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矜_分卷阅读_4
  “有面瘫早治。”
  纪翘把樱桃连肉带核吞下去,揉了揉发酸的面颊,说不用不用。
  当天下午就有人把她‘请’到了私人医院做体检。
  纪翘面带微笑,心说我操。
  变态。
  跟这个变态,不远不近的相处了三年多。
  纪翘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
  看得到吃不到,可以庇护她的大树就在眼前,他却一点儿机会都不给。
  另一方面,纪翘有那么一点庆幸。
  真成功了,或许就是被抛弃的开始。
  快一千天,她第一次主动离开这么久。
  说是三天,走了快一周了。
  只有管外勤的老于还问一嗓子,祝缃发点儿奇奇怪怪的分享。至于祝秋亭……
  他的反应就像她已经死了。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住在清江市最好的酒店里,纪翘护肤流程走了两个小时,换了件丝绸吊带睡衣,坐在梳妆镜前,插了个酸奶喝。
  仔细端详着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床上功夫,他也没试过啊,怎么能连参与的机会都不给她?
  纪翘正走神,门铃响了。
  服务员低声说,您的夜宵。
  纪翘走过去回了句:“我没点啊。”
  对方没听到,纪翘在这头重复,服务员在那头重复。
  纪翘耐性欠缺,干脆拉开了门,面对面道:“我说了,我没——唔!”
  狗屁服务生。
  门开的瞬间,对方就捂住了她的口鼻,掐着她的腰,蛮横的挤进了房间,用腿把门带上。
  男人推推搡搡地把纪翘往大床的方向推,纪翘激烈地反抗,手肘撞到了他下巴,把人彻底惹怒了。
  中年男人保养良好,手臂的肌肉也有雏形,他一手卡住纪翘脖子,一手抓着她长发,猛地将她往墙上撞了几下。
  “纪翘,你最好乖乖的,老子早想你了,以前你在金玉堂,太不乖了,”来人啃啮着她柔软的耳垂,大手顺着她裙子而上,眼睛全红:“程盈没意思,你那天怎么刚刚好,就请假了呢?”
  来人是金玉堂的老二,方应。
  纪翘脑子昏昏沉沉,被他推到大床上。
  方应当年真正看上的是纪翘,可惜她跑得太快,不知道让哪个男人享了福。
  虽然这些年来,他财路渐顺,不缺女人,但纪翘这口儿,他还非得吃上不可。如今听说纪翘回来,他轻松搞到酒店信息,摸着就过来了。
  他不想来强的,但看情况,纪翘并不会乖乖等他插,只好把人搞半晕再说。
  方应贪婪地吞了口口水,床边的灯温柔地晕开,照在她白皙漂亮的脸庞。
  纪翘是真会长,清极艳极。
  他把自己的裤子急急解开,扑过来就要把纪翘扒干净了。
  所以极轻的一声动静,他并没有注意到。
  “你要不要试试超薄?”
  纪翘微弱的声音传进耳膜。
  方应像野兽一样饥渴地望过去,刚要点头,对上了一双清棱的眼。
  下一秒,他身体一僵。
  太阳穴顶了个硬东西。
  “glo‖ck 48,slimline(超薄)。”
  纪翘的笑眼很亮,说话懒洋洋的,天生微哑的烟嗓,同时透着成熟纯真:“用它送你上路,没意见吧?”
  纪翘这三年来的老板,上司,祝氏的一把手祝秋亭,是天赋卓绝的商人。
  这男人胆大妄为,什么生意都敢做。
  主营军‖火。
  这几年,她虽然爬床不成功,但从祝秋亭那儿,学会了很重要的一点。
  残忍是美人的天性,习惯,和教养。
  ☆、【五】
  【6】
  纪翘第一次沾血开|枪,是祝秋亭教的。
  她二十六岁生日当天。
  那之前,祝秋亭休养生息结束,要飞南美,临走时想起她,像想起遗漏的挂件。
  “你也一起。”
  纪翘无权拒绝,放下电话匆匆赶到。
  私人停机坪前,秋风吹起男人的衣角,天好像破了洞,总漏风,没有光。阴天穹宇下,祝秋亭遥遥望她一眼。
  “你迟到了。”
  祝秋亭语气温淡,含笑看她,垂首吸了口烟,随意吐出来,透过烟雾,他说:“过来。”
  纪翘过去,他让她把手心给他。
  烟碾在她手心,烫得点很小,纪翘打了个激灵,祝秋亭看她一眼:“疼吗?”
  纪翘吞了口唾沫,摇头。
  “下次准点。”
  她看着很乖,祝秋亭没再说什么,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记住了。”
  他们去了哥伦比亚。在第二城市麦德林的最大酒店,她住了快两个月,祝秋亭她一面都没见到,离疯就差一步了。
  这人记仇。
  她受不了,冒着被搞死的风险,从酒店三楼逃出去。
  运气顶好,落地就遇到毒|贩|巷|战。
  其他的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感觉很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在异国他乡,真不值。
  再然后,她手上多了把硬东西。
  他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明处那两方火力相当,分不出高下。
  纪翘持枪的手,被男人握在冰凉掌心里。
  “别抖。”
  祝秋亭的声音低得人心口一颤,纪翘手忍不住的发抖。其实她能想象出他蹙眉的样子。
  “纪翘,你贵庚?”
  祝秋亭说:“给我拿稳了。”
  他的语气很少这么强硬,纪翘权衡利弊后,不抖了。
  祝秋亭帮着她,缓缓对准了一个男人,那人没留胡子,看着还挺年轻,年轻而勇猛。
  祝秋亭:“扣扳机,会吗?”
  纪翘刚要说,我不会,真的,要不您自己来?
  他握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金属弹|头呼啸着进了那人眉心。
  血雾四溅。
  纪翘喉头微动。
  她满脑子空白,却记住了那人的名字。
  他的同伴叫他amancio,那是纪翘这辈子第一次开枪。
  第一次开枪,就杀了人。
  这片土地里,人们把毒品和脑袋挂在腰上,她固然知道。
  但纪翘还是做了很久的噩梦。
  她没告诉祝秋亭,那天开枪后不久,城里钟楼的大钟摆起,敲响午夜钟声,敲开她的二十六岁。
  在祝秋亭看来,似乎,似乎只是教会她如何用拖鞋拍死虫子。
  -
  纪翘偶尔还是庆幸的,比如现在。
  用枪托把方应敲晕,她找前台借了绳子,把人五花大绑,塞进浴池。
  她刚出浴室,想想不放心,折返回去,隔得老远拧身送腿,脚尖正准在太阳穴,人彻底倒了她才离开。
  刚出浴室,纪翘接到明寥电话。
  明寥是在祝家长大的少年,如今已成为可靠的青年。对祝秋亭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