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正是打量着,那名站得最高的少年冷哼了一声:“人可是都到齐了?”也不等老十三和十四叟清点,他就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倒霉,早知道就多送些东西,也不用轮到这么份苦差事,对着这么一群木头呆子。”这人正是坤门的一名弟子,初时被选中时家中也是高兴,连夜就送了长药的指定的暖手香炉,到了床上才是发现自己还是缺了个心眼,这每一个送东西上船的馆童都是多送了些份额备用着,也就是自己老实巴交的送了个准数的上来。这不,夜里熄灯之时,就被长药指定了做这探夜人。
  他心里嘴上都是骂咧着,只能求着快些完成差事,“你们之中可是有人知道鲛珠在了什么地方。”见得众人面上都是无半点知色,分明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何物,他更是等的不耐烦了起来,嘴里骂道:“这里谁做主?”
  老十三和十四叟互看了一眼,都是走上了前去,那名少年将手中的暖炉紧抱住:“你们这两艘船被征用了,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就陪着我们在冰洋四处转上一圈,直到找到鲛珠为止。“他这话说完,就听得下面人声沸腾了起来,“你们喧哗什么,这艘可是中帝都派出来的帝阙-鹞,让你们这群跳蚤跟在身后,已是你们天大的荣光了,”见场面一时还是没有得到控制,那少年人干脆说道:“你们可知道船上都有些什么人,“身后,一人披着麻袍就是踱了出来,黑夜之中,只剩双很是精烁的眼,那人就是往下打量了一番。
  若儿和斐妄站在了最里头,都只能隐约看到那人有些探询的眼神。那名原本还是傲气十足的少年连忙退了下去,嘴上称呼着:“章博士,可是把您可吵醒了,都怪这群无理的粗人。“章博渊越近了冰洋,心里也是越发激动,这夜里也是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又是听了号角声音,才踱了出来。他朝两艘渔船的船标看去,就是见了那千秋,万世的几个大字。
  听到了靠船的金角声,他早早的就是站在了后头,将这名少年的说话命令的神情语气都是看了进来,见了下面地两船渔民都是满脸愤色,他就是歉然的一躬道:这可是要给这些老乡贴了麻烦了,我们也不是让你们白找,若是耽搁了你们的日常捕捞,事后也都算算,朝里会将这些钱都贴还给你们。
  老十三和十四叟听了这话,都是有些心动。这人说话也是客气,再说他们又打着玉阕国的名号,冰洋虽是个三国不管的地带,但又是个人人可管的地。更何况他说得也是个好法子,血影子的事先不论,这海之澜这几日听来也是越来越古怪,更何况这船人看上去也是气势不凡,真的是从了他们,相比也可以摆脱血影子,这对两边的捕鲨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俩的神情变化都是落入了章博渊的眼里,他嘴上也不催促,就是在旁等着。
  老十三似是商量出了个结果,“我们也是商量定了,“只不过先前又是有了另外一把子人也是需要我们引路,如果方便的话,可是该有个先来后到。”那名坤门弟子就是不悦道:“还真是给了你们下树梯,就顺溜起来了,我们的这趟时间也是不多,就是个把月,还怎么经得起你们折腾。老十三还要解释,只见斐妄走了上前,也不抬头直视上方,就是响声说道:“船行到这里,明早就回到了里外冰洋之间的海缝,我们的先一批客人也是要下船,届时如果是无什么事的话,自然是会带着你们一起出发,可否告诉鲛珠的具体情况,我们需要细量一番,再做其他打算。”
  他这一句话问来也是有条不紊,那名坤门的弟子就是想斥责,也是没了借口,直视鲛珠一事,他也只是听了长药大宫说的此行的目的,真的要说起鲛珠是什么摸样,可真是让他有口说不得了。章博渊也是看见了两名和渔船明显不合的两名少年,他眼里就是有了几分兴趣:“鲛珠就是人鱼之泪,也就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已。”
  听了他这话,渔民们之间就是低语了起来,老十三更是紧皱起了眉头,这人鱼一说,只要是沿海一带就有鲛人传说,海边渔村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有鲛人化身上岸,寻得童男童女,挖心而食,说是吃足了九十九颗,就可以离水而生。更有人说鲛人都是些无血无泪的冷血水族,动了真情,才会留下一滴鲛泪。这些帝都来的贵人竟然如此儿戏,只是跟着海边谣传,就派了艘大船过来,更是要兴师动众的赔上他们两船的人力,也是有些唐突。
  十四叟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见老十三不说破,就是自己上前说了起来:“你们来错地方了。我们世代在了冰洋一带,这鲛人传说却是外头传进来的,这样的寒冷水域,就算真有鲛也是冻死了,更何况我们这一带也从没有听人说起过见了鲛人。”
