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白毛蝙蝠精蝠吉的三个女儿,二女儿蝠欢,三女儿蝠晶,四女儿蝠妮都被陈七拨在了小狐狸荀玉藻的手下,管理他的私房钱。也都留在了小沛县城中,此番不曾带来。蝠吉有心操练两个儿子,便把蝠迎和蝠贝多番使唤,经过这一战之后,蝠吉老儿已经对陈七死心塌地,认定了这小贼头,能够把他蝠家人安置的妥当。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杂事,他刚才攻打下来鹞子大王的老巢,便对这座小城池颇为欢喜。鹞子大王哪里懂得什么建城之术?故而这座小城池建造的犹如山寨一般,看起来跟陈七自小所居的天马山颇有七八分风格近似。
  陈七攻下了这座城池之后,便起了占据之心,想要把小沛城中的基业,搬到这里来。
  六十六、小沛新主,灵鹫圣使
  陈七新收伏了二十头火鸦,算上他原本收伏的十头,已经有了三十头之数。其中鸟先锋,鹰九霄,苍狼神宫刑无极豢养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五头鸟妖炼化的火鸦,修为最为高深,已经都可以修炼火羽箭法术。
  尤其是野鸭精灵毛大王,自行领悟出来万箭如雨的法术,跟火羽箭心法有互通之处,修炼火羽箭的法门,让他的万箭如雨心法,更上层楼,其余鸟先锋,鹰九霄,鹞子大王,灵鹫这四头禽鸟,因为功力颇深厚,修炼火羽箭的法术,亦自得心应手,不过个把时辰,已经各都精熟。
  陈七花费了些许时光,把火羽箭的法术,传授给了手下五头最强的火鸦,待得这五头强大妖怪变化的火鸦,也尽皆习练了这种法术,他与人斗法的杀伤力最少激增三倍。
  至于其余的二十五头火鸦,虽然也勉强能学练此种法术,但是因为最多只能发上一两箭而已,陈七觉得无甚大用,便不曾传授。
  陈七在这座小城池中偷空修炼,蝠吉也把此番收获整理起来,蝠迎和蝠贝更是把野鸭精灵毛大王的巢穴中,积存的金银,兵刃,各种事物都搬运了回来。
  等陈七传授了火羽箭给五头火鸦完毕,蝠吉这老儿,已经把一应事务都弄好了,来跟陈七分说。陈七见这老儿果然有些本事,把这些杂务弄的甚好,便夸奖了几句,叮嘱了一番,吩咐蝠吉带了几个人在此地留受,带了五百部众,赶回了小沛县城。
  天都郡太守赵满茶,只管得自己牢牢控制下的盘龙府,大名府,陈留府,天运府,对其余县城并不怎么在意,所以陈七这般胡闹,也没人管束他。小沛县城的八营都尉,加起来兵力不过三百,何况这些都尉手下,也都不过是军中老卒,略略通些武艺,就算想要阻止他,也有心无力。但是这八营都尉,又哪里有心思去管这等闲事儿?
  陈七来投军时,他们混不在意,陈七收伏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妖怪为部下,他们也不来管,陈七去征伐涪陵山,他们也不闻不问。待得陈七带了许多妖怪回来时,这八营都尉还想装聋作哑,陈七却不想放过他们了。
  陈七在涪陵山中,偶然感悟,把火鸦阵的心法修炼的更高深了一层,便惦记上了这八营将士。他回来小沛县城的时候,心中便暗暗忖道:“这三百老卒,武艺都不弱,又见惯了战阵,比我收降的五百部众,要有规矩的多。我这五百部卒有人,有妖,老弱也多,虽然传授了一些经文,却也不见有人修炼出什么东西来,纯以战斗力而言,还不如这些老卒。反正他们在这里也算是被人弃了,我何不收取来?”
