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神离婚后_分卷阅读_51
  楚楚没有吱声,萧铭看她冻得直发抖,又让服务生把空调打开了,过了好一会楚楚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一些。
  萧铭便随口问道:“你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不带伞在路边走啊?你家他呢?”
  楚楚的指尖颤了一下,别开了脸,眼圈红红的,萧铭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吵架了?”
  楚楚依然没有说话,他干脆腿一翘劝道:“闹什么矛盾也不能往街中央冲啊,要不要我带你打个电话给他?”
  “不要!”楚楚猛地扭过头来,声音尖锐,把萧铭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她。
  她随即垂下视线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不要再说他了。”
  萧铭的目光落在她死死扣在一起的手指上,仿佛要把自己掐出了血印子,忽然微微蹙起眉,将刚拿出来的手机又收进了口袋。
  而后他走到角落打开窗户缝,抽了一根烟,在他抽烟的时候,不时盯楚楚看上两眼,说实话,他还从来没见过楚楚这样,就是那时候跟赵倾离婚,她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连他一个朋友都挺看不过眼的。
  直到一根烟燃尽,萧铭才关了窗户,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楚楚,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如果你跟杨帅好好的,作为朋友来说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听说你们打算结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确定要嫁给他,不过,你想不想听听当初赵倾答应跟你离婚的原因?”
  楚楚的睫毛动了一下,终于缓缓抬起视线望着萧铭。
  萧铭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准确来说,我是在你们离婚后的好几个月才发现了他的反常,后来找人查的,我要不是留个心,赵倾那个性格真是天塌下来都不吭一声。”
  楚楚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声音很低地问:“什么意思?”
  萧铭的手指在大圆桌上磕了几下看向楚楚:“我问你,你和赵倾婚后,大概什么时候发现他有变化的?”
  楚楚低眸想了想:“大半年后吧,你知道他工作忙,也不是话很多的人,我可能是离婚前两三个月才明显感觉出来他的态度变得很冷淡,而且不太搭理我,回家也很晚,就…”
  楚楚低下了头,想到那段日子,似乎也不比现在好受。
  萧铭喃喃地说:“时间差不多能对得上吧,那在你跟他离婚前的两三个月,你有没有发现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楚楚又想了想,可那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很多细节她也不是记得非常清楚,她对萧铭摇了摇头,就在萧铭刚准备说话时,楚楚却突然打断了他:“嗯…有时候他会背着我接电话,那段时间好像电话特别多,而且我有时候还能在他衣服上闻到烟味,他从前不抽烟的。”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几天特别奇怪,我只要从健身房一下课,楼下总有几个男的,看上去像社会人的样子,每次都盯着我看,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我还和赵倾提了这事,后来没多久有次下课,那几个男的突然凶神恶煞地朝我走来,我那时候以为遇到麻烦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接了个电话又走了,之后也没遇到什么事。”
  萧铭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并告诉了楚楚一件在她现在听起来非常可怕的事。
  大概在赵倾出国后的两年,他的叔叔,也就是赵自华的亲弟弟赵自强找到他,说有个很靠谱的产品,只要往里投钱,利率能有20%,赵自华一开始不相信,但看着弟弟买了小汽车换了金链子,日子过得越来越肥,加上他隔三差五跑到赵自华面前晃悠,久而久之,赵自华也心痒了,拿赵倾打给他的生活费往里投了一笔,很快就看见了回报。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东西来钱这么快,虽然他意识到有些风险,但是他弟弟告诉他,这赚的就是快钱,他寻思着只要抽身快,的确是个发财的机会,但是自己本钱没多少,于是他弟弟就劝他找原来的老同事或者老邻居。
