我也没有做错,你打我干什么?告诉你啊,你以后不准在我的面前自赞是师傅,我可没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师傅。我们没有行拜师礼,没有喝拜师酒,是不算数的,我们之间是交易,懂吗,以后不许在人前唤我劣徒。在这个府里,我是郡主,你是公子,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紫薇捡起一个棍子朝他扔过去,棍子中途就掉下来了。
  她还不解恨,再从地方拾起一把石头,还未起身,手背又一痛,手不由松开了,“咕噜咕噜”石子滚了一地。
  水芝寒冷冷的声音又响起:“少拿你那套没有用的身份在这里唬人,刀是没有身份之分的。刀乃武者的灵魂!你在刀上系上红红绿绿的小玩意,招人显眼,招蜂引蝶是想找死?”
  哦!紫薇这才明白,系上珍珠小穗子被别人看见,小人见财起心,会谋财害命的。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生命看得自然比珍珠贵重。
  吓得心里打了个滚,手颤了颤,但是她还不服输的叽咕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才动手。”她也忘记了她也动手了,就是责备他不该动手。
  “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想死,我成全你,早死早超生。”
  水芝寒声音更冷,毫不顾忌紫薇的感受,一次比一次说的更令紫薇恼火。
  真是一句话好了人,一句话恼了人,偏偏水芝寒天生是个不会哄女孩子的冷性子,一句话就可以把紫薇气得一蹦三尺高。一个又一个死字把个紫薇气得眼珠子要瞪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紫薇气鼓鼓的瞪着冷酷无情的冷公子,一把飞刀朝他甩过去:“你先去死,我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
  骂完,掉头就跑出来,她再也不愿呆在这里,看着这张冷脸,听着他的冷言冷语,心脏受不得惊吓的砰砰直跳。
  紫薇连气带吓。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出去,回到寝宫倒头就呼呼大睡。
  寝宫里檀香缭绕,驱赶了蚊虫,一夜好眠,直到夜幕尽散,初升的太阳的第一轮光辉射在窗户上,天已经大亮了,紫薇还在呼呼大睡。
  “郡主不好了,府里失窃了。”小梅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站在床边轻声唤着紫薇。
  回答她的是寂静,紫薇还是保持着原样身子朝里,背对着小梅而卧。小梅也看不清郡主的神情,只是看见满头秀发铺在枕头上,遮住了秀美的小脸。
  小梅杵在床边,不敢大声叫唤,她与紫薇相处的时日是最长的,知她的性子,睡觉睡得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是最高兴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睡好就把她唤醒,她一天都会没有精神,哈欠连连、鼻涕眼泪一起来,她是会发火的。
  小梅站在床边纠结着,抬手想把郡主拍醒,手放在半空不敢落下,她睡觉是睡得自然醒,这样她高兴了,小梅也会高兴的,趁着郡主高兴的同时,说不定还会打赏她,这也是小梅侍候郡主最开心的时候。
  如果等她睡醒了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怎么办?小梅不敢想象爱财的郡主,当她知道自己的银票不见了或者是被偷了,会作何反应。
  郡主沉沉的睡着,此时的她是最幸福的,也不用被公子算计,天天早出晚归按时跑到水云阁练飞刀练得那么辛苦,稍有一些不对,就会遭到公子的冷言冷语。
  琪公子也像变了一个人,见公子冷言冷语训斥郡主,一改常态,呆在一边也不护着她,反而一唱一和的说着她的不是,气得她经常早早回来,在寝宫里摔东西骂人。
  这不,昨日就为了小刀上的小穗子,就被公子呵斥了一番,骂她是劣徒,气得骂骂咧咧的回来倒床就睡了,晚膳也没有用,一直睡到现在还不曾醒过来,小梅心里涩涩的,替她难过。
  她从小就在王府里做奴婢,亲眼目睹王爷和王妃宠爱郡主的程度,简直难以描述。
  郡主从小娇生惯养,被王爷和王妃呵护在掌中,含在口里怕被化了,棒在手中怕被捏碎了,在王爷王妃怀里抱着长大。
  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这要是传到王妃哪里,说不准马上回府赶来厉声斥责公子的,奇怪的事,这件事情过去了几日,王妃还是没有派福伯来到郡主府整顿,也许王妃不知情,难得府里没有人将此事告诉王妃?
  奇怪!
  哦,明白了,是琪公子使的手段,郡主府的事物都是由琪公子打理,琪公子不许府里的下人把郡主府的相关事情向外透露,
  更不许人们随便议论主子的事。特别是被袁公子追得满院子跑的事情,谁也不许提,否则严惩不贷。
  “呸,怎么能说郡主是丧家犬,乌鸦嘴。掌嘴。”小梅杵在床边感慨万分,竟把自己进入寝宫的初衷给忘记了。
  昨日,郡主叫小梅到寝宫里把银票来她拿过来,小梅也不敢多问,郡主要银票干什么,就听从她的吩咐来到寝宫里,她从枕头底下抽出多格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