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大佬的白月光_分卷阅读_13
  谭冥冥差点喜极而泣,她简直想给杭祁大宝藏再买九十九盒创可贴。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低头从肩膀处小心翼翼瞅了杭祁一眼,然而,就见杭祁一脸冷淡,正翻开作业本,脖颈上的创可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撕下来了,几团淤青又露了出来,扎眼得很。
  谭冥冥:“……?”
  任栗也循着谭冥冥的视线看去:“谭冥冥,怎么了?”
  杭祁突然站起身去讲台拿试卷,动作很突然。数学试卷数学课代表会发下来的,这数学课代表是个女生,不会和周岩一样胡作非为,但是他要自己去拿也没毛病,就是在同学们都坐着的时候有些突兀罢了。
  他拿了试卷下来,从谭冥冥身边经过,修长的手腕上的一小片乌青又在谭冥冥眼前晃了一遍。
  因为他皮肤白,这淤青也就格外生硬。
  不止如此,还有创可贴贴上去过,撕下来后留下来的一圈长条形印记。
  他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谭冥冥的错觉,感觉他经过自己面前时脚步都慢动作了一步。
  谭冥冥:“……”
  怎么了这是?
  数学老师很快进来,教室里闹哄哄一片也终于消停了一些,杭祁回到了位置上,谭冥冥不好再扭头往后看,于是郁闷地回了头,然后一回头,数学课代表就将她的试卷递给她。
  谭冥冥猝不及防扫了一眼,一百四十八???
  她接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这一瞬间她还是瞳孔猛缩,写满了惊喜和兴奋、激动,心脏都跳得飞快。
  这可还真是头一回在自己试卷上看到超过八十分的分数!大写的“一百四十八”简直让人心花怒放。
  同桌和任栗都没注意到谭冥冥的异样,谭冥冥深呼吸着,竭力让自己不要那么骄傲,将试卷压在手肘下,嘴角翘得老高。
  她强忍着激动,等着班主任宣布成绩。
  第一照例是杭祁,这毋庸置疑,可杭祁的名字念完之后,班主任顿了一下,脸上一片愕然。试卷不是他批改的,而是和别的班老师换着改的,所以他也毫无准备。
  他差点破声:“谭冥冥,一百四十八分?”
  全班惊了。
  有一大部分的人在想,谭冥冥这个名字是他们班上的同学?怎么这么没印象?
  有一小部分的人则面露震惊,要知道,谭冥冥以前的分数毫无存在感,都是七十多分,怎么这次试卷这么难,她反而一下子如同黑马一般冲到了第二名?!
  ……可是,也不可能是抄啊,她身边又没有比她考得高的。
  班上一片震惊的“哇,厉害了”声。
  最震惊的莫过于原本的第二名、第三名,而现在被挤到了第三名、第四名成绩的同学了。
  任栗数学一向不拔尖,这次只有一百三十二分,瞥见谭冥冥鲜红的高高的一百四十八分,他忍不住问:“看来你数学还挺好的嘛,是不是这次题型特别顺手?”
  谭冥冥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终于感受了一回十七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站在人群中心的目光,都快飘飘然了,尾巴都翘了起来,得意道:“说句实话,以前考试都是我瞎考的,以后我要回到我正常水准,开始碾压你们了。”
  “切!”任栗不以为然,觉得这次谭冥冥只是走运。
  谭冥冥也无所谓,高高兴兴地改正唯一错了一道的错题。
  而现在,高二三班还不知道今后的一年他们即将陷入被杭祁和谭冥冥分列第一第二的高分成绩支配的恐惧……
  谭冥冥将这张试卷认认真真叠好,放进书包里,有了这张高分试卷,就连待会儿回家要见到的表姐和小姨,都没那么让她烦了。
  小姨再废话,她就将这张接近满分的试卷丢出来,让小姨闭嘴。
  ……
  放学后,班主任数学老师还绕到谭冥冥面前,表扬了谭冥冥两句。
  谭冥冥端正坐着,竭力表现得谦虚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喜滋滋地咧开嘴。
  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多年,都快忘记被夸赞的滋味了,从来没人夸过她,也没人帮助她——就连骑自行车在路上摔倒都没人扶,因为太透明。
  所以现在还是头一回被老师夸奖,她真的很开心,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放学铃声响后,谭冥冥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她看了眼外面还在继续的大雪,从书包里掏出毛线帽子戴上,然后又习惯性地掏出手套——
  等等。
  她差点忘了,谭妈妈织手套,用的都是一种颜色的毛线,织法也是一样,这就导致自己和谭爸爸的手套差不多,只有大小之分而已。
  ……可这何止只有大小之分,看起来简直像是情侣手套!
  要是被杭祁看到,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送手套的人是自己。
  被别人看到,还得以为自己和杭祁戴的情侣手套!
  谭冥冥一个哆嗦,赶紧将手套塞回书包,宁愿将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回去。
  她瞥了眼教室后面还在收拾书包的杭祁,对方垂着头,眉眼静默,神色淡淡地在收拾课本,没有抬头,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刚才的动作……
  谭冥冥松了口气。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撕掉创可贴之后冷淡的杭祁同学,就在刚刚,好像又变得柔和一点了?
