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凰_分卷阅读_171
  宁侯夫人连连点头,“我得试试,她是不是真的仗义,只有真性情之人,才会跟着来,若是真的跟着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丫鬟心里汗涔涔,夫人呐……就算您答应,人家春秀姑娘也未必肯嫁!这都和世子结仇了,还能嫁过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不可能。
  春秀那脾气,可不好应付。
  送走了宁侯府这帮人,春秀挠了挠头,“问我有没有婚配?接下来是不是要问我的生辰八字?然后给我做个木头娃娃,扎几针,诅咒我?”沈木兮皱眉,瞧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了后堂门口的薄云岫,“你怎么看?”
  “这段时间,务必要盯着宁侯府!”薄云岫轻叹,回头便叮嘱黍离,“如果看到宁侯府的人,喜气洋洋的送东西出来,且是送给皇帝的,半道上劫了!”
  黍离瞪大眼睛,“劫了?”
  沈木兮犹豫,“你是说,宁侯夫人看上春秀了?可春秀打了她儿子!莫非是变个法子,折磨春秀?”
  “对,一定是这样!”阿落连连点头,“娶过门,然后关起门来折腾春秀,到时候谁都不能多说什么,这毕竟是宁侯府的家务事。”
  春秀挑眉,“要娶我吗?”
  众人齐刷刷点头。
  “切!”春秀可不怕这些,“还是先吃饭吧!让他们这一折腾,都快饿死了。”
  沈木兮担虑,薄云岫轻轻揽过她,“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孙道贤,看他是不是能跟宁侯爷这般扛揍!”
  这话逗得沈木兮“噗嗤”笑出声来,一记软拳落在他的胸口,“胡言乱语!”
  “七夕灯会要到了,好好准备!”他伏在她耳畔低语。
  准备?
  准备什么?
  沈木兮不明白。
  眼下的日子倒也过得太平,沈木兮翻着手中的册子,薄云岫在旁批阅折子。
  册子是师父留下的,且不说这最后一页的缺失,中间这些部分,也是写得有些粗糙,并不详尽,三言两语的,说了跟没说似的。
  对于关傲天身上的蛊,竟无任何记载,真是奇怪。
  “难道是新炼的?”沈木兮自言自语,“好生厉害!可又是如何进入身体的?”
  无解。
  委实无解。
  “或许你可以换种思路。”薄云岫笔尖蘸墨,“可能不只是蛊毒的作用,想想那诡异的图纹,也许是因为那些东西,所以在人意志薄弱的时候,控制了心神。这其实和以前的厌胜之术差不多,护族原就是个诡异的部族,他们修习的东西是寻常人,闻所未闻的。”沈木兮静静的听着,“你是说,蛊毒可能只是一种外在假象,为的是事情败露之后的毁尸灭迹?”
  “未尝不可。”薄云岫眉心微蹙,捏着笔杆子奋笔疾书,“赵涟漪能藏这么多年,半点痕迹都不露,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木兮点头,“不知道,陆大哥是否晓得?”
  笔尖一顿,薄云岫挑眉,幽幽的抬头盯着她,“想去找他吗?”
  “不想!”沈木兮慌忙摇头,“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我想!”薄云岫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笔,“有些账,得好好算一算。”
  沈木兮愕然,“你要算什么账?”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是忘了!”薄云岫面色微沉,眸光陡戾,“陆归舟!”
  沈木兮终是没能拦住薄云岫,这人就跟冒了火一般,领着兵包围了整个陆府,然后横冲直撞的进了陆府,那气势,好似要拆了陆府,拆了陆归舟一般。
  “公子!公子!”知书连滚带爬的跑进书房,“离王殿下带兵包围了府邸,这会已经到了花厅了,你快点跑吧!这架势,还有离王殿下的脸色,好像要吃人!”
  陆归舟将信件递给兰娘,“你先走!”
  兰娘扭着腰,“少年人,贪嘴是要惹祸的!”
