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过分吗?四弟,我们的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好不好?”赵知节笑着说道:“相对于李二少爷他们家得到的好处,我们这一丁点算得了什么,至于其他的,我们暂时也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那你们就慢慢想吧,爹,娘,大舅舅,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这一次,赵守孝说完,拉着肖瑶的手,无论赵家人怎么尖叫,怒吼,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 中秋节快乐
☆、第68章
“怎么?还在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躺在床上,肖瑶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帐顶,仿佛是在沉思,只是,她十分怀疑这傻子的脑子,到底能不能想出个花来,本不想打扰的,可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又让她觉得心疼,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赵守孝听了,伸手拍了拍肖瑶的肩膀,“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家里就来了个李大哥,爹和娘都能够将家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想到,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前程,为什么就想不明白,若真是按照他们想的那样,才是真正地害了他们!”
“占便宜占习惯了呗。”肖瑶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家男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那一屋子人都想不通,真是异想天开,拿着他们的种田法子问李青宁讨要好处,估计也是这些年在傻子身上占便宜太多,也不想想,李青宁是什么人?想在他身上占便宜,那就是找死。
赵守孝一听小妖这话,有些郁闷,侧身,委屈地看着肖瑶,“那小妖的意思是我害了他们?当初我就不应该让爹娘占我的便宜?”
肖瑶摇头,“你爹娘倒是不说,只要他们不瞎折腾,就算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想做,我们养着他们也无妨,他们毕竟是你爹娘,”赵守孝点头,“可是,你的那些兄弟,妹妹,傻子,你不能让他们在这么下去了,总不能他们也要我们养着,别说我们不愿意,就是愿意,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的那些侄儿以后也跟赵家人一样,好吃懒做,总想着从别人那里获取好处。”
说什么感情,赵守孝与他们还有多少感情肖瑶看得一清二楚,在没弄清楚赵肖氏和赵德究竟是不是傻子的亲生爹娘之前,他们可以撇开赵守忠那一群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甩开那连根不管。
“我知道的。”赵守孝点头,“只是,小妖,今天赵知义说的是真的吗?”看着家里的人那么激动,他很是茫然,赵知义的话说实在的他好多都听不懂。
“是的哦,”肖瑶笑眯眯地说道:“若是相公你想,赵氏一门或许不能够像李家那样成为大周四大世家之一,可跻身富贵之列还是可以的?怎么?傻子,你也动心了。”
赵守孝用力摇头,他又不是真的傻,在镇子上或者县城里他也见过许多富贵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李大哥那么好相处,再说,小妖给自己将的许多故事里面,有皇家的,也有朝廷重臣的,那一个个阴谋诡计听得他是惊心动魄,甚至有时候回过神来是冷汗涟涟,若真让自己跟这些人相处,他觉得用不了几天,他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不想,一点也不想。”赵守孝抱着肖瑶柔软的身体,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将今天的事情放开,“小妖,你再给我将个故事吧。”
肖瑶挑眉,看着将大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她是不是对这男人太好了,这每天没事时她将得还少吗?如今还要来睡前故事,当他是三岁的孩子啊。
“小妖!”低沉的男音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听得肖瑶的浑身都有些发麻,“快点!”
“好,”于是被自家男人诱惑的肖瑶在没反应过来时,话已经出口,好吧,既然要听,大晚上的自然不能够讲太过刺激的故事,于是,肖瑶开始搜索初中时候才开始看的那些童话故事,细细地讲了出来。
至于肖瑶为什么初中才看童话故事,即便她在家里很受宠,也改变不了她是在偏远小山村出生的事实,那个年代,整个村子就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在城市里的孩子看动画片,看童话故事的时候,农村的孩子大多是漫山遍野的跑,因此,在别的孩子看小说的时候,她在看童话故事也就不奇怪了。
夜静悄悄的,肖瑶的声音不由得放柔,等到一个故事结束,对上赵守孝善良的目光,惊奇的表情,肖瑶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快点睡,明天我们得将谷子放到地窖里。”
“恩。”赵守孝点头,带着与故事结局一样幸福的笑容,抱着肖瑶,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肖大生带着不少的礼物来到他们家,并没有提及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对肖二生的作为道歉,从头到尾,肖瑶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肖大生巧舌如簧,而自家男人则是一副完全被他的话语所引导的场景,很是悠闲自得。
“大舅舅,肖二生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原本好好的气氛,赵守孝却突然站起身来,脸色很是难看,“我没有大舅舅你这么广阔的胸襟,或者这件事情发生在大舅舅你身上,你会原谅,可是我肯定做不到。”
肖瑶一听,乐了,肖大生就算是表里如一,真的好说话,估计这件事情落在他头上,他同样笑不出来,“大舅舅,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们不需要。”得,她身为赵守孝的好娘子,自然要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家男人身边。
肖大生见这两口对那件事情还耿耿于怀,并没有多说,想着或许在等过些时间,等他们将这件事情淡忘了之后,再来拉拢这赵家老二吧,哎,想着昨晚所听到赵家的那些事情,肖大生觉得自己都长了好些白头发。
