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第二，一会我会亲自手书一封，由你亲自带回血魄岭去，事关重大，用飞符或普通弟子传递消息，太危险，若不是你亲自出马，我实在不大放心。”“第三，如果我没有记错，北地修士界的最强宗门是凌霄剑阁与地烈鬼心宗吧，通过诡道·天目的情报暗线，把这里极品灵石矿的消息透露出去，把水搅乱搅浑，我们才好趁势而起，浑水摸鱼……”
是夜，修罗宗少主司徒寒心被请到血魄大帐之中。“寒心，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进入大帐刚刚坐下，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到，朱鹏就已经开门见山的杀将出来，平铺直述的说辞把司徒寒心弄得一愣，这并不是他们这个地位应该用的方法，但朱鹏偏偏就用了。
“前段时间，我其实已经跟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识，它们不会再主动袭击吾族人手，甚至不在干扰我们开采灵矿矿脉。但，我血魄岭在大雪山的人手严重不足，司徒寒心，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事成之后，绝少不了你烈心修罗宗的甜头好处。”
只是一句话语，司徒寒心脑门上的汗水，就哗的一下流淌下来。“什么叫‘我其实已经跟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识’什么叫‘事成之后，绝少不了你烈心修罗宗的甜头好处？’”
“祭司大人，您知道这几日光景，我们大雪山修士与雪狼峰打了多少仗，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吗？您真的了解您那些下属剑下，已经沾染了多少狼族冤魂？”全身都有些麻木的味，司徒寒心一向觉得自己够寒，够冷，够绝心，但此时此刻，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宗门死的那些弟子，想起前些日子，在自己面前被妖狼生生撕裂的宗门师姐。
第320章 执笔
一股无由的气血，就呜的一下，顶上了司徒寒心的脑门。
这个一向机心诡诈只计利益的男人，甚至倚仗着一口热血，顶着可怕的压力与心中的恐惧，向朱鹏，向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黑袍男人，宣泄式的咆哮。
“已经打了那么久，已经死了那么多的命，现在您和我说，您已经和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那个“识”字司徒寒心没说出来，因为朱鹏的一根纤长好看的食指，已经点在了他的前额之上。
“我叫你来，并不是听你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我是血魄人，大雪山死了多少人或者死了多少狼，都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愿不愿意令你门下弟子穿上我血魄白袍，只要你愿意，每个穿上血魄白袍的修士，我都允他成为血魄岭外门子弟二十年的资格，同样，他们挖出来的极品灵石矿我分烈心修罗宗三成。”
一句言语，把司徒寒心所有的情绪都顶了下去，这个刚刚有些胀红脸色的少年人，气血下降，脸膛的颜色，又恢复了一惯的青白。
因为成为血魄岭外门弟子二十年，意味着莫大的利益。因为如果朱鹏刚刚所言皆是事实，那么三成的极品灵石矿分润，也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只是两个利益一远一近，不好比较罢了。
身为血魄岭的外门弟子，在血魄大长老朱允建立的奖励体制下，血魄一族近乎所有的功法，所有的秘术，所有的丹药，所有的法器灵宝，都可以通过功勋奖励体制获得，哪怕对外门弟子，也是一般。
从理论上讲，一个血魄岭外门弟子，只要他立下的功勋足够多，他就可以把整个血魄岭的所有功法秘术，丹药法宝收集个遍。
而外门弟子与正宗血魄族人的区别在于，同样一件物品或者功法，正宗血魄族人只需要一半甚至更少的功勋就可以兑换获得，但即便如此，血魄岭的功勋奖励体制，也堪称是打破宗门之局限，创立散播道统之先河了。
而朱鹏所说的外门弟子二十年既是这个意思，我让你的门人担当我血魄外门弟子二十年，只要他们足够努力，多立功勋，二十年后，未必不能带着一堆高级功法，秘术，丹药回归烈心修罗宗，这对实力势力远远不及血魄岭的烈心修罗宗来说，是一种难言的大诱惑。
而如果说这个二十年大利益，还显得太遥远虚幻的话，那么朱鹏所说的三成极品灵石矿，就是几乎看得见又摸得着的好处了。
“咕哝”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良知与热血正在与眼前的切实利益做着惨烈的搏杀，此时司徒寒心脑海内，一面是惨烈的宗门弟子，被撕成粉碎的美丽师姐，而另一面，却是大片大片的奇功异宝，大片大片的极品灵石。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司徒寒心有些嗓音沙哑的轻轻言语：“祭司大人，非是寒心不信任您，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那头雪狼王麾下的妖狼群，真的会对咱们秋毫无犯？”
面对如此问题，朱鹏断然摇头，“哪怕是人间军队，军法也限制不了一切情况，更何况是一群妖狼，我只能保证，它们对你们的袭击，至少将比对其它修士的袭击，少上七成，无论是数量还是猛烈程度，皆是如此。”
“好，少上七成已经足够了，若真对我们秋毫无犯，时间一长，傻子都能看出问题，祭司大人，大雪山烈心修罗宗，任你差遣。”
在司徒寒心低头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了下去，只是他眼光下移，地上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掉的是‘良心’？”