  老同事和老邻居基本上没什么人敢信赵自华,但是有几个他原来的老师跟赵自华交情不错,从前一直非常欣赏他的才华,惋惜他的遭遇,本着人情的面子以借款的名义打了借条转了点小钱给他。
  很快赵自华就利用这笔小钱又赚了一波,他倒不贪,还把赚到的点分了一半给这几个恩师,没过多久这几个恩师就回本了,这样一寻思,感觉挺稳,这些人又拿了一部分钱出来,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这个渠道。
  于是同事介绍同事,亲戚介绍亲戚,赵自华的小钱赚得越来越滋润,就这样干了有两年多都没出过事,那些跟着他搞的人全都赚到了钱,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后来他弟弟心大,觉得手上客户群体稳定,想自己也搞一波,于是就成立了一家公司,找了宁市周边一个生态园项目包装了一下,每周末就一大巴一大巴地带着这些老头老太跑去参观考察,对着一片黄土地各种编织美丽的蓝图,什么马场、农家乐、花海、水果自摘地、儿童乐园应有尽有,还推出什么养老别墅的限购。
  之后把一群大爷大妈带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ppt演示那些落成后的概念图,再带着大爷大妈们吃吃喝喝开开联欢会。
  目的只有一个,画了一块很大的饼,让这些人掏钱投资。
  老年人吃到玩到了,还看见了那么一大块黄土地,顿时对项目很有信心,纷纷拿出钱来,于是他们这个项目便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筹集到几千万的资金,在那偏得荒无人烟的地方光一套私人别墅就能卖出一百多万的价格,还有些疯狂的大爷大妈卖房来投钱,更是背着儿子女儿把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那些退了休的老人,看似相貌平平,一投就是两三百万。
  这期间赵自华一直帮着弟弟忙前忙后,大小也算是个负责人,前半年那个生态园的确在施工,还搞起了草莓采摘,经常邀请这些所谓的投资人来玩,对他们说,他们都是这里的老板,尽管敞开来吃。
  客户对项目也很有信心,但是赵自华发现这个项目搞来搞去都是那些农副食品,之前说好的马场、儿童乐园,别墅一直没有动工,他那时存在过疑虑,但是他弟弟告诉他不要急慢慢来。
  也就是在他产生疑虑没多久的时间,他弟弟带着老婆小孩跑路了,走之前毫无征兆,前一天下午还和赵自华喝茶,聊到马匹的运输问题,第二天就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赵自华一下子慌了,所有人都找到他询问什么情况,那会事情还没到失控的局面,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联系上了赵倾,但他没敢把实情告诉赵倾,他怕儿子一听说事情的严重性直接不回国了,那么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倾在两周之内拒绝了一家很有权威的医院,然后办好手续回到国内,赵自华只跟赵倾说欠了别人两百多万,于是赵倾拿出了那几年在国外的所有积蓄,又贷了点款。
  赵自华怕赵倾跟他翻脸,不认他,一再保证就这么多,所以赵倾跟楚楚结婚的时候,手头非常拮据。
  赵自华把这几年赚的钱,还有能盘的东西全部转了出去,只要有人找上门闹,他就给点小钱打发,对付了半年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在到处打听他弟弟的下落。
  直到楚楚和赵倾结婚的半年后,他弟弟跑路的消息慢慢传开了,有人找到赵自华,他卖着老脸担保他弟弟只是去度假,很快就回来了。
  但事情终究像瘟疫一样蔓延,直至炸开了锅,掩盖不住彻底爆发,赵自华作为担保人,更是赵自强的亲哥哥,所以好多人跑去冲他家要报警要去法院告他,还有要他命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干脆报警抓了赵自华,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可当时那群人中间出了一个牵头的人,那个人之前也在别处投资了理财产品,投资失败后也去报了警,负责人虽然被抓了起来,但他们那些人的钱至今没有拿回来。
  所以这个人站出来阻止了大家,并告诉所有人,如果还想拿回这笔钱,就必须得留着赵自华,人不死,债不烂,一旦赵自华进去,更不可能找到他弟弟。
  于是所有人不再想着怎么弄死赵自华,而是隔三差五上门逼他。
  楚楚听着这一切,忽然感觉特别不真实,她竟然不知道在和赵倾结婚后,他的家里还发生了这些事。
  萧铭告诉楚楚:“赵自华是想着他弟弟能回来背锅,但他不知道他弟弟早把老婆小孩送出了国,他自己也是不可能回来自投罗网的。
  你还记得那时候孟广德安排人到医院找赵倾麻烦吗?”