东西肖大生没有带走,不过,很快,赵守孝就带着东西送回了赵家,期间被赵家人围着再次说起昨晚的事情,吵得赵守孝头疼,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赵家。
之后,听到张翠花讲,肖大生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为准备秋试能有个好环境的赵知义,也带走了赵思贤,赵思慧两姐妹,肖瑶听了,只是感叹一句,可怜了那赵何氏,这都还没出月子呢。
张翠花奇怪地看了看肖瑶,来了一句,“女人哪里有男人的前程重要。”让肖瑶很是无语。
不过,这天晚上,肖瑶却是扯着赵守孝的耳朵,将女人怀孕生孩子有多么的伟大,有多么辛苦,心里有多么敏感一一讲了一遍,最后,强调,以后她怀孕生孩子,赵家傻子只能在跟前好好地伺候着,一步也不得离开。
赵守孝倒是没觉得什么,笑呵呵地答应,不过,之后,就是一场造人运动。
村子里,赵家那五亩水田再次得到众人的关注,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惊讶的发现,洒下去的种子慢慢地出苗,渐渐地长大,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长得甚至比之前的要更快一些,每次查看自家秧田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去看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于是,有些人开始相信,或许这秧苗真的能够长出谷子来。
当然,赵守孝的辛苦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在他们都怀着激动地心情为最后的收割做准备时,因为连日的艳阳天,田里的水越来越少,赵守孝就需要不断地往田里跳水,在禾苗生长期间是不能够缺水的,只是,这种辛苦,却也让他们羡慕不已。
不过,唯一值得他们高兴的是,赵守孝家里并没有地,所以看着大片挂在枝头的高粱,红薯地,花生大豆地时,总算找回了些许信心。
“傻子,怎么样?辛苦吗?”赵守孝挑着空水桶回来,肖瑶连忙递上凉凉了的凉茶,又把他的毛巾递了过去,赵守孝是一边抹这滴答滴答的汗水,一边大口喝着微微带着点苦的茶水,坐在凳子上舒服得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辛苦。”感觉脸上有风吹过来,赵守孝侧头,就看见肖瑶用扇子给他扇风,伸手把扇子夺了过去,自己扇着,“小妖,你也坐下,我有感觉,今年我们一定会再丰收一次水稻的。”
“恩,那些也注意点,”肖瑶听着外面知了不知疲惫地交换,在看着院子里的阳光,不知为何,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傻子,村里其他人田里的水稻快要收割了吧?”
“恩,快了,我也看过,最毒不会超过十天了。”赵守孝点头,“怎么了?”怎么皱起眉头了,并且小妖你的表情好凝重,他很少看见小妖这样的表情。
“你记得有多少天没下雨了?”眉头微微松开,希望是她多想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若是在收割时下大雨,下暴雨,那么减产就是一定的,倒不是肖瑶忧国忧民,只是,若是整个杏花村的减产,就她们一家丰收,这恐怕就不仅仅是如今看着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而是恨了。
“下雨?”赵守孝先是疑惑,不明白小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可是,随后脸色一白,仔细算来,除了七月底下了一场毛毛雨,沾湿了地面之外,整个七月,八月都没有再下雨饿了,再联想到马上就要收割了,想着这几天围着秧田转的一些老人偶尔会叹气,眼神忧虑,“那,那,小妖,若真的是那样,该怎么办呢?”
眼看就要收获了,若是在这时候,老天爷来一场大雨,会有多难过赵守孝能够想到。
“只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肖瑶有些懊恼,古代怎么就没有个气象局,预测一下天气。
“可是,”赵守孝的却是越想越不安,摇着扇子在堂屋里越走越急,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般,自己家里还好,爹娘他们实际上也不用担心,他们手里的银子估计比自家里的还要多,最担心的便是大柱他们家,一家五口人只有两亩水田,他却清楚,那里面产出的他们会全部卖掉,换其他便宜的粮食吃,本来就一年一年刚刚接上的,若是减产的话,他们家可能会过不下去的。
“小妖,没有办法吗?”面对天灾,赵守孝就是急也素手无策,只得求助在他看来最聪明的小妖。
“傻子,这不还没发生吗?或许老天爷会得到他们收割好后再下雨的,你不要太担心。”肖瑶安慰着赵守孝,“刚才也是我自己的猜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小妖,你不知道,十年前那一年的灾荒也是如此,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是个好年头时,拿着镰刀准备收获时,却是连续的大雨倾盆,好些饱满的谷粒就这么落到田里,就算是他们不顾大雨,发疯了似地抢收,可收回来湿淋淋的谷子还没有三成,这其中还有经过雨水浸泡没来的及晾干发芽的。”即便赵守孝那个时候还小,可回忆起那年的场景,黑压压的天,疯狂抢收挥舞着镰刀的人,一张张死灰的脸,到现在,他都记得很清楚,是那样的沉重,而原本遗落在记忆深处的印象,现在仔细回忆起来,跟今年实在是太相似了。
肖瑶知道收割时暴雨会减产,也知道赵守孝说的是真的,可她到底没有经历那些,心里难受也是因为看着自家男人一脸沉痛的模样,紧抿着嘴,站起身来,“傻子,你先给我时间,让我想想,说不定有法子的。”
“恩。”赵守孝点头。
肖瑶跳起身来揉了揉赵守孝的脑袋,看他的表情不再那么沉重时自己的心才微微好些,这个男人,还是傻呵呵的笑容更适合他一些。
只是,村子里有那么多种田经验丰富的人,她不相信那些人一点察觉都没有,可他们到底是心里害怕选择逃避还是心存侥幸肖瑶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这天中午,赵守孝第一次学习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肖瑶一眼,却郁闷地发现她家小妖依旧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靠在躺椅上,悠闲自在地看着,心里嘀咕,小妖到底有没有想那件事情,只是,即便是着急,他也努力地忍着,没有去问肖瑶。
只是,赵守孝终究是男人,特别是着急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到细心,也没能发现,这一个中午,肖瑶手中的书是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傻子,”终于,肖瑶开口,赵守孝眼睛一亮,“你拿着李青宁留下来的玉佩,去镇长家一趟,让他转告李青宁,我们有要事相商,务必请他尽早到我们家来。”
“呵呵,小妖,你真聪明,我怎么把李大哥给忘了。”说完,从放银子的盒子里拿出那块玉佩,想着要去镇长家,换了身肖瑶新做的衣服,“小妖,怎么样?不会失礼吧?”