轻轻拍着眼前少年的肩膀，朱鹏的目光之中有些奇异的味道，黑黑的眼瞳直直盯着司徒寒心的苍白脸颊，接着，他轻轻的言语：“寒心，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同样，在这个越来越残酷的世界上，丢掉一些东西，去掉一些束缚，我们至少可以活得轻松一些，恍如仙般，无心无情，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故曰逍遥。”
送走了已经无心的司徒寒心，朱鹏却莫名有些失落，看着自己白哲的双手，轻轻的笑声在大帐之中回响：“果然吗，果然呀，良心与热血，永远无法和冰冷冷的利益抗衡，就好像凡人永远无法与仙抗衡一样，虽然残酷，但谁让现实本就这么残酷，除了接受，往往还是接受，如是我闻。”
在送走了司徒寒心后，朱鹏似乎定下了心中的念头，或者说这个念头他早已经定下，只不过是把司徒寒心拖进来，与自己一同分享一些罪恶感罢了。
“大雪山，雪狼峰古灵域，祭司长朱鹏执笔。”
“末日将近，人间界已经传来不稳定的信息，尽管灭世天灾还没有真正降临，但很多预兆已经出现，想来那个日子已经不会远了。在此，朱鹏请问，吾血魄一族，是否已经做好了力抗自然的准备？”
“雪狼峰惊现极品灵矿脉，尽管规模不大，但对于争分夺秒的我们来说，却不亚于天降之物，但因为我的处理不当，极品灵矿脉的信息已经被泄露出去，吾族已经很难一力吃下，如果强求，既便得手，恐怕也会损失惨重甚至交恶四方，智者不为之。”
“只是，末日将近，我们却已经无路可退，故而鹏有一计，请家老整改，鹏儿已经将极品灵矿脉一事，刻意泄露给了北地修行界最大的势力，甲级灵地内的凌霄剑阁与地烈鬼心宗，这两个势力都是十分强势的崛起势力，像极品灵矿脉这种可以大幅提升宗门综合实力的事情，它们必然不会错过……”
“在它们盘剥之后，吾族再行出手将它们剪除，这样不但争取到了最大的好处，更将大部分的仇恨恶感都交由这两宗承担了。”
第321章 五道相合，天地梵音
“虽然为了极品灵矿脉得罪两个北地大宗，很难说是赚是赔，但在未来的末日之中，好恶敌盟，只看双方实力，而且这种价值观念，会随着末日降临的越发剧烈，而越发的清晰显化，故而，请家老（家族长老）早决。”
洋洋洒洒，一幅长篇，别误会，全是神识刻玉简，笔墨纸砚那是一个都没动，将之反复的阅读数次后，朱鹏将玉简交给了猛禽道人，让他迅速送往血魄岭，这些内容谈不上什么秘密，真正重要的是家族三大长老的决定与紧随而至的血魄精锐力量。
接下来的半月时光，朱鹏整个人就缩在血魄大帐之中静心潜修，哪怕是大雪山任何一方势力的邀请，都毫不客气的直接回绝，朱鹏甚至都不露面，皆由麾下的血魄修士代劳。
但这种举动，却没有引起大雪山任何修士的不满，理由很简单，朱鹏将自己炼气九层境的气息毫不遮掩的散放出去，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血魄一族那位年轻的大祭司，已经突破到炼气九层境了，这在末法时代时，简直就是修士最大的修行关卡，一入此境，便是静心潜修三五年，也都是正常的。
毕竟无论是巩固修为，还是凝炼大神通术，都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去适应，去调整。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朱鹏是有过修行经验的人，别说区区炼气九层境，就是筑鼎还基境，朱鹏突破后也不需要多久的调整时间，毕竟，玩习惯现实飙车后，再去玩跑跑卡丁车，上手速度无疑会猛涨无数。
而这些日子，血魄岭的修士也无愧其精锐之名，明明和大雪山修士相近的修为，相近的人数，但就是表现出明显不一样的战斗实力与工作效率，战斗实力也就罢了，不过是多多斩杀几只雪狼而已，但更高的工作效率则代表他们能够拿到更多的灵矿资源。
未经处理的极品灵矿是不能直接往储物袋放的，如果是灵石破碎还好，如果是爆乱的灵气撕裂了储物袋的空间，那那名修士就得直接哭死。
所以那些数量并不太多的极品灵石矿，还没被大雪山与血魄一族的修士搜罗干净，一方面是大雪山诸宗，能够拥有储物空间袋的势力较少，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处理极品灵石的步骤相对繁琐，要先由人力小心取出，然后晾个两三天后，再经过道道加工，才能安全的放入空间袋中。
这些日子，烈心修罗宗的修士，渐渐换上血魄岭的白袍，然后混入血魄修士的阵营中，使得两宗修士互利互惠，灵石入手量猛增，就如同司徒寒心自己估算的一样，只要没有那些大批成片悍不畏死的妖狼干扰，哪怕只是三层的分润，也比昔日一边和妖狼搏杀，一边掏掏捡捡极品灵石矿，效率无数。
与此同时，雪狼峰，血魄一族的大帐之内，朱鹏缓缓的运气摧功，心境，体道，气法，术诀，大势，完满五道，在修炼者无念无想的操控引领下，越行越快，渐融一体，恍如五道转轮。
那种越发强盛磅礴的力量渐渐凝聚变化，最后恍如通天巨柱一般直冲云霄，甚至隐隐激起天象变化，风龙云虎，时浮时现，当然，这种夸张的情况，也和古灵域那不稳定的空间架构，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驾驭，笼罩，把握一切，上天下地，唯我而已。”恍如梵音变幻般，朱鹏周身真元气脉在与四周天地元气剧烈的交织冲撞中，缓缓激发出一股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在朱鹏的耳边就化为了一种声音与意念，这是天地之音，这是天地之念：“上驭苍穹，下笼大地，吾之力量，把握一切，上天下地，唯我而已。”
“嗡嗡嗡嗡”在天地之音的洗刷下，朱鹏全身的骨骼筋络都在微抖变化，在苍穹·量天尺中，他的五道达境几乎消失，其中的字迹越来越淡，最后几乎淡不可见，理由很简单，因为朱鹏距离筑基之境，越来越近了，而五道达境的意义与力量，也渐渐溶入朱鹏的修炼根基之中，称为仙道筑基。
“驾驭，笼罩，把握，唯我。好大的意念，好大的气魄，这就是他修炼时所引动的天地梵音，竟然能以自身功力与整个天地元气协调到如此地步，他的修行根基，到底多么的厚重凝实，血魄岭，我们蛮僧寺真的比不起呀。”
在朱鹏修炼的时刻，少数大雪山高阶修士都在隐隐关注着这一切变化，尤其在朱鹏以自身修为激荡起天地梵音后，这种关注更加的紧张局促。因为只有功底基础无比深厚的修行者，才能在步入炼气九层境后，在深度修炼中激起天地梵音，这是自身修行与天地元气的一种交流与碰撞，做不得假。
