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节
  “聊聊?”蔡公民有些发懵。以他现在半退下的风格,如果是私事的话,应该在外面聊比较合适吧?到办公室聊天就显得过于正式了。
  “其实也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张正声说道。“上午九点钟怎么样?”
  “好的。我准时到。”蔡公尽道。
  挂断电话,老婆子上前问道:“张部长的电话?找你什么事?”
  “说让我去他办公室聊聊。”蔡公民说道。
  “这些人——”老婆子气愤的说道。“以前能干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找你。现在刚刚出了点事儿,他们就巴不得把你赶得远远的。”
  “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儿。”蔡公民摇了摇头。
  他感觉的到张部长态度里面的善意,应该不是催促他早些给人挪动位置。
  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
  “给小候打个电话,让他八点半过来接我。”蔡公民说道。
  候卫东八点半准时带着司机赶了过来,习惯性的从蔡公民的手里接过包包后,然后护着蔡公民进了包厢。
  “蔡部长,我们去什么地方?”候卫东问道。
  “组织部。”蔡公民说道。
  组织部?
  候卫东的心思一动。难道说,事情有什么转机不成?
  想起这些天过的日子,候卫东的心里就有些酸楚。
  秘书是依附于领导的存在而存在,领导都不在了,这个秘书还辅助谁的工作?
  以前他是第一副部长的秘书时,下面来办事的那些部门头头见到他比亲爹还要亲,说话的时候都要把身子矮下去一大截。
  自从蔡公民因病要提前退休的消息传出去以后,那些之前还称兄道弟的人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见到了也跟没见到一样,找他们办点儿事也是不情不愿千推迟万拖延。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他也是在体质里摸爬滚打好多年的老油条,知道在官场里面没有一直顺风顺水的道理,可是真正的要面临这样的局面时,心里的失落和打击还是很严重的。
  如果能够看到蔡公民再次强势崛起,是他此时心中最渴望的事情。
  八点五十五分,蔡公民准时出现在了组织部部长张正声的办公室。
  张正声得到秘书通报后亲自从办公室迎了出来,和蔡公民握了握手后,小声说道:“委屈老蔡了。”
  委屈?
  他没有说‘辛苦’,却说了‘委屈’,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当官可是个大学问。领导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有很深的学问。
  “谢谢张部长关心。”蔡公民感激的说道。
  “来。进来坐吧。老蔡是老同志了,我们也就不那么正式了——我现在代表组织和你谈话。”
  蔡公民坐直身体,等着张正声接着说下去。
  张正声看着蔡公民,笑着说道:“前几天我们才刚刚谈过一次话,没想到这么快又要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老蔡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组织再三考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在岗位上为国家做贡献。这次找你谈话,主要也是想问你的身体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回到工作岗位?”蔡公民有瞬间的愕然。前几天才以自己身体重病为由不能担任领导工作让自己提前下班,怎么现在又迫切的让自己回到工作岗位了?
  “是啊。”张正声笑着点头。“如果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就早些回到部里工作吧。你管的那一块事情也不少。”
  “我明天就可以去部里工作。”蔡公民表态说道。
  “好。这样就好。”张正声笑呵呵的说道。“老蔡啊,有时间可以多到我这儿来坐坐。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吧?”
  “两年多了。”蔡公民笑着说道。
  “这样。今天晚上我做东,我们去王府好好的喝两杯。”张正声说道。
  从组织部大楼里走出来,蔡公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般组织部正式谈话后,这事情就定了下来。怎么这次又改变了风向?
  不过,能够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蔡公民还是非常高兴的。
  至少,他能够再把秦洛给扶上一程。
  秦洛在电话里听候卫东讲了组织部重新找蔡公民谈话的事情后,心里也非常的高兴。不知道是龙王那边的力量起了作用还是闻人牧月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突然间有了转机,肯定和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过想到自己背后的力量竟然能够影响一个部级官员的升迁,心里还是有一些骄傲的。
  他拒绝了候卫东庆祝一番的提议,因为他此时正在一零六疗养院。
  他来看望凌笑,想试试太乙神针能否医治凌笑的这种昏睡不醒的状况。
  (ps:抱歉,今天只写出两章。。。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捂脸。)
  第845章、厌世情绪!
  第845章、厌世情绪!