“不会。”肖瑶摇头,这男人,懂得似乎越来越多了,其实,她或者应该感谢赵德那两口子,若不是他们从来没想过好好培养赵守孝,又怎么会轮到她来接手,“很英俊。”不过,一听肖瑶这话,赵守孝的嘴就裂开了,红着的脸是傻呵呵的笑容,“肖瑶,我先去了。”
再说李青宁,回到县里这一个月,是忙得焦头烂额,他爹李宏伟对于他带来的消息以及粮食震惊之后便是喜悦,想着因为喜欢银子而挣钱的大儿子,李青轩,再想着整天诗词歌赋埋头做学问的李青瑜,本以为他会后继无人,没想到一向让自己头疼的儿子竟然精通此道,怎么能不高兴。
于是,开心之余便将这件事情交给李青宁去打理,所以,李青宁这些时间都游走于州府县衙之间,倒是种水稻的法子,他是生生忍住,一个字也没提,只是将从赵家运走的粮食连同一封信直接送到京城本家。
对于镇长派人来传话,李青宁想了想,当天就带着吴天骑马去了赵家。
“所以呢?”对于能够在晚饭前就感到的李青宁和吴天,肖瑶很是满意他们的态度,不过,在听到肖瑶所担心的事情之后,李青宁皱起了眉头,因为快到了收割的时节,李青宁将肖瑶脱离用的扳桶等图给了他大哥,在永昌县他们是不会怎么赚钱,只是,出了永昌县,去其他的地方卖,价格是肯定不一样的。
因为一年一度的收割季节快到了,李青宁也随着他的父亲去县城临近的几个村查探,形势一片大好,谁也没有说出过这样的担忧,如今被肖瑶和赵守孝这么一提,他有些不信,却也皱起了眉头。
“所以什么!”肖瑶挑眉。
“李大哥,十年前的灾荒我记得很清楚,真的和今年很像,难道李大哥不觉得这么久都没有下雨很不正常吗?”赵守孝着急地说道,深怕李青宁不相信,他是亲身经历了灾荒有多痛苦,有多可怕的人,即便是他们今年已经有收获了,他也同样不想看到曾经的景象再次出现。
“二少爷。”沉默了许久的吴天开口说道,那时候的李青宁还在师门学艺,就算是知道,也亲眼所见,可他不同,那两年,即便身为捕头的他,吃的都很少,越是到后来,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死亡,县城里还发生了好几次□,整个大周是什么个情况他不清楚,可是永昌县是一片死气,毫无生机,“不得不防。”
“那你们是有主意了?”李青宁点头,着实有些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事情会发生,可想着今天走进院子里,那一片月牙已经长出青青的果实,路过菜地是时,那玉豆也长大很高,让他不得不高看这两口子一眼。
“恩,事情不发生是最好的。”肖瑶笑着说道,“那样是皆大欢喜,”她可以肯定,李青宁是绝对知道自己这么用心是为了什么?“不过,若真的发生了,我有两个办法,诺,写在这上面了,李公子你先看看。”
说完,将她这一个下午的成果交到李青宁手里,看着那纸上飘逸洒脱的字迹,李青宁笑容更加深刻,要是三弟看见了,定会将肖大丫视为知己的,几乎是一目十行地将那好几张纸看完,随后递给了吴天。
“这样真的可以吗?”即便有了之前的认识,李青宁都有些怀疑,要么是这两人异想天开,要么就是这两人是天才,种田的天才,否则,怎么可能会想出他这个凡人不可能想出的法子。
吴天也看完,颤抖地说道:“若是这法子真的可行,你为什么现在才提出来,要知道,你这样的法子,即便是遇到暴雨,也可以增产的。”声音带着些不满,更多的是不相信。
“信与不信在你们,李公子,你是县令公子,能力自然比我们要强得多,我猜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面一种,”肖瑶无所谓地说道:“到时候无论你们相不相信,这都是你们唯一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那些受了灾的农民损失的最多也就是肥料而已。”
李青宁认同肖瑶的话,这再生水稻他是从来没听过,也没想过这水稻可以像韭菜那样,割了一茬,还会长出另外一茬,可是,肖大丫说得没错,若是真的在收割的时候遇上暴雨,他们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吴捕头的话,肖大丫你为何不回答?”