而这种变化，在整个末法时代，往往百名修士之中，才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激荡起天地梵音，而且还都是弱不可闻，几乎难以感知的那一种，哪里像朱鹏此时，一身强怖积累，无穷功力（功力包括心，体，气，术，势，五个方面，而不是单指气脉真元。）稍稍催动，那天地之间的大道梵音，几乎真的变幻成钟鼓器乐，响彻人间。
当然，大音希声，没有到达一定修行积累，这种‘音乐’哪怕在你耳边响爆，寻常修士也听不清，感不到。
“这个血魄岭的小鬼真是强绝恐怖，我本以为他年纪轻轻便炼气八成顶，又是血魄一族的少年贵胄，一身修行恐怕都是灵药宝物顶上去的，没有多少底蕴积累。哪里想到，竟然是如此深厚恐怖，只是侧耳感受，便如海天相接，大势浑浑恍若笼罩一切，恐怖真是无限恐怖呀，后生可畏……”
漫漫白白雪山中，一个白头老叟本来想去极品灵石矿凑凑热闹，但稍一接近，感受到朱鹏那堪称恐怖的功力波动，稍稍感叹后，第二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
第322章 灵气沟通后的变化
他自负修行不弱，便是蛮僧寺的两个大和尚联手，他都不甚畏惧，却最最害怕朱鹏这样，背有强大靠山，自身又潜力无穷的年轻人，只因这样的年轻人，若是不小心沾上了，便恍如狗皮膏药一般，打不死，扯不断，捶不破，煮不烂，难缠到难言的地步。
“爷爷，你怎么掉头就走了，极品灵石矿不是在那一边吗？”轻轻拉着老人那大大的袍袖，一个十几岁却身材无比娇小的女孩，细声细气的疑问，这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谈不上多么的美艳，只是容颜之间，给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就恍如一杯冰凉纯净的山泉，最适合那些‘大鱼大肉’惯了的家伙，洗涤肠胃，更换口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紧紧闭着眼眸，似乎是一个可怜的盲女，左手拿着一杆长长晶莹的玉竹杖，细腻的右手却紧紧抓在身侧老人的衣袖上，抓得那样紧，那样用力，就好似怕老人突然间弃她而去一般。
看到这个女孩子，曾经名满天下的白云剑客疾风叟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脚步，足足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老人伸手在身侧女孩的头颅上一阵的大力揉搓，让女孩那长长的黑直头发一阵的凌乱波动。
“小月月呀，那边恐怕是去不得了，那边有一个让师公都觉得忌惮麻烦的人物，末法时代修士界最大的创造与成果：‘五道达境’居然在他的手中完成，实在了得，不可轻触，所以，咱们还是走吧。反正，反正极品灵石矿已经被开采出来了，再怎么数量稀少，在世面上也会多多少少的流转一些，到时候以师公的老脸与修为，想来在外面分润积攒出辅助你修炼极品灵石，问题不大。”
一边言语，疾风叟一边跨步想撤，如果是在末法时代以前，天地灵气没有开通，那一身寿元将近的白云剑客必然在自己临死之前剑挑四方，一方面为自己搏取那临阵突破的机缘，而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身死后的声名做保证，毕竟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凡人如此，修士也是如此。
但他那残余不多的寿元，偏偏让他捱过了2011年，末法时代结束，天地灵气全面开通，这样的灵气激变，让在末法时代时，就已经炼气八层顶的他，生生突破了那一线瓶颈，步入炼气九层境，寿命稍延，元气稍增，也让本来已经闭目待死的他，看到了一线仙道长生的希望。
如若能活着威慑一方，谁还愿意让后人听自己死后的名声，对于仙道修士来说，死亡，本就是对自己一生修行的最大否定。
所以现在一心修行意指长生的疾风叟，最讨厌的就是昔日最爱的剑挑激斗，对厮杀争斗，临阵突破什么的，最无爱了。
故而，他一感受远处朱鹏那勃发而起的滔天之势，直接就“萎”了，毫不犹豫，扭头就走，因为他最清楚这样的年轻人，热血有为，倚剑邀斗，为了一时意气与名头，甚至不惜生死相搏，这是少年人的天性，仙凡无二。
只是他跨步想走，那个拉着他衣袖，看似文弱清秀的女孩，却恍如一根钉子一般，硬生生的钉在那里。她嘟着红红的小嘴，轻言细语道：“师公爷爷，当年，你可不是教我们这样行为处事的，在白云山庄，你可是常言荣华富贵险中求，剑中生死论仙凡。这个时候，这种机会，咱们不是应该悄悄潜入，然后等着这些势力不合的契机，空手套白狼，做那黄雀之后的猎人吗？”
“天下哪有那么多可以让你空手套的白狼，小白呀，你是不是《凡人修仙传》看多了？我改天就去人间界把那个‘妄语’宰了，省得他成天荼毒小辈精神，而且还更新的那么慢。”
心里这么叨咕着，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掩饰自己越老越怕死，越老越怕事的实质，疾风叟嘴上却不得不换一个说辞。“小白，凡事之间都有个取舍，空手套白狼，也并不是什么狼都去套的。如果利益超过凶险三到五倍甚至更多时，那么自然要去窥视探查，哪怕承受一些危险也是值得的，毕竟，我们不能轻易丧失胆魄与锐气。反之，如果凶险是利益的三到五倍甚至更多时，那么如非必要，这种事咱能不参合就最好不要不参合，好比此时吧。”
信手一指朱鹏那个气机吞吐之地，疾风叟正色言道：“心，体，气，术，势五道皆达的修士，这种人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又偏偏如此年轻，更有结实的背后靠山，可以说是修士界未来必定的新锐级人物，如此人物，能交则交，不能交好，则尽量避开，水太深，卷动起来的势力漩涡实在太大，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白云山庄所能轻触招惹的，尤其是在天地灵气开通，修士之间，战力差距越来越大的今天。”
说到这时，朱鹏那个方向通天贯地的真元气柱隐隐一收，这说明人家功行九转，即将收功了。一见如此，疾风叟再不耽搁，强行拉着自己最疼爱的晚辈离去。
“师公，那个朱鹏的五道达境，真的如此厉害吗？就连咱们白云山庄的最高秘典《心剑诀》都难以匹敌对抗？”
