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_分卷阅读_93
  宋福生早想到了,一边吭哧吭哧挖土一边道:“二哥不用担心,你打你的方子,厚度2寸,长一米三,宽一米,你最好弄板正的。这方子往后没事儿就得用。要是可行,咱们一冬天闲下来就做土坯子,咱还得盖围墙,要不然不安全。买砖指定是买不起的。”
  要知道,松子还没卖出去,松茸也是。即便全卖了,再加上之前大伙的银钱也全算在内,得买粮食。
  他们二百多口人,打算一人一天一斤粮食,一个月下来就得六千多斤粮食,通通都买粗粮的话,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更何况还有油、盐、煤油灯、窗户油纸、冬储菜,得趁着眼下这月份还有人便宜卖萝卜白菜的,买回来几推车子。
  所以他天亮必须得带些人去趟童谣镇,一个是抓紧卖松子,把珍贵的蘑菇也尽量卖出去,一个就是去打听粮价。最起码得先买一个月大伙的口粮,才能心里有底。
  这就是他上火的原因,一笔笔帐在他心里总是滚来滚去。
  “三弟?”
  宋福生走了下神,发现大伙都看他,才想起土坯子的事没回答呢:
  “不放外面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们得变通。待会儿就将这些土全运到那些空房子里,用热乎水和泥,热乎水一泡,土最上面那层冻的疙瘩不就能泡散开了?对了,高叔,稻草砸的怎么样了?”
  高屠户他们几个汉子大声应道,砸的差不多了。
  “找个空屋子倒地上。等会儿和泥拌在一起,搁些碎草,土坯砖结实。完了用二哥的木头方子模具一框,框出一块块坯子放一边,等明个天亮,娃子们和老娘们都醒了,那两铺热乎炕能给咱们倒出来,把这些土坯子一块块摆在炕上,来回换面烤,用热乎炕烘干,还非得日光照?我就不信了,它能干能搭炕就行呗。”
  一筐一筐的土,搬进了这些空屋子。
  马老太那屋没门,门估计搬家时就被卸掉了。所以大伙去那屋取热水烧水也方便。
  一桶又一桶热乎水倒进土里,和泥。
  一块块土坯子用木头框架做的模具框好,分割出一块块大小相等、比砖要大许多的土坯块。
  一块又一块砖头似的土坯,平铺在屋子里。
  男人们一夜没睡,喝水饱肚,一直干到外面天亮。
  抬头再看攒的那些土坯砖,不注意没发现,这猛的一细看可不得了。怎么做出这么多块了?搭十几家的炕富富有余,还得剩很多。
  没觉得干了那么多活啊。
  一个个是真能干啊。
  宋里正此时坐在破席子上歇口气,喝完口热水忽然道:
  “他们给咱们这片地方,其实吧,寻思寻思好像也中。要是能围起高墙,狼不下山咬人就更好了。最起码屋子多啊,明年开春好好拾掇拾掇,咱一家都能分上两三间破草房。”
  与此同时,宋福生也已经去了妻女的那个屋。
  宋福生给妻女扒拉醒了,让宋茯苓将四条棉被送进去。让妻子进去给他变暖宝宝贴,再给他和闺女拿些吃的。
  钱佩英惊讶:“我不跟你们去镇上?”