  章博渊身子看着文弱,却奇怪的不惧怕寒冷,上了船后,几名中宫好意劝了几次,送上了暖衣怀炉,他却是一一拒绝了。他身上的麻衣本只是麻黄色,这时被着清冷的冰洋夜色衬得反而是白了几分。他听了这话,就是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命着彻夜忙碌的操船手,“将踏板放下。”
  只见一块沉木松动,就是架在了两船之间,他就是走到了千秋的船上。那名坤门的弟子赶忙跟在身后,直到走上了甲板。他眼中就是闪烁,问道:“你们可有人听过冰洋上传来的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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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 如梦似幻错不识
  船上的人都是默不出声,眼里也是多了几分恐色,唯有那愣头青涛子就是老实应道:“昨个儿夜里,我在睡梦之中听见了歌声,也不知道究竟唱了些什么。”老十三惊问道,“涛子,不是让你把门缝窗口子都堵死么,怎么还是听见了,”涛子憋红着脸,低声说了句:“这些日子,夜夜巡检,都是习惯了,在舱里反而睡不着了,就开了窗透了口气,隐约是听见了声音,只是后来就...没了知觉。”他也是知道老十三下的命令,这时说着更不敢看向他,就是低头说着。
  章博渊更是紧追不放,“这时的洋面已经是寂廖无声,看着海上既无灯塔有无指示浮标,又哪来的海上来声,我从古书中查的,海洋之中唯有女鲛人月月轻歌,引得成年男子自投入海,寻那旖醚之音,听得之人也是鲜有存活的,这位小哥,你都是听到了些什么。”涛子见了眼前这人,觉得这大人说话之间,言语也是诚恳,人也是和气,他也是用力地回想着:“实在是记不清了,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只是…”他暗地里瞟了若儿一眼:“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心里就是嘀咕着,睡梦之中似乎是听到了那位姑娘的声音,可是先前她又是在了船舱里,只怕这就是别人常说的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章博渊看着他的言谈举止也是个实在人,也就不再追问,只听得海上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本是平静的海底就是起了动静,水花涤浪自是从中分开,听在耳里就是如同瀑布惊洪涌来,几艘船本是借着无风就是停在了海面上,船身就是急剧往后退去,甲板上的人都是小心地站稳脚下。老十三的眼里出现了一丝变化,嘴唇和四肢都是禁不住的抖了起来。身后又是传来了几阵声响,若儿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船舷上又是多了五道红色的声影,正是一日不见踪影了血影子。
  他们也不避讳船上多出来的几个人人,就是问道:“可是到了洞.君.岛。”人群都是往船头跑去,只见空无一物的海平线上,逐渐升起着黑色的巨*物,一下子就将已经有些鱼白的天幕遮挡住了。老十三一声长叹,脸上更是一片死灰。
  本在鹞阕上休息的众人,这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惊动了,里面的几十人都是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和着千秋万世两艘船上的瑟瑟寒衣相比,鹞船之上更是华裘毛肩成堆,人人怀抱暖手炭炉。看着船体旁多出来的两艘渺小渔船,又不见主事的中宫大人出来,一时都是不动声色,在上头静等着。又是过了片刻,长药才是拖拉着走了出来,才发现章博渊已是到了对方船只上,他浑身上下都是包裹了严实,睡眼先是往前方勉强瞄了一眼,再是往下费力的看了一眼,奇道:“自打离开了乌业城,这几日来连个人影都是没碰到,怎么今个儿是一下子就碰到了这么些人,前面更是多出了整座岛,哨岗,你可是半夜偷懒打盹去了。”
  桅杆上的夜哨这时连忙爬了下来,就是叫道:“中宫大人,这前头本就是一马平川,行的也及是平稳,小的敢以人头作保,先前真的瞭望到岛屿。”这突然而起的岛屿,若儿心里细想,就是在了深海之中,也没见得那座岛的痕迹,难道是千叶口中曾经提起的流沙岛,她这时就是有心想问,也不敢在了暗地里询问千叶,只能是先在心里憋着。
  长药这时还有些起床气,嘴里就是数落着,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中宫,这岛似乎在动,”众人都是齐眼看去,晨曦虽然已是初上,但月影微薄,朝光不显,也只能辨明那突兀的黑色,其余的就是看不清了,就是几名眼里最好的瞭望手也是摇摇头。
  “是在动,”血影子依旧是立在船舷上,血影子中的雪地发话道:“前面的这不明物确实在移动,虽然极缓,但是风向和洋流都是在变。”血天这时却是喜色顿起,高声询问着:“老十三,这可是你曾经去过的流沙岛。”