“不是难以匹敌而已，是根本就没法比，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一套功法可以把一个修士锤炼到五道皆达的地步，没想到，在今时今日，却开了眼界。”
“《心剑诀》是长辈经验与我一生的体悟心血所凝，修炼大成者，可以达到心与术的达境，同级挑剑，不说披靡，也是少有抗手者。像你那些叔叔伯伯修炼的《白云剑典》，死学活练，最后能够领悟到术道达境，就已是极限，再想突破，除非天大的机缘或他们自行领悟，不过，可能极低。”
“天下之间，师公所知晓的最强功法。”
第323章 统合功法
“天下之间，师公所知晓的最强公法，莫过于修行圣地，昆仑金顶玉虚宫的无上功法《元始丹经》。当年的玉虚掌教以此神功炼精化气（体道助涨气道），炼气还神（气道助涨心神），炼神返虚（心神反补体道，完成一个正循环），完成心，体，气的三道达境，一身修行之凶猛，已经是天下难挡的强大，恐怕蜀山剑主，在纯粹的修行境界上，都要逊色一筹。”
听到自家师公如此言语，那个被唤作小白的女孩也惊变了脸色，“便是修行圣地的玉虚宫主也不过是三道达境，这已经让剑仙圣地的蜀山剑主都要逊色一筹，那刚刚那个年轻轻的少年人，何德何能可以完成五道达境，他的修行潜力，难道要力压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
“那个年轻人很是厉害，可谓前途无量，只是如此程度就想力压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未免就太可笑了。”看到成功把晚辈的心神吸引过来，疾风叟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只是为了满足小辈的好奇，他也只好继续讲下去。
“你只注意他们的修行成就，却没有注意他们的修行年代，当年昆仑掌教达到三道达境的时候，我都还是个年轻稚子，而且末法时代的灵气匮乏，修炼起来比现在困难了何止十倍。而且，时代不同了，末法时代时，五道成就决定未来的修行潜力，而现在天地灵气全面回升，便是只修气道，也有一证仙神的可能，五道修行固然好，却已经远远没有数年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的对比，昆仑掌教有心，体，气三道达境，而蜀山剑主却只通剑道，修行境界不及昆仑掌教深厚，但如果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真的切磋起来，哼，恐怕反倒是修行境界更高的昆仑掌教吃亏一些。因为五道达境指的是‘横向’宽度与未来修行潜力，而真正决定自身战力水平的，却是修行者对自身达境的高度领悟，这属于‘纵向’深度。一精一博，谁高谁下，实难言说……”
不提远处的小萝莉被她师公哄弄的一愣一愣的，朱鹏在血魄大帐中缓缓的收功散气，一身修为锤炼已经稳稳的定在了炼气九层境，气脉调和，意动神随，契合无双。
“为了加厚修行潜力，得到末法时代修行界最大的成果产物‘五道达境’，我所修炼的功法实在太多太杂了，这是一个不能不解决的问题呀。”
盘坐于大椅之上没有稍动，朱鹏的心头意念却百转千折，自己的破绽自己早就清楚，修行功法太多太博，但真正绝顶一流的，却一个都没有。
在苍穹·量天尺的评定下：
《养生诀》a级
《铁煞元磁化噬手》b级
《截杀剑法》b级
《纵横论》双c级
《七狱龙王观想法》a级
特殊功法《紫宵炎》aa级。
这五六门修行功法，让自己对敌之时手段无穷，同级修士面对自己层出不穷的手段，根本就难以抗手，但同样的，随着修行层次的越来越深，这些功法给自己带来的隐患也就越来越大，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同样的一点境界提升，自己需要比他人多付出五六倍的精力与资源，甚至还渐渐牵扯到越来越重要的时间。
“如此下去绝对不行，没有任何一个天下一流的修行者会修炼一身乱七八糟的功法的，往往都是一套总诀涵盖一身所学，就如同未来仙道十大天书中的《九阴天书》，一套天书包含了五道所有，修行起来不止省下修行者多少的时间精力。哪怕领悟还稍显不足，我也必须要整合功法了，不然的话，便是搜括到再多的资源，我的修行进度也快不起来。”
“只是，我应该从哪套功法入手，兼容其它呢？”意念从苍穹·量天尺上缓缓滑动，最后，渐渐定格在了一套功法上。“淬五行而养一气，以规格立意来说，属这套功法最高，只是，道门渐进，实在太慢，凶杀临头，我根本就等不起呀……”
三月光景，转瞬既逝，相比闭关苦修独自孤寂的某人来说，外面的凡间世界却已经黑白颠倒，乱成了一团。
牟钢是个普通的人，也是个倒霉的人，他这一辈子似乎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包括今天的事。
小的时候，他家成分不好，那些红卫兵们学习、游行，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有时还得当反面教材，作检讨、和家里的长辈划清界限甚至有一次眼看着爷爷受揪斗，他还被红卫兵逼着烧开水，虽然他明明知道，那些开水是要淋到他爷爷身上的。
那时候，听到爷爷的凄厉惨叫，他就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丢了，或许是血性、或许是勇气，或者是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
而由于家庭成分他也就没能上多少学，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先是在建筑工地当小工，由于他在驾驶大型机械方面，的确颇有天赋，所以他开起了大货车与建筑机械，也赚了一些钱，并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后来他们那个施工队受聘于一家政府街道，街道交给他们一个很大的工程，但是街道说没钱，要求他们施工队筹钱建筑，建好后先还一半的钱再交房子，把房子出租、卖出后再把全部钱还他们。
政府的活不是好活？政府的承诺还不能信？
