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仇天表情同样不善,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给我们哥俩一个公平,却不知你这样做已经形同打我们俩的脸,师父把大任交给你,便是打定主意让我们尽心辅佐你完成他的遗愿,你这般推诿可是怕承担下这千钧重担?”
  王茂悲声道:“师父他老人家早存了死志,绝笔二字已说明他的心迹,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假如你真存了拒绝之意,便算我王茂这双招子是有眼无珠,你李虎丘再不配我叫你一声虎丘兄弟。”
  一番话真情真意,尽吐胸中块垒。李虎丘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只觉得自己先前的念头跟这二位的冰心玉壶相比,又俗气又无聊。他哈哈一笑,道:“谁说我李虎丘不敢担下这份责任?这多宝楼的东家我当了!金师傅的身后遗愿我接了!”
  王茂和仇天相互对视一眼,一起点头,来到李虎丘面前,同时抱拳道:“虎丘师弟,多谢了,凭你的本事纵横天下,哪里去不得?些许财物不过如粪土一般,这天大的责任却是生生能把人捆绑一辈子的,你舍弃了逍遥,全了师父的余愿,这便是大恩!以你的本事,我们哥俩是没什么机会报答你了,当誓死追随直到完成师父遗愿。”
  李虎丘抱住二人的拳头,动情道:“咱们同心同德,一起完成这件事!”
  三人解开了心事,共同落座。仇天问:“虎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李虎丘道:“金师傅存了死志,一来是自觉罪孽深重,二来却是不希望连累咱们,究其根源,杨牧峰才是罪魁祸首,我即便是不能消了金师傅的死志,至少也要替他把杨牧峰扳倒!”
  王茂摇头道:“谈何容易!师父的血书里说大事为重,你该明白轻重。”仇天却道:“我赞成虎丘的决定,师父让咱们帮衬虎丘,便是让咱们听他的,我相信师父的眼光,虎丘你可有计划?”
  李虎丘点头道:“王茂师哥说的有理,但我意已决!你们当记得鹤鸣图吧?”二人一起点头,问记得又如何?李虎丘道:“那张图就是杨牧峰跟黄宝江账目往来的证据,我跟公安部四大特委中的端木野就扳倒杨牧峰一事已有约定,我负责盗图,他负责通过政法委罗副书记,揭开此案扳倒杨牧峰!”
  王茂皱眉道:“我持保留意见,不过有需要我做的,虎丘尽管吩咐。”
  藏珍密室中,李虎丘手捧金川的杂文笔记看的正认真。正在看的一页上记录了瑷珲宝瓶的来历和价值意义。
  1919年3月,列宁领导在莫斯科成立了共产国际。1919年7月25日,首次表示要归还华夏被占领土,“苏维埃政府把沙皇政府从华夏人民那里掠夺的或与日本人、协约国共同掠夺的一切交还给华夏人民以后,立即建议华夏政府就废除1896年条约、1901年燕京协议及1907年至1916年与日本签订的一切协定进行谈判”,1920年,再次声明类似主张。1919年4月,苏维埃政府跟中华民国政府在瑷珲签署半公开协议,商定在三十年内逐渐将前沙俄政府占领的土地归还华夏。
  协议分汉,俄两种文体,签署生效后,双方各掌握两种文体一式两份。当时的民国大总统徐世昌为纪念个人‘拓土大业’,将本该归华夏民国政府档案馆收藏的汉语版本和俄语版本协议,私人收藏了。另外一份则交给华夏文史馆收藏,后来在战争和动乱中流失,也有说是被前苏联特工给偷走了。徐世昌珍藏的这份却随着他的去世被深埋到地下。瑷珲宝瓶是民国瓷器大师林绪思耗尽心血之作,徐世昌专门定制,用来收藏那份彰显他‘政绩’的协议。金川在笔记中写道,抛开宝瓶本身的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不谈,单说那份协议。虽然目前并不具备多大实际效力,但如果有一天华夏民族重新崛起,那这份协议的价值将相当于四个日本,n个韩国。