  楚楚点了下头,萧铭接着说道:“其实那时候赵倾真正从医院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孟广德,而是那帮人他妈的狗急跳墙冲到医院找上了赵倾,虽然那次没让院方知道,但赵倾很清楚,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借着孟广德的事果断从医院离开了,你也知道,他是个挺骄傲的人,不愿意闹得满院皆知,还影响病患。
  他从医院下来后,你猜他做了什么?”
  楚楚眼里的光闪烁不定,整张脸煞白得如一张纸。
  萧铭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我认识他怎么也有好些年了,自认为还挺了解他的,直到这件事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他这个人。
  从前我感觉赵倾循规蹈矩,也很刻板谨慎,后来我才知道他特么就是个疯子,真的,这话不是我随口说说,赵倾绝对是我接触的人当中最疯的一个。
  他竟然直接找上了黑老四,黑老四是什么人?就这么跟你说吧,我遇过一个人,左半边没耳朵,问他耳朵怎么了,他说有次跟黑老四打牌,自己动了点心思换了张牌赢了黑老四不少钱,黑老四一边笑着把钱递给他,一边伸手拿过刀要了他的耳朵,在场的全是那个人的兄弟,但没一个人敢出声。
  黑老四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做的都是道上的买卖,但比任何一个奸商都要狡猾。
  我不知道赵倾跟黑老四到底做了笔什么样的交易,但可以想象这几乎是拿命在跟魔鬼做交易。
  他从黑老四那里拿到一笔钱,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要么拿这笔钱想办法跑路,要么赶紧把之前的债填上。
  但是他没有,他干了一件让人很看不懂的事。”
  赵倾拿了一部分钱开始搞信科,然后将那些投资人拉了个名单,挨家挨户去登门拜访,并给出了明确的偿还期限和回款周期。
  那些人很多家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只要有人肯站出来认这笔钱,只要还能看见回款,那么对他们来说就还有希望,没有人敢把赵倾这唯一的希望给弄灭,所以很快事情得到了缓解,甚至在很多人收到第一笔回款后,开始主动为赵倾分担起一些安抚工作。
  而赵倾一边把大量的精力投入信科的项目开发中,一边用剩余的一部分钱有计划地进行偿还,因为他很清楚,他那时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时间赛跑,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多给信科一点时间,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不能把手上的钱一次性给出去,他必须要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活命机会。
  因为他知道,不仅仅是那些投资人等着榨干他的血,他最大的债主是黑老四,如果他不能把黑老四给他的这座石山变成金山,那么等着他的,将会是山下的无底深渊。
  楚楚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不停发抖,甚至连嘴唇都在轻轻打着颤,她无法想象赵倾在她不知道的世界里都经历了什么?
  在她还为小情小爱伤神伤心的时候,他站在刀山火海里遥遥望着她,那到底是多么煎熬的一种感觉,她却怪他不理她,不陪她,冷落她。
  萧铭握起拳头砸了一下桌子:“你能想象吗?反正我知道这件事后根本无法想象,那么多人找他还钱,他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居然借了更多的钱出来,你说是不是疯了?
  我真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直到这时,一直沉默的楚楚终于声音沙哑地开了口:“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萧铭点点头:“是啊,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争取到了,我萧铭佩服他,所以也见不得他不好!”