  陈七胆子从来便大,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
  他惦记做个“大寨主”已经非是一日,如今有了五百手下,还有了一处“山寨”,心思更是火热。对这三百余的老卒,就起了许多不良之心。
  他仗了自家也有些身份,从容叫开了小沛县城,也不管把手城门的士兵是甚么脸色,一声号令,便全部拿下了,夹裹在自家的队伍中,沿着大街,挨家挨户的搜寻把八营士兵。这些士兵都不耐劳苦,寻了被人弃了的房舍居住,小沛县城久无战事,又无甚攻打的价值,故而防御松懈。
  陈七又是“内贼”,哪些地方藏有谁人,都一一尽知,也不用费多少手脚,便把城中的三百余老卒尽数捉起。虽然也有几个武艺不凡的都尉,想要凭了武艺杀出去,但是陈七如今“鸟儿”甚多,放将出去,四下里都遮蔽住了,不拘是谁人想要逃走,都被这些火鸦挡住。尤其是陈七新传授了火羽箭法术的五头火鸦,更是连放火羽箭,射杀了几个当头之人。
  只是一日之间,小沛城便自易主,陈七把三百老卒收拢来,也不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只是宣称一声:此城已经落入我手,你们愿意降我,便可留一条活命,不愿意的待会儿便烹煮了给那些妖怪们吃。
  陈七手下的妖怪,有些野性未驯,听得有人肉吃,个个口滑,馋涎都流了出来。这三百余老卒都是老兵油子,当下就一起拜倒,都口称愿意归顺。反正他们落入谁人手中都是打仗。落入陈七手中也还是一样,跟帮赵满茶造反并无不同。
  何况若不归顺,便是要喂了妖怪,这些人如何肯做这“口粮”?
  陈七收了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又去取了荀玉藻和蝠家的三个女儿,和留在校军场的一些财物,便要回转涪陵山。
  荀玉藻本来不知陈七为甚要这么做,这头小狐狸只道陈七另有算计,便也张罗收拾东西。她见陈七自是欣喜万状的玩他的新鸟,似乎并不是被人追杀,又要逃命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陈哥哥?这次我们又要走去哪里?”
  陈七哈哈一笑道:“去涪陵山!我如今道法修炼的更加厉害,已经把涪陵山的两股妖王剿灭。夺了他们的基业,打算在涪陵山开辟一处山场,做个快活的大寨主。你便是我的压寨夫人……”
  荀玉藻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既然不是有甚危险要来,我们何必就走?这小沛县住的也颇安稳,涪陵山上不还有一头妖王和那个修炼流火天灯法术的山羊怪黑公卓么?”
  陈七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炼就的法术十分厉害,谅黑公卓和另外一头妖王王山君联手也不敌我。去了这三头妖王和黑公卓,涪陵山便尽数落入我手。你也不知,我刚才把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也都收伏了,这就要转入涪陵山去了也。”
  荀玉藻更加奇怪,又自问道:“你有这大本事,连小沛县城的八营士兵也都收伏了,何不就占了小沛县城?这里怎么也有万余人口,一座城池,涪陵山中却有什么?”
  陈七做惯了山贼,只想着占了一处山场,建造一座大寨,打造的铜铁也似,时刻提防官兵来攻打。但是荀玉藻这一句话,却如一石头击破水中天,醍醐灌顶一般,让这小子忽然清醒,暗暗责怪自己道:“也是,也是,我怎么就坏了念头,非要去涪陵山作甚?这里有一座县城,万余人口,怎么都不比涪陵山中强许多辈?我这是做小贼做的惯了,还未习惯做个大贼!古来多少豪杰,也是做山贼的出身,个个都攻城掠地,占据了许多城池,还有的占据了一州,一郡之地,耀武扬威。我怎的只想做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听说现在天下一十九路大贼,个个都占了许多土地,就算海上横行的黑龙王,也攻略了数个大岛,更牢牢控制数万里海疆,都是多么威风的人啊?”