于是，为了这一笔好活，他和一帮工友四处筹钱，好容易筹够钱，接下了那个大工程，但当房子建完了，街道的人承诺的钱却迟迟不交到他们手里不仅如此，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帮流氓，把他与工友们连赶带打的驱除出工地，而给他送饭的妻子甚至被毒打至重伤。
是夜，修罗宗少主司徒寒心被请到血魄大帐之中。“寒心，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进入大帐刚刚坐下，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到，朱鹏就已经开门见山的杀将出来，平铺直述的说辞把司徒寒心弄得一愣，这并不是他们这个地位应该用的方法，但朱鹏偏偏就用了。
“前段时间，我其实已经跟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识，它们不会再主动袭击吾族人手，甚至不在干扰我们开采灵矿矿脉。但，我血魄岭在大雪山的人手严重不足，司徒寒心，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事成之后，绝少不了你烈心修罗宗的甜头好处。”
只是一句话语，司徒寒心脑门上的汗水，就哗的一下流淌下来。“什么叫‘我其实已经跟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识’什么叫‘事成之后，绝少不了你烈心修罗宗的甜头好处？’”
“祭司大人，您知道这几日光景，我们大雪山修士与雪狼峰打了多少仗，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吗？您真的了解您那些下属剑下，已经沾染了多少狼族冤魂？”全身都有些麻木的味，司徒寒心一向觉得自己够寒，够冷，够绝心，但此时此刻，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宗门死的那些弟子，想起前些日子，在自己面前被妖狼生生撕裂的宗门师姐。
第320章 执笔
一股无由的气血，就呜的一下，顶上了司徒寒心的脑门。
这个一向机心诡诈只计利益的男人，甚至倚仗着一口热血，顶着可怕的压力与心中的恐惧，向朱鹏，向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黑袍男人，宣泄式的咆哮。
“已经打了那么久，已经死了那么多的命，现在您和我说，您已经和雪狼峰的妖狼王达成共……”那个“识”字司徒寒心没说出来，因为朱鹏的一根纤长好看的食指，已经点在了他的前额之上。
“我叫你来，并不是听你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我是血魄人，大雪山死了多少人或者死了多少狼，都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愿不愿意令你门下弟子穿上我血魄白袍，只要你愿意，每个穿上血魄白袍的修士，我都允他成为血魄岭外门子弟二十年的资格，同样，他们挖出来的极品灵石矿我分烈心修罗宗三成。”
一句言语，把司徒寒心所有的情绪都顶了下去，这个刚刚有些胀红脸色的少年人，气血下降，脸膛的颜色，又恢复了一惯的青白。
因为成为血魄岭外门弟子二十年，意味着莫大的利益。因为如果朱鹏刚刚所言皆是事实，那么三成的极品灵石矿分润，也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只是两个利益一远一近，不好比较罢了。
身为血魄岭的外门弟子，在血魄大长老朱允建立的奖励体制下，血魄一族近乎所有的功法，所有的秘术，所有的丹药，所有的法器灵宝，都可以通过功勋奖励体制获得，哪怕对外门弟子，也是一般。
从理论上讲，一个血魄岭外门弟子，只要他立下的功勋足够多，他就可以把整个血魄岭的所有功法秘术，丹药法宝收集个遍。
而外门弟子与正宗血魄族人的区别在于，同样一件物品或者功法，正宗血魄族人只需要一半甚至更少的功勋就可以兑换获得，但即便如此，血魄岭的功勋奖励体制，也堪称是打破宗门之局限，创立散播道统之先河了。
而朱鹏所说的外门弟子二十年既是这个意思，我让你的门人担当我血魄外门弟子二十年，只要他们足够努力，多立功勋，二十年后，未必不能带着一堆高级功法，秘术，丹药回归烈心修罗宗，这对实力势力远远不及血魄岭的烈心修罗宗来说，是一种难言的大诱惑。
而如果说这个二十年大利益，还显得太遥远虚幻的话，那么朱鹏所说的三成极品灵石矿，就是几乎看得见又摸得着的好处了。
“咕哝”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良知与热血正在与眼前的切实利益做着惨烈的搏杀，此时司徒寒心脑海内，一面是惨烈的宗门弟子，被撕成粉碎的美丽师姐，而另一面，却是大片大片的奇功异宝，大片大片的极品灵石。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司徒寒心有些嗓音沙哑的轻轻言语：“祭司大人，非是寒心不信任您，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那头雪狼王麾下的妖狼群，真的会对咱们秋毫无犯？”
面对如此问题，朱鹏断然摇头，“哪怕是人间军队，军法也限制不了一切情况，更何况是一群妖狼，我只能保证，它们对你们的袭击，至少将比对其它修士的袭击，少上七成，无论是数量还是猛烈程度，皆是如此。”
“好，少上七成已经足够了，若真对我们秋毫无犯，时间一长，傻子都能看出问题，祭司大人，大雪山烈心修罗宗，任你差遣。”
在司徒寒心低头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了下去，只是他眼光下移，地上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掉的是‘良心’？”
轻轻拍着眼前少年的肩膀，朱鹏的目光之中有些奇异的味道，黑黑的眼瞳直直盯着司徒寒心的苍白脸颊，接着，他轻轻的言语：“寒心，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同样，在这个越来越残酷的世界上，丢掉一些东西，去掉一些束缚，我们至少可以活得轻松一些，恍如仙般，无心无情，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故曰逍遥。”