“呵呵,你以为若不是因为这天气太过不寻常,若不是因为心疼我家相公,”肖瑶说着这话时,一点也不脸红,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赵守孝,黑黑的脸瞬间爆红,李青宁和吴天在心里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我会费那个脑子,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行与不行我们都不清楚,不过,若是李公子愿意相信,法子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最好是劝告你们管辖下的村民,采用第一个法子,那样产量会更高一些。”
“可若是没下暴雨,这样的做法,无疑会被埋怨。”这一点李青宁也想到了,“放心,我会去试试的,至少,我们家的那几百亩水田里的水稻,会按照你的第一种方式来做。”李李青宁笑着说道,“至于其他的,我会让人都通知到,听不听也不是我能够管的,不过,第二种方法,我会派足够的人去做,我最希望的是你杞人忧天。”
一听李青宁这话,肖瑶就明白,他自己愿意冒险,也不介意冒险,因为这点收成对于他们家可有可无,不过,那些村民就不一样,要说服他们,除非让他们看到别人真的成功后,才会慢慢地接受。
“我自己也是这么希望的。”肖瑶点头,李青宁这一次没有停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这件事情,他需要回家和家里人商量。
☆、第69章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赵守孝和肖瑶各自先去了赵家和肖家,赵家大堂,少了赵知义和两个妹妹,冷清了不少,赵肖氏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家老二就越来越不听话了,心里很是不满,便以照顾两个新出生的孙子为由,没有露脸。
“哟,原来是二弟呀,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啊?”刚刚收拾完厨房,走进堂屋一看见赵守孝,想着他们明明有机会过好日子的,就因为眼前这傻子,他们不得不每天省吃俭用,还要累的半死,心里怎么能够不埋怨,脸上带着冷笑,语气更是刻薄得很。
“大嫂,我今天过来是有要事要说的,”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折腾,赵守孝已经明白,跟这些人生气就是浪费自己的力气,“爹,大哥,三弟,”边叫便看着三人,至于他们同样不好看的脸色,赵守孝直接忽视,“如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难道爹和大哥就不觉得不对劲吗?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的。”
“住嘴。”正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赵德立刻激动地说道:“赵守孝,你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自己丰收了,就来诅咒我们,你给我滚!”许是因为声音太大,也或者是他在抽烟的缘故,吼完这话整个人就不停地咳了起来。
赵守忠连忙上前,给他拍背,端水,“爹,你别这么激动,”话说得很是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现在心里有多慌张,端着水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因为知道那个秘密,所以,这些年欺负起老二来他是一点内疚感都没有,然而,对于老二的性子,他确实明白不过的,在那个秘密没有曝光之前,老二都会孝顺爹和娘的,再说,他也不是撒谎的性子。
“是啊,二弟,你也太恶毒了吧,”赵周氏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刚下蛋的母鸡,十年前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就是个禁忌,从那两年熬过来的人太清楚忍饥挨饿的滋味,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提起,“真没想到,老二你成亲才半年,就已经办成如今这模样了。”
“我不管爹你相不相信,可你们好好想想吧,小妖想到了两个办法,或许可以让粮食不减产,好的话,还有可能会增收,”赵守孝抿了抿嘴,完全不在意在场坐着的人身边都有一杯水,就他自己没有,接着说道:“第一,我看着田里的水稻也算是成熟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尽快将它们收割回来,不过,收割的时候留下五六寸长的稻桩,施肥之后很有可能会再长出一季水稻来。”
一听赵守孝这话,不止是赵周氏笑了,就连其他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赵守孝,“老二,你要是没睡醒,就回家睡觉吧,别在这里说梦话了。”真是异想天开。
“相公,那可说不准,或许那水稻就像二弟所说的那样,割了一茬又一茬,呵呵,”赵周氏这次笑得更加大胆,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不过,二弟,既然那么便宜,为什么你们家不那样做,而是将水稻收割之后,重新下种?你真把我们当傻子啊,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要等到水稻完全成熟,我们才会去收割的,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虽说就只差几天,可口干相差得太多了,卖的价格也不一样,我说,老二,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第二种方法,那就是等下了暴雨之后,能抢收多少就多少,然后,以同样的方法收割水稻,不过,要注意排水,若是下面的秧苗被泡烂了,估计再长出水稻就难了。”赵守孝不理会讽刺自己的赵周氏,接着说道:“当然,若是不出现十年前的情况是最好的。”
“爹,大哥,三弟,我是你的儿子,你们的兄弟,”这话赵守孝说得极为认真,“你们自己也好好想想,我有没有害过你们,这件事情我是建议你们采取第一种法子。”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二哥,你然你知道我们是你的兄弟,为什么那晚的事情你不答应。”赵知节笑着问道:“兄弟不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就算二哥你不愿意享福,那你也不应该阻止我们去享福的道路。”
“老三,不管你明不明白,就算是那件事情,我都是为了你们好。”赵守孝本来因为赵知节的话心里有些难受,可一想到小妖说得,问心无愧,便又放下了,“对了,爹,大哥,李青宁,李二少爷他们家的粮食现在已经在收割的,他们采取的是第一种方法。”
说完,赵守孝大步地离开,天气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该说的都说了之后,怎么拿主意他是真的做不了主。
肖家这边,肖雷和肖李氏听了肖瑶的话后,都陷入沉默,就连肖水刚开口嘲讽肖瑶两句,都被肖雷给吼住了,肖瑶不介意地喝水,看着屋里的四人,知道两位大人在思考,即便是有些顽劣的肖金都乖乖地坐在一旁,她真的有些好奇,这肖雷和她那死去的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会让肖瑶感觉撇开对肖大丫的嫉妒无耻做法外,这一家人无论是在脑子还是其他方面都很是不错。
“相公,你怎么看?”终于,肖李氏开口,询问自家的相公,这么大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主,本来开心今年又是一个好年头,一听肖大丫这么一提及,心砰砰直跳,随后就连眼皮也跟着不停地跳了起来,这天气实在是很不正常。
肖雷并没有回答肖李氏的话,而是看着肖瑶,“大丫,你说的再生稻,有几成的把握会有收获?”