  陈七思忖明白,立刻就改了策略,把手下八百部众重新整顿,仍旧让蝠迎,蝠贝率领,分了两营,并且把原本小沛县城的几个都尉都放了出来,着他们辅助这两头蝙蝠精,把军务重新整顿。叮嘱完毕,陈七又动了心思,全城都传了号令,征集民夫,要把小沛县城的城墙修补完整,增加城防,一时间小沛县城就呈现了另外一番景象,颇有几分欣欣向荣之态。
  不过陈七终究是山贼的性子不改,总要留一条后路给自家,仍旧让荀玉藻带了一些女妖怪,带了自家在小沛县城时,积攒的家私,去涪陵山跟蝠吉会和,把鹞子大王的那一处山城,当作了自家最后的老巢。
  陈七在小沛县城这般胡搞时,涪陵山中却忽然来了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皆身披墨绿色斗篷,盖住了头脸,瞧不清容貌。但是瞧着身段窈窕,一望便知是两个年轻女子。她们正站在黑公卓的老巢前,瞧着这里一片狼藉,一个女子不由得微微嗔怒道:“这头山羊怪好生大胆,居然不顾我们下在他体内的禁制,自作主张的逃了。芸师姐,我们这就施展法力,把他咒杀了罢?”
  被唤作芸师姐的那个女子摇了摇头说道:“黑公卓应该知道,得罪了我们的下场,他还敢如此,只怕必有缘由。何况他的死活也就罢了,但我们收伏他还是有缘由的,这么就杀了,还得再收伏一头妖怪,去替我们办事,只怕更加麻烦。李师妹你且不要心急,让我催动黑公卓体内的禁制,让他难受一回。”
  芸师姐默默念诵一种古怪经文,黑公卓此时正在雷公山的大寨中愁眉不展,忽然心头犹如刀绞,登时一个跟头滚在地上,疼痛的大呼小叫,一刻钟之后才站起身来,全身已经被禁制弄的犹如散了架子一般。
  “这是灵鹫山的两位圣使,嫌弃我办事不力,在施展法术咒杀我了。只恨我被困在雷公山,怎么才能回去?这三头老虎精也实在太可恨了……两位圣使可得罪不得,不然我小命难保,还是把猪头军师叫来,好生商议一个对策罢。”
  黑公卓彷徨无计,只觉得要大难临头,慌忙叫人,把他的猪头军师叫了进来。
  六十七、灵鹫万杀大阵
  陈七夺了小沛县城之后,便依照山贼的惯例,先把全城的粮食都搜刮来,囤积在校军场内,然后让城中的精壮劳力每日出力,修复城墙,完善工事,整理军械等等劳作,来领些口粮。
  陈七毕竟读过些书,又在山贼窝中长大,与此种事情,也颇有些谋略,用这种法子,把全城的万余百姓都跟他捆绑在一起。他虽然夺了小沛县城,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最怕被人攻打。凭了手上八百杂兵,陈七也无多少信心能守得住,所以急于扩张实力。虽然这些普通的民夫,上不得战场,但也有许多用处。
  不上几日,陈七竟然把小沛县城整顿的焕然一新,城墙也加高了数尺,并且四下里搜刮了许多粮草,百十匹战马,点兵布阵,也有几分规模。但陈七亦知道,真要是遇上了战事,除非是数百人以下的攻打,不然还是得靠自家的法力抵挡,这些士兵实非精锐。
  好在陈七在涪陵山连破两家妖王时,先后驯化了三十头火鸦,又用太上化龙诀催动五阴袋,吞了百十头妖怪,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家心法,都浑厚积累。
  他对小沛城中的事情,只略略关注大概,其余杂事都交付给两位蝙蝠公子去打理,自家每日里都在城外修炼法术。反正蝠家的人口尽多,有各类蝙蝠精来回通风报信,不拘是去了涪陵山的荀玉藻,蝠吉,蝠家三姊,还是小沛县城的蝠迎,蝠贝两位蝠家公子,都能随时把一应消息传递过来。
  陈七早就把七十二处火窍打通,差的只是把其余二百余处窍穴,转移到火窍之中,真正变化为火鸦,能够一飞万里。
  他觊觎这本事已经非止一日,占了小沛县城之后,又不知前途有什危险,故而修炼的更是努力。数日的功夫,陈七已经把涪陵山所得尽数消化,体内两股真气,各自增厚了倍许。又把数十处窍穴转移到了火窍之内,更把所有的真火种子,都互相熔炼,最后只剩下了四十余团真火种子。除去已经收伏了火鸦的三十朵真火种子,高低各有不同,其余十来朵真火种子,尽皆是五重法力,经过这一番精炼之后,陈七体内的真气精纯许多,举手之间,便能发出二三十支火羽箭,甚至猪九罡,黄睛山君那等大妖,也有了信心一斗。