  金川的笔记,字里行间,透着痛不欲生的懊悔和自恨。李虎丘深深的被老头胸中的情怀感染。这其貌不扬没正经上过学的老头,遍读史书,胸怀锦绣,虽出身盗门却能在晚年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将功赎罪。他胸中藏着的这份心情,分明是文天祥岳武穆一样激烈的情怀。
  李虎丘收拾心情,长出一口气,翻过这一页,却见笔记中夹着一张小图。图文并茂介绍了一颗宝珠,正是巴陵珠的形貌和来历传说。
  史载,洞庭湖原为古云梦泽的一部分(春秋时,梦在楚方言中为“湖泽”之意,与漭相通),本为华夏第一大淡水湖。当时的云梦泽横亘于湘鄂两省间,面积曾达4万平方公里,后由于长江泥沙沉积,云梦泽分为南北两部分,长江以北成为沼泽地带,长江以南还保持着浩瀚的水面,称之为洞庭湖。山深有妖水深有怪。关于这片深渊大泽的传说灿若繁星。
  相传很久以前,洞庭湖畔岳州小镇上住着一户燕姓人家,老两口和一个儿子,一家三口打渔为生,日子过的虽不富裕,倒也还过得去。儿子名叫燕东来,天生水性过人。洞庭湖水深不可测,燕东来却能潜入水底,因此常常能捕到深水里不常见的水产。燕东来十七岁这一年,已经长成大小伙子模样,水性越发的厉害,打渔时一入水,便如水里矫龙,上下翻飞鱼跃。一天,他忽然在湖底发现了一个大洞,天生大胆又好奇的燕东来钻进洞中,发现这是一条秘密水道。他凭借高超的水性,顺着水道一路游,最后竟来到一个连通大江以南的山泽之中。
  在山泽中他遇上一位绝色丽人,二八娇龄,飘然若仙。二人一见钟情,燕东来对女子着迷至深,竟流连忘返,几番长谈后终于决定共结连里。一番共效于飞过后,二人很快有了后代骨肉。忽一日,女子突然告诉他,自己本名巴陵,是被贬斥岳阳镇守水泽的天上仙女,这一番与他结成夫妻,固然幸福美满,但可惜注定好景不长,她已然违反了天条,定会受到惩罚。马上将再无法续夫妻恩义,骨肉亲情。离别之前担心燕东来父子生活无着,故此在深泽中一头巨蚌体内留下一滴泪珠,只需等这孩子长成人,凭他半人半仙的体魄又有父亲高超的水性遗传,定能取回她留给他们父子的那滴眼泪。彼时,那泪珠已经化成一颗旷世宝珠,只需拿来卖钱,便可保今世衣食无忧。
  光阴似箭,燕东来和仙子巴陵的儿子燕子陵渐渐长大,终于知道了这件事。他便潜入水中寻找母亲所说的巨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给他找到。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巨蚌运到岸边,刚要打开,忽然巨蚌自己张开两扇巨贝,红嫩的肉里竟卧着一名美丽的少女和一枚绽放着光芒,鸡蛋大的宝珠。少女自称是蚌仙子,已经三千年修炼,却一直没有机缘化身成人,多亏巴陵仙女赠予的一滴泪珠才得以沾了仙气,褪去兽身,终化成人。燕子陵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这蚌仙女长得闭月羞花,初来时身上不著寸缕,他岂能不遐思连连?二人终于循着世俗之礼结成夫妻。蚌仙子擅长倒水翻江,捕鱼更是家常便饭般容易。因此燕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这枚仙子泪巴陵珠便没有拿去换钱。一直被珍藏在燕家。历经数十代。金川在此标注道:传说妄语,多半假托鬼神,以保全宝珠为目的。
  直到后来元蒙帝国入主中原,一名驻当地的帝国书画直长听说了这件事,便向燕家索要宝珠,说是要进献给皇帝。当时燕家的后代子孙叫燕承泽,一口回绝了这无理要求。在那个年代,汉民命贱不如狗,这七品直长一怒之下,带兵来抢。燕家子孙抵死不从,奋力反抗。燕家子孙后代普遍天生神力,精通水性,因此竟给他们逃脱了大半,跑进洞庭湖里做了水匪,后来更被陈友谅招安。最后陈友谅兵败,燕家后代为保全阖家老少,这才将巴陵珠献给了朱元璋。这枚宝珠几经辗转,最终落到了朱元璋的四儿子当时的燕王,后来的永乐大帝朱棣手中,他后来叔夺侄位做了皇帝。朱棣认为这珠子是仙品,可以永葆尸身不烂,死后便将此珠一起陪葬于明长陵。