“五成。”肖瑶开口回答,之所以这么说,是对这个年代的种子缺乏信心,不过,想着自家提高了好些的产量,在她的心里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不过,还是说低一些,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家人都不应该那么对肖大丫的,既然肖大丫已经死了,那么本就对肖家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她,这些人对她而言仅仅是陌生人而已,她之所以会特地来提醒一趟,也只是因为需要她动动嘴皮子而已。
肖雷再次沉默,一刻钟之后,便有了决定,“你把第一个法子给我仔细说说。”这样的回答,便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
“相公。”肖李氏吃惊地看着肖雷。
“那你们就慢慢想吧,爹,娘,大舅舅,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这一次,赵守孝说完,拉着肖瑶的手,无论赵家人怎么尖叫,怒吼,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 中秋节快乐
☆、第68章
“怎么?还在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躺在床上,肖瑶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帐顶,仿佛是在沉思,只是,她十分怀疑这傻子的脑子,到底能不能想出个花来,本不想打扰的,可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又让她觉得心疼,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赵守孝听了,伸手拍了拍肖瑶的肩膀,“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家里就来了个李大哥,爹和娘都能够将家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想到,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前程,为什么就想不明白,若真是按照他们想的那样,才是真正地害了他们!”
“占便宜占习惯了呗。”肖瑶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家男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那一屋子人都想不通,真是异想天开,拿着他们的种田法子问李青宁讨要好处,估计也是这些年在傻子身上占便宜太多,也不想想,李青宁是什么人?想在他身上占便宜,那就是找死。
赵守孝一听小妖这话,有些郁闷,侧身,委屈地看着肖瑶,“那小妖的意思是我害了他们?当初我就不应该让爹娘占我的便宜?”
肖瑶摇头,“你爹娘倒是不说,只要他们不瞎折腾,就算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想做,我们养着他们也无妨,他们毕竟是你爹娘,”赵守孝点头,“可是,你的那些兄弟,妹妹,傻子,你不能让他们在这么下去了,总不能他们也要我们养着,别说我们不愿意,就是愿意,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的那些侄儿以后也跟赵家人一样,好吃懒做,总想着从别人那里获取好处。”
说什么感情,赵守孝与他们还有多少感情肖瑶看得一清二楚,在没弄清楚赵肖氏和赵德究竟是不是傻子的亲生爹娘之前,他们可以撇开赵守忠那一群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甩开那连根不管。
“我知道的。”赵守孝点头,“只是,小妖,今天赵知义说的是真的吗?”看着家里的人那么激动,他很是茫然,赵知义的话说实在的他好多都听不懂。
“是的哦,”肖瑶笑眯眯地说道:“若是相公你想,赵氏一门或许不能够像李家那样成为大周四大世家之一,可跻身富贵之列还是可以的?怎么?傻子,你也动心了。”
赵守孝用力摇头,他又不是真的傻,在镇子上或者县城里他也见过许多富贵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李大哥那么好相处,再说,小妖给自己将的许多故事里面,有皇家的,也有朝廷重臣的,那一个个阴谋诡计听得他是惊心动魄,甚至有时候回过神来是冷汗涟涟,若真让自己跟这些人相处,他觉得用不了几天,他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不想,一点也不想。”赵守孝抱着肖瑶柔软的身体,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将今天的事情放开,“小妖,你再给我将个故事吧。”
肖瑶挑眉,看着将大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她是不是对这男人太好了,这每天没事时她将得还少吗?如今还要来睡前故事,当他是三岁的孩子啊。
“小妖!”低沉的男音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听得肖瑶的浑身都有些发麻,“快点!”
“好,”于是被自家男人诱惑的肖瑶在没反应过来时,话已经出口,好吧,既然要听,大晚上的自然不能够讲太过刺激的故事,于是,肖瑶开始搜索初中时候才开始看的那些童话故事,细细地讲了出来。
至于肖瑶为什么初中才看童话故事,即便她在家里很受宠,也改变不了她是在偏远小山村出生的事实,那个年代,整个村子就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在城市里的孩子看动画片,看童话故事的时候,农村的孩子大多是漫山遍野的跑,因此,在别的孩子看小说的时候,她在看童话故事也就不奇怪了。
夜静悄悄的,肖瑶的声音不由得放柔,等到一个故事结束,对上赵守孝善良的目光,惊奇的表情,肖瑶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快点睡,明天我们得将谷子放到地窖里。”
“恩。”赵守孝点头,带着与故事结局一样幸福的笑容,抱着肖瑶,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肖大生带着不少的礼物来到他们家,并没有提及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对肖二生的作为道歉,从头到尾,肖瑶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肖大生巧舌如簧,而自家男人则是一副完全被他的话语所引导的场景,很是悠闲自得。
“大舅舅,肖二生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原本好好的气氛,赵守孝却突然站起身来,脸色很是难看,“我没有大舅舅你这么广阔的胸襟,或者这件事情发生在大舅舅你身上,你会原谅,可是我肯定做不到。”
肖瑶一听,乐了,肖大生就算是表里如一,真的好说话,估计这件事情落在他头上,他同样笑不出来,“大舅舅,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们不需要。”得,她身为赵守孝的好娘子,自然要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家男人身边。
