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又在孵蛋_分卷阅读_56
  砚离点了点头:“会。”
  “所以弟弟和妹妹都是一样的,你作为哥哥不许厚此薄彼,要做好长兄的样子。”
  砚离闻言有些羞愧,刚想点头应是,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阿离,过来,咱们就要妹妹,你父亲是怕他孵不出妹妹,框你的。”冰芜悠哉地躺在摇椅上,不疾不徐地说着。
  砚离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冰芜跟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冰芜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砚离白嫩的小脸,皱着眉头道:“阿离才多大,你总教他成熟稳重,都快一千岁了,半点祸也没闯,乖巧得不像话。”
  逸虚挑眉,“乖巧些不好吗?”
  “小孩子就该活泼些,阿离太稳重了,完全没有我当年的风范。都是你教的,都把他教成什么样了!”冰芜说着冷眼瞥了逸虚一眼。
  后来冰芜只想把说这话的她掐死,调皮捣蛋的孩子没人会喜欢,仿佛养的不是孩子而是供起来的祖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在外面闯祸打不过被人欺负了。
  逸虚无奈一笑,走到冰芜身旁,许久未见,他用极温柔的声音哄道:“阿离往后要继位,自然该成熟稳重些。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来教导他,我不会插手。”
  冰芜不领情,抬了抬下巴,笑道:“冰夷血脉,以后也是要继位的,你自然不能插手!”
  逸虚见她得意的模样,好心提醒道:“上一回你也说是冰夷血脉。”
  冰芜一噎,目光不善地看向逸虚,气道:“如果肚子里这个不是冰夷血脉,你就休想再踏进我的寝宫,抱着你的应龙血脉回苍山罢。哼!”说完头偏到另一侧。
  下一瞬丝滑的广袖就被扯住,冰芜想抽回来,就听到砚离委屈的声音:“母亲不要阿离了吗?”
  冰芜:“……”忘了儿子也是应龙了,“你是母亲的宝贝,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你父亲太过分了。他有了你还不够,还想要其他的应龙宝宝。”声音比砚离还委屈。
  如果再来一尾应龙,她这昆仑山就成了应龙窝了。明明神龙冰夷才是昆仑之主,结果冰夷的数量还不如应龙。
  阿离扁了扁嘴,一脸控诉地看向逸虚。
  逸虚只觉得头大,俯身握住冰芜的手,无奈道:“我又没说这一胎是应龙血脉,是你自己瞎想。”
  又温声哄道:“上回有孕你吃了不少苦头,容颜都憔悴了几分。这回并无影响,说明这孩子与你体质相符,可见是冰夷血脉。”
  冰芜挑眉:“真的?”
  逸虚颔首。
  “如果不是,你待如何?”
  逸虚俯身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冰芜听完有些羞恼,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下流。”
  但总算忘了方才到底是生冰夷还是生应龙的话题。
  经此一回,逸虚再也不敢在冰芜面前提这一胎许是应龙的说法了。
  下界之事未了,逸虚在昆仑山待了一宿,第二日便离开了。
  昆仑山一派平静祥和,然下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
  冰芜皱着眉头将传回来的战报一字不漏看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细细的轴杆,神色莫名。
  这些作乱的大妖还真不愧是上古大妖,哪怕在锁妖塔里待了百万年,也没能磨掉凶残无度的本性,反而更加猖狂。
  六界中妖魔两界一向同进同退,出逃的几位上古大妖属于妖界,对妖魔两界并无影响。佛界远在西方,所受的波及也有限,最惨的莫过于凡界和冥界,生灵涂炭,冤魂无数。
  其次便是天界,天界作为三界之首,凡界和冥界出了差池自然不可能不过问,这百年来为此事而陨灭的战将不计其数。
  锁妖塔被破与天界的神族脱不了干系,可帮助那些个上古大妖逃出锁妖塔的神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冰芜想得太出神,完全没注意到下方的风溪在唤她。
  还是身侧在练字的砚离扯了扯她的广袖,冰芜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风溪:“何事?”
  风溪拱手道:“禀公主,昆仑山外头有天宫神官求见。”
  “这都是第几回了?”冰芜摆了摆手:“直接带他去见父亲罢。”
  “是。”风溪拱手应道,正想退下,就听冰芜喊了一句“等等。”
  风溪顿住,狐疑道:“公主还有事?”
  冰芜清了清嗓子,问道:“下界的情况如何了?”
  风溪闻言有些意外,不由抬头看冰芜,“公主不是已经看过战报了么?”战报所写的不正是下界的军情、情势么?
  冰芜一噎,垂下眼睫,低声道:“本公主是问你战报之外的事,比方说四御六帝可有什么流言蜚语。”说到最后声音轻不可闻。
  风溪突然恍然大悟:“公主问的是苍山帝君?”
  冰芜抿了抿唇,凉凉地看了一眼风溪。
  风溪幽幽道:“禀公主,帝君在天界极为低调,却依旧有无数神女、仙子心仪,此番下界捉拿岐蛇等大妖可谓是锋芒毕露,听闻天将中有不少神女都爱慕帝君,还有不少女妖慕名来寻帝君。”
  冰芜黛眉一挑,难以置信:“女妖?”