  金川摸金本领天下无双,世间皇陵帝冢他大半光顾过,这长陵也是他秘密到过的地方。得到这枚宝珠后,他几经思索,终于决定出售。根据他的笔记所录,巴陵宝珠最后被卖还给燕氏后人,福德堂的创始人,余杭商会总会长燕雨前女士。而他的多宝楼和京城产业的最初资金,便是卖巴陵珠所得。李虎丘看到这里,心情异常激动,燕雨前?跟她会是一个人吗?李虎丘心中浮现出多年前火车站里丢东西的美丽女士的模样。
  第094章 盗门一绝,妙手仇天
  端木野家中。
  李虎丘坐在客厅里,看着端木静穿花蝴蝶似的,在眼前忙碌,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拿水果。她今天的打扮一改平常的硬朗飒爽风格。一身齐膝碎花裙子,长长的,洁白有力的小腿露在外边,赤着的小脚丫灵巧活泼,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脚步声。上半身雪白如春藕的胳膊暴露在空气里,随着她轻抬手臂,露出光洁的腋窝,和若隐若现的橘色胸衣。李虎丘本不想看的这般仔细,奈何这眼神自幼锻炼的犀利,不需紧盯不放,只巡晙之间便看的一清二楚。
  “你其实不应该叫我小弟弟的,我跟你爸平辈论交,长你一辈儿。”李虎丘一只手摆弄着水果刀同时还攥着一个苹果。端木静把这句话直接忽视过去,一指他的手,问道:“你这是打算削苹果吗?那只手怎么不用?”
  李虎丘一笑,道:“露一手给你涨涨见识。”说罢将手中苹果轻轻转动扔起,接着拿水果刀逆着苹果转动的方向削去。那苹果被他用水果刀拨弄的滴溜溜乱转,就是不落下来。忽听李虎丘叫道,成了!那果皮连成一线从刀光中脱落。李虎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端木静,道:“请你吃。”
  端木静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道:“李虎丘,你神了,你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呀,教教我可以吗?”李虎丘点头道:“可以,但你得拜师,敬茶磕头,所有规矩,焚香祭祖一样不能少了。”端木静一撇嘴,道:“稀罕,小人得势!”李虎丘笑道:“小人?你这是夸我呢?我其实是个小贼。”
  端木静接过李虎丘递过来的苹果,踩着丹顶鹤似的优雅步子,走到窗前边吃边往窗外看。李虎丘余光落到她雪白玲珑的小脚丫上,从小练功的端木静身材健美,体型优雅修长。所谓优雅,其实是身体天生的柔韧性和动作适度矜持的结合。她走路的时候,双腿绷得很直,是向前弹出去的,又不是军人走正步那种硬邦邦的弹,是一种带有柔韧性的弹。腿弹出去的同时,手和腰也会有所动作,手的动作,往往是画一个弧度,而腰则是杨柳轻摇般的摆动。即使是站在那里,手偶尔挥动的时候,也会像舞蹈一般,袅袅娜娜。
  她对李虎丘的目光毫无所觉,认真的看着楼下,轻声道:“我爸快回来了。”李虎丘眼望窗外,哪有?端木静道:“看见那辆桑塔纳了吗?他们总是先我爸一步回来,我爸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李虎丘道:“是端木老哥允许他们跟的地方他们才跟的到。”这话是在夸端木野是老于江湖,却有意在称呼上占了端木静的便宜。端木静听了也不生气,回眸一笑,“你便是跟我爸拜了把子,你也没有我大,小弟弟。”
  门一开,端木野从外头走进来,笑道:“不把这些盯梢的引开,你登门跟我见面这事儿分秒钟内,杨牧峰便能知道。”
  二人商量事情,端木静自觉的躲到厨房帮母亲做饭。只是不时往客厅偷看,上次丛林里的经历她终身难忘,自从随老爸进京当了这个小片警,管片里的街道大妈们没少了要替她介绍对象,均被她以年纪还小为由谢绝了。她的年龄的确不大,只有二十岁。但大姑娘搞对象,年龄从来不是第一选项,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对李虎丘她说不上一见钟情,只是有点好奇,有点憧憬。
  端木野的妻子见女儿的鬼祟模样便已猜到少女心思。问道:“那个小伙子是什么人?看你们爷俩这个兴奋劲,除了出任务抓贼之外,就没见过你们俩这么兴奋过,你喜欢这小伙子?”