  第13章
  高二的课程抓得还没那么紧,接下来两天的周末都是放假,谭冥冥还蛮可惜接下来两天都没办法见到杭祁同学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两天她没办法争分夺秒降低自己透明度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勤奋如谭冥冥,周末两天自然不会家里蹲,什么也不干。
  之前,她趁着自己透明,课间跟着学习委员进了办公室,随手就翻到了班主任搁在办公桌上的全班同学家庭联系录,她拿小本子将杭祁的地址抄下来了。
  杭祁的家人联系方式那一栏果然如她所料,是空白的,虽然早就猜到杭祁可能从小孤苦,但真正亲眼看见,谭冥冥心头还是酸涩。
  拿到了地址后,她打算这周末跟踪杭祁,去看看杭祁周末会在哪里打工。
  说不定,她可以帮得上什么忙呢。
  想到这里,谭冥冥安心许多,没再磨蹭,收拾好书包,把雪地靴和运动裤装进去,就离开了教室。
  她要去学校对面的公交车站搭公交车。
  出了校门口,等着红灯变绿的时候,她没想到,杭祁居然也刚好出了校门,静默地立在她不远处。
  咦,平日里杭祁不都是放学后就直接消失在学校右边那条街的网吧里了吗,今天怎么还在校门口等一会儿?
  ……是在等什么人吗?难不成周末了他不去网吧打工了吗?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天上下了一些小雪,大多数人没打伞,杭祁也一样,外面光线比教室亮,浅灰而朦胧,他单肩背着书包立在自己不远处。
  谭冥冥下意识就悄悄垂眸,瞅了眼他的手,见他竟然戴上了那双黑色毛线的手套,谭妈妈打的是半露指头的,款式有点老旧,但戴在他手上,却很好看,露出来的半截手指头白生生的修长。
  居然肯戴了?谭冥冥眼睛“唰”地一亮,差点儿就有点压不住自己嘴角姨妈笑的笑容。
  红灯变绿,身边的同学们一刹那蜂拥朝前过马路。
  这里绿灯时间很短暂,谭冥冥也不得不赶紧抓紧书包肩带,小跑着过去。
  当她站在对面的公交车站时,再往对面看,杭祁同学才从学校门口消失,走向网吧一条街,融为人群中的一个小黑点。
  隔了这么远,还能模糊看清他手上的确戴了手套。
  谭冥冥高兴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这样一来,又可以给自己加一分,待会儿去领养流浪小动物,是势在必得了。
  ……
  目送她过了马路之后,杭祁才转身进了狭窄的巷子,他手指捏了捏,感受到手套上毛线温暖的触感,心里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暖了一下,眸子里也情不自禁出现几分鲜活的色彩。
  这里是学校外面的网吧一条街,电线密密麻麻横贯屋檐上,地上全是积水。
  他拎着书包,跨过水洼,半垂下眸去。
  以前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心情都会很糟糕,因为这里和小吃一条街连在一起,那边的地沟油用完之后,就直接顺着水沟流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网吧的背面,总会有种难闻的味道。
  杭祁偶尔也会觉得不公平,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全是孤寂、磨难,他即便再顽强地想爬出一条路,可难免会有自暴自弃、陷入消极情绪的时候。
  但现在……
  他整个人的色彩都明朗起来。
  他看着这一条巷子,看这些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电线,都觉得美好得多。
  他刚转学来这边时,就摸清楚了,总共有八家网吧,其中有两家还经营别的生意,招揽的也大多是校外的成人顾客,他知道这些地方的规矩,从不给自己惹事,不会去。
  他去的只有其中规矩做生意的四家,这里人流量大,每天出各种问题的电脑都会很多。每天放学后,光是这一片的生意,一家就有四五十单。
  不过他没那么多时间,通常只会修完二十台,就收工回家。
  网吧是两扇玻璃门,冬天,里头格外昏暗,老板在柜台后面,一如既往看着这个少年低着头推门进来,将一些工具拿出来,书包暂时寄存在柜台后面。
  前段日子这少年感冒生病,本来就白,烧起来更是毫无血色,不过倒都按时来修电脑了,否则老板还真找不到人临时代替,因此,他对杭祁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毕竟修得又快又好,技术利索,收费又少,这样的上哪儿去找。
  这天杭祁照例检查完一圈电脑,来前台休息,喝口水,老板忍不住道:“你要不干到九点半再回去,按照上次所说的,多修十几单,给你加钱?每次你走后都是高峰期,一大堆电脑出问题的,我都找不到人。”
  之前杭祁将时间控制在自己回去后,还能有时间做作业休息的范围内。至于赚的钱,足够他将大学学费生活费一点点存起来就行了,他不大愿意深夜才回家。
  老板也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抱期望,毕竟之前数次说起这事儿,都被这少年拒绝了。
  但没想到,这次杭祁略一思考,便点了点头:“每单要再加五块。”
  老板愣了一下,连忙惊喜道:“好,好。”即便加钱,也比请别的人来修要省得多。
  杭祁干完活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微微有些饥肠辘辘,天上还在下着小雪,路灯亮光昏沉,他去推了自行车出来,在凛冽的寒风中裹紧衣服,将书包扔在肩膀后,骑着自行车回家。
  虽然累了点,但攥着比先前多出两倍的薪水,他心中平静很多。
  ……
  在从没尝过善意和温柔之前,还能不去希冀、不去指望,可一旦得到过,就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他不知道失去会怎样,是会坠入以前孤零零、不见天日的处境,还是比以前更加绝望。
  所以,他必须像攥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那一丝丝的善意。
  她身边有那么多人,除了亲人之外,还有别的同学,她还会和别人欢声笑语。
  如果她只是觉得好玩呢,如果明天,她就有了新的好玩的事情呢?
  然后,她就会看自己如同陌生人了。
  杭祁心头猛然蜷缩。即便是想象一下这种可能性,他都觉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