  “多嘴!”陆归舟拂袖出门。
  到了花厅,还不等陆归舟行礼,肩头业已挨了薄云岫一掌,登时连退数步,若不是快速扶住了门框,只怕是要摔出去了,“你作甚?”
  “陆大哥?”沈木兮骇然,当即拦在陆归舟身前,以防薄云岫再动手,“薄云岫,你疯了!”
  薄云岫负手而立,面色黢冷至极。
  但见他周身杀气腾然,音色狠戾,“陆归舟,本王原是不想这么快找你算账的,奈何薄夫人提起,自然得好好算一算。陆归舟,你伤本王之子这笔账,该怎么算?”沈木兮快速转身,不敢置信的盯着唇角溢血的陆归舟,“怎么回事?”
  第133章 陆归舟做的事 为 joyce_林 马车加更2
  “怎么回事?”薄云岫冷笑,“陆归舟,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自己做得很好,薄夫人半分怀疑都没有。消耗别人的信任,时日长久,你将一无所有。”
  陆归舟沉着脸,捂着肩头的手徐徐放下,终是露出了愧疚之色,“兮儿……”
  “是薄夫人!”薄云岫突然上前,冷不丁将沈木兮拽回身边,“不许靠他太近!”
  “薄云岫,你……”陆归舟站直了身子,“是我!”
  “郅儿脖子上的伤,瞧着是拉扯链子造成的,但是那枚钥匙藏于何处,却没人知道。”薄云岫冷笑两声,“当初知道这个的,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陆归舟,想拿钥匙又不想了郅儿,怕也只有你了吧?”
  为了能有个交代,得给沈郅身上留点伤,但又不能留得太重,所以扯沈郅脖颈上的链子,陆归舟用了巧劲儿,扯断了链子伤了沈郅,又不至于伤得太重。
  “可你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批人来,而这帮人凶神恶煞,是真的来杀人的。”薄云岫娓娓道来,“沈郅被带走的时候,其实你也跟上去了,但你始终没有动手,你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担心不是对手,反而误了自己的大事。”
  陆归舟垂眸,不语。
  “本王同关傲天交手的时候,你就在边上。”薄云岫轻嗤,冷然瞧着自家的薄夫人,“你现在看明白了吗?他是关心郅儿和你,但是他更在乎他自己。你见着本王救走了沈郅,便一路尾随,直到本王带着沈郅进了离王府,你怕被暗卫发现,只得作罢!”
  “所以郅儿出事,与你有关?”沈木兮不敢置信的望着陆归舟,“陆大哥,为什么?”
  “因为父命难为!”薄云岫替陆归舟回答,“陆如镜是什么人?他能带着一帮的护族离开最初的长生门,说明是个有担当有魄力之人,青铜钥匙能开秘盒,为长生门所觊觎,所以陆如镜必须在长生门得到这钥匙之前,率先一步下手。”
  沈郅呼吸微促,“陆大哥,是真的吗?”
  薄云岫继续道,“陆归舟怕陆如镜伤及郅儿,干脆自己下手,至少知道分寸,能拿捏力度。他尽量的避开了他父亲的势力范围,带的大概都是自个的亲信。那日归来的侍卫,本王亲自问过,说是第一波刺客,未有伤人之势。倒是第二次上来的,招招致命!”
  “兮儿,对不起!”陆归舟直起身,“钥匙我已经交给我爹,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你放心便是!”
  沈木兮倒不是伤心,只是失望,很失望,“你我结交七年,我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知道师父无恙,诈死骗了我而逃生,我对这钥匙早就没了执念,你想要你就说,我和郅儿一定会双手奉上!”
  陆归舟张了张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倒是薄云岫,方才打了陆归舟一掌,这会已经浑身舒畅,拂袖坐定,一副气定神闲之态,“他不做个样子,长生门的人怎么知道钥匙丢了?不还得找你们母子麻烦?”
  “你现在才说?”沈木兮仲怔。
  薄云岫挑眉瞧她,早说了,这一掌怎么打得心安理得?