  “他就是李虎丘,上次跟你说过的,丛林里遇上的那个。”端木静心不在焉答道。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真正男子汉,小家伙不大嘛,你比他大,不合适。”母亲一边择菜一边温和的笑道。“我宁愿你找一个会送鲜花和甜言蜜语的,也不要你找一个所谓的靠得住的男人,女孩子嘛,平平淡淡的日子蛮好。”
  “鲜花永远没有危难时强悍的肩膀给女孩子的印象深刻。”端木静顶嘴道。
  “生活哪来那么多冒险和激情?平淡如水的日子里,你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鲜花和甜言蜜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这辈子跟了你爸……”
  客厅里,端木野拿出一幅图来,铺在桌子上。说道:“这便是公安部的档案中心,第五档案室进出权限是副部级以上,我的内线进不去,只能靠偷!鹤鸣图就放在这里。”他用手指一点地图上的一桩三层小楼。
  李虎丘奇怪的问道:“这就是公安部和国家安全部的机密要地?怎么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样子?”
  端木野一笑,道:“你不妨再仔细看一看。”李虎丘凝神凑进了仔细观看,半晌,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道:“居然是古今结合的机关埋伏!”端木野紧张问道:“有把握吗?”李虎丘摇头道:“一成把握都没有,这件事凭我一个人绝难做到,金师傅有一个徒弟,听金师傅介绍,说是不世出的天才机关学大师,要想进第五档案室,非他帮忙不可!”
  端木野眉头紧皱,沉声道:“这件事实在不宜太多人知道。”李虎丘歪头看他一眼,暗道:“你不如直接说不信任他。”多年跟盗贼打交道,见多了不仁不义的损贼,端木野对三手饭这一行存有偏见。李虎丘能为他所接受信任,也是疾风知劲草的结果。李虎丘正色道:“首先,他是金师傅的弟子,为人心性跟金师傅是一样的,其次,咱们没得选择,这院子里的机关非他不可!”端木野沉思片刻,郑重道:“让你的兄弟过来吧,这张图绝不能离开我家。”
  仇天大模大样以维修工的身份进了端木野家。进门便问:“老前辈,从政治局首长到村官,您算多少级的干部?怎么楼下还安排了暗哨保护?”
  李虎丘笑道:“没发现你还是自来熟呢?”仇天龇牙一乐,“我这叫百无禁忌性情中人。”端木野表情严肃,打量着仇天。问道:“你就是盗门六绝中的火狐狸?”
  仇天一抱拳,不客气道:“我早不是盗门中人,现在的工作是燕京自来水公司城北分公司的修理工,三百六十行,我寻摸一碗干净饭不难,如果不是为了师父和虎丘,您就是八抬大轿请,我也未必肯来。”
  端木野眼神凌厉,面无表情打量着仇天。这种很职业化的表情让两个年轻的大盗都感到不舒服。良久,端木野目光渐渐柔和,点点头,道:“金川好汉子!虎丘说那里的机关非你不能破解,请到这边来观图!”
  同样一张图,李虎丘看了愁眉苦脸,只觉得玄奥重重,不得要领。仇天一入眼却仿佛灯下观美人,看的如痴如醉,半晌才说道:“此院中建筑依照古法布局,暗合八卦四象,你们看这几处灯光,到了夜晚灯光亮起时,无论身在其中任何角落都休想避开,最难得是这灯光配合院中景物上镜面,可收到迷幻人眼乱人心神的效果,这里是生门,夜里走人唯此一途,其中同样机关重重,莲花坑,地龙箭,滚轮刀,踩中一样都危险!最危险其实是这个台阶和门锁,台阶上有西方最先进的重力感应装置,只要有超过五十克的东西落到上边,就会发出报警;门锁更绝,古法打造的水银重力锁,这个虎丘是行家,比我更清楚,最绝的是这把锁上边同样有红外线感应装置,开锁时决不能挪动位置!”