  还不等老十三回答,就听十四叟大叫一声,“这可是糟了,这突然出现的怪岛只怕是把通往里外冰洋海缝给堵上了,这下我们可是怎么去得里冰洋。”
  血天听完这话,声音也是清冷了起来:“老十三,先前你说的话可是不作数了。”那名坤门的弟子才知道这几人就是老十三口中说的人,仗着自己站的近些,就是抢白道:“这船已经被征用了,你们这些闲事,自个儿找人作去”
  听得了征用两字,血天的脸色显得狰狞了几分:“是哪一边的官船。”那名坤门的子弟趾高气扬的说道:“玉阕国国道馆,这船上上下都是城中显赫,征了你们这艘船也算是便宜了你们了。”
  血天听了玉阕两字,冷笑一声,脸色和缓了些,:“老十三,你不要以为找了这群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师就可以毁了我们先前的约定,真是要惹急了我,之前的比试就此作废。不待等上洞.君.岛我就让你们船毁人亡,就是这艘什么破劳子官船也是一样。”
  她这话才出,先不说两边渔船,那被称为劳子船上的人都是义愤填膺了起来,就是要冲下船来。只见得两轮红月就是浮起在了空中,蝉刀红彤,映衬的血天的一张脸更是可怖。长药看看这明显不是一伙人的两拔子人,咳了一声:“都给我稍停稍停,谁是主事人,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正是洞.君.岛三字中所指的流沙岛,”先前脸色时常的老十三站了出来,眼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是消失了,“我们谁也不落下,这岛十年一出海面,如十四叟所说,这里外冰洋的中间唯一的海缝已经是被堵住了,除非岛又沉回海底,否则我们就是掉头,或是登岛寻路往前。”
  长药看着前方的突兀岛屿,似有所思,沉吟道:“这前路未明,我们还是原地等着好些,十年一出水,也会有落水之时。”就是这时,船上又是一阵骚动,那些站在高大阕船上的少年都是骚动了起来,只听得女子俏声嚷道:“鲛人,你们看,那可是海中的鲛人。”
  本还是沉默着的众人连忙就是闻声望去,海上的明月已经是彻底西沉而去,月身没入了洋面,只留得了几丝月光伴着曦色,黑色的海岛还是在了远方轻微移动,本是漆黑的海上却是无端多了一盏明灯。众人只见得前方背影,水面粼波,从船上看去,该是名女子,金发披散,半倚半靠,只留得婀娜上身露出了水面,水底似有鱼鳍游动,这时看来还真是鲛人无疑。章博渊的眉头就是皱起,他和长药对视了一眼,就是摇了摇头。
  出声之人,正是百里焰漪,国道馆这次出行,也就只得她这一人莺红女子,她这时也是在舱里窝了一天,初见了海上夜景,她却是无心细听,就是观起了海色,这才一眼就是发现了异样。那金亮的身影行的很快,就是迎着不断上升的岛体,往前行着。
  若儿也是看去心中就是惊觉,那身影正是君怀鲤无疑,她又哪里是什么鲛人,分明就是一尾金鲤。这时她也是往阕船上看去,只见站在最前的就是那名懒散道士,这些人都是一溜子的厚重装扮,唯独中间有着三人,正是两男一女,那名女子装束不厚实,在了这样的冰天雪景中一身红装最是夺目,她也不知为何,自打瞎子开眼的第一天,就是不喜欢这艳色,只怕是因为碰到的红衣冰川和血天都是红衣有关。就是这时,她的眼就迎上了一道探询的眼光。
  目光正是来自站在红衣少女身后的一名少年,和着一众人打扮不同,也不似前方少女的红衣娇俏,他也是一身白袍,外面只是简单的罩了件狐夹,发间只是简单的束着根绸色头纶,打量人时,眼光就是温煦,在若儿那停留了一会儿,又是将眼光集中在了血影子身上。虽然只是一眼,若儿似是有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心里却又是漏了一些什么,脑中突然就是跳出了傲世哥哥的身影,她不由地往前走了几步,就想看得更清楚些,再看这几人腰间的样式不一的火云配腰,她心里叹道:“可是傻了,傲世哥哥历来喜欢清简,这么会用上这样的腰带,记忆里他总是配些素色腰带的。”
  傲世确是鲜少佩带这火云腰缠,只是出行之前,木卿君竟是将他的这一身行头都塞了进来,更是叮嘱道:“冰原苦寒,这火云腰缠很是有些热气。更重要的是,冰原乃水元之地,挨得近了,只怕要激发他体内的水阴之元。此次又是前去寻找水阴鲛珠,用得这火云缠能起到很好地掩饰只用,”他这才配在了身上。到了出发之时,发现百里焰漪和烈明痕都是带上了腰各自的传家腰缠。百里的眼里又是多了几分喜色,烈明痕则是板着个脸,不言不语。
  斐妄这时也是心中思绪万千,他的一双眼也是看着船上的三人。船上有不少人都是看向了这名阙船上的那名明艳少女,百里焰漪也是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对于这一帮热辣的探视眼光也是无谓,只是一旁的烈明痕看着有些不悦。斐妄这时真实盯着的却是他们身上的火云腰缠,火云缠,他的眼中就是要喷出火来,身旁的若儿似有了感觉,转过了脸来,他的眼里立时就是换上了常色,玉阙国的护国火元么,他心中想着,眼却是小心的避让了开。