  “不用,我带咱闺女去,你搁这镇着。我怕那村里有好信儿的人过来套话。咱这伙人太实在,阿爷也容易让人忽悠两句就没心眼,你得守着些,我把四壮留给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更
  小孩子们都很懂事。
  他们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听说得起来,把炕倒出来才能炕土坯。没有土坯,爷奶爹娘没地方睡觉。
  一个个虽没睡醒,有些想哭闹,但是却撇撇嘴揉揉眼睛都起来了,起来后给擦把脸,一个个更是乖乖的。
  钱佩英在给女儿梳头发。
  今个去镇里,尽量不能造的像个要饭花子似的,尤其他们卖的是贵的松子,女儿还得和她爹去卖松茸,能收拾干净就收拾干净些。
  钱佩英不会给梳古代发型,就给女儿像小时候似的,一分两拢,先梳成两个马尾辫在两边吊起来,吊起来后编成三股辫,编完再给盘上,两个小包包头用一样的头花绳点缀。
  宋里正的小曾孙女丫丫,可能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绳,很是稀奇。
  四岁多的小丫头凑上前,手指头先指了指自个的两个小包包发型,嘻嘻笑道:“姐姐和我一样。”
  “恩,我和丫丫梳一样的,和丫丫一样好看。”
  “姐姐,我想摸花。”
  宋茯苓等她娘给她梳好头发后,这才蹲下身,让丫丫摸头花。
  丫丫稀罕地摸一下,咯咯笑一声。
  在孩童的笑声中,外面也挺忙碌热闹。
  手推车的木板子昨晚卸下来了,为了搭床睡觉。眼下要拉松子去赶集了,还得给木板子重新叮咣凿上去。
  一袋子一袋子松子搬出。
  大伙七嘴八舌议论:“差一不二的,要是没人买的话,不行便宜也卖吧。”
  “对,卖些银钱是些。”
  宋里正说:“福生还用你们嘱咐?!”给大伙一嗓子呵消音了。
  宋福生其实没听大家在说啥,因为他在哄米寿。
  牛掌柜在旁边看的眼圈一红,磨过身赶紧躲到房后抹泪,怕给大伙触霉头。
  他一边嘀咕着,是太困啊还是太饿啊,怎大早上起来就想哭呢。
  但实际上,牛掌柜心里清楚,他是看到宋福生哄米寿,一下子就想起钱老爷子和米寿的爹了。
  他在心里念叨着:放心吧,俺们到地方了,都活着。少爷啊,您也放心闭眼吧,姑爷对待米寿和亲儿子没两样。
  宋福生抱着米寿,响亮地亲了口根本就没睡醒的娃,又用嘴触着米寿的额头,感受孩子的体温,边小声哄着边时不时亲两口道:
  “你听话,姑父和姐姐背不动你。
  你看看这么多车,得拉松子。昨晚那桥你记得吧?车子过不去,先得一袋子一袋子背到河对面,然后抬车子过河。
  等到了镇上,姑父都不能卖松子,得挨个铺子问粮价,差一文差不少钱呐。得买粮买油买菜,回来的车子更是满满登登的,装不下你。
  要是不买那些,咱米寿吃啥啊对不对?那不得饿死咱米寿了?
  你等着,等下两趟的,咱不花大伙的银子,只咱四口人花咱自个的钱去镇里添置东西的,到时候姑父指定背你去。
  给咱米寿买新鞋新衣裳,不让俺米寿再造得像要饭小孩。但眼下着急,过几日的,中不中啊?和你姑母在家作伴中不中啊?”
  “中。”米寿委委屈屈应完,也用小脸贴了贴宋福生冰凉的大脸:“那你要记得到了镇上给姐姐买干粮,别饿着她,你也要吃,别总抠门省银钱。”
  “好。”宋福生心暖暖和和的,这孩子他稀罕,最主要就是小娃要么不开口,站一边观察大人们,估摸再过个几年,比阿爷都得心眼多。一旦开口,全是招人疼的话。
  出发了,十台重新安装好、装上松子的手推车出发了。
  宋福生走了,可大家伙却觉得他没有离开,因为一样又一样的事情接踵而至,全是他离开前安排的。
  比如:
  马老太将从许娘子那里买的粗玉米面,就剩下小半袋,全给煮了分给大伙吃。
  其实,小半袋,这么多人吃,分到手里根本就是和喝稀汤没两样。
  要是早知道,当初让许娘子再帮忙多买些好了。那时候哪寻思到是这么个情况,寻思能管村里人家暂时借粮呢,完了她们大伙一起去赶集卖松子再还。就算不卖松子,他们花银钱买呗,买了还。可眼下这情况,人家能借给他们吗?