  只凭这张简略的外观设计图就看出这么多内容,果然不愧是专业人士。听他说机关布置就像听伯乐相马,内外剖析详说其妙。李虎丘和端木野对视一眼,均感到此事果然离不开他。仇天继续说道:“暂时只能看出这些来,要想了解的更详尽,必须亲眼目睹一下。”
  端木野一指图上的门锁,问道:“什么叫水银重力锁?”
  第095章 晨光,绮梦,初体验
  水银重力锁,跟十字插花问心锁同为四大古锁之一,因其难开,排名还在后者之上。这锁头最难得便是表面看来平凡,其实暗藏玄机。锁住之后,便会呈静止平衡状态,锁头中有一个横向的水银柱,开锁时如果破坏了静止平衡的状态,其中的水银只需流到另一头,这锁头便会自动落下千斤,彻底锁死,非大力道破坏不能打开。
  端木野听李虎丘介绍完,又看一眼图上外观普通的台阶,凝眉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想不到这里的机关竟有这么复杂,你们有几分把握?”
  李虎丘看一眼仇天,笑道:“机关学我不内行,不过这把锁头我有九成把握对付得了。”
  仇天把眼一瞪,不甘示弱道:“破解院中机关,我有九成九的把握!”
  李虎丘道:“机关埋伏都是死的,只需知道破解之道便可手到擒来,唯独这人却是活的,但不知这里的安保力量如何?可有厉害人物镇守?”
  端木野点头道:“你不问我也要说,我曾经随秦部长进出过那里,记得里边只有一老一少两名工作人员,少的名叫藏锋,老的好像姓高,少的明显是有功夫的,不过顶天是个暗劲,至于老的我却看不出他会不会功夫,其他还有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
  李虎丘皱眉道:“档案局所在的地方地处武警部队防御核心之地,寻常小贼绝没可能通过严格的层层把守,所以在这核心之地反而没有安排大批人手镇守,只需防着普通战士对付不了的一流高手便可,机关固然厉害,却不可完全信赖,我猜那高姓老者一定是绝顶高手,专门用来提防高手突破机关进入档案室的。”
  端木野仔细回忆那时的情形,凝眉道:“我看不出深浅的高手……沉吟片刻接着道:他当时从内到外无不透着平凡寻常,现在想来这份平常正说明了此人不寻常,绝顶宗师我曾亲眼目睹过,虽难辨深浅,却不难发现其不凡之处,难道说那个老头是传说中的圆满级宗师?”
  李虎丘一愣,脱口问道:“圆满级宗师?那是什么境界?”端木野流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道:“绝顶宗师之上便是圆满大宗师,具体的情形我也没见过,只略有耳闻而已,传闻中央警卫团里便有一位圆满大宗师,姓董,平日里看上去与普通老人无异,具体有多强却并无事件可参照。”
  李虎丘闻听,不由心中一动,暗想,难道是他?这个他自然是指传他功夫的董兆丰。李虎丘想到董师傅离开前曾说过的话,又想到当日他演示功夫时展示出的境界。不禁私下琢磨:看来多半就是他老人家了,如果那位高姓老者有董师傅的实力,想从档案室里偷出文件来纯属痴人说梦。亲手杀死过一名绝顶宗师的李虎丘对宗师的力量有最直观的认知。比兰青峰还高段的人物,功夫施展起来怕是跟陆地神仙一样了吧?
  仇天问:“虎丘,那人比兰大师父还厉害吗?”李虎丘点头道:“如果他不是普通人的话,肯定要比兰青峰厉害的多!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要探一探那人的虚实再说。”
  端木野道:“你打算如何探他虚实?假如他真是圆满大宗师,你恐怕没机会全身而退!”
