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这年头,能顿顿吃上白米饭的人家,已经是富裕人家了;顿顿吃上鸡鸭鱼肉的人家,便要算乡豪势族人家了。
  林缚只能在西沙岛自行组织大规模的生猪及家禽养殖。
  由于西沙岛滩地较多,滩养家禽的工作早就开始了,像观音滩、鹤滩、月儿滩等滩地,放养家禽总数已经达到二十多万只。也是当前江东左军禽蛋及肉食的主要来源,节约很大一笔开销。
  西沙岛以围拢屋的形式安置流民,一座大型围拢屋能安置流民八十户到一百户,这为在西沙岛兴办集体农庄提供了最便利的条件。
  除了观音滩附近的围拢屋较为密集外,沿小蛮河及支流向岛内分散的围拢屋,在建设时,都是以一座围拢屋覆盖一千两百亩至一千五百亩的土地为密度标准。
  以一座围拢屋八十户到一百户三四百丁口为一个生产小组,以十到十二生产小组为一个生产队,尽可能从江东左军的家属或退伍士卒里选人担任生产组长或队长,除了负责组织生产、仓储备荒外,还要额外负责组织民勇轮训及防匪治安工作。初级战训识字班的学会招收对象将生产组长及队长也囊括在内。
  将三万四千余丁口完全安置下来,要建八十到一百座大型围拢屋,差不多应开垦十万到十二万亩土地,这也是西沙岛建设明年夏粮收获之前要完成的任务。
  每座围拢屋所容纳的丁口,除了负责开垦、种植一千两百亩到一千五百亩麦稻及棉麻田外,每座围拢屋的生猪养殖也要从当前的十头提高到六七十头左右,并负责一部分家禽的养殖。
  这样才能给江东左军提供足量的肉食,还能沤肥、积肥给田地补充一部分肥料。
  当然,西沙岛要实现自给自足,至少要等到明年夏粮收获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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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六月上旬,拖延了近两个月的广教寺通匪案终于结案。
  清查寄田二十二万亩,罚赋八万余石,约有九千亩收为官田。除了提供筑城所需外,还有五千余亩官田积余划为江东左军军屯用田,崇州县增加正赋田二十二万余亩,这次夏粮赋税直接增加近两万石,预计全年粮赋增加五万石。
  即使不算各种摊派,也使崇州县收赋能力提高到每年十万石左右。以地方开支与抽饷赋四六分成,江东左军一年可以从崇州县抽饷粮六万余石,比之前足足提高了一倍有余。
  但是,这一切还只是江东左军做出崇州县、海陵府及郡司看的表面上的帐。
  实际上,整个五月,通过李书堂、李书义等人绕过宣慰特使韩载及崇州县,与各家豪强势族直接交涉,在西山河口、紫琅山、九华寺及鹤城还额外置换出十四万亩出来作为屯田。
  这十四万亩地多为中下田,但都是有佃农耕种的熟地,这次夏粮丰收,江东左军从这十四万亩地里直接就有大量的进项。
  崇州佃户租种田地,除了承担赋粮及各种摊派外,还要额外向田主缴纳五成的收成作为田租,实际承担的租税负担高达到六成以上。遇灾年,税赋也许能减免少许,但田租却是丝毫不减的,使得崇州富饶之地,占崇州大部分丁口的佃农生活却极为困顿,社会矛盾激烈。
  十四万田地置换完成之后,林缚直接将田租从五成减到三成,除丁税粮赋,其他摊派一律免除,除佃农的实际负担降到收成的四成以下。