  章博渊这时就是回了阙船上,叮嘱着长药:“中宫,我们真是撞见了,既然发现了鲛珠,就该快些找到。临行之前,国主和长生大宫都是发下话来,找不到是不许回中帝都的。我们即刻就休息,天亮就登岛。”长药听完,又望了望那早就不见踪影的鲛人身影,就是挥了挥手,将一番话都是传了下去。
  030 懵懂识得六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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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人陆续回到了舱内补眠,若儿踱回舱内,也不休息,坐在了油灯旁,沉思了起来,灯苗冒出了几丝青烟,她的眼中也是时明时暗,“千叶,我真是没用,”她说这话时,看向还是昏迷着的五十。若儿将海底的情景和了这些年来,自己的作为都是回想了一遍,想起了自己对傲世的承诺,忆起韩红窈那番冷言冷语,眉间浮起了愁色。
  在冰原的这五年里,她虽不受南原上下重视,但是因为有了五十和突击小分队的几人作伴,师父们虽然严厉,却也从不压制她的本性,她已是很久没有如此沮丧了。只是这些日来接连对上血影子,再是那些千奇百怪的海底水族,自己的无用全曝了出来,今日若不是靠了君怀鲤的手下留情和了千叶的拼死相助,自己只怕是要成了那众多人泡之中的一员了。
  摊开左手,若儿的脑中灵识一凝,只见红橙黄绿青蓝六色的灵滴显现了出来。黑玉也是说过,无论是人族还是其他族群,无论是修道练术还是习武蓄斗,都会根据人体的六灵生出对应的六色灵之力。最初灵力阶段凝结为灵滴,次阶段则是化为灵珠,到了最高一层形成的则为灵瑙。
  无论是灵滴,灵珠还是灵瑙又会形成不同的灵图。芳菲所说的花泽花物其实正是灵图的一种,只是婆纳花形的花阴之图才是刚现就被韩红窈强制冰封了,到了现在,她也从没见过自己右手的灵图成了哪种摸样。她用着右指尖轻挲着左手,一条或明或暗的龙形图案显现了出来。这龙木灵图却是她在了花冢中捡了黑玉之后,凭空生出来的,在了外人眼里却是看不见的。其中橙黄绿青的四色灵滴在灵图初成的时候就有了的,蓝色的灵滴则是自己复明之后才凝结而成,只是,她心里有些愧意,自己竟然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灵滴该是什么用,唯一的两次灵滴变化在了杀巡虎和刺瞎龙头鱼的时候,隐约是壮了些力气,速度也更快了些,隐约之中见了蓝橙两色。
  千叶见了她满脸苦着,将身子平摊在了舱房板木上,“大人,你隐瞒得倒是极好,小小年龄有了五色灵滴。灵滴对应的却是全身的六灵,只要是再凝结出思之灵滴,你就可以晋出一颗灵珠了。那时...”。若儿却是摇了摇头,“先不说斐妄的四灵滴,连五十的橙黄绿三颗灵滴,也是非同小可,你前些日子也是看到,换作了任何一个都是要比我强许多,这五色灵滴之中,我还不知道该使唤那一色。”千叶听得蹦滕了起来,“大人,你可是说错了,这灵滴是要相互配合使用,单独使用,就只能加些气力,速度,就和你们人族进食睡觉一样,效用有限。你该是集中精力,同时运用起两色以上,才是有些效用。”
  它说完一顿,确定房外房内都是安全之后,身子一涨,在了海里看着墨绿近黑的裙带这时成了翡绿,除此之外,就见它根部之处升起了六色灵图,整个图形开来也是如同一根纤细海带。只是它的黄橙绿三色却是已经成了灵珠,后头再是点缀了三色灵滴。只见它才是亮了一色,叶脉长长不少,再是亮起了第二颗,又是显出了三根一般粗细长短的海带叶子,一直到了五色都是亮了,不大的舱房除了五十落脚的地方,几乎全都是随意伸缩着的海带。这些海带更是分别带上了攻击,防御,敏捷和速度,控制和柔韧性,其中前五者正是先天属性,人人都是相同,最后的柔韧性却是千叶自己修炼选定的。它这一番灵珠灵滴齐齐运行,比起若儿的刚才的生疏摸样,很是灵巧。
  千叶再说道:“大人,你可是听过驯一说,”若儿连忙点头,将冰原所知的驯兽说上了一遍。千叶说道:“大人只是知道了其一,而不知道其二,驯也是分了两种,一种为驯兽,一种为驯物。你先前说的将魔兽训化到了最后更是吞噬,连带它的戾气和优势属性都是吸收了过来,此为实态驯兽。还有一种,昨日你的那名阳炎龙王道友,根据本身道元修习而成的拟态驯兽,这类驯兽不会反噬其主,但是却更难真正驯服。除了驯兽,又还有驯物一说,我的第一千根叶子,对于你来说,能被驯服的只能是同源属物,这类驯物只能是同源之物。再有一类,就是那血天手中的红月蝉,为她的本源为火元,所以又称火器,五元不同则再加上其他属性,又是各自形成自己的五元之攻防器材。你手头要做的要将子带和着五色灵滴融会贯通”
