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_分卷阅读_79
  几十两银子?应该是值的。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从第一页开始开看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顾皎以为是杨丫儿送饭进来。她埋头道,“饭菜先放着,我等会儿自吃。”
  没人应声,只听得门又一声,应是关门出去了。
  顾皎正看得精彩处,忍不住拍了拍软塌的边,“这画的到底男的女的?难道通吃?”
  她挪了挪身体,想看得更清楚些,便将书往上举了举。不想,书页下面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来。
  她骇得一跳,忙将书塞下去,坐正了,很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
  不是吵架走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你看的什么书?”李恒问。
  “没什么。”她掩饰,心里却懊悔,早晓得该让顾琼带走的。
  “没什么是什么?”他伸手,“给我瞧瞧。”
  顾皎抬眼,看着他。
  他将手往前送了送,“给我。”
  她咬唇,就是不给。
  李恒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的人,见她态度坚决,很干脆的搂着她腰,将人抱起来。顾皎捶他几下,没捶得动,反而手搞得生痛。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册子,落入了他的魔掌。
  他拿到了书,将人放下去,翻开看起来。立刻的,那冷脸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顾皎有点儿心虚地低头,片刻又理直气壮起来。心虚什么呢?她不过是看看小黄本,他可是有机会三妻四妾。想到此,她不免又将腰背挺得溜直。
  李恒看一页册子,看一眼顾皎,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到底忍不住了,道,“刚开始看。”
  李恒又翻一页,却是两个少年夹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面上表情十分享受。他也忍不住了,“这就是你说的杂书?”
  顾皎隐约感觉,这口锅要扣顾琼头上去了。
  不料,他却来了一句,“你日日研究功课,怎地就做不好呢?还有脸骂人?”
  她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意思?居然嫌她功夫不好?她已经忍他好几天,没好意思说他鲁莽,结果他居然先嫌弃起来。也管不了两人还在冷战中,她一把夺过小册子道,“延之,你再看看,是我功课不好,还是你不好。”
  李恒脸胀得通红,是个男人也不能忍人说自家功夫不行。
  顾皎完全没放过他的意思,翻到一页展开给他看,“你自己好好瞧瞧册子上怎么写的?我告诉你说那样不行,需得先温柔些,你偏不信。人册子上也写了,需得殷勤,小意儿轻抚,待得滋润柔软后方可——”
  “不宜过多,需得将养着用。”
  “书是哪儿来的?”李恒颇有些咬牙切齿。
  “……”
  “你若是不说,我自去查——”
  “二哥给的。”实话实说,但免不了又要让二哥背锅了。
  “那个混账东西!”
  “你干嘛骂他?他且关心我,又说男人都三心二意,家里吃不饱要吃外食。他怕我伺候不好你呢!延之,你可是在我这边不舒坦,要去找别人?”
  李恒气得冒烟,恨不能掐死顾皎。
  顾皎见他生气,只好委委屈屈道,“都怪你,人家说了每日不行。册子上分明也写了,要将养——”
  “那你说,怎么办?”
  她瞥他一眼,伸出三个嫩生生的手指,“三日一回。”
  李恒嗤笑一声,三日?当他是死人吗?
  “一日一次。”
  “不行,隔日。”
  “那就说好了?”顾皎达成目的,“延之,咱们吃饭吧。”
  李恒见她那般笑,晓得自己又落入她的圈套。他有些郁气,免不了翻起旧账,“皎皎,我是狗,你又是甚?”
  正房里,两个主人家吵得亲热。
  含烟和杨丫儿立在回廊下,虽听不清楚到底争执什么,但见关门闭户,还有什么不懂的?