  陈七正在城外演习法术,忽然见有一路尘烟,翻翻滚滚,正向着小沛城方向而来,他虽然变化火鸦,还是不能飞久,却也比前强了许多倍。便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火鸦,飞上了高空往那方向看去,却见两股兵马正在恨苦厮杀。
  一股人马乃是三头虎妖为首,另一头却是一个黑脸的妖怪,身外有八盏灯火乱飞。两家各有数百部众,杀的天昏地暗,似乎非要一战就分了胜负不可,谁人都不肯后退。
  陈七早就听蝠吉说过,王山君和黑公卓的样貌,见状登时大喜,暗道:“原来是这两个货色,互相动手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去把手下调拨出来,占他们一个便宜。”
  陈七把手一招,便有一头蝙蝠飞近身边,他叮嘱几句,这头蝙蝠便自飞起。陈七也不再维持火鸦变化,免得多耗费法力,当下落下地面,把自家的火鸦放出,远远的吊着那两股兵马。
  黑公卓被灵鹫山的芸师姐启动了体内禁制之后,每日一咒,把个黑公卓咒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他跟自家的猪头军师商量了几次,便趁着夜晚,冲下了雷公山,想要杀回涪陵山。只是王山君三兄弟怎肯容他走脱,两家厮杀了来去,渐渐就盘到了小沛县城附近。
  王山君和黑公卓,还都不知涪陵山已经换了主人,他们的老巢也都早就被蝠吉带了人抄了,还各自妄想,胜了眼前大敌,自家便是涪陵山唯一的主人。
  王山君三兄弟的弄风法术,实是差了黑公卓一筹,若不是三兄弟联手,也就无法吹散黑公卓的流火天灯。黑公卓虽然不能放出流火天灯的法术去伤这三头虎妖,但是王山君兄弟也不敢近身,加之这头山羊怪是拼了命的,故而双方厮杀良久,依旧不分胜负。
  黑公卓正自争斗,忽然暗暗一算,快要到了自家“羊癫疯”发作的时间,便一声喝,带了手下撤出了数里,王山君三兄弟也自战的疲倦,也不去追赶,反正他们只是阻了黑公卓的归路,便有十足把握,磨死这头山岩怪。
  陈七通过跟他心神相连的火鸦,观察到了这般境况,对他来说,两家都战的疲惫,正是他偷袭的大好时机。此时城中的八百杂兵,也都应了呼唤赶来。陈七一声号令,带了这八百部众,直扑黑公卓和手下妖兵休息的临时驻地。
  黑公卓正在喘息,忽然见得这一支兵马,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不由得大骂连声,奋起妖力,把八盏流火天灯一起催起。陈七哪里肯让他用这法术来伤自己手下?流火天灯法术虽然厉害,却只能远及十丈之地,只在周身盘旋,远比不得他火羽箭能及远。
  陈七最近修炼了许多厉害手段,正要拿个人来试手,当下也不迟疑,双手一抬,便发出了二十四支火羽箭,箭光吞吐,化为火虹,势头是又急又快。黑公卓猛然见得有比他法术还厉害的,登时心中一凉。他能够纵横涪陵山,压服其余妖王,并非是他道行高出其余几位,只是他的流火天灯法术厉害,其余妖王都忌惮。
  如今来了一个比他法力还高明,法术精妙的敌人,黑公卓登时知道大势去也。
  饶是如此,这头山羊怪还想一逞,把八盏流火天灯放起,去抵挡陈七的火羽箭。陈七这一击,用上了八成实力,火羽箭的法术又比流火天灯高明,他暗暗操纵二十四支火羽箭,分了前后两拨,前面一拨跟流火天灯一碰,登时发出惊天爆炸,把黑公卓这手法术破去,后面一拨再无阻碍,登时都射在了黑公卓的身上,不但钻出许多大洞,更把这头山羊怪炸的血肉模糊。
  陈七更不罢休,大手一抓,三道黑色光圈飞出,登时把黑公卓吞噬去了。五阴袋把黑公卓的血肉化去,却有一道符箓飞了出来,陈七还未来得及检视,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自动发作,把这道符箓一口吞了,炼化的干干净净。
  陈七只是略略一想,便混不在意,喝令手下,把黑公卓的部众一一收降。黑公卓都死了,他手下的妖怪和雷公山的盗贼,亦不敢再多抵抗,都乖乖束手。让陈七手下的两位蝙蝠公子都各自纳入了自家的部下。