  若儿这时听得也是心惊,连忙将手中的第一千张子叶引了出来,那颗蓝色的灵滴最快的有了反应,只见海带又变成了白日里伸缩自如的模样,若儿再是集中精神,橙色灵滴也是一变,只见带身逐渐透明了,这时,她的灵识就是一散,手中的子带也是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这时,门口响起了斐妄的叩门声,千叶就是缩了回去,“欲速则不达,大人日后有机会多多练习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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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日高升时,就见了阙船在前,渔船在后缓缓往前行驶而却。阙船虽是修造的船宽体广,只因为多是赏玩只用,就是行得不快。两边的渔船掌舵手都是万分紧张,怕一个不小心抢到了前头去,这时的渔船之上,却是紧锣密鼓的商量着,一间贮存淡水的小隔间被临时腾了出来。里面也站着千秋万世的两名领船人和血影子五人和南原的两人。这个隔间很是不透风,点着一盏明晃的油灯,血影子中的血正这时也坐在了一只储水木桶上。血天将老十三画出来的新海图拿在了手上,摸记着了起来。
  老十三等着阕船上的几人走了,就急忙召集了几人过来,他心里也是知道,不能依靠那官气十足的中帝都来客,在众人面前绘出了一张海图。这张海图却是一张地形图,他想想画画,最终成形的也只是半张图而已,看着他笔下的图,旁观的几人都是有些不解。十四叟更是忍不住哼唧了起来:“老十三,到了这时候你还藏着掩着不成,当个领船人就是要画的一手好图,所过的海标,海底水族都是要有个了解,你这张图可是看着拙了。”
  老十三从昨夜看着那座流沙岛升起之后,脸上就是显得苍老了,平日挺拔的脊梁都偻了下来:“二十年了,当年的事有些都不记得了。”血天用手“看”完岛图,就是说道:“是不记得还是不愿记得。”老十三只是摇了摇头,指着岛图低声说了起来:“这岛就是流沙岛,那时是这般模样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变了多少。”
  十四叟这才有机会拿过了岛图,他眼里看着,嘴里就是啧啧称奇:“这岛图怎么连个大概的形状也没有,该是在了哪里停泊,该是在了哪里补给,总该是要标上的,你这上面,就是标了外围,再是里头什么样的地形分布,也是缺了。”
  老十三振了振精神,说道:“明日的事情我们是决定好了,分成两拨子人,一拨人留在船上,另外一拨人跟着我上岛,十四叟你留下。”十四叟就是不肯:“老十三,这岛我可从来没踏足过,虽然这时你们千秋先发现的,铵理是归了你们,可是你看看,上面还有好大片的地没有画出,这也该轮到我们分上一羹。”老十三也不分辨,只是将手心往图上一搁:“必须有一个领船人留在船上,照应着船,”他沉默了一刻:“这岛会走动,不留下人,只怕最后连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了这话,连那最是沉默的风元血有都是看向了老十三。会动的岛,众人本还是不信,还说岛屿会走,他忍不住就想笑话上一番,可是想想那座岛确实是凭空一夜间冒了出来。十四叟在了这冰洋一带也是航行了几十年,还真是没见过这岛,心里想想也是觉得有些发毛,不得不听了下去。
  “明日上去的人,也是不用带任何东西,只要是带足火石和防虫蚊的药品就是够了,”老十三就是分配了起来,手中写下了几样东西。老十三在图上画了一圈“照着常理,我们已经是进入了里外冰洋相接出,原本的海缝,就是在了那岛后头。我们上前探路,找到了确切位置再是航行过去。“十四叟看着他又是不按常理出牌,自言自语着:“干粮和淡水总是要带上些,也不知道这岛有多大,多久才能走了出来。”
  老十三拿起手中的碳条,在岛图的前面随意点了一下,“这岛雨水充沛,岛上随意一处,只要掘地而下,就有淡水,四周也是林木鸟兽鱼类甚多,只需要带上些海盐就是了。”若儿和斐妄听着也是没有疑问,另外几人都是常年在海上四处走动的老手,听了这么奇怪的海岛都是有些疑问,老十三就是看往血天,“你们是要去哪里?”
  血天的手指顺着老十三的那副碳画,最后停在了一处,那上面就是一片空白,不沾半点碳渍,“你要做的就是陪我们找到君子路。“这回老十三也是没有纠缠,就是点了点头。若儿的心思却是飘到了远处,自打决定要上洞君岛,她就是软磨硬泡着千叶打听,只是千叶也只是听过而没有亲身去过,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流沙岛是真的会走动,或者说是流动的。流沙岛只要是升上海面,就是夜雨昼晴,岛上虽然覆盖了厚重的沙土,岛下深处,却是因为积雨地相下,活水更是时时涌动,这才推得整个岛屿顺水而动,只不过流沙岛十年一起一落,周边的水族和里外冰洋的都有些不同,就是千叶也不知道岛上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摸样。
  众人听完,都是怀着心事,就是回去各自准备了。船如此又行了半日,这小半日功夫,五十总算是醒了过来,她问得第一句话就是赛果如何,斐妄就想回答,若儿连忙说道:“你赢了那场比试,血影子也是输了两场,可算是保住了两船人的性命。“五十听了,本还是白拉拉的脸上就是有了几分活色,眼光就是亮了起来,低声念着:“我可是没给小西锦丢脸。”