  就算这样,江东左军依旧在夏粮收获后从这十四万田地里抽租税四万余石。
  除了减租减赋之外,林缚在这十四万田地上还推广永佃权。推广永佃权,佃农虽然没有田地的所有权,但是永远续租的权力,只要正常交租,不用担心田地给田主收走,从而使去养家糊口的最后凭借。
  提广永佃权并减租减赋,才能将佃农的生产积极性提高起来,才能将他们组织起来兴修水利、积肥改良土地,最终都是要提高土地的整体收成。
  对于这些土地上的佃农,江东左军直接兴起的减租减赋运动以及推广永佃权,使他们都受到直接而巨大的收益。虽然夏粮收成增产不多,但是由于减租减赋,平均每户佃农的夏粮收入差不多提高了五成左右。
  佃农佃户是单纯而质朴的,谁能给他们带去最直接的利益,他们就会发自内心的拥护谁。这跟刘安儿在能半年时间里能聚集数十万流民也是一个道理。关键是刘安儿无法从正常渠道筹措粮草安顿这数十万流民,人马虽众,最终也只是沦为流寇。
  通过减租减赋及推广永佃权等简单动作,虽然十四万亩地的夏粮少收租赋一万余石,但使所依附的六千余户佃农、近三万丁口,迅速成为江东左军在九华寺、西山河口、紫琅山及鹤城立足的根基,实际使江东左军五月就提前完成对崇州县的深入渗透。
  林缚除了在九华寺派驻一哨甲卒,并将九华寺改造成利于驻军长期防护的小型军塞外,还最先在九华寺屯田依附的佃户里检选精壮,组建九华乡营。
  九华乡营的编制才两哨四百余人,林缚真正想做的,就是夏忙过后,就开始组织九华寺佃户里三千余精壮青年进行民勇轮训,到秋粮收获入库后,就组织九华寺佃户开挖贯穿西山河与运盐河的河道。
  要说通匪案结案后利益受损最严重的当然要算十九处僧院的僧尼,差不多有九百余僧尼或给驱逐出崇州县,或还俗归家;此外还清查出隐匿僧院名下的大量寄户。
  这次的通匪案,使林缚相信进行一次全县范围的丁口及田产普查工作,能榨出大量的油水出来,崇州的税赋在翻倍的基础上再翻倍,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第52章 下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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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江宁已经是伏夏天气了,船行江上,江风拂面,还十分的凉爽,但在河口江岸码头上等候的众人,差不多在太阳心里晒了小半个时辰,即使站在树荫下,赵勤民的额头上也密涔涔的渗满汗珠子。
  “看到船队来了,真是好壮观啊……”骑在树桠上临高眺望的人先看到江东左军水营的船队过来,抱着粗树桠子在树上兴奋的跟码头上众人通报消息。
  赵勤民也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往东看去,茫茫江面上,几点高桅孤帆最先露出来,天气炎热,江面上霭气蒸腾,也使得最先进入视野的孤帆高桅隐约起来。
  林缚早前就派人到江宁来通报,除了亲卫营外,他还要率靖海水营第二营的船队来江宁,方便护送将狱岛裁撤下来的人与物资运往崇州。江宁这边也没有什么借口阻止,至少在江宁,北上勤王四战四捷的江东左军有着很高的声望,江宁民众也希望领略一下江东左军的风采。