  和两个月前来时的情况一样,凌笑毫无知觉的熟睡着。
  只不过她的脸色苍白了不少,身体明显的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嘴唇突出,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秦洛心里微痛。
  虽然说以前凌笑刁蛮任性了些,却也不能说是个坏人。可是因为所爱非人,就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凌笑张牙舞爪的模样,秦洛的心里并不讨厌,反而有一些怀念——希望她能够早日清醒吧。
  凌母坐在床边帮凌笑擦洗脸上的皮肤,虽然女儿并没有知觉也不知道美丑,但是她知道女儿有轻微的洁癖喜欢穿好看的衣服,她要让她任何时候都漂漂亮亮的。即便她一直躺着,周围也只有自己一个观众。
  “秦医生,难得你一回来就来看笑笑——虽然我整天呆在这医院里,你在瑞典的事情我在电视上也都看到了。”凌母声音平静的说道。
  和上次见面相比,她脸上的悲伤消散了不少,也不会动不动就眼圈乏红背着身子抹眼泪。
  可是,秦洛清楚的知道,这并不代表她已经习以为常或者不再悲伤,而是这悲伤已经从表面沉淀到了骨子里。
  这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伤痛。是一种哭也哭不出来的绝望。
  或许,她对自己女儿的康复也并不抱太大的信心了吧。
  “瑞典公主那样奇怪的病你都能治好了,可是笑笑——唉,这孩子没福份啊。”
  “只是时间问题。”秦洛笑着安慰道。“有的病治疗起来会好的快一些,有的会慢一些。只要人还在,都会有希望。”
  “是啊。人还在,每天都守着她看着她,我这当妈的心里也就满足了。”凌母点头说道。“总比孩子让那个人渣给害死要好的多啊。你认识管绪吗?你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认识。”秦洛点头说道。想起管绪临死前所说的那句话,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隐藏在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们要做什么?
  仅仅从他们拥有这种领先外界医疗科技的毒药就知道,他们的势力非常的强大。
  “当初我对他多好啊,他们家败的早,我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经常吃在我家睡在我家。我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凌陨和笑笑把他当亲哥哥。也就是因为在一块的时间久了,笑笑才会对那种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动了感情。管绪去美国留学,笑笑也要跟去,我和她爸死活拦着才没让她过去——”凌母像是这些话憋在心中很久似的,终于找到了秦洛这个倾诉的对象,所以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如果凌笑去了美国,管绪还会认识浣溪吗?”秦洛在心里想道。
  那样的话,是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
  等到凌母给凌笑擦过脸和手,秦洛走到病床前说道:“我给她把把脉。”
  “好。”凌母答应着退到一边。“笑笑这段时间明显瘦了。医生说是卧床太久,身体机能在逐步退化——就算——就算这药毒不死人,总是这么躺着——可也不是个事儿啊?”
  坚强的凌母在想到女儿可能因为身体机能退化甚至消失而死去的时候,终于掩饰不住的哭了起来。
  “不会的。”秦洛说道。“虽然说这种药让人昏迷不醒,但是对人体也有一定程度的保护作用。这种退化是自然退化,就是一个正常人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也会消瘦——不要想那么多,在身体机能全部退化之前一定会找到救治方法的。”
  “希望是这样。”凌母不好意思的抹干净眼泪。“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秦洛笑笑。
  凌笑的脉博和前几次切过的一样,只是脉像稍显孱弱。不管秦洛用什么理由安慰凌母都没办法掩饰一个事实:凌笑的生命迹象在减弱。
  秦洛从口袋里掏出针盒,对凌母说道:“我再给凌笑扎一针试试。”
  “麻烦了。我给你找消毒棉。”凌母说道。
  给银针消过毒后,秦洛拨开凌笑额头的头发,一针扎在她耳朵下面的‘天构穴’。
  因为疗养院比较安静,而且秦洛面对凌笑时又没有任何压力。很快的,他便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入神之境。
  通过气流的引导,秦洛很顺利的进入凌笑的脑域。
  可是让秦洛奇怪的是,她的脑海里竟然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这和嘉宝的状态很相似。可是,嘉宝是因为她原本就与世隔绝,没有任何的社会生活经历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凌笑是一个风华正貌的小姑娘,她一直生活在正常的家庭里。开着名车住着豪宅身边朋友众多眼界开阔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
  她的记忆呢?她的生活情感呢?
  再说,不可能连她的父母连她的哥哥也没有影子啊?
  她的大脑倒是很畅通,和完好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整个脑海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给包裹着,秦洛怀疑这漆黑的雾气就是导致她一直没办法醒来的罪魁祸首。
  他原本想和前几次一样,引导着强大的气流去攻击雾气,看看能不能把它们给驱散。
  气流从雾气中间穿了过去,很快的,那后面的雾气再次重合。像是遮住天际的夜幕,让光明永远无法到达。
  秦洛一次次的把它们冲散,它们又一次次的重合——
  一次两次三次七八九十次——当秦洛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它们仍然保持着原来凝而不散的状态。
  秦洛无奈,只得暂时退了出去。
  “秦医生,怎么样?”凌母紧张的问道。每一个医生的每一次治疗,对她来说都是一次希望。
  秦洛把银针收好,对凌母说道:“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真的?”凌母不相信的问道。
  “是的。”秦洛肯定的点头。“她的思维非常活跃。或许,她能够听的懂我们在讲些什么。”
  “真的?”凌母更加的不敢相信了。
  “你多和她说说话,讲一些能够让她开心的事情——这对我们的治疗很有帮助。”秦洛也没办法给她解释的太多,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能够进入她女儿的脑域感受到她的悲观厌世情绪吧?
  同时精通心理学的秦洛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想明白了凌笑会出现和嘉宝同样的‘空白状态’的原因。嘉宝是被迫的空白,而她是主动想要忘记一切。
  不仅仅有药物的麻痹,当时发生的事情对她的精神刺激极大,可能她本人也愿意躲避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