送走了已经无心的司徒寒心，朱鹏却莫名有些失落，看着自己白哲的双手，轻轻的笑声在大帐之中回响：“果然吗，果然呀，良心与热血，永远无法和冰冷冷的利益抗衡，就好像凡人永远无法与仙抗衡一样，虽然残酷，但谁让现实本就这么残酷，除了接受，往往还是接受，如是我闻。”
在送走了司徒寒心后，朱鹏似乎定下了心中的念头，或者说这个念头他早已经定下，只不过是把司徒寒心拖进来，与自己一同分享一些罪恶感罢了。
“大雪山，雪狼峰古灵域，祭司长朱鹏执笔。”
“末日将近，人间界已经传来不稳定的信息，尽管灭世天灾还没有真正降临，但很多预兆已经出现，想来那个日子已经不会远了。在此，朱鹏请问，吾血魄一族，是否已经做好了力抗自然的准备？”
“雪狼峰惊现极品灵矿脉，尽管规模不大，但对于争分夺秒的我们来说，却不亚于天降之物，但因为我的处理不当，极品灵矿脉的信息已经被泄露出去，吾族已经很难一力吃下，如果强求，既便得手，恐怕也会损失惨重甚至交恶四方，智者不为之。”
“只是，末日将近，我们却已经无路可退，故而鹏有一计，请家老整改，鹏儿已经将极品灵矿脉一事，刻意泄露给了北地修行界最大的势力，甲级灵地内的凌霄剑阁与地烈鬼心宗，这两个势力都是十分强势的崛起势力，像极品灵矿脉这种可以大幅提升宗门综合实力的事情，它们必然不会错过……”
“在它们盘剥之后，吾族再行出手将它们剪除，这样不但争取到了最大的好处，更将大部分的仇恨恶感都交由这两宗承担了。”
第321章 五道相合，天地梵音
“虽然为了极品灵矿脉得罪两个北地大宗，很难说是赚是赔，但在未来的末日之中，好恶敌盟，只看双方实力，而且这种价值观念，会随着末日降临的越发剧烈，而越发的清晰显化，故而，请家老（家族长老）早决。”
洋洋洒洒，一幅长篇，别误会，全是神识刻玉简，笔墨纸砚那是一个都没动，将之反复的阅读数次后，朱鹏将玉简交给了猛禽道人，让他迅速送往血魄岭，这些内容谈不上什么秘密，真正重要的是家族三大长老的决定与紧随而至的血魄精锐力量。
接下来的半月时光，朱鹏整个人就缩在血魄大帐之中静心潜修，哪怕是大雪山任何一方势力的邀请，都毫不客气的直接回绝，朱鹏甚至都不露面，皆由麾下的血魄修士代劳。
但这种举动，却没有引起大雪山任何修士的不满，理由很简单，朱鹏将自己炼气九层境的气息毫不遮掩的散放出去，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血魄一族那位年轻的大祭司，已经突破到炼气九层境了，这在末法时代时，简直就是修士最大的修行关卡，一入此境，便是静心潜修三五年，也都是正常的。
毕竟无论是巩固修为，还是凝炼大神通术，都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去适应，去调整。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朱鹏是有过修行经验的人，别说区区炼气九层境，就是筑鼎还基境，朱鹏突破后也不需要多久的调整时间，毕竟，玩习惯现实飙车后，再去玩跑跑卡丁车，上手速度无疑会猛涨无数。
而这些日子，血魄岭的修士也无愧其精锐之名，明明和大雪山修士相近的修为，相近的人数，但就是表现出明显不一样的战斗实力与工作效率，战斗实力也就罢了，不过是多多斩杀几只雪狼而已，但更高的工作效率则代表他们能够拿到更多的灵矿资源。
未经处理的极品灵矿是不能直接往储物袋放的，如果是灵石破碎还好，如果是爆乱的灵气撕裂了储物袋的空间，那那名修士就得直接哭死。
所以那些数量并不太多的极品灵石矿，还没被大雪山与血魄一族的修士搜罗干净，一方面是大雪山诸宗，能够拥有储物空间袋的势力较少，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处理极品灵石的步骤相对繁琐，要先由人力小心取出，然后晾个两三天后，再经过道道加工，才能安全的放入空间袋中。
这些日子，烈心修罗宗的修士，渐渐换上血魄岭的白袍，然后混入血魄修士的阵营中，使得两宗修士互利互惠，灵石入手量猛增，就如同司徒寒心自己估算的一样，只要没有那些大批成片悍不畏死的妖狼干扰，哪怕只是三层的分润，也比昔日一边和妖狼搏杀，一边掏掏捡捡极品灵石矿，效率无数。
与此同时，雪狼峰，血魄一族的大帐之内，朱鹏缓缓的运气摧功，心境，体道，气法，术诀，大势，完满五道，在修炼者无念无想的操控引领下，越行越快，渐融一体，恍如五道转轮。
那种越发强盛磅礴的力量渐渐凝聚变化，最后恍如通天巨柱一般直冲云霄，甚至隐隐激起天象变化，风龙云虎，时浮时现，当然，这种夸张的情况，也和古灵域那不稳定的空间架构，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驾驭，笼罩，把握一切，上天下地，唯我而已。”恍如梵音变幻般，朱鹏周身真元气脉在与四周天地元气剧烈的交织冲撞中，缓缓激发出一股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在朱鹏的耳边就化为了一种声音与意念，这是天地之音，这是天地之念：“上驭苍穹，下笼大地，吾之力量，把握一切，上天下地，唯我而已。”
“嗡嗡嗡嗡”在天地之音的洗刷下，朱鹏全身的骨骼筋络都在微抖变化，在苍穹·量天尺中，他的五道达境几乎消失，其中的字迹越来越淡，最后几乎淡不可见，理由很简单，因为朱鹏距离筑基之境，越来越近了，而五道达境的意义与力量，也渐渐溶入朱鹏的修炼根基之中，称为仙道筑基。
“驾驭，笼罩，把握，唯我。好大的意念，好大的气魄，这就是他修炼时所引动的天地梵音，竟然能以自身功力与整个天地元气协调到如此地步，他的修行根基，到底多么的厚重凝实，血魄岭，我们蛮僧寺真的比不起呀。”
在朱鹏修炼的时刻，少数大雪山高阶修士都在隐隐关注着这一切变化，尤其在朱鹏以自身修为激荡起天地梵音后，这种关注更加的紧张局促。因为只有功底基础无比深厚的修行者，才能在步入炼气九层境后，在深度修炼中激起天地梵音，这是自身修行与天地元气的一种交流与碰撞，做不得假。
而这种变化，在整个末法时代，往往百名修士之中，才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激荡起天地梵音，而且还都是弱不可闻，几乎难以感知的那一种，哪里像朱鹏此时，一身强怖积累，无穷功力（功力包括心，体，气，术，势，五个方面，而不是单指气脉真元。）稍稍催动，那天地之间的大道梵音，几乎真的变幻成钟鼓器乐，响彻人间。