  “看我作甚?犯错的是他,又不是我。”薄云岫极是不屑。
  沈木兮抿唇,这话……也对!
  “事情到此为止。”陆归舟道,“谁都不会再因为这枚钥匙,找你和郅儿的麻烦,关傲天身上藏着赵涟漪的牵丝蛊,所以一旦命脉被击中,这副傀儡之身就作废了!”
  “我知道。”沈木兮颔首,“我也去看过关傲天了,眼下是听天由命。你既知道这是何物,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又是怎么进入身子的,来日还能有所防备。”
  “无解之物。”陆归舟伤得不轻,薄云岫这厮刁钻得很,竟是打在肩胛骨处。
  用了七八成的功力,有所保留,下手又准,没打断他的肩胛骨,却能疼个半死,且不会损伤腑脏。
  “别问了,他不会告诉你,保不齐又是什么护族的秘术。”薄云岫早就瞧出来了,陆归舟是有意隐瞒,不愿告知。
  闻言,沈木兮只得作罢。
  “陆归舟,你伤本王之子,本王打你一掌,算是扯平了!”薄云岫幽然开口,俄而剜了沈木兮一眼。
  她若敢与他瞧伤,他今晚就弄死她,怎么痛快怎么来,且让她看着办。
  沈木兮犹豫了半晌,东都城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陆归舟之伤也不是非要她来治不可,是以最后,她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陆大哥,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直说。我与你相交七年,郅儿尊你一声陆叔叔,真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陆归舟呐呐的点头,却也只有一个字,“好!”
  四目相对,各自轻叹。
  薄云岫乌云盖顶,面色越渐黑沉,明明是来算账的,最后变成了看戏的……看着陆归舟和自家薄夫人互诉衷肠,一个相交七年,一个好……
  当他是死的吗?!
  “本王……”
  “我们走吧!”沈木兮率先出门。
  薄云岫袖中的手,握得咯咯作响。
  “王爷,您的薄夫人走了!”黍离提醒。
  “本王没瞎!”薄云岫面上凝着霜,眼里夹着刀子,带着人包围了陆府,最后什么都没做,哪里像是他薄云岫的行事风格?
  可若是做得过火,万一沈木兮真的生气了,到嘴的鸭子也得伸了爪子,拍死他。为了自己下半身的幸福,那些个抄家灭族或者下狱的事儿,想想也就罢了!
  “公子?”知书搀着陆归舟坐下,“我马上去找大夫!”
  陆归舟摆摆手,“无妨,薄云岫手下留情了,否则依着他的功力,能卸我整条胳膊。”
  “公子为何不还手?”知书不解,“您若是还手,也不至于受伤。”
  “我若还手,兮儿当如何看我?郅儿是她命根子,到底也是我自己下的手,伤了沈郅。”陆归舟一声叹,“打从薄云岫领着人进门,我便晓得他是为了这事来的。挨了一掌,化干戈为玉帛!”
  知书撇撇嘴,“就为了让沈大夫,不与您介怀,平白挨了一掌,便宜了离王爷!”
  “离王说,薄夫人,本王之子。”陆归舟苦笑,“兮儿终究是选了他。”
  “孩子都那么大了,不早就选了吗?”知书抿唇,“我去拿药,好歹擦一擦。”
  知书刚走,陆归舟便扳直了身子,冷声厉喝,“还不滚出来!”
  第134章 骗来一纸婚书
  钟瑶慢悠悠的从窗外翻进来,冷眼瞧着淡然自若的陆归舟,“你对沈木兮还真是情深义重,薄云岫都对你动了手,你竟没有还手!真是愚不可及。”
  “到底是谁更蠢?”陆归舟负手而立,“钟瑶,我都能感觉到你在外头,你觉得薄云岫没感觉吗?”
  钟瑶心神一震,沉默不语。
  “他不想在这里动手,免得伤及兮儿,唯有你这蠢货还自以为是。”陆归舟抬步往外走,“要么滚蛋,要么老老实实待着,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着离开东都。”
  “你还真是安心,做朝廷的走狗。”钟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