肖大生见这两口对那件事情还耿耿于怀,并没有多说,想着或许在等过些时间,等他们将这件事情淡忘了之后,再来拉拢这赵家老二吧,哎,想着昨晚所听到赵家的那些事情,肖大生觉得自己都长了好些白头发。
东西肖大生没有带走,不过,很快,赵守孝就带着东西送回了赵家,期间被赵家人围着再次说起昨晚的事情,吵得赵守孝头疼,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赵家。
之后,听到张翠花讲,肖大生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为准备秋试能有个好环境的赵知义,也带走了赵思贤,赵思慧两姐妹,肖瑶听了,只是感叹一句,可怜了那赵何氏,这都还没出月子呢。
张翠花奇怪地看了看肖瑶,来了一句,“女人哪里有男人的前程重要。”让肖瑶很是无语。
不过,这天晚上,肖瑶却是扯着赵守孝的耳朵,将女人怀孕生孩子有多么的伟大,有多么辛苦,心里有多么敏感一一讲了一遍,最后,强调,以后她怀孕生孩子,赵家傻子只能在跟前好好地伺候着,一步也不得离开。
赵守孝倒是没觉得什么,笑呵呵地答应,不过,之后,就是一场造人运动。
村子里,赵家那五亩水田再次得到众人的关注,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惊讶的发现,洒下去的种子慢慢地出苗,渐渐地长大,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长得甚至比之前的要更快一些,每次查看自家秧田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去看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于是,有些人开始相信,或许这秧苗真的能够长出谷子来。
当然,赵守孝的辛苦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在他们都怀着激动地心情为最后的收割做准备时,因为连日的艳阳天,田里的水越来越少,赵守孝就需要不断地往田里跳水,在禾苗生长期间是不能够缺水的,只是,这种辛苦,却也让他们羡慕不已。
不过,唯一值得他们高兴的是,赵守孝家里并没有地,所以看着大片挂在枝头的高粱,红薯地,花生大豆地时,总算找回了些许信心。
“傻子,怎么样?辛苦吗?”赵守孝挑着空水桶回来,肖瑶连忙递上凉凉了的凉茶,又把他的毛巾递了过去,赵守孝是一边抹这滴答滴答的汗水,一边大口喝着微微带着点苦的茶水,坐在凳子上舒服得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辛苦。”感觉脸上有风吹过来,赵守孝侧头,就看见肖瑶用扇子给他扇风,伸手把扇子夺了过去,自己扇着,“小妖,你也坐下,我有感觉,今年我们一定会再丰收一次水稻的。”
“恩,那些也注意点,”肖瑶听着外面知了不知疲惫地交换,在看着院子里的阳光,不知为何,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傻子,村里其他人田里的水稻快要收割了吧?”
“恩,快了,我也看过,最毒不会超过十天了。”赵守孝点头,“怎么了?”怎么皱起眉头了,并且小妖你的表情好凝重,他很少看见小妖这样的表情。
“你记得有多少天没下雨了?”眉头微微松开,希望是她多想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若是在收割时下大雨,下暴雨,那么减产就是一定的,倒不是肖瑶忧国忧民,只是,若是整个杏花村的减产,就她们一家丰收,这恐怕就不仅仅是如今看着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而是恨了。
“下雨?”赵守孝先是疑惑,不明白小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可是,随后脸色一白,仔细算来,除了七月底下了一场毛毛雨,沾湿了地面之外,整个七月,八月都没有再下雨饿了,再联想到马上就要收割了,想着这几天围着秧田转的一些老人偶尔会叹气,眼神忧虑,“那,那,小妖,若真的是那样,该怎么办呢?”
眼看就要收获了,若是在这时候,老天爷来一场大雨,会有多难过赵守孝能够想到。
“只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肖瑶有些懊恼,古代怎么就没有个气象局,预测一下天气。
“可是,”赵守孝的却是越想越不安,摇着扇子在堂屋里越走越急,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般,自己家里还好,爹娘他们实际上也不用担心,他们手里的银子估计比自家里的还要多,最担心的便是大柱他们家,一家五口人只有两亩水田,他却清楚,那里面产出的他们会全部卖掉,换其他便宜的粮食吃,本来就一年一年刚刚接上的,若是减产的话,他们家可能会过不下去的。
“小妖,没有办法吗?”面对天灾,赵守孝就是急也素手无策,只得求助在他看来最聪明的小妖。
“傻子,这不还没发生吗?或许老天爷会得到他们收割好后再下雨的,你不要太担心。”肖瑶安慰着赵守孝,“刚才也是我自己的猜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小妖,你不知道,十年前那一年的灾荒也是如此,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是个好年头时,拿着镰刀准备收获时,却是连续的大雨倾盆,好些饱满的谷粒就这么落到田里,就算是他们不顾大雨,发疯了似地抢收,可收回来湿淋淋的谷子还没有三成,这其中还有经过雨水浸泡没来的及晾干发芽的。”即便赵守孝那个时候还小,可回忆起那年的场景,黑压压的天,疯狂抢收挥舞着镰刀的人,一张张死灰的脸,到现在,他都记得很清楚,是那样的沉重,而原本遗落在记忆深处的印象,现在仔细回忆起来,跟今年实在是太相似了。
肖瑶知道收割时暴雨会减产,也知道赵守孝说的是真的,可她到底没有经历那些,心里难受也是因为看着自家男人一脸沉痛的模样,紧抿着嘴,站起身来,“傻子,你先给我时间,让我想想,说不定有法子的。”
“恩。”赵守孝点头。
肖瑶跳起身来揉了揉赵守孝的脑袋,看他的表情不再那么沉重时自己的心才微微好些,这个男人,还是傻呵呵的笑容更适合他一些。
只是,村子里有那么多种田经验丰富的人,她不相信那些人一点察觉都没有,可他们到底是心里害怕选择逃避还是心存侥幸肖瑶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这天中午,赵守孝第一次学习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肖瑶一眼,却郁闷地发现她家小妖依旧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靠在躺椅上,悠闲自在地看着,心里嘀咕,小妖到底有没有想那件事情,只是,即便是着急,他也努力地忍着,没有去问肖瑶。
只是,赵守孝终究是男人,特别是着急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到细心,也没能发现,这一个中午,肖瑶手中的书是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傻子,”终于,肖瑶开口,赵守孝眼睛一亮,“你拿着李青宁留下来的玉佩,去镇长家一趟,让他转告李青宁,我们有要事相商,务必请他尽早到我们家来。”
“呵呵,小妖,你真聪明,我怎么把李大哥给忘了。”说完,从放银子的盒子里拿出那块玉佩,想着要去镇长家,换了身肖瑶新做的衣服,“小妖,怎么样?不会失礼吧?”
