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同风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31
  顾思源靠着床头看书,见她这么趴着,提了她一把。钟离然手脚并用,整个人扑进了顾思源怀里,枕着她的大腿,将脸颊埋进了她平坦的腹部间。
  没有侍女在身旁,钟离然也不摆着那张架子,难得的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她伸手揽着顾思源的腰,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冷香,微眯着眼道:“顾思源,你在看什么?”
  成婚之后,除非是必要场合,钟离然是很少喊顾思源为皇后的。她叫习惯了顾思源的名字,大婚之后就一直这么私下称呼她。
  顾思源捧着书,没有看她,只应道:“看些杂记。”
  钟离然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顾思源怀里抬头,说道:“顾思源,别看了,我们来清点一下今日的礼单吧!”
  她伸手,将顾思源的书取下,迎上了她懵懂的视线,双眼放光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心累,真滴累,要自闭了。
  第20章四.3
  宫中大宴众臣来往的礼单向来都是交由皇后身边的女官整理,然后再交由皇后过目,才送入库府中。听闻钟离然这般提议,向来嫌麻烦的顾思源迟疑道:“礼单不是交由蓝采整理吗?”
  钟离然看了她一眼,抬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使劲揉了揉,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懒呢。”
  顾思源在她掌下哼哼唧唧吐了几个字,应得理直气壮:“我这叫各司其职。”钟离然才不理她,伸手拍拍她,下令让女官将礼单送了过来。
  东西都送到了,顾思源倒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让侍女抬了一张矮桌放在龙床上,摆上了笔墨纸砚。
  矮桌上放了一盏油灯,葳蕤灯火前两人并肩坐在了一起。钟离然年幼,恰好能窝进顾思源怀里。这时候她就不嫌热了,靠在顾思源柔软的怀抱中,美滋滋地清点礼单。
  虽说是射柳宴,可到底还有一个皇后生辰宴的名头在那里,大臣们赴宴之时都会随礼。除了珍宝之外,臣子们还会随礼赠送银两。
  钟离然看着礼单,细细地告诉顾思源这些珍宝应该归入何处,又仔仔细细地算了白银黄金的数额,这才说道:“珍宝都入你的私库,日后好打赏人。这些黄白之物,我们三七分如何?你三,朕七。”
  顾思源垂眸看着这孩子兴奋的模样,笑笑道:“都随陛下。”如此一来,射柳宴一事算是正式落幕了。
  初秋过后,太阳一日比一日猛烈,直热得人受不了。原本就极度喜阴的顾思源越发不爱出门,除了早起给太皇太后请安外,几乎是整日都赖在有冰鉴的宸宫中。
  钟离然见她如此悠哉,就给了她一些简单的奏章查看。顾思源看完奏章之后,就会看书。这时钟离然就换着花样折腾她,例如明明有伺候笔墨的侍人却偏偏让她磨墨。顾思源宠着她,都一一照做了。
  这一日,两人将桌案搬到了宸宫内殿,脱掉了外袍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批复奏章。侍女们皆候在外殿,不敢入殿打扰。两人忙到一半,忽有侍女来报,说是钟离岱的道童携礼朝见陛下。
  钟离然早些时日就得到钟离岱的来访书信,闻说她的道童前来,匆忙系了外袍从内殿中走出来。顾思源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迎接了携礼而来的道童。
  说是道童,却也不对。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容貌端庄,瞧着很是成熟稳重。
  钟离然从未在钟离岱那处见过她,心生警惕,将顾思源护在了身后,板着小脸道:“你就是来给姑祖母送东西入宫的道人,名叫什么?”
  她踱步到那女子身前的主位,拉着顾思源一同坐下。道人躬身行了一礼,言道:“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小道良夏,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此番前来正是替师父献礼陛下的。”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很有风骨。钟离然想了想,问道:“你是那个在后山嶙峋山地替姑祖母种植苞谷的弟子?”
  良夏拱手,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钟离然恍然大悟,倒是将此人与钟离岱书信中的描述对上了。于是笑笑,说道:“良道长辛苦了,不知那山上的苞谷如何了?”
  良夏应道:“回陛下,山顶那批长势稍逊地里那批,但收成也还不错。从入春到现在,山顶一共分种了三批,三批又按照撒种密集,肥力等对照种植,得出了较为可靠的数据。”
  这些钟离然听得模模糊糊地,她点点头,听良夏解释了一番对照种植后,这种苞谷能在楚国种植,且产量尚可的结论。
  钟离然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良道长觉得这些苞谷能在燕州嶙峋贫瘠之地,与澜州宁州等高寒之地种植吗?”
  良夏拱手行了一礼,言道:“回陛下,这几处,尚需证据支持。但目前来看,此类作物可在我楚国推广。”
  近十年来,楚国粮食作物产量大不如前,尤其是燕州等贫瘠之地,原本就不适合稻谷栽种的地方更是产量底下。钟离然之所以这么抠门,就是为了节省些银钱,用以保证民生。
  若是这外来作物真能种植,无论多少,于燕州等地都是福音。
  于是钟离然欣然道:“此乃我楚国福音,还请良道长给姑祖母带个话,朕还需要一些可靠的证据,才能推行此事。”
  良夏讲话带到,又得了钟离然一番奖赏后,才无悲无喜地离去。
  钟离然虽然早就得了这消息,可如今听良夏细细说来,还是免不了有些兴奋。她年纪虽小,可养气的功夫却比一般人好得多。饶是如此,回了内殿脱下外袍后,钟离然脸上却难忍喜色。
  顾思源见她这么高兴,心里也迷迷糊糊地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她取过桌面上钟离岱送来的书信,自顾自地翻开,总算是明白了这“苞谷”的食用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