  李虎丘一笑,道:“谁说探听虚实就一定要亲身去探的?人有人路,鸟有鸟道,宗师们大约也会有个圈子吧。”
  ※※※
  大清早,萧落雁从被窝里爬起来,海棠初醒,慵倦的风情迷人。上身穿吊带小背心,下身粉色小内裤,来到镜子前,赞道:“萧落雁,你始终是身材一流,才貌无双,人比花娇的一代天才美少女,你要记住,下次做梦的对象一定要换,你不可以自甘堕落到寄相思于小贼。”她的声音清脆动人,口气自恋中藏着自伤,如此动人的情形,如果李虎丘在此亲眼得见,他还会忍得住拒绝她吗?
  正值夏季,萧落雁的卧房没有关窗,也许是怕热,也许是出于某种遐思期冀,深闺中的少女有几个不向往浪漫激情的?微风拂动窗帘,窗外的晨光透进来,悄悄窥视少女完美的身姿。萧落雁回身看窗户,随即露出失望之色。暗想:他不会来看我的,他大概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才好,萧落雁,你真是天字一号的大傻瓜,忘记自己的身份,硬要喜欢一个小贼,你这辈子只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纨绔子弟,面和心不合的过一辈子?不!这不是我要的命运,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学谢抚云,终身不嫁,把全部梦想放到事业上。
  “你梦到什么了?跟我有关吗?”李虎丘的声音在她耳际想起。她吓了一跳,随即怀疑自己依旧是在做梦,难道想的多了已经幻听了?她自言自语道。
  晨光一暗,他出现在窗口,道:“不是幻听,真是我,我有事找你帮忙。”
  这下她确认了,先是惊后是喜,接着是羞不能抑。她的脸颊上目光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春意,小内裤上还留着起床前那场绮丽之梦的痕迹,梦中那羞人的男孩就是他。
  虽说多数女孩子对爬窗户的男生都暗存着几分绮念。但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羞人了。她捂住脸,转身跑进浴洗间。
  李虎丘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他到的时候她正在半梦半醒中,梦呓着他的名字,修长光洁的玉腿夹着被子轻柔的在动。他爬上来时刚好见此情形,吓了一大跳。心脏停跳半拍儿,手一松没抓住,直接从别墅二楼掉了下去。好在他功底扎实,及时提气轻身,落地后就势一滚,钻进草丛,才不致被她那个清早起来便弄的满院子飘香的老爸发现。
  他再爬上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李虎丘是鼓足了最大勇气才敢跟她见面的。李援朝不能见,除了她之外,他实在没别的门路可走。幸好上次在洞里时,她跟他讲过家庭住址。
  李虎丘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来找萧落雁,其实是无奈之举。他原以为想见董师傅一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曾想真去了中央警卫团的所在地才知道,这里边的规矩大了去啦。而且身份核查极其严格,李虎丘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董师傅要随时陪伴在首长身边,自己贸然拜访,多半没机会见到他老人家。他随即想到了通过李援朝约见董师傅,但很快又把这打算否了。李援朝倒不失为开明老爸,但他管的太宽,一定会问很多,李虎丘只要一现身,于情于理都要去拜见一下自己那位开国上将的爷爷,这一点又是绕不开的牵绊。家人凶猛,远离为妙!接着他便想到了萧落雁,佳人同样凶猛,但却可以接近。挑个大清早来,一来是为了确保萧落雁在家,二来是时间紧迫,宜早不宜晚。
  萧落雁从浴洗间里伸出一只手,羞怯的声音:“喂,把柜子左边的衣橱拉开,里边的明黄色内衣递给我。”李虎丘道:“我还是先出去一下,等你换好衣服再来吧。”说着话转身欲走。浴洗间的门忽然开了,萧落雁不顾羞涩的从里边追出来,在身后抱住了他。“你又想离我远远的吗?如果这次不是有事要我帮忙,你永远不会来见我是吗?”
  李虎丘明显感到后背处有两团温柔在挤压他的意志。少年贼王面对兰青峰那样的绝顶宗师时也没这么紧张过。口干舌燥心跳如鼓。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女孩子总迷信,男孩拥抱时心跳剧烈是代表他动心了。萧落雁轻声说道:“别走,就这样站着,别离开我的视线好吗?”