当然，大音希声，没有到达一定修行积累，这种‘音乐’哪怕在你耳边响爆，寻常修士也听不清，感不到。
“这个血魄岭的小鬼真是强绝恐怖，我本以为他年纪轻轻便炼气八成顶，又是血魄一族的少年贵胄，一身修行恐怕都是灵药宝物顶上去的，没有多少底蕴积累。哪里想到，竟然是如此深厚恐怖，只是侧耳感受，便如海天相接，大势浑浑恍若笼罩一切，恐怖真是无限恐怖呀，后生可畏……”
漫漫白白雪山中，一个白头老叟本来想去极品灵石矿凑凑热闹，但稍一接近，感受到朱鹏那堪称恐怖的功力波动，稍稍感叹后，第二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
第322章 灵气沟通后的变化
他自负修行不弱，便是蛮僧寺的两个大和尚联手，他都不甚畏惧，却最最害怕朱鹏这样，背有强大靠山，自身又潜力无穷的年轻人，只因这样的年轻人，若是不小心沾上了，便恍如狗皮膏药一般，打不死，扯不断，捶不破，煮不烂，难缠到难言的地步。
“爷爷，你怎么掉头就走了，极品灵石矿不是在那一边吗？”轻轻拉着老人那大大的袍袖，一个十几岁却身材无比娇小的女孩，细声细气的疑问，这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谈不上多么的美艳，只是容颜之间，给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就恍如一杯冰凉纯净的山泉，最适合那些‘大鱼大肉’惯了的家伙，洗涤肠胃，更换口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紧紧闭着眼眸，似乎是一个可怜的盲女，左手拿着一杆长长晶莹的玉竹杖，细腻的右手却紧紧抓在身侧老人的衣袖上，抓得那样紧，那样用力，就好似怕老人突然间弃她而去一般。
看到这个女孩子，曾经名满天下的白云剑客疾风叟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脚步，足足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老人伸手在身侧女孩的头颅上一阵的大力揉搓，让女孩那长长的黑直头发一阵的凌乱波动。
“小月月呀，那边恐怕是去不得了，那边有一个让师公都觉得忌惮麻烦的人物，末法时代修士界最大的创造与成果：‘五道达境’居然在他的手中完成，实在了得，不可轻触，所以，咱们还是走吧。反正，反正极品灵石矿已经被开采出来了，再怎么数量稀少，在世面上也会多多少少的流转一些，到时候以师公的老脸与修为，想来在外面分润积攒出辅助你修炼极品灵石，问题不大。”
一边言语，疾风叟一边跨步想撤，如果是在末法时代以前，天地灵气没有开通，那一身寿元将近的白云剑客必然在自己临死之前剑挑四方，一方面为自己搏取那临阵突破的机缘，而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身死后的声名做保证，毕竟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凡人如此，修士也是如此。
但他那残余不多的寿元，偏偏让他捱过了2011年，末法时代结束，天地灵气全面开通，这样的灵气激变，让在末法时代时，就已经炼气八层顶的他，生生突破了那一线瓶颈，步入炼气九层境，寿命稍延，元气稍增，也让本来已经闭目待死的他，看到了一线仙道长生的希望。
如若能活着威慑一方，谁还愿意让后人听自己死后的名声，对于仙道修士来说，死亡，本就是对自己一生修行的最大否定。
所以现在一心修行意指长生的疾风叟，最讨厌的就是昔日最爱的剑挑激斗，对厮杀争斗，临阵突破什么的，最无爱了。
故而，他一感受远处朱鹏那勃发而起的滔天之势，直接就“萎”了，毫不犹豫，扭头就走，因为他最清楚这样的年轻人，热血有为，倚剑邀斗，为了一时意气与名头，甚至不惜生死相搏，这是少年人的天性，仙凡无二。
只是他跨步想走，那个拉着他衣袖，看似文弱清秀的女孩，却恍如一根钉子一般，硬生生的钉在那里。她嘟着红红的小嘴，轻言细语道：“师公爷爷，当年，你可不是教我们这样行为处事的，在白云山庄，你可是常言荣华富贵险中求，剑中生死论仙凡。这个时候，这种机会，咱们不是应该悄悄潜入，然后等着这些势力不合的契机，空手套白狼，做那黄雀之后的猎人吗？”
“天下哪有那么多可以让你空手套的白狼，小白呀，你是不是《凡人修仙传》看多了？我改天就去人间界把那个‘妄语’宰了，省得他成天荼毒小辈精神，而且还更新的那么慢。”
心里这么叨咕着，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掩饰自己越老越怕死，越老越怕事的实质，疾风叟嘴上却不得不换一个说辞。“小白，凡事之间都有个取舍，空手套白狼，也并不是什么狼都去套的。如果利益超过凶险三到五倍甚至更多时，那么自然要去窥视探查，哪怕承受一些危险也是值得的，毕竟，我们不能轻易丧失胆魄与锐气。反之，如果凶险是利益的三到五倍甚至更多时，那么如非必要，这种事咱能不参合就最好不要不参合，好比此时吧。”
信手一指朱鹏那个气机吞吐之地，疾风叟正色言道：“心，体，气，术，势五道皆达的修士，这种人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又偏偏如此年轻，更有结实的背后靠山，可以说是修士界未来必定的新锐级人物，如此人物，能交则交，不能交好，则尽量避开，水太深，卷动起来的势力漩涡实在太大，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白云山庄所能轻触招惹的，尤其是在天地灵气开通，修士之间，战力差距越来越大的今天。”
说到这时，朱鹏那个方向通天贯地的真元气柱隐隐一收，这说明人家功行九转，即将收功了。一见如此，疾风叟再不耽搁，强行拉着自己最疼爱的晚辈离去。
“师公，那个朱鹏的五道达境，真的如此厉害吗？就连咱们白云山庄的最高秘典《心剑诀》都难以匹敌对抗？”
“不是难以匹敌而已，是根本就没法比，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一套功法可以把一个修士锤炼到五道皆达的地步，没想到，在今时今日，却开了眼界。”