  陈七这边才杀了黑公卓,涪陵山上每日催动禁制的两女便都知道。芸师姐眉头一皱,对那位李师妹说道:“黑公卓体内禁制忽然化去了,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李师妹惊讶道:“若非黑公卓身死,或者有高人出手驱除,不然我们灵鹫山的禁制如何会凭空化去?黑公卓这几天都不曾有事,却总是抗拒不来,想必不是死了,是有人帮他化去了我们的禁制。这个山羊怪可是该死。”
  芸师姐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不是这样,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去管他。此番我们来中土,是另有要事,听说我们灵鹫山的大对头,苍狼神宫的刑无极也来了中土,还出手参与了争夺天河老祖的天书,只是被人所算,还杀了他随身的灵鹫,栽了一个极大的跟头。我们两姐妹联手,或者不惧刑无极,但是也杀他不得,只有收伏了一些道兵,炼就本门的灵鹫万杀大阵,才能制他死命。杀了刑无极,对苍狼神宫便是个震慑,至于那天河老祖的天书,我们也务求要夺到手里。”
  李师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刑无极吃了那次大亏之后,就行踪飘渺,不知哪里落脚。得了天河老祖天书的那人,叫做陈七,原来是天马山的一个强盗,亦逃走不知影踪。现在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找这个陈七,都梁郡都已经被数十路人马,翻了个底朝天,若是他都梁郡,只怕已经被找了出来,若他已经逃走去了别的地方,天下这么大,却去哪里寻找?”
  芸师姐说道:“不管怎样艰难,我们都要做成这两件大事儿,这样我们姐妹在灵鹫山就有了立足之地。说不定百年之后,我们也能做一做灵鹫山主人。”
  李师妹知道这位师姐的心思甚大,嘴上不说,心底却不以为然,暗暗忖道:“灵鹫山的主人,传下的三个徒儿,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非是本支传承,哪有机会上位?”不过她也不会扫了芸师姐的兴头,只是又说起来现在之事,该如何办理。
  芸师姐沉吟良久,这才说道:“看来就只能另外再寻一头妖怪,让他帮我们收拢数百群妖,然后在这涪陵山中,躲避数月,训练一支道兵出来。我上次立下大功,不求别的赏赐,只要这灵鹫万杀大阵,便是为了今日。”
  六十八、赵红袍
  陈七这边轻而易举的杀了黑公卓,收伏了他的部下,让那边正要休息的三头虎妖一起惊骇。不过还没等他们有甚反应,陈七已经率领部下,也冲着他们这边掩杀过来。
  陈七踏在原本黑公卓手下的猪头军师头上,这头猪妖身子胖大,踩起来十分舒服,身外火鸦翻飞,当真威风凛凛。王山君三兄弟欲待逃窜,但是给陈七两拨火羽箭飞去,登时破去了他们三兄弟逃命之心。这三头虎妖的弄风法术,虽然能够吹转黑公卓的流火天灯,却奈何不得陈七的火羽箭,刚才陈七若不是有意留情,这三头虎妖必然是被射死了。
  王山君三兄弟暗暗叫苦,一个黑公卓也就罢了,法力厉害,手下小妖也多,他们三兄弟也就是勉强能够分庭抗礼。但是遇上一个法力比黑公卓厉害十倍,手下部众也多过黑公卓三倍的狠角色来,三兄弟的眼神都颇为绝望。
  陈七瞧着这一股妖兵,心中想的已经不是这一场战斗,而是接下来该如何发展,他“陈大当家的基业”。只消收伏了这三头虎妖,再加上黑公卓的留下的部众,陈七手上已经超过一千三百人妖、这一股兵力,想要做甚大事远远不足,但是用来割地称个山大王,却已经算的兵马精强。
  “我已经问过蝠吉那老儿,天都郡四府十九县,除了有九座县城被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占了,太守赵满茶自家独居盘龙府,那头妖王据了陈留府,赵满茶的两个子女,赵红袍和赵观音,分别把手大名府和天运府,其余的十座县城都只有些老弱残兵,因为太过穷困,又容易被截断路途,占了也要被夺走,连火狻猊王当也不屑去攻打。我既然有此机会,何不把其余九座县城也攻打下来?”