  那声音颤抖,蕴含的磁力,铁石做的人也难保不被吸引。李虎丘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萧落雁从柜子里拿了衣物,细细索索换上。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少年贼王的全部注意力。他听得出她掀起吊带背心的声音,褪去小内裤的动作,接着换上新的内衣内裤。这一切入耳,似化作春日的音符,引人遐思令人陶醉忘我。萧落雁的胸衣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李虎丘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豁然转身,抱住少女的娇躯,轻抚着光洁的后背,用最狂野的方式吻了她。
  感觉来的时候似乎冥冥中有天定。李虎丘求人来了,自然不能像上次一样一走了之,偏偏这姑娘的魅力是如此强势,万难拒绝。
  意乱情迷,萧落雁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醒悟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身上新换上的两件小衣早被少年贼王娴熟的褪去。他的唇带着惊人的温度,吻在她的脸颊上,颈子上,胸前,小腹。她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动作。他的大手覆盖在她光洁的三角地区。啊,不要摸那里,有点疼!她的温柔抵挡不了他的粗鲁,娇声呼唤道。他的手离开了,她忙伸手抓住。亲,不要停下!她用小手笨拙的去脱他的衣服。心中在想,就要来了,开始了,这次绝不让他逃掉。
  他的上衣已被褪去,健美欣长的体魄让人沉醉。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萧落雁采取主动将他压在身下,淘气的亲吻他,从上到下,最后坐到他身上,拉开他的裤带,笨拙略显急迫的想知道那个羞人的东西长的跟生理卫生课上那个模型有多大区别。图穷匕见,插天长剑暴露在她眼前时,她吓得花容失色,天哪!这便是要钻进那里的东西?
  她从来大胆又好奇,这一刻却吓得不敢看,也不敢摸。只觉得刚才入眼处,那个泛着闪亮红光的肉头好粗好烫人。她伏下身子,用小腹压住那个坏东西。小嘴淘气的亲吻他微微隆起的胸肌。李虎丘大口吸气,终于按捺不住冲动的情绪。伸手扶住她的小圆臀。轻轻分开她的大腿,把她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她水光盈盈湿滑一片。他微微一送,外门已被他挤开,再往前却因为少女的紧致变的寸步难行。这事儿他是有经验的。但她明显比高雏凤要娇嫩。他感到彼此更润湿,猛一发力,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疼死了!她说道。他明显感到有液体从她身上流下。大腿和褪到一半的裤子被染红。她眉头紧皱,不许他动弹分毫。两个人紧紧连在一起,静静的沉默着,她在疼痛中体验幸福,他在忧心中感受欢乐。
  楼下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小丫头,今天怎么起这么晚?下来吃饭了。
  她听到了,不顾疼痛,起身离开了他的身体。口气急迫说道:“我爸叫我了,再不下去,他非进来不可,给他撞到你被我给ooxx了,准得天下大乱。”她忍着疼,利落的把衣服往身上穿,很快发现那里被鲜血浸湿。
  她气恼的掐了刚坐起身的李虎丘一把。寻了个护垫,“不许看!”穿上运动外衣,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来到李虎丘面前,亲吻了他额头,道:“不许走,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等着,一会儿给你拿好吃的来。”说罢,轻轻一推,将晕乎乎欲求不满的李虎丘推倒在床上。
  第096章 冰雪女子,行深似海
  萧落雁回来时,神色古怪,进屋后先迅速看一眼床上,李虎丘收拾停当,正躺在那里。她边脱衣服,同时收拾洗浴的东西,边说道:“更年期到了,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烦死了,你到了四十五岁时如果也这样,趁早离我远远的。”李虎丘吃惊的看着她。萧落雁白了他一眼,“啊哟,你还傻看什么呢?傻瓜,我爸走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在家啦。”这话的暗示味道太浓。李虎丘老实的说道:“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时间挺紧的。”
  萧落雁奇怪的看着他,“那也不能这样出门见人吧?你裤子上好多血,你不尴尬我还难为情呢。”李虎丘随口道:“您还知道难为情?”说完就后悔了。萧落雁居然不生气,大方的走过来,一捏李虎丘的下巴,道:“得到一切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我人生的信条,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许你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她的声音似少了些之前的脆意,却多了几分魅惑魔力,李虎丘懵懂的点头。萧落雁满意的点头,拍拍手道:“听话,脱下来,洗洗去,完事儿再跟我说说有什么事求我?”