  另外两人都是相视无语,连忙绕开话题,问起当时的场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十眼里就是茫然,她这当事人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看着她就是紧皱着的小脸,若儿就是将白日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只是五十虽然醒了,身上的道元却的确是耗尽了,连三色灵滴也是黯淡成了白色,只能是被强留在了船上。
  只听得前方一阵空亮的犀角声,船是近了岛了。若儿悉心叮嘱着五十一定要好生休息,就连忙奔了出去,才出了船舱,迎面就是一阵热气,船上的人都是欢呼着,传说中地流沙岛竟是如此模样。
  031 流沙白滩离奇尸
  阕船停靠在了沙地上,一众的水手渔夫都是忍不住打上了赤膀子,碧空千里,不见丝毫赘云。放眼望去,远处树峦起伏,眼前白沙绵延,才是走下甲板,就见了不少菊花海蟹四处爬动,全然没有了冰洋上时的冻人气候。海风热吹,欢绕四周的海水波蓝澜,下脚之处清澈可见。众人心里原本还是担心岛上存了威胁,心里也是战兢,这时的海派美景就是让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一次登岛的人,都是以为岛名为流沙,就该是一派沙漠景观,不是黄沙千里,也该是萧条枯沙,而眼前却是白沙细腻,蟹肥水清。尤其是一帮阕船上下来的馆童们更是欢呼出声。这般的暖洋海岛风光在了内陆是绝计看不到的,让人畏手畏脚的寒意在了这里也是消散了空。只是每人都只是将暖袄裘衣是准备了齐全,单衣长衫却只备了一套。
  阕船上的一众人都是扯高气扬的先行下去了。经过商量,十四叟带着余下大半的千秋万世渔船的人留在船上。其余的几十人组成了一队。千秋万世的人都是等着让阕船上的贵客先下了个精光,血影子的几人只是冷眼在旁看着。人群才刚下去,就听到有人大声的嚷嚷着,那些馆童们都是围了过去。
  待到老十三带着若儿等人赶过去时,就见白色长滩旁横着具尸体。本还是议论的国道馆众人,这时也知道这海边的事物,还是该让这群渔夫水手看着更能分辨些,就是分开了道口子,让老十三上前。若儿也是上前看去,只见海岸之上,一具扁体章鱼的尸体伏在了地上,那日在海里看着很是霸道的八爪触须已经是死透了软趴在了地上,尸背之上还是没有彻底变化齐全的色斑,触角之上满是吸盘。这只章鱼比起若儿那日在了深海里头见到的那头还是要小些,但是在了鲜少见到海底水族的旁人眼里却已经是庞然大物。
  老十三这时也是不避讳了,就是避开了章鱼上细密长着的触角和吸盘,从沙滩上不断被吹刷开的水渍和潮水的走向看,这章鱼该是在了流沙岛旁边游走时不小心被冲上了岸来,这时有刚巧退潮,就是搁浅在了这沙滩上。它的扁体之上,没有任何的人为伤口。老十三连着带着些水毒的触角都是小心的摸索了一遍,细看之后,再是命令着手下的几人将尸体翻了个身,才刚翻身,几人都是跳了开去,只见的下面竟然是一滩绿色的血液。一股腥味跟着飘了出来。章鱼软腹之下,就是被拉开了大小不一的多个伤口,就是如同被利齿咬过,章鱼的里面的肠脑都是流了出来。
  一些人见了都是皱起了眉头,场上这时就是只有两名女眷,百里焰漪见了这样的情景,很是厌恶的回过头去,她这才发现人群里面还有一名少女,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岁。想来也是渔民出身,见了这样的情景,一双眼闪着几分趣色,看得比谁都要仔细,黏在了那头怪鱼身上,看她的眼神,是恨不得亲手上去看个清楚。看她一身装扮又不似那帮渔夫水手那般随意,只是穿了几件单色的薄衣,脸倒是不甚出众,可能是长年在了海边,蜜色肌肤在了日光下,反而显出了极为健康的颜色,少女的身段出落的极好,看着眼里也是有几分动人。这么一名单身少女,就是混迹在了一众男人中,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百里焰漪也是忘了,整艘阕船之上,也是只有她一名女子。
  若儿这时心里却是听着,千叶正在娓娓说道:“避开那些齿印,你看它身上有了五个针孔大小的伤口,”见若儿在章鱼身上细看,果然是见到了几个微乎其微的伤口。千叶的声音又是响起:“这章鱼只是在了这附件守卫的护岛水族,这伤口就是先上岛的人下的手,这章鱼身上的五个细针小口,只怕就是平日灵滴所在。水族本是同源,灵滴可以互用,倒是一点都不肯浪费。”那长药和章博渊连忙上前,长药平日也是不喜动这些腥臭的不洁之物,这时也是无心顾忌了。他手上就是避开了源源流出的绿液,顺着湿滑的鱼身摸着,最后也是找到了那几处针口,眼里也是多了几分疑色。