  不借就不借。
  她三儿说了,娘,放心全煮了,先让大伙喝稀对付一头午。等到了镇上,第一样就是买米面,至少先买两台车的,先打发人给送回来,然后你就给大伙蒸干粮。
  分稀粥时,望着清汤寡水的玉米面粥,昨夜干了半宿活没睡觉、今个还得瘪着肚子至少饿一上午的汉子们,还没等喝粥呢,肚子就像传染了似的,望着锅一个个饿的咕噜咕噜响。
  宋福生大伯说:“知足吧,咱们还有口稀粥喝。俺们家生子,连口热稀粥都没捞着,就得起大早带队去镇上。”
  大伯娘在旁边也跟着抱屈道:“真是跟大伙操碎了心。”
  马老太:……怎么抢她词呢。
  钱佩英:……他们三口人,属孩子她爹吃的多,只酱牛肉就让她进去补了五次货。可怜她家米寿。
  不行,豁出来空间再少几袋奶粉,一会儿就给娃领房后偷摸喂上,冲浓些顶饿。至于包装袋,闺女不在,她填进灶坑里烧喽。
  这是关于吃饭,宋福生给大伙留下的指令。
  大伙喝完稀汤,宋里正立即安排上了,指着妇女们:
  “福生说了,你们这些人,一拨人就近打干草,拾掇地窖,心里都有个数,数数有多些个菜窖。一拨人帮着在屋里打土坯子,烧大锅烧热水烧炕,给做好土坯子来回翻晾,打水,多打一些水,听明白没?听谁的啊,听福生他娘安排,我就不管了。”
  宋里正又面向汉子们,先单独冲宋福生的二哥说道:
  “福喜,你三弟说了,你今个的活计,挑个人,和你一起打门板子,打床板子,看看能不能把那些破门都拾掇拾掇。都干完等你闲下来就接着打方子,我也不管你了。”
  宋福喜很想说,阿爷,还闲下来再打方子。只打门板子,你看我这一天外加今个一宿能闲下来不?不信你看着的,我明个这时候也睡不了觉,还撅这干呢。
  宋阿爷继续安排:田喜发,你对大山熟,福生说了,让你带队领所有壮劳力上山,伐木,背木头下山。万望大伙注意安全,看见猛兽可别瞎整,干不过就跑吧。
  田喜发知道,后面这两句一定是阿爷加上去的,他三弟说话才不会这么没水平。再说遇到猛兽越跑越完。
  应道:
  “阿爷放心,我心中有数。我再顺路下几个套子。顺便也看看,山上哪块近便安全些,等下午让女人们去山上划拉干树叶子,烧火做饭做土坯子都用得着。也得打几日草,咱这些屋顶修起来,量大着嘞,绑草席子也得用,这些细致活让婆娘们去干。”
  “中中中,你想得全,按你说的,去吧。”
  田喜发带着浩浩荡荡的人也出发了,基本他们这些人走了,茅草屋前也不剩什么人了。
  宋里正回身刚要嘱咐小娃娃们,小娃子们七嘴八舌告诉他道:“胖丫姐姐说了,大人去河边打水,我们就跟着,让捡小石子和土沙子,她家来要绿水。”
  “中中中,瞅着些脚下,别掉水里。也不行往远处走哈,别让狼给叼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更(为1250张月票+)
  宋福生这回成人只带了高屠户和牛掌柜。
  高屠户和牛掌柜自不必多说,那俩以前一个卖肉、一个卖酒,都是买卖人,算账也能算仔细明白的。
  剩下的,带出来的全是半大小子。
  这回也只推出来十台车,带出来的小子们也挺多,是为了回来的时候买的东西太沉担心推不动,所以才带这么多小子们去的。
  眼下人多,有一个好处,去时就不用宋福生推车了,人手够用。
  他们这伙人出发的又早,扛袋子过桥,抬手推车,一路有些动静也没怎么遇到村里人,估摸都没起来呢。
  宋福生还白担心了一场,就怕大伙耿直,任家村人万一和他们说话,他们这伙人,再直不愣腾像炮筒子似的戳人肺管子。
  没必要,对不对?笑在脸上恨在心上,别给人留话柄,再反说过来指责他们才来就抱团,犯不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