  陈七当初在都梁郡存身不得,来天都郡本来也是打的暂且安身,然后凭了一身本事出头的心思。待得来了天都郡,发现此地境况,与自家想象的截然不同,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根本就没人管束,便肆无忌惮起来。
  何况他手上的千余杂兵,比起太守赵满茶的三万神兵和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的五万大军,自然是小虾米一支,但是两只大军之外,便俨然算的一支强军。
  陈七正思忖,自家该如何下手,方有最多渔获,那边王山君和两个哥哥,却已经被蝠迎,蝠吉率领众人围住。这三头虎妖虽然也有一手弄风的法术,但是却不似黑公卓的流火天灯,杀伤力高强,最多不过把人吹走。陈七手下多是妖怪,个个皮糙肉厚,也就是打上几个跟头,便能爬起来重新加入战斗。更兼陈七最近连续攻下了两处妖王巢穴,收降了小沛残兵,亦算是连场“大胜”手下的兵丁气势尚可,王山君这一方却早就没了士气。
  王山君眼见陈七站在一头又高又壮的猪妖头上,眼光灼灼,似乎又要放那厉害的火箭法术,心里登时打了个咯噔,暗忖道:“如今已经是栽了跟头,再顽抗下去,只怕他就要思忖泡虎骨风湿酒也,反正也已经是大势去矣,干脆投降了罢。”
  王山君大吼一声道:“这位老爷,某王山君钦佩你是个英雄,愿意投降与你,做个前锋。不知这位老爷可肯结纳?”
  陈七一声清喝道:“既然肯降,快些放下手中兵刃。”
  王山君无奈,只能弃了手中的钢枪,他的两个哥哥也一样撒手扔了兵刃。陈七又是轻轻松松,就把这一伙妖兵收伏。这倒也不是涪陵山的妖怪太弱,而是陈七得自三页金书上的道诀,乃是上古道术,比当今仙道门派中最为强大的三派六道,还要高明许多。这些只能靠了自家领悟的妖怪,如何比得过这上古道术传承?