  津海级快速纵帆船能载米食五千石,差不多是当世现存最大型的帆船了。
  当津海号直接停靠上江岸码头,通体长近二十丈的船身依旧使码头上等候的东阳乡党们交头接耳赞叹不已,更让他们赞不绝口的是江东左军所属靖海水营第二营的军容之盛。
  能给东阳乡党拿来比较的也就是江东水营的船队了。
  靖海水营一营编正卒八百、辅兵四百,江东水营一营编正卒六百、船工、操桨手及杂役六百,人数相仿。靖海水营除了中小型战船数量较少外,比江宁水营多出津海级战船一艘、集云级战船两艘?——江宁水营通常只编有与集云级战船相当载量的楼船二艘——靖海水营的军容自然要比江宁水营宏伟壮观许多。
  两营满编制的靖海水营能一下子就组建起来,跟林缚在之前就以集云社的名义攒下一批高水准的战船有直接的关系,赵勤民心里想也许林缚早在去年四五月之前就起了组建水营的心思吧;即使没有官方的名义,他也不会介意在集云社名下组建一支私人武装船队吧。
  靖海水营的船队在狱岛码头外的江道里下锚停泊,那边由赵虎、长孙庚负责接应。林缚的座船津海号则直接停靠江岸码头,在时隔八个月之后,林缚再次登上江宁的土地,心里颇有感慨,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与赶到码头来迎接他的张玉伯、赵勤民、杨朴、赵舒翰、葛司虞、柳西林、林续禄以及诸多东阳乡党们抱拳作揖,说道:“累大家炎炎日下在码头久候,实是林缚大过……”
  东阳乡党在江宁的头面人物,除了顾悟尘之外,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场面也是难得的隆重。
  “能一睹江东左军的盛容,在太阳下流一身汗也是值得的。”张玉伯笑道。
  陈/元亮已经调往山东,知青州府,升正五品,张玉伯留在江宁依旧担任江宁府左司寇参军。由于岳冷秋到江宁后,江宁府尹王学善转眼就弃顾悟尘而去,与岳冷秋眉来眼去;张玉伯因此受到的限制多了不少,只是与柳西林将东城尉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实际上控制着东城及东华门与九瓮桥包括河口在内的治安权。
  “大人在城中也等候多时了,算着林都监午时能赶来,府里准备了午宴,是不是稍作休息就进城去?”赵勤民说道,“七夫人也早在府中等候了。”
  “还是先进城去,”林缚说道,朝廷在码头上等候的赵舒翰、葛司虞等人及东阳乡党们拱手致歉,“多有得罪了,待我拜见顾大人之后,再赶回河口来与诸乡友畅饮欢谈……”
  东阳乡党都作揖还礼,林缚赶回江宁先去拜见顾悟尘恰是应当的;再说今日也是林缚向顾家下聘礼的大日子,大家怎么会不体谅?
  下聘礼又称纳征,为六礼之四,下过聘礼之后,就可以约定婚期了。
  随行替林缚处置庶务的赵姨娘指挥人手将在崇州准备好当聘礼的大箱子搬上马车,除两箱金铤子两箱银铤八箱制钱外,也备有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钗钿、绸缎布匹等物,实沉沉的二十几只大箱子。
  林景中在这边早就备好车马,聘礼装了八辆马车,还请了一队锣鼓手助声势。当然声势最大,还是敖沧海率亲卫营甲卒护送下装聘礼的车马缓缓驶入江宁城。林缚骑了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与张玉伯、杨朴、赵勤民、柳西林、林续禄等人同行,也邀赵舒翰、葛司虞二人同行。