“《心剑诀》是长辈经验与我一生的体悟心血所凝，修炼大成者，可以达到心与术的达境，同级挑剑，不说披靡，也是少有抗手者。像你那些叔叔伯伯修炼的《白云剑典》，死学活练，最后能够领悟到术道达境，就已是极限，再想突破，除非天大的机缘或他们自行领悟，不过，可能极低。”
“天下之间，师公所知晓的最强功法。”
第323章 统合功法
“天下之间，师公所知晓的最强公法，莫过于修行圣地，昆仑金顶玉虚宫的无上功法《元始丹经》。当年的玉虚掌教以此神功炼精化气（体道助涨气道），炼气还神（气道助涨心神），炼神返虚（心神反补体道，完成一个正循环），完成心，体，气的三道达境，一身修行之凶猛，已经是天下难挡的强大，恐怕蜀山剑主，在纯粹的修行境界上，都要逊色一筹。”
听到自家师公如此言语，那个被唤作小白的女孩也惊变了脸色，“便是修行圣地的玉虚宫主也不过是三道达境，这已经让剑仙圣地的蜀山剑主都要逊色一筹，那刚刚那个年轻轻的少年人，何德何能可以完成五道达境，他的修行潜力，难道要力压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
“那个年轻人很是厉害，可谓前途无量，只是如此程度就想力压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未免就太可笑了。”看到成功把晚辈的心神吸引过来，疾风叟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只是为了满足小辈的好奇，他也只好继续讲下去。
“你只注意他们的修行成就，却没有注意他们的修行年代，当年昆仑掌教达到三道达境的时候，我都还是个年轻稚子，而且末法时代的灵气匮乏，修炼起来比现在困难了何止十倍。而且，时代不同了，末法时代时，五道成就决定未来的修行潜力，而现在天地灵气全面回升，便是只修气道，也有一证仙神的可能，五道修行固然好，却已经远远没有数年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昆仑掌教与蜀山剑主的对比，昆仑掌教有心，体，气三道达境，而蜀山剑主却只通剑道，修行境界不及昆仑掌教深厚，但如果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真的切磋起来，哼，恐怕反倒是修行境界更高的昆仑掌教吃亏一些。因为五道达境指的是‘横向’宽度与未来修行潜力，而真正决定自身战力水平的，却是修行者对自身达境的高度领悟，这属于‘纵向’深度。一精一博，谁高谁下，实难言说……”
不提远处的小萝莉被她师公哄弄的一愣一愣的，朱鹏在血魄大帐中缓缓的收功散气，一身修为锤炼已经稳稳的定在了炼气九层境，气脉调和，意动神随，契合无双。
“为了加厚修行潜力，得到末法时代修行界最大的成果产物‘五道达境’，我所修炼的功法实在太多太杂了，这是一个不能不解决的问题呀。”
盘坐于大椅之上没有稍动，朱鹏的心头意念却百转千折，自己的破绽自己早就清楚，修行功法太多太博，但真正绝顶一流的，却一个都没有。
在苍穹·量天尺的评定下：
《养生诀》a级
《铁煞元磁化噬手》b级
《截杀剑法》b级
《纵横论》双c级
《七狱龙王观想法》a级
特殊功法《紫宵炎》aa级。
这五六门修行功法，让自己对敌之时手段无穷，同级修士面对自己层出不穷的手段，根本就难以抗手，但同样的，随着修行层次的越来越深，这些功法给自己带来的隐患也就越来越大，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同样的一点境界提升，自己需要比他人多付出五六倍的精力与资源，甚至还渐渐牵扯到越来越重要的时间。
“如此下去绝对不行，没有任何一个天下一流的修行者会修炼一身乱七八糟的功法的，往往都是一套总诀涵盖一身所学，就如同未来仙道十大天书中的《九阴天书》，一套天书包含了五道所有，修行起来不止省下修行者多少的时间精力。哪怕领悟还稍显不足，我也必须要整合功法了，不然的话，便是搜括到再多的资源，我的修行进度也快不起来。”
“只是，我应该从哪套功法入手，兼容其它呢？”意念从苍穹·量天尺上缓缓滑动，最后，渐渐定格在了一套功法上。“淬五行而养一气，以规格立意来说，属这套功法最高，只是，道门渐进，实在太慢，凶杀临头，我根本就等不起呀……”
三月光景，转瞬既逝，相比闭关苦修独自孤寂的某人来说，外面的凡间世界却已经黑白颠倒，乱成了一团。
牟钢是个普通的人，也是个倒霉的人，他这一辈子似乎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包括今天的事。
小的时候，他家成分不好，那些红卫兵们学习、游行，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有时还得当反面教材，作检讨、和家里的长辈划清界限甚至有一次眼看着爷爷受揪斗，他还被红卫兵逼着烧开水，虽然他明明知道，那些开水是要淋到他爷爷身上的。
那时候，听到爷爷的凄厉惨叫，他就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丢了，或许是血性、或许是勇气，或者是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
而由于家庭成分他也就没能上多少学，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先是在建筑工地当小工，由于他在驾驶大型机械方面，的确颇有天赋，所以他开起了大货车与建筑机械，也赚了一些钱，并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后来他们那个施工队受聘于一家政府街道，街道交给他们一个很大的工程，但是街道说没钱，要求他们施工队筹钱建筑，建好后先还一半的钱再交房子，把房子出租、卖出后再把全部钱还他们。
政府的活不是好活？政府的承诺还不能信？
于是，为了这一笔好活，他和一帮工友四处筹钱，好容易筹够钱，接下了那个大工程，但当房子建完了，街道的人承诺的钱却迟迟不交到他们手里不仅如此，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帮流氓，把他与工友们连赶带打的驱除出工地，而给他送饭的妻子甚至被毒打至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