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_分卷阅读_25
  “幸不辱命。“严半月把谢隐的折扇放在桌上。
  嘲风赶紧送上茶水,严半月摆摆手:“不喝了,在那儿喝了一肚子茶,你们这些皇室贵族每天要琢磨的事情太多了,我听她讲一遍都想退位,哦不对,我本来就不是。”
  谢隐直接笑出声来:“那严亲王到底谋划了什么大事?”
  严半月把诺敏所分析的鞑蒙国现在的局势复述了一遍,略去自己如何掌握谈话主动权的过程,告诉谢隐诺敏承诺的事情,包括要一只信鸽的要求。
  谢隐听后略一沉吟:“鞑蒙国人向来自视甚高,性格刚猛,能够让她主动提出合作条件,严亲王谈判能力很强嘛。“
  严半月全不在意:“这算什么谈判能力,不过是看严澄雨那个钱串子是怎么忽悠那些有钱人的,不过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都筹划好了?”
  “我没有筹划,我只是代表你和诺敏达成了合作条件,她所提供的信息我也转达给你了,接下来怎么部署就是你的事情了,但是这不是现在你该想的事情,我告诉诺敏这个计划需要周密部署,所以三天以后才能行动,让她安心等着。”
  “……”
  “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还是治病,你可明白?”
  “我知道……”
  “而且现在诺敏在我们这,该着急应该是太后和巴尔思,你就看看书养养病,”说到这个,严半月嫌弃地用两个指头揭起谢隐的小说书皮,看到一幅蛟龙出海的配图,画得十分拙劣,更加嫌弃地说道,“这个时候看看这些书挺适合的,不用动脑子。“
  谢隐笑着不说话,这时一名麒麟卫送进来一个炖盅。
  “放这吧,这是严先生的。“谢隐指了指榻上的矮几。
  “是。“
  “给我的?“严半月揭开盅盖,杏仁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云州特产杏仁甜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谢隐捡起书来继续看。
  严半月吃了一口,扬了扬羹匙:“还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算是病人送的贿赂。”
  “就这点贿赂,我那爱钱如命的师弟都未必看得起,”严半月擦擦嘴角,盅里俨然已经空了,“言归正传,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让嘲风准备了沐浴的药汤,早晚都需全身浸泡两刻钟,明日不管是柴员外还是吴蔚先回来,立刻通知我。”
  “是,严先生放心,我会按您的吩咐照顾公子起居的。”嘲风道。
  “行了,我去歇着了,这身衣服明天还你。”严半月站起来草草施了个礼,显然是累极了。
  “嘲风,送严先生,还有那个信鸽,也给公主殿下送去。”谢隐挥了挥手里的书。
  “是,严先生请。”
  走到严半月住的“仲春”门口,严半月才道:“晚上警醒些,有什么问题马上来叫我。”
  嘲风看着严半月,深施一礼道:“属下明白。”
  半夏早已熟睡在严半月卧房的外间,也是难为这个小少年跟着这一路,方才又去置办了谢隐沐浴用的药材。
  严半月简单梳洗之后,躺在床上,没有点灯,只闭着眼将《金石小注》中关于陨铁的内容都回想了一遍,对其中的几个关键点进行了分析,然后慢慢睡去了。
  好在一夜无事。早上半夏来叫醒他时已经天光大亮。
  “先生,嘲风大哥差我来知会您柴员外已经到了城外了。”半夏替严半月准备好洗漱的水和用具。
  “好,谢公子如何了?”
  “早上已经在浸泡药浴了,应该没有大碍。”
  严半月点点头。
  用过早点,嘲风便来敲门。
  “严先生,柴员外已在公子住处等候。“
  “即刻就来。”
  严半月来到会客厅的时候,陨铁已经被谢隐命人取出来放在桌上了。乍看就是一块葫芦大小的铁块,隐隐闪着黑色光泽,表面还分布着不均匀的孔洞。
  周围所有的铁质器物全部都清理了,只有谢隐手上还拿着一柄铁尺。只见他手持铁尺靠近陨铁三尺,铁尺便嗡鸣抖动,仿佛被陨铁石一般要飞过去,再靠近一些时抖动越加厉害,手一松,铁尺便有如被吸住了一般向陨铁石飞了过去,牢牢贴在上面,拿下来还得颇费一番力气。
  “你来啦,快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谢隐拿着铁尺玩得不亦乐乎。
  “不用看了,应该没错。”严半月向一边的柴贾行了个礼,数日不见,原本富态如弥勒佛一般的柴员外竟然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风尘仆仆,不似一位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
  “柴员外,此行辛苦了。”
  “严神医哪里的话,只要找到的东西确实有用,这些都是值得的。”
  严半月将陨铁翻动着查看:“你们在什么地方寻获的?”
  “其实我们并不知极北之地所在,只是从出发之时起,我就散布消息,重金寻找陨铁的下落。江湖上这样的闲人太多了,也确实有本事,我到达云州时,已经有确切消息说,百年前有火球落在鞑蒙国境内,当地人一直有天坑的传说。”
  “这么说,这块陨铁是在鞑蒙国境内找到的?”严半月抬头和谢隐交换了一个眼神。
  “正是。”柴贾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么?”
  谢隐微笑道:“没什么,鞑蒙国公主现下正在你的迎泽阁里做客。”
  噗,柴贾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柴贾忙不迭擦嘴。
  “他请回来的。”严半月用下巴指了指谢隐。
  柴贾看看谢隐:“你跟这位公主,不会是?啊……“他伸出两只手,大拇指靠在一起。
  “行了,我都没见过她,“谢隐正色道,”在鞑蒙国的时候,你手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