  由于江东郡的官吏升迁已经给岳冷秋、王添控制,顾悟尘给刻意的排斥在外,林缚这时候虽然比去年更有说话的分量,但是想推荐赵舒翰到真正办事的官位却难。
  赵舒翰一心编攥《匠典》,意义重大,也没有追求功名利禄的心思,在林缚来江宁之前,他在林缚的书信也提到要将江宁工部主事的虚职辞去,彻底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匠典》的编攥上来。林缚考虑到《匠典》的编攥要借用到江宁工部的大量资源,特别是许多一手材料以及堪称艺术大师的诸大匠都还在江宁工部诸作司的控制之下。
  骑着枣红马,进了东华门,林缚心想着,再回江宁最想见的两个人是顾盈袖与苏湄。
  顾盈袖因为新寡,不能当媒人,但林缚与顾君薰的婚事,实际上是由她代表林缚在江宁一手操办,没有让其他人插手。今天是下聘礼的日子,她没有在码头抛头露面等候,早早赶去顾府帮忙了。
  想着与顾盈袖见面不难,但是要跟苏湄见面,还要再拖三两天。
  林缚对纳征之礼也不甚了了,当木偶一般全听赵家姨娘摆弄。顾府这边也早有准备,顾夫人眉开眼笑的操持着,七夫人顾盈袖给顾夫人打下手。在众人面前,林缚与七夫人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对望几眼,聊解思念。
  顾君薰这时候是不能出面跟林缚见面的,按照礼制,她要到拜堂成亲时才能跟林缚正式相见。
  顾夫人眉开眼笑,倒不是因为林缚从崇州带来的聘礼折银值三四万两银子——聘礼越重,回礼及置办的嫁妆更无法寒酸——相厌时,顾夫人见林缚身上没有一桩称意的地方,相喜时,又觉得这个女婿事事叫她称心如意、眉开眼笑。
  都说陈明辙是状元郎、天子门生,是天下丈母娘心目里的第一女婿人选,但是比起北上勤王四战四捷、名扬天下、御赐绯袍、封爵津海县男、手掌雄兵坐镇崇州的林缚来说,陈明辙这个状元郎就要差好几条街的。
  至少在未婚的青年才俊里,也就那两三个封王的皇子能排在林缚的前面,顾夫人这时候又怎么会对林缚心生不满,又怎么会介意林缚实际上是顾家奴子的出身?
  对于世故、势利的顾夫人,林缚又能说什么?最初他拿银子贿赂顾夫人打牢与顾家的关系,不就是看准她这一点吗?
  经过府门后一系列繁烦的礼节后,林缚才得以登堂入室,到明堂拜见顾悟尘。
  相比去年时夹有霜发,还要过几年才五十岁的顾悟尘两鬃已经染霜般的白了近一半,可见顾悟尘在江宁也是操持够了心,林缚看了心里也是一酸:虽然他有着超越众侪的自信,但是不能否认,没有顾悟尘的相助,他的道路远无法走得这么顺利。
  “林缚给大人请安了。”林缚在顾悟尘面前撩起绯袍前襟,双膝跪地给他问安。
  “哈哈,再过些日子就要改称谓了,今日暂且放过你,”顾悟尘哈哈一笑,走过来将林缚挽起,说道,“薰娘是我掌上明珠,不舍得早早将她嫁出去,许配给你,是从我心头割了一块肉,你这大礼我也受得。”
  张玉伯、赵勤民等人都上前道贺,寒暄了片刻,一起到后园入席就座,用过宴后,赵舒翰、葛司虞等人请辞先回河口去,顾悟尘请林缚、张玉伯、赵勤民、林续禄等人到后园说话。
  走到后园,就看见顾君薰带着两个丫鬟坐在亭子里读书,看到父亲与林缚、张玉伯他们过来,还故作惊讶的说道:“爹爹你们要在后园谈事情,怎么不派个人先说一声?”