“不会。”肖瑶摇头,这男人,懂得似乎越来越多了,其实,她或者应该感谢赵德那两口子,若不是他们从来没想过好好培养赵守孝,又怎么会轮到她来接手,“很英俊。”不过,一听肖瑶这话,赵守孝的嘴就裂开了,红着的脸是傻呵呵的笑容,“肖瑶,我先去了。”
再说李青宁,回到县里这一个月,是忙得焦头烂额,他爹李宏伟对于他带来的消息以及粮食震惊之后便是喜悦,想着因为喜欢银子而挣钱的大儿子,李青轩,再想着整天诗词歌赋埋头做学问的李青瑜,本以为他会后继无人,没想到一向让自己头疼的儿子竟然精通此道,怎么能不高兴。
于是,开心之余便将这件事情交给李青宁去打理,所以,李青宁这些时间都游走于州府县衙之间,倒是种水稻的法子,他是生生忍住,一个字也没提,只是将从赵家运走的粮食连同一封信直接送到京城本家。
对于镇长派人来传话,李青宁想了想,当天就带着吴天骑马去了赵家。
“所以呢?”对于能够在晚饭前就感到的李青宁和吴天,肖瑶很是满意他们的态度,不过,在听到肖瑶所担心的事情之后,李青宁皱起了眉头,因为快到了收割的时节,李青宁将肖瑶脱离用的扳桶等图给了他大哥,在永昌县他们是不会怎么赚钱,只是,出了永昌县,去其他的地方卖,价格是肯定不一样的。
因为一年一度的收割季节快到了,李青宁也随着他的父亲去县城临近的几个村查探,形势一片大好,谁也没有说出过这样的担忧,如今被肖瑶和赵守孝这么一提,他有些不信,却也皱起了眉头。
“所以什么!”肖瑶挑眉。
“李大哥,十年前的灾荒我记得很清楚,真的和今年很像,难道李大哥不觉得这么久都没有下雨很不正常吗?”赵守孝着急地说道,深怕李青宁不相信,他是亲身经历了灾荒有多痛苦,有多可怕的人,即便是他们今年已经有收获了,他也同样不想看到曾经的景象再次出现。
“二少爷。”沉默了许久的吴天开口说道,那时候的李青宁还在师门学艺,就算是知道,也亲眼所见,可他不同,那两年,即便身为捕头的他,吃的都很少,越是到后来,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死亡,县城里还发生了好几次□,整个大周是什么个情况他不清楚,可是永昌县是一片死气,毫无生机,“不得不防。”
“那你们是有主意了?”李青宁点头,着实有些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事情会发生,可想着今天走进院子里,那一片月牙已经长出青青的果实,路过菜地是时,那玉豆也长大很高,让他不得不高看这两口子一眼。
“恩,事情不发生是最好的。”肖瑶笑着说道,“那样是皆大欢喜,”她可以肯定,李青宁是绝对知道自己这么用心是为了什么?“不过,若真的发生了,我有两个办法,诺,写在这上面了,李公子你先看看。”
说完,将她这一个下午的成果交到李青宁手里,看着那纸上飘逸洒脱的字迹,李青宁笑容更加深刻,要是三弟看见了,定会将肖大丫视为知己的,几乎是一目十行地将那好几张纸看完,随后递给了吴天。
“这样真的可以吗?”即便有了之前的认识,李青宁都有些怀疑,要么是这两人异想天开,要么就是这两人是天才,种田的天才,否则,怎么可能会想出他这个凡人不可能想出的法子。
吴天也看完,颤抖地说道:“若是这法子真的可行,你为什么现在才提出来,要知道,你这样的法子,即便是遇到暴雨,也可以增产的。”声音带着些不满,更多的是不相信。
“信与不信在你们,李公子,你是县令公子,能力自然比我们要强得多,我猜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面一种,”肖瑶无所谓地说道:“到时候无论你们相不相信,这都是你们唯一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那些受了灾的农民损失的最多也就是肥料而已。”
李青宁认同肖瑶的话,这再生水稻他是从来没听过,也没想过这水稻可以像韭菜那样,割了一茬,还会长出另外一茬,可是,肖大丫说得没错,若是真的在收割的时候遇上暴雨,他们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吴捕头的话,肖大丫你为何不回答?”