  若儿这时也是感觉到了周身上下就是被人打量着,只是一侧脸,就是见到了不远处的百里焰漪。那身在了碧海蓝天也不逊色丝毫的红衣有些灼了她的眼,此次岛上之行,也就只有她和自己两人是女儿身,若儿心里也就是生出了示好的心思,就想上前招呼。哪知少女那双杏眸里就是突生出了屑意。只听百里焰漪鼻间就是轻哼了一声,她的这番情绪变化,站在身旁的齐、烈两人都是有了察觉,都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方才船才是靠近流沙岛,南原的两人也是发现了这岛上的气候很是暖宜,只是和其他渔夫水手不同,他们还是如常打扮。斐妄和若儿身上穿着的南原锦织袍,虽然在了其他原里看来,样式材料都是一般,但巧匠手下无粗活,冰裁又是心疼这些个小辈,衣袂针脚都是整齐的缝制而成,就成了冬日御寒,夏日也是凉爽的绝妙衣物。斐妄也是只脱去了最外面的夹袄,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舒宜。两人虽站在了千秋众人之中,却和血影子一般,也是出类拔萃。
  齐,烈,百里三人则是各自换了衣裳,卸去了身上的腰缠。百里焰漪就是一众人中,穿戴的最是精致。她性喜骄奢,就是明知要到冰天雪地里,还是带齐了各种春秋夏冬的衣物,整整就是占了小半个舱房。她才见了这海阔空高的海岛景致,就立刻换了身轻薄些的透红石榴裙,就是要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才是。烈明痕则是抖出了件明黄色的中衣,傲世也只是脱去了夹袍,松垮地穿了件牙白色的长袍,挽起了半边袖子。
  身后是碧色连天暖海,前方白衣不染少年,若儿只觉得心中一紧,心涟就是阵阵泛起,眼前这人看着就是眼熟,心底的暖意一丝丝迭乱,她心底轻问了一句:“傲世哥哥,”只是眼前的白衣少年眼底却是如同死水,仿佛眼前的只是初次见面的生人,他只是微微颚了颚首。若儿的眸子里的雀跃之色很快就是黯淡了下去,嘴角也只是勉强的扯了扯。
  老十三查看完了鱼尸,正要细说,又是听到前头传来一阵叫声,正是千秋的另外几名渔夫,“船头,你过来看看这鱼。”老十三听得声音里头很是惊奇,他这次选下来的都是些三十岁左右的老渔夫水手,平日也是见惯了各种海地水族,又怎会轻易大惊小怪。
  前头又是一具鱼尸,沙滩上的人见了巨章还是好些,这里或是渔民或是城中显贵,也就仅仅觉得这章鱼有些庞大,只是这具新发现得尸体却是从没见过。先是身上几乎无鳞,再看鱼皮,竟是薄透如同纱衣,连里面的鱼肉细脉都是看了个精光。最是奇怪的是一双鱼眼,并不是分布在鱼头两侧,而是如同触角一般,长在了鱼背上。这只鱼也是长得独特,身形也是不小就是和方才的海底巨章差不多大小。老十三掰开鱼嘴,只见它的牙齿并不锋利,分明不是咬死章鱼的罪魁祸首,就是连他没曾见过如此的怪鱼。章博渊博览群书,也是苦思不出这鱼是何出处。众人之中,就是若儿心里明白,这深海鱼正是在了海沟里时曾经碰到,及有可能是随了君怀鲤一起而来的鱼身上的四点灵滴也是被一取而空。
  这事和若儿所想也是相差无几,君怀鲤经过昨日的龙头鱼一役,脑海之中却是再也难以平静,有些事情,她若只是难以忆起,那也就是浑噩地在了海底过了。深海沟底,虽是孤独,但她也是习惯了月月轻歌,引得路过的痴情有心人下海相聚。那夜若儿才走,她只觉得心头漏去的那一片记忆,就是将她整个人的灵体都是剥离了开去。
  龙头鱼的娆石虽不是善物,却也真的由着记忆之石的作用,除了能够吸取各种人深处掩藏了去的记忆,或喜或乐或哀或愁,更是能将深藏在人脑海之中,最是不堪忆起的一面化作了眼前真实画面。定力差些的人,或是疯狂而死,或是气极而亡,那一日冰川鱼乱之中,它就是吞下了冰原一众人的哀思。这些人的的各种思絮也是它聚灵的最好素材,日积月累,可以让它的灵滴灵珠随着娆石的长大而一起精进。它这次更是贪心的想将比自己还要更强些的君怀鲤也算计上,只可惜和君怀鲤的战斗时,不小心找了若儿的道,才错乱中被窃取了一些。只是若儿和千叶离去之后,那深幽海底却是有了一场变故,这才有了昨夜那番“鲛人”出海的景观。
  032 沙岛诡事频频生
  君怀鲤原本收了那四处生事的龙头鱼,就打算将它羁押在了海沟深处,还周遭的水族一个清静。只是平日供她消遣的各色人泡全部都是没了踪影,她虽不在意,却没了戏耍的玩意儿,四下无事,脑里就是胡乱想起之前的娆石记忆。也正是怔然之时,洞君岛一气冲出了水面。
  过往的几百年里,她蛰伏在了海底沟渠之下,虽有澜歌引人的扰民事情,除此之外也是懒得管那海面海中的闲事,今日因为海岛的动静惹得她不得不暂时避让到了洋面上,这才再见了空中就要落去的一轮明月,心间酸涩微堵,喉里却是再也歌不出那唱了三百年多年的澜歌,她只觉得头如紧箍般疼痛难耐,那尾被困在气泡里的龙头鱼就是看着,娆石里头,怨思就是疯狂而动。
  龙头鱼仅剩的那只眼被若儿一击得中,就是损了几分,这时它又见了洞.君.岛再次破水而出,心里的那丝贪念更是越演越烈,它绝不可以又失去了冲击君子路的机会,这孤苦清冷的冰洋,它已经是呆够了。它虽然被困在了气泡牢笼之中见了君怀鲤的落寞神情,就是诡计上心,不停地游说着。
  君怀鲤和龙头鱼细说之下,问出她分明就是上过洞.君.岛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就是肯定君怀鲤定是损了六灵之中的思之灵,当君怀鲤的将自己的五颗灵珠一气显现了出来时,龙头鱼就是眼里多了几分贪色,只是见了她最后的一颗灵珠却是黯淡无光,龙头鱼就更是肯定了。君怀鲤既然能够化为人身,本就该是六灵俱全,灵珠齐全,这时第六灵珠看着就是残缺,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遗忘了上次的洞君.岛之行有关。