  风溪点头,强忍笑意道:“不过那些女妖都被帝君下令捉拿关进水牢了。”六界有一水牢,乃当年伏羲爷所建,用以管辖除了凡界之外的天、佛、妖、魔、冥五界。
  水牢虽比不上锁妖塔来的可怕,但也是让五界谈之变色的地方。
  苍山帝君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将那些美艳妖娆的女妖关进水牢,哪怕只关押短短一段时日,那也足以道一句不懂怜香惜玉。
  末了风溪又道:“公主就放心罢,帝君还说在军中要以军令行事,若不遵军令就以军法处置。那些女天将们也歇了心思。”
  冰芜啧了一声,“谁要听这些了,阿离还在呢,”话落摆了摆手:“退下罢。”
  “是,公主。”风溪忍笑。
  昆仑山帝君终究是被天帝派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神官折腾烦了,法力恢复了七七八八后就准备下界去。
  临走时来了一趟流霜殿。
  昆仑山帝君站在流霜殿的大门有些踌躇,守门的仙娥们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恰逢此时砚离抱着一盆花回来。
  砚离见到挡在大门外的高大人影,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小心的放下怀里的花盆,然后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见过外祖父!”
  昆仑山帝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在意,本以为是哪个路过的仙娥,却没想到是砚离,听到身后传来的稚嫩童音,昆仑山帝君一面转过身,一面道:“起来吧,你抱着一盆花做什么?”
  “书上说名花配美人,这是阿离亲手种的,世间仅有这一盆,要送给母亲。”
  昆仑山帝君闻言大笑,“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极有孝心。”说罢,取出一个锦盒蹲下身递给砚离:“外祖父也没什么好东西,昆吾剑已经被你母亲送给你父亲了,这东西你就拿着玩罢。”
  “多谢外祖父。”
  “进去罢,回去告诉你母亲,外祖父要下界去,昆仑山就交给她了。”话落也不等砚离回答,一道冰白色的光影闪过,人已消失在原地。
  砚离抬头就见一尾身形无比伟岸的冰龙腾空在天上,冲破层层白云,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上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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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砚离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抱着怀里的锦盒颠颠地往流霜殿大门跑去,迈过门槛突然一顿, 又转身回去抱起地上的花盆。
  一只锦盒加上一盆花占了满怀, 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盆雾蓝色的花和两条小短腿。
  守门的仙娥们是想笑不敢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某小龙君的憨态。
  砚离可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一路的风景, 还没迈进寝宫的大门就唤道:“母亲,阿离回来了。”
  寝宫内冰芜正在擦拭琴弦,闻言循声望去,拿着绢布的手一顿, 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
  砚离献宝似的将怀里抱着的花盆摆在书案旁边,仰起小脸一字一句道:“花花, 阿离亲手种的, 送母亲。”
  冰芜冲着砚离招了招手,把人唤到身边,指尖轻轻一弹, 砚离身上的蓝色小袍子瞬间焕然一新, 皱巴巴的折痕和不小心染上的泥巴都没了, “你这些日子常往外跑, 就是为了这花?”
  “母亲不喜欢么?这是雾霞锦, 现在看是雾蓝色,夜间会变成莹白色,早上起来看是嫣红色。”砚离一边掰着手指数着一边说。
  冰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砚离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道:“喜欢, 阿离送什么我都喜欢。”余光瞥到被搁置在书案上的锦盒,“这又是什么?”
  “这是外祖父给的,刚才阿离在门外见到外祖父,”砚离有模有样的学着昆仑山帝君的强调说道:“外祖父说要下界去,昆仑山便交给母亲了。”
  话落,砚离眨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道:“母亲,下界好玩吗?为何父亲和舅舅,还有外祖父都去了下界?阿离也想去。”
  冰芜搂着砚离在蒲团上坐下,随口道:“等你长大了才可以去。”一面说着一面打开方形的锦盒。
  锦盒一打开,莹莹的白光就流泻了出来,冰芜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一怔,一旁的砚离好奇地挪着小身子凑上来。
  只见被他抱了一路的锦盒里躺着一盏通体雪白的长柄灯,造型奇特,世间罕见。
  整个灯的形状就像一只六寸来长的玉雕龙一般,大开的龙嘴便是灯芯所在,龙嘴里衔着一颗金色的小珠子,闪闪发光,正是灯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身是灯柄,盘成圆形的龙尾是灯座。
  只看了一眼砚离就喜欢上了这盏灯,目光在上头流连了好一瞬砚离才看到边上还有一片椭圆形的鳞片,足有有成人的巴掌大小。
  冰白色的鳞片上隐隐有莹光流溢,看起来宛若冒着寒气的冰块。
  见过冰夷原形的砚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由抬头去看不发一言的冰芜,小声唤道:“母亲?”
  冰芜回神,将盒子盖上递还给砚离,“既然给你了,你便收着罢。只是这神龙灯你如今才初习法术,法力也浅薄,怕是控制不好,不可多用。”
  “是。”砚离接过锦盒把里头的神龙灯取出,爱不释手地把玩。
  冰芜目光落在那片龙鳞上,神色莫名,她还真不习惯这样的父亲。年幼时的期盼早就随着时光流逝而消逝,在已经不需要的时候才来,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她做不到毫无芥蒂的相处,也不想对他再多番冷嘲热讽,如此就少见为妙罢,不相见才能没有矛盾。
  风吹花落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显,一道黑雾和一道青光悄无声息落在沉静已经的玉清宫。
  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巍峨壮丽的玉清宫里,很快便来到一座僻静的殿宇前。
  玉清宫本就是以万年冰雪为基,寒意笼罩整座玉清宫,这僻静的殿宇因人迹罕至更显荒凉。
  “咣当——”的开门声响起,一个身着粉色仙裙的少女出现在门后。
  水华忐忑不已地看着面前的人,开始语无伦次:“真的要这么做么?万一,被父亲知道或者咱们失败了……”
  归流殿门外穿着鸦黑色长裙的女子冷声呵斥:“闭嘴!”
  水华身子一颤,怯怯地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