  顾悟尘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不拘小节,也知道林缚不拘小节,就没有责怪女儿急着跟林缚见面,笑道:“倒是我疏乎了,这会儿岂不是连着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了?那就要你免为其劳了。”
  顾君薰俏皮可爱,说着慌话,脸皮子先红了起来。林缚站在顾悟尘的身边,笑看着君薰,说道:“麻烦薰娘给我们端茶递水了……”
  顾君薰给林缚望着,心扑通乱跳,娇羞的带着丫鬟下去准备茶水;等了片刻,却是顾夫人带着伺候的丫鬟递水过来,嘴里笑着说:“薰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怕给大家看了笑话……”
  想到顾君薰给她娘教训憋气的样子,林缚心间也洋溢起淡淡的笑意来。
  第53章 狱岛去留
  在顾府后园,顾悟尘、林缚、张玉伯、赵勤民等人围桌而坐,说着话,在荫凉处打着蒲扇,也不觉得这炎炎夏日有多难熬。
  “青州军哗变审结,柳叶飞因罪夺官,前两天刚到江宁,”顾悟尘说起林缚还没有能及时知晓的一桩事情,“他人没到江宁之前,就先派家人在藏津桥那里买了一栋大宅子,说是要修心养性隐于闹市,心里怕是打着起复的主意……”
  原山东按察使柳叶飞因青州军哗变而去职,但只是夺官,没有去籍,进士功名还在,自然还有起复的机会。林缚原以为柳叶飞会留在京中钻营以便及早获得起复任用的机会,没想到他会到江宁来观望形势。
  江宁当真是什么牛马蛇神都有。
  “青州军哗变是桩大案,柳叶飞想要起复,怕没有那么容易吧……”林缚说道。
  “难说得很,但不管柳叶飞能不能起复,我们的状况也谈不上再坏半分;但只要江东左军能在崇州撑着,这边的情况也谈不上多坏,”顾悟尘说道,“狱岛那边,勤民倒是联络了诸乡党凑出十万两银子,将狱岛并入河口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这笔银子说起来还是林家掏得多,一家就拿出五万两银子出来,不然就不那么容易凑得齐。”
  “给敲诈一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林缚轻叹了一口气,“只要不节外生枝就好……”
  “一来这事,按察使司这边是主导;再一个崇州江口建牢城,宣抚使司那边不能一两银子不拨。宣抚使司府库也不肥,王添整日也愁眉苦脸。没有大笔的进项,就很难拨出大笔的银子。眼下要争的,就是给你在崇州江口建牢城多争一些银子……”顾悟尘说道,“眼下王添才松口愿给五万两银,怕是还差一截。”
  江东郡地处富裕,有‘苏海熟、天下足’之美誉,但是东闽十年战事,主要从江东郡及江宁府等地抽饷,财力消耗十分的大。东闽战事结束,去年又逢着东海寇大侵太湖及洪泽寇乱东阳、濠州,使得江东郡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濠州兵败之后,岳冷秋重组长淮军,人马更是三倍于前,直接跟江宁府、江东郡司及江宁工部有维扬盐铁司讨了一百万两的饷银,以后还要照江宁守备军的标准从各府县抽饷,江东郡虽说富庶天下,财政还是觉得捉襟现肘、应付吃力。
  崇州要筑新城,就算七八万银子,宣抚使司这边死活不肯掏出来,也使得韩载在崇州丝毫未能从林缚手里夺去过主动权。
  “能实打实的掏五万两银子出来,我也认了,毕竟人流放到崇州来,我也不会白养着,”林缚说道,“眼下总算是将狱岛这个问题解决了,亏些银子,也无法在意……我与东阳、津海那边通过好几封信,还是觉得要将狱岛抓在我们手里为好。”
  狱岛开垦出来的良田才两三千亩,加上岛上建筑及码头,东阳乡党凑出十万两银子将狱岛并入河口,算是给宣抚使司那边狠狠的敲诈了一笔。不过说到狱岛对河口的重要性,这十万两雪花银子咬着牙也要掏出来。
  不过狱岛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给林缚经营成熟了。
  江宁一亩上田折银六到七两,狱岛近两千亩的菜园子却是要比江宁的上田还要肥沃好几分,生猪及滩禽养殖以及江鱼捕捞也成规模,积肥沤肥都成良性循环的系统。依靠江宁这座丁口差不多有六七十万的大城,狱岛上种菜、生猪及滩禽养殖以及江鱼捕捞所产生的综合收益,要远比单纯的种田高。此外,林缚在狱岛还建成两座码头,监房空出来可以当作大型仓储用地,还建成十几座颇具规模的作坊,狱岛上规模最大的纺纱及织布工场在江宁也极为少见。
  狱岛裁撤后,大部分关押的囚犯都要迁往崇州。林家与东阳乡党只要从河口迁一两千丁口到岛上来,就能顺利的维持狱岛的正常经营牟利。
  以这种意义来说,十万两银子将狱岛整个的盘下来并入河口,也算不上吃多少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