  两人虚弱地对看一眼,尴尬地找着借口,一个去灶间端饭,一个去守院子门。
  第75章 桃花
  龙口城除了有几家富户外, 通没出过什么名闻天下的大人物。
  李恒的到来, 打破了它的平静。
  朱世杰来, 却令它沸腾。
  顾皎站在城门口, 附近的几条大街, 包括城门外面的主路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仿佛过节一般,穿上了新衣裳, 戴上了新头花, 甚至还有将村里亲戚也叫过来的。
  “那可是一位王爷啊,咱们龙口最大的官就是城守了。”
  “几辈子没见过带王字的。”
  “来看什么?山里也没甚好看的。”
  她听着隐约的声音, 真是不知怎么评价好。
  来的确是个王世子, 可那是要人命的。
  李恒打了先锋,来龙口筹粮, 但看起来是褥富户的羊毛,可最终还不是落平民头上;现要收成了, 真正的老虎出山, 那可就是要吃人肉了。
  顾皎这几日和李恒打得火热,各种身体交流十分丰富, 偶尔也会有一两句触及心灵。
  李恒的睡眠很浅, 稍有动静便醒。顾皎起夜,或者做梦, 他便跟着折腾一番。她有时候会陪聊一下, “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问三次, 他答一次, “准备义兄来。”
  那如临大敌的劲儿,关乎生死。
  因此,顾皎还没见朱世杰,却晓得必定是个难打交道之人。
  她便拍拍他的肩膀,“延之放心,咱们是地头蛇,一点也不怕过江龙。宽爷他们保准而没事,我也肯定能把该挣的钱挣到手。”
  李恒便看着她,表情复杂,只隐约说一句,“会动口的,终究干不过只动手的。”
  说得那王世子,仿佛无脑的莽夫。
  顾皎站了一会儿,便被太阳晒得发晕。
  李恒领着一干年轻的偏将,连带城中富户的子弟,迎出十里地去接了。城守自然不落人后,也是去了。因此,城门处便只一些女眷,顺便几乎半个城的吃瓜群众。
  人越多,等候时间越长久,太阳越大,越不好过。
  她有些站不住,崔妈妈便叫人搬了遮阳的伞来,又给一起等着的夫人小姐们上了凉茶和冰块。
  焦躁了许久,终于见远处出现大队伍的人影。李恒下面的人飞马来报,王世子到了。
  城楼下准备好的锣鼓队立刻喧闹起来,响声传出一两里地。
  只那大部分行进缓慢,却有十来骑冲出队伍,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高头大马,金鞍玉鞭,骑上的人也是衣冠楚楚,显是在奔马找乐子。一呼吸间,那些骏马便抵达了城下,好奇地看着围观的人群。
  维持秩序的兵丁立刻挡着两边,让开让开。
  便见领头一人,黑衣金纹,金冠银鞭,坐在一头神骏的黑马之上。他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模样,和落后一个马位的李恒说话。李恒点头,又问旁边的偏将,偏将立刻下马,要将两边的人群分得更开。
  再有一红衣的女子坐在白色骏马上,她几乎和李恒并行,两匹白马在阳光下均闪着缎子般的光泽,配在一起好看极了。
  顾皎看得略有点扎眼,问,“妈妈,那位便是郡主?”
  崔妈妈点头,“郡主自小和世子一般教养,读书学字谋略样样出色,领军打仗也不落人后。”
  “当真是一位奇女子。”她感叹一声,古代也是有许多事业女性的。
  崔妈妈看了一会儿,道,“郡主性情豪爽,无小女儿态,又喜好交朋友。夫人说不定能和她结成闺中密友。”
  顾皎完全没听李恒提起过朱襄,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可崔妈妈说来,竟是个很好打交道的女子。她见下面的对方掉头,似有朝西府去的迹象,道,“妈妈,他们应是要先去西府,咱们抄近道,先回去候着吧。”
  崔妈妈应声,自带着自家人下楼。便有城守夫人出来,颤颤巍巍地要求跟上去,要献一分心力。不必顾皎出手,崔妈妈自抬着下巴将人打发走了。只说是自家人叙旧,其它的招待容后再说。世子想来不耐烦人多,没必要弄巧成拙。
  李恒着令下面的人维持秩序,驱散无关村人,道,“义兄,城中窄小。乡人没见过世面,又爱热闹,恐是不便。不如先去西府,安顿一番再说。”
  朱襄笑吟吟道,“这处人十分热情,我喜欢。”
  自然热情。龙口人几乎没遭过李恒的难,对战争的印象停留在听说;郡城却不同,被真实的围城过,见过活生生的人被砍头,指不定遭殃的便是自家亲戚。因此,青州王入城后,城中人是麻木和冷漠的。
  柴文俊十分感叹,看着那些笑脸和新衣裳,叹口气道,“怪不得先生选了这处,果然是个好地方。”
  卢士信吊儿郎当地上来,“你们还跑不跑了?站城门口发什么酸呢?”
  那城守也小心翼翼地问,“世子,郡主,将军,城中已备好酒水和住处,不如进城歇息安顿?”
  朱襄不爱这拍马的城守,直接道,“大哥,咱们去西府吧。恒哥这么奔波劳累回来准备,又出十里地迎咱们,不去说不过去。再说了,我着急见新嫂子呢。”
  朱世杰颔首,“便去西府。”
  一行人打马,轰轰烈烈又跑走。
  城守被留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他看着那些阳光下闪亮的刀柄,心里诅咒着,人命地跟了上去。
  无法,乱世求存,人命不值钱,且做个走狗吧。
  西府,正门开。
  顾皎站在二门处,只等得几分钟,大门外便来了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
  一阵爽朗的笑声,是卢士信。
  “延之,你这府怎地还那破样子?没找人修整修整?”
  李恒沉稳道,“只临时居所,讲究不了许多。”
  又一女声,“恒哥大年刚过没多久,便去了五牛道,哪儿有时间管这些闲事呢?”
  “延之已有夫人,便该夫人操办起来。”是个陌生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