  浴洗间里,青春年少的二人坦诚相会,此一番全没了顾忌,哪里还压得住天雷勾动的地火。这次再不似初次那般忙乱。李虎丘用最温柔最有力的方式让萧落雁真个体验到了男女之乐的销魂之处。
  事毕,已经接近八点。萧落雁慵懒的八爪鱼似的痴缠着李虎丘。白如雪,细如玉的肌肤轻柔的摩擦着李虎丘身上的伤疤,问:“怎么弄的?”“学艺不精师父用三角带抽的。”萧落雁翻身坐起,盘坐在李虎丘身边,小手笨拙的按在他后背上,幽幽道:“在俄罗斯的时候为什么吓跑了?不等李虎丘回答,接着道:怕我缠上你?”李虎丘摇摇头又点点头。萧落雁笑道:“怕我家里人找你麻烦,怕你没能力给我幸福,怕担责任,怕我这大小姐出身的女孩没你那个什么干姐拿得起放得下?”这几个问题绝不能答是,更不能答不是。李虎丘轻轻吻了她大腿一下,萧落雁发出清脆的笑声。“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是你太美了,我怕跟你在一起以后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从古至今会有那么多人爱江山更爱美人。”这话萧落雁爱听。“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李虎丘如蒙大赦,总算可以说了。刚才缠绵的时候,他一开始是浑然忘我,胡天胡帝,后来却碍于姑娘兴致正高,又是初承雨露,情热心炙之时,说其他任何话题都等于浇凉水。现在总算听到萧落雁主动问到了,他长出一口气,道:“我想见一个人。”
  萧落雁微微一愣,眼珠一转,抿嘴乐道:“别说,先让我猜一猜。”接着道:“凭你的本事都见不到的人,我却能见到,显然不会是因为我叫萧落雁,多半是因为我爸叫萧朝贵,我猜这人一定是中南海里的!”李虎丘刚想夸她聪明。萧落雁娇憨的去堵他的嘴,“不许说,人家还没猜完呢,你这人虽然不服天朝管,但却没有任何政治倾向,我猜你要见的人一定不是政要,你知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中南海里的人,不是政要却难得一见,那就是政要身边的人啦,你这拿刀的人跟人家政要的秘书什么的肯定搭不上关系,哈,我猜到了,你要见的是中南海里的保镖!而且这个保镖的身份一定很高,绝不容易见到,如果我没猜错,一定不出三个人,张,武,董!”
  李虎丘傻眼的坐起身,道:“我该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吧,你这哪是猜到的,简直就像钻进我肚子里看到的一样。”萧落雁格格一笑,起身穿衣裳,“是你钻进我肚子里还差不多。”又道:“赶快起来吧,我想办法安排你去见人,说吧,是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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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李虎丘大包小包拎着,紧随新晋小妇人身后。萧落雁打扮清新可爱,白色旅游鞋,白色带粉色小花的长裙,走在前边带起的风儿都是欢乐的。
  “哎呀,你别急呀,时间不对,咱们去了也是瞎耽误功夫,还不如你陪我逛街呢,过去同学对我说逛街特好玩,我还觉得她们全是在瞎掰,无聊的人才逛街,我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或者找马春暖抬杠去,还能刺激脑细胞发育,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这逛街其乐无穷呀,高不高兴,关键是跟谁一起逛。”萧落雁回身倒着走,边走边用手指点着李虎丘,口气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喜欢。那模样,绝不是她说的那般,只是得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出了王府井,萧落雁兴致不减,拦了辆大发直奔潘家园。
  提到古玩,燕京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琉璃厂,而是潘家园。潘家园古玩市场是燕京最大的古玩市场,占地四万八千五百平方米,市场分为工艺品大棚区、古旧家俱区、古旧字画书刊区、古玩区等四个经营区,共有三千多个摊位。
  老燕京谁都知道潘家园,在这附近摆摊的特别多。过去的小摊贩都是些败家子儿,没进项喝酒了,把家里像样的东西拿一件儿出来练摊卖了。但这些人都不懂行,常常把肉卖成萝卜价钱。但这种人并不多,东西也有限,折腾没了就消停了,但为什么练摊儿的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呢,那是因为假文物贩子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