  陈七前几次攻伐,遇上的都是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样的鸟货,都炼成火鸦了。山羊怪黑公卓,他又是答应了蝠吉,要斩草除根,陈七也想过,若是自己把黑公卓手下,必然要寒了蝠家人的心思,何况他又不缺这么一头妖怪手下,便出手杀了,也没存了留活口的心思。
  但是这次收伏了三头虎妖,他瞧着便有几分喜爱,心头暗道:“我常见那成名的武将,都有一头好座骑。但是手下群妖,却没一个堪骑乘,脚下这头猪妖倒是身材胖大,但是骑一头肥猪上阵,却成什么话?这三头虎妖雄壮,正好把来当座骑,还可轮番更换。”
  王山君三兄弟这边拜倒投降,陈七便叫人把这三头虎妖扯了过来,他把丹田中那座古塔中积存的几枚金刚三昧法积攒出来的符钱飞出,化为三卷经文,落在了三头虎妖的识海之中,大声喝道:“尔等法力如此低微,但既然投入我门下,便许你们一番好处,只要把这卷经文努力修炼,必然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大妖。”
  王山君三兄弟得了陈七赏赐,心头是有悲有喜。悲的是今后就要做人手下,欢喜的却是,得了这般神妙的经文。妖怪修炼,都是天然开悟,没甚传承,除非天资超凡,悟性过人之辈,就算踏入了修炼之途,也不过就是变化人身,延寿几百载,极难有更高成就。
  如今得了这一卷经文,王山君三兄弟心头欢喜,还是多过了悲怆,不过一会,也就只剩下欢喜了。
  陈七带了又自膨胀许多的部众,正要赶回小沛县城,忽然又见远方有烟尘扬起,这一次的烟尘,可比方才黑公卓和三头虎妖大战,扬起的烟尘大了十倍以上,显然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正往这方赶来。
  陈七忙把火鸦放出,飞上天空巡视,却见是一支三千余人的军队,正迤逦行来,军队上空都是肃杀之气,显然是要来打仗的。
  陈七微微一愣,暗忖道:“这却是哪里的人马?”
  他见对方兵马比自家的严整,便不在原地列阵相待,而是下令全军疾行,在对方的兵马来到之前,赶回了小沛县城。他在这座县城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有了城墙为依托,比在平地交战,总要得力许多。
  陈七才刚回了小沛县城,那支兵马就列兵城下,一个顶盔贯甲的白袍小将,跑马出来喝道:“吾乃太守赵满茶之子赵红袍,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居然敢占据县城,难道不想活了么?一个个快些出来受缚,我还可看来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尔等一个机会,不然待我打破这座城池,就要把你们这些妖怪全数剥皮抽筋,给我手下众将士吃几顿好肉。”
  这员白袍小将说话狠的紧,陈七也自有些心底麻麻的。不过他亦是个狠的,如何肯让赵红袍在眼前叫骂?当下站在城头一声喝道:“凭你有什么本事,敢放如此大言?说不定转是我把你擒下,喂了本大当家三头座骑。”
  陈七一招手,王山君三兄弟便都不情不愿的现了原形,却是三头斑斓猛虎,个个都比寻常老虎大了一倍,犹如牯牛大小。奋力咆哮,努力刮风,倒也弄出许多声势来。
  赵红袍见陈七如此嚣张,也不去瞧那三头虎妖,冷笑一声,从马鞍的夹袋中取出一物,抛起在半空中,只见十二枚雷珠起在半空,带着霹雳雷轰之声。
  陈七见这白袍小将也会使用法术,不由得心头凛然,暗忖道:“比法术,俺就怕了你么?”
  他随手抛出六道黑索,化为六条黑气,夭矫飞出,但是遇上了十二枚雷珠,只是霹雳一声,就被打落在地,六道黑索上元气散去不少,连陈七的祭炼的禁制都松动了。亏了陈七忙把火鸦飞出一头,把六道黑索抓了回来,他检视一番,知道只要重新祭炼,这六道黑索还能运用,这才约略放心。
  赵红袍打落了六道黑索,便把雷珠收了回来,冷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抵挡我的雷珠?”
  陈七嘿然一笑,把双手收在肋下,运转太上化龙诀,一记真龙炮就轰了出去。禾山道的法术威力虽然不高,但是胜在变化多端,用着方便,故而陈七对敌时常使用。但是一招失手,就把这小贼头的真火勾动。太上化龙诀他修炼的久,论威力,真龙炮也比火羽箭更强猛霸道,乃是陈七第一强横的手段。
  当他不管不顾,把真龙炮发出,赵红袍也变了颜色,慌忙把一拍护心镜,身上的亮银盔甲猛然爆出一团精芒来,把全身都护住。真龙炮来的快,只一炮就把赵红袍连人带马一起轰出了十余张。赵红袍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他的胯下白马,却已经被轰成粉渣,连骨头都不曾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