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娘子(重生)_分卷阅读_19
  宋初渺边听边点头,她听明白了,真的要扎针。
  是拔寒气的,对身子好的。
  是好事。嗯,她不怕的。
  宋初渺攥了下手心,可惜身体更诚实,不听话的眼眶已然红了一圈。
  薛大夫要她先伸出胳膊,小姑娘也没迟疑,听话地将手臂递去搁好。
  然而唇抿得紧紧,看似无波无澜的面色,细瞧却压抑着紧张和害怕。
  这模样更显得楚楚可怜。
  沈青洵盯着她泛红的眼,心中生起一股压抑烦躁。
  他转身去取来她昨日的那本书。
  “你不是有几处疑惑要问我?”他将书推到宋初渺面前,想要转移她思绪。
  表哥的声音撞在耳中,转了几转才听进去,宋初渺懵着看他一眼,才想起来。
  是有的。她伸出另只手去翻动,书页翻动声中,薛大夫第一针也稳稳落下。
  宋初渺指尖一颤,捏皱了纸张。
  薛大夫医术好,手法熟练,也已尽力放轻。
  然而宋初渺本就敏感,心里又生了惧意,只觉得那针扎在穴上,疼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薛大夫余光瞥见,忙转头去取第二针去了。
  小姑娘清丽可人,莹亮的泪沫悬在眼睫上,多看一眼,连他都要怀疑自己不是救死扶伤,而是作恶多端。
  这谁能受得了!
  宋初渺哆嗦了下,又忍了疼继续翻页,可一双眼却越发湿漉漉的。
  但她知道这是为了能好起来,便忍着,一片水汽氲在眼眶里,泛着潋滟水光,将落不落。
  害怕又忍耐,委屈又坚强。
  如此扎了三针,针针都往沈青洵心口里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好了!”他将书一抽,脸色阴阴沉沉,“不扎了。”
  再扎下去,要的就是他的命了。
  第13章
  银针拔去,宋初渺紧绷的身子也一下子放松下来。
  明明才醒来没多久,却好似花光了气力,犯起乏了。
  薛大夫离开后,素夏将熬好的药端进来。
  宋初渺怕施针,可药这么苦却不怕。
  沈青洵等她喝完药,吩咐素夏小心伺候,起身离开。
  沈如辛看到三弟出去了,片刻后,身旁响起一声淡淡的阿姐。
  她一来,沈青洵就察觉到了。
  沈如辛知道他早发现她了,也没惊讶。
  或者说,方才她的惊讶已经足够了。
  回想起刚看到的,她一时倒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自然就沉默了下来。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沈如辛同她这个三弟,其实也算不上很亲近。
  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就是沈青洵惯常是个没影的。平时不找定瞧不见他,找了可能也爱答不理。他就这么个脾气,还是大了后才好些。
  出阁前她也是个闹的,府内府外耍枪骑射,整日下来没个闲,哪有功夫花在找三弟上。相处机会少了,感情上疏远些也是自然而然。
  沈青洵见她一直没出声,便问:“阿姐今日怎么回来了,是听说了表妹的事?”
  “嗯。”沈如辛侧眼看他。
  还是那张熟悉的冷漠脸,仿佛之前那人是她晃了眼。
  可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这事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
  沈青洵也在看她。沈如辛继承了爹娘各自的长处,既有娘的飒爽,又有爹的英气。
  虽说两人之间少有姐弟亲昵,但沈青洵一直都待长姐尊之敬之。
  他想起前世,最后紧要之时阿姐助他良多,甚至还受了重伤。
  两人一路将要出院子,沈如辛突然听到三弟随口关心了她一句,有些意外。
  意外又难得的感觉,仿佛一下拉近姐弟间的距离。
  沈如辛一回神也已多问了一句。
  “三弟,你莫不是喜欢初渺妹妹吧?”
  本以为三弟会否认或者不作回应,没想到他沉默了一瞬,竟点头承认了。
  沈如辛打量他,眉宇间倒是坦然。
  她嫁作人妇知晓情爱,也将刚才二人的神色目光收在眼底。
  三弟坦荡,她也不多言,只道:“看得出来,表妹很依赖亲近你。但也仅是当兄长那般的。”
  以前她想象不出来,三弟会喜欢哪样的姑娘。
  此回瞧见,琢磨了一圈竟不觉得有多少不妥的。而且这还是三弟先动的心思。
  可要知道,人家同你的喜欢不一样啊。
  沈青洵眸色瞬间沉了。
  他自然知道,渺渺在某些方面的心性,同被掳走前一般无二。
  哪怕向她直言心意,料想她也是不大懂的。
  沈青洵心里很清楚,她还只将他当作表哥依赖喜欢。即便前世,她对他也仅是如此。
  这个事实被他锁入了心底,但就这么被阿姐挑明点出来,一时间连回避都来不及。
  他因她的依赖信任而满足愉悦,也因这依赖,心生阴晦。
  重生过,世间人事皆可看作云烟,除了她。沈青洵有足够的耐心,慢慢等着她,等她开情窦知爱慕。
  但她只能是他的。
  那情丝将来若缠到别人身上,他定将那人杀了,把宋初渺牢牢绑在他身边!
  若是真舍不得了,那便将自己永远绑在她身边。
  沈如辛见三弟一言不发了,脸色还越来越冷。
  她一直觉得三弟生气时与爹最像。
  不过爹板起来脸,那是犹如烈日曝晒的威严,而三弟不高兴了,则是四周刹那入冬。
  她暗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口快,说的太直白,打击到三弟了?
  要知道才动情的年轻人,心通常都是很脆弱的啊。
  ……
  安公公正候在院中等着。
  昨儿的小倌听说干爹很喜欢,整整折腾了一宿。
  他刚刚来的时候,那没了的倌儿正给人抬出去。
  一张床单半遮,露出的腿上块块青紫血渍,体内露出的那半截物什,沾了血肉碎,都瞧不出本来的玉色。
  虽说如此情形他见过多次了,还是有些后背发寒,大清早就倒了整日的胃口。
  柴德武起来用过早膳后,才慢悠悠喊了人进来。
  安公公堆起笑脸,一进去就扯了尖细嗓子乖乖喊干爹。
  谄态十足,偏柴德武很吃这一套,听了细眉都舒展开几分。
  安公公见干爹神情气爽,显然是尽兴了,忙问:“干爹昨夜睡得可好?”
  依以往经验,这时候如此问一句,最能讨一笔赏来。
  但等了片刻,干爹却没如预想中那样夸奖,反而还端茶喝了起来。
  正惴惴不安时,柴德武缓缓道:“听说,昨儿原本要送来的倌儿,是个叫什么的,小山来着?”
  那倌儿见了他就可劲讨巧,嘴甜得如抹了蜜,还说本该是那小山来服侍,说着他样貌身段如何如何之好。
  自以为机灵,却没能遮掩好自己眼底的嫌恶。
  不过一个小倌,竟还敢不甘愿?
  柴德武心底冷笑,缝了他嘴好好地嬉乐了一晚。
  安公公闻言心底一啐,暗骂那小遥多嘴。
  但干爹都问起了,他连忙如此这般地说了。
  虽说他也恼恨,但思量之后还是将这事吞进了肚子里。
  牵扯到定安侯,干爹哪会因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倌,去和定安侯府闹不快。
  最后生了气,还不是往他这撒?
  而且被截人是他办事不力,还到干爹跟前说,他傻了才给自己找错处!
  柴德武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