  萧铭对楚楚说:“在赵倾联系黑老四之前,那帮牵头的人还找上了一个叫廖子的亡命之徒,你刚才说有人想找你麻烦,有可能就是廖子的人,听说那时候他们连你父母的工作单位,包括你所有亲戚的住址都弄到手了,如果赵倾迟一步,你们全家都会被拖下水。”
  楚楚听到这慢慢弯下腰,将拳头放在嘴边,痛苦而颤抖地咬着。
  萧铭又叹了一声,声音沉闷:“虽然我可能没赵倾这个胆子敢这么去做,但说句实话,这事要是摊我身上,我也会一个人扛下来,大不了带着债一了百了,大男人顶天立地,祸不及家人,出了事没必要连老婆家人都搭进去。
  更何况你父母对他有恩,你说赵倾有可能让他们晚年还遭这一劫吗?你弟又还小。
  他当时只有选择跟你离婚这一条路可以保全你们,没有其他办法。”
  一滴又一滴眼泪从楚楚的指缝中流到地上,她的手指被她咬得发白,心脏拼命地绞痛,翻滚,灼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最后她突然站了起来,萧铭抬头看着她,她对萧铭说:“谢谢你能告诉我,我走了。”
  她走得猝不及防,就这么突然拉开包间的门,临出去前她又转过头对萧铭说了句:“六加一下周出国,打算去意大利定居,暂时不会回国了。”
  萧铭神情萧索地低下头:“也谢谢你能告诉我。”
  第71章
  杨帅近来过得不好, 可以说用很糟糕来形容,他本来以为姜烈下葬后,能和楚楚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说开, 可楚楚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跟他再谈论其他事情, 每次通电话或者见面,都在说刘佳怡怎样,工作那边怎样。
  杨帅能感觉出来楚楚的压力, 可他心里也压着无形的坎, 他们可以说的话越来越少, 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仿佛只要他不去主动找她,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就不会主动来找他。
  杨帅无法体会这件遭遇给楚楚带来的痛苦, 因为他自己也很痛苦,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几近发狂。
  情人节的时候,楚楚也就跟他吃了顿饭, 那天不巧, 正好是姜烈的三七,楚楚在晚饭过后去了刘佳怡那边。
  晚上杨帅不想回家一个人待着,去了趟rock喝了几杯,也就是在那天,碰见了那个楚楚曾经帮他挡托甩掉的女人。
  当时他还告诉过楚楚, 跟她分手的原因是怕她陷太深。
  可笑的是当那个叫柠子的姑娘,看见杨帅独自一人,特别是在情人节这天出现在rock时, 讽刺地走上前往他面前一坐对他说:“圈子里的人都说你要结婚了,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你为情所困的样子, 还不相信像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踏进婚姻的坟墓。”
  杨帅看了她一眼,丢了几张钞票买单走人,于是那个叫柠子的就追了出去,一路上跟着他发疯一样不停地说:“你未婚妻呢?情人节不陪你啊?”
  “呵,你什么眼神?没想到你杨少也会有被人冷落的一天?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受?”
  “杨帅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不会对女人动情吗?那你娶个二婚女算什么?”
  杨帅终于停下脚步,表情阴沉得可怕对她低吼:“给我滚!”
  那天,柠子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一句话就像是诅咒一样回荡在那条阴暗的巷子里。
  从那天以后柠子开始疯狂地纠缠他,给他发信息,打他电话,杨帅通通不接不回,在那之后的几天,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进五建,开始做那些大杨总口中的正经生意。
  忙碌的工作填补了他内心的空虚,只是午夜梦回的寂寞难熬像把他放在火炉上煎烤,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像被困死的野兽。
  终于在今天晚上,他开车刚进车库的时候,柠子穿着薄纱低胸的紧身衣,性感开衩的短裙叼着烟靠在他车库旁的柱子上。
  杨帅停好车落下车窗冷冷地问她:“谁叫你来这的?”
  柠子将烟扔在地上碾了一下,扒着车窗凑过去撅起性感的红唇,将烟雾吐在杨帅的脸上,声音魅惑地说:“来等你,跟你回家。”
  杨帅的脸当场拉了下来,没什么温度地对她说:“我不会让你进我家。”
  柠子无所谓地拉开驾驶座,踏着高跟鞋就踩了上去,长腿一跨,坐在杨帅身上,俯下身贴着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慢慢落到他的衬衫纽扣上,用性感的气音对他说:“好啊,那就不去你家。”
  说着她放下了椅背,解开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