“呵呵,你以为若不是因为这天气太过不寻常,若不是因为心疼我家相公,”肖瑶说着这话时,一点也不脸红,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赵守孝,黑黑的脸瞬间爆红,李青宁和吴天在心里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我会费那个脑子,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行与不行我们都不清楚,不过,若是李公子愿意相信,法子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最好是劝告你们管辖下的村民,采用第一个法子,那样产量会更高一些。”
“可若是没下暴雨,这样的做法,无疑会被埋怨。”这一点李青宁也想到了,“放心,我会去试试的,至少,我们家的那几百亩水田里的水稻,会按照你的第一种方式来做。”李李青宁笑着说道,“至于其他的,我会让人都通知到,听不听也不是我能够管的,不过,第二种方法,我会派足够的人去做,我最希望的是你杞人忧天。”
一听李青宁这话,肖瑶就明白,他自己愿意冒险,也不介意冒险,因为这点收成对于他们家可有可无,不过,那些村民就不一样,要说服他们,除非让他们看到别人真的成功后,才会慢慢地接受。
“我自己也是这么希望的。”肖瑶点头,李青宁这一次没有停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这件事情,他需要回家和家里人商量。
☆、第69章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赵守孝和肖瑶各自先去了赵家和肖家,赵家大堂,少了赵知义和两个妹妹,冷清了不少,赵肖氏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家老二就越来越不听话了,心里很是不满,便以照顾两个新出生的孙子为由,没有露脸。
“哟,原来是二弟呀,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啊?”刚刚收拾完厨房,走进堂屋一看见赵守孝,想着他们明明有机会过好日子的,就因为眼前这傻子,他们不得不每天省吃俭用,还要累的半死,心里怎么能够不埋怨,脸上带着冷笑,语气更是刻薄得很。
“大嫂,我今天过来是有要事要说的,”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折腾,赵守孝已经明白,跟这些人生气就是浪费自己的力气,“爹,大哥,三弟,”边叫便看着三人,至于他们同样不好看的脸色,赵守孝直接忽视,“如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难道爹和大哥就不觉得不对劲吗?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的。”
“住嘴。”正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赵德立刻激动地说道:“赵守孝,你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自己丰收了,就来诅咒我们,你给我滚!”许是因为声音太大,也或者是他在抽烟的缘故,吼完这话整个人就不停地咳了起来。
赵守忠连忙上前,给他拍背,端水,“爹,你别这么激动,”话说得很是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现在心里有多慌张,端着水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因为知道那个秘密,所以,这些年欺负起老二来他是一点内疚感都没有,然而,对于老二的性子,他确实明白不过的,在那个秘密没有曝光之前,老二都会孝顺爹和娘的,再说,他也不是撒谎的性子。
“是啊,二弟,你也太恶毒了吧,”赵周氏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刚下蛋的母鸡,十年前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就是个禁忌,从那两年熬过来的人太清楚忍饥挨饿的滋味,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提起,“真没想到,老二你成亲才半年,就已经办成如今这模样了。”
“我不管爹你相不相信,可你们好好想想吧,小妖想到了两个办法,或许可以让粮食不减产,好的话,还有可能会增收,”赵守孝抿了抿嘴,完全不在意在场坐着的人身边都有一杯水,就他自己没有,接着说道:“第一,我看着田里的水稻也算是成熟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尽快将它们收割回来,不过,收割的时候留下五六寸长的稻桩,施肥之后很有可能会再长出一季水稻来。”
一听赵守孝这话,不止是赵周氏笑了,就连其他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赵守孝,“老二,你要是没睡醒,就回家睡觉吧,别在这里说梦话了。”真是异想天开。
“相公,那可说不准,或许那水稻就像二弟所说的那样,割了一茬又一茬,呵呵,”赵周氏这次笑得更加大胆,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不过,二弟,既然那么便宜,为什么你们家不那样做,而是将水稻收割之后,重新下种?你真把我们当傻子啊,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要等到水稻完全成熟,我们才会去收割的,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虽说就只差几天,可口干相差得太多了,卖的价格也不一样,我说,老二,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第二种方法,那就是等下了暴雨之后,能抢收多少就多少,然后,以同样的方法收割水稻,不过,要注意排水,若是下面的秧苗被泡烂了,估计再长出水稻就难了。”赵守孝不理会讽刺自己的赵周氏,接着说道:“当然,若是不出现十年前的情况是最好的。”
“爹,大哥,三弟,我是你的儿子,你们的兄弟,”这话赵守孝说得极为认真,“你们自己也好好想想,我有没有害过你们,这件事情我是建议你们采取第一种法子。”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二哥,你然你知道我们是你的兄弟,为什么那晚的事情你不答应。”赵知节笑着问道:“兄弟不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就算二哥你不愿意享福,那你也不应该阻止我们去享福的道路。”
“老三,不管你明不明白,就算是那件事情,我都是为了你们好。”赵守孝本来因为赵知节的话心里有些难受,可一想到小妖说得,问心无愧,便又放下了,“对了,爹,大哥,李青宁,李二少爷他们家的粮食现在已经在收割的,他们采取的是第一种方法。”
说完,赵守孝大步地离开,天气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该说的都说了之后,怎么拿主意他是真的做不了主。
肖家这边,肖雷和肖李氏听了肖瑶的话后,都陷入沉默,就连肖水刚开口嘲讽肖瑶两句,都被肖雷给吼住了,肖瑶不介意地喝水,看着屋里的四人,知道两位大人在思考,即便是有些顽劣的肖金都乖乖地坐在一旁,她真的有些好奇,这肖雷和她那死去的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会让肖瑶感觉撇开对肖大丫的嫉妒无耻做法外,这一家人无论是在脑子还是其他方面都很是不错。
“相公,你怎么看?”终于,肖李氏开口,询问自家的相公,这么大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主,本来开心今年又是一个好年头,一听肖大丫这么一提及,心砰砰直跳,随后就连眼皮也跟着不停地跳了起来,这天气实在是很不正常。
肖雷并没有回答肖李氏的话,而是看着肖瑶,“大丫,你说的再生稻,有几成的把握会有收获?”
“五成。”肖瑶开口回答,之所以这么说,是对这个年代的种子缺乏信心,不过,想着自家提高了好些的产量,在她的心里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不过,还是说低一些,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家人都不应该那么对肖大丫的,既然肖大丫已经死了,那么本就对肖家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她,这些人对她而言仅仅是陌生人而已,她之所以会特地来提醒一趟,也只是因为需要她动动嘴皮子而已。
肖雷再次沉默,一刻钟之后,便有了决定,“你把第一个法子给我仔细说说。”这样的回答,便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
“相公。”肖李氏吃惊地看着肖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