  君怀鲤心中虽有几分恐色,但也是猜测正是损了思之灵才会忘记了过往总总,左思右想下,也就是没了平日的低调性子,在了龙头鱼的煽动下,一路就是赶往了洞.君.岛。
  只是它们也不曾想到,就是那无心之举,引得后头的三船人后脚就是跟了上来。那深海海沟里的各种水族,平日也是因为有了君怀鲤在,只要她足不出沟,其他水族也是不敢擅出海沟,这是前脚才刚离去,一些有了粗浅灵识的水族都是跟着出来,洞君岛的传说,就是在了这深海沟底也是流传已久,有了前人探路,后头的也是鬼祟地跟着。
  这才和了护岛的水族守卫起了冲突,君怀鲤也是不出手制止,就是龙头鱼在了一旁,顺手攫取了不少合用的灵滴。
  一众人这时也是多了几分谨慎,不敢妄自进了长滩尽头的茂林之中,就是商量先沿着沙滩探寻一番。老十三和一众渔夫走在了最前头,越是前走,脚下的沙子也是更加软细,那些靠海吃海的渔民干脆就是光了脚,走了个痛快,这平日罕无人迹的沙滩上就是多出了热闹的脚印子。也幸好这群人或是修道或是练武,剩下的普通人也是体力济济的海边土著,一口气走了下来也是不累,沙滩似乎是没了尽头,那些各异的水族尸体也是接二连三地出现。
  最后有人实在忍不住,“这总该有些尽头,”话音才落,前方就断了前路,成了一片深海。这里的水色和前头比起来,成了祖母蓝色,脚下的换成了硬磕的粗沙,再往前头,这里的海水就是成了三色,刚上岸时的蔚水蓝色,到了眼前的祖母蓝色,到了远处的墨蓝,看得出海水深浅很是不一。
  老十三心里一声长叹,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是破碎了,本以为沿着沙滩就可以找到海之缝,这时看来,只怕是不可能了。他就是转身,遥遥还能见得三艘船影在了海面上隐约晃动。
  这时,脚下的沙滩上浪花一点点席涌而上,细沙白亮都是被冲了上去,又被洗露了出来,队伍这时横横斜斜的往回走去,只是走回去的路似乎更长了些。空中多出了成片的云,这回直到众人都是走得口干舌燥了起来,依旧没有回到原点,就是最先的那些显眼的鱼尸也是没了踪影,只怕是被冲进了海底。老十三心里就是一骇,原先还能望见的船身水影,这时就是不见了踪影。身后的五六十人都是不吭声,心底却是都有了几分惊疑的感觉。
  漫到脚上的海水越来越多,浪花越来越大,队伍不得已就是往沙滩上头走去,只是人越往上,潮水也是跟着越发向上,到了最后,落脚地地方已经是了一片草地,原先的那条白带沙滩就是被眼前的海水侵吞了般。队伍里已经有了些骚动,帝都的一众人还好些,穿得都是些防水的兽皮靴子,渔夫们出海也就是配些木屐草履,看着被海水都泡烂开了的鞋具,几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这时空中就是落下了一滴雨,傲世这时脸上没有丝毫颓倦之意,和其他人不同,才只是初上岛,他就是觉得这四周的水阴之气很是充足,在了这里,就是自己用上水阴之气,周边的人也是难以察觉。这里的环境对自己极为有利。他越往里走,脑中的灵识也是更加清晰,这岛依稀和着当年的水源之地有些相似,岛的深处依稀有着什么东西正是呼唤着自己。
  众人都是各自想着,就见空中落下的雨水也是有着稀疏几点变成了倾盆磅礴,天边的日头已经是下去了一些,晚月已经是升起。月色照亮了雨幕,这时的人群连忙往草地旁边的树林冲去,老十三大喝了一声:“不要走到深处,就近躲避一夜。”跟在老十三后的渔夫水手都是听着喝令就近找了几颗叶冠茂盛的树木躲起了雨来。
  章博渊往密林深处看去,只见里面只是屏绿翠障,就是眼线不阔,也是提醒道,“一众人等都听谨记船头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队,随意走入密林深处。”
  长药更是催促着,将人都赶到了树下。只是料谁也没有想到,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漫天水帘之上的那轮明月就是亮晃着。连夜的雨水带回了冰洋的寒意,衣上沾了冷水的人都是哆嗦着。
  国道馆中的几十人也是各自分作了堆,百里焰漪看着身上湿哒哒的水衣,体内的阴焰之元就是徐徐地散了出来,空气之中,就是升起了水汽。烈,齐两人也正是要祭起各自的火元,只听得空气之中,忽的一股热气而来,好强势的火元。
  长药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只见血影子五人都是围坐了起来,血天的身旁焚焰如蛇舞而过,一下子就是烘干了几人衣物。
  若儿也是在旁细看着几人,见了傲世白衣之下,也是暗焰徐徐,水汽就是被蒸发了一空。她心里又是否定了几分,自己也是心急错刃了人,多年不得傲世的音讯,这会儿看来道元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确是把人给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