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有花有酒有钱_分卷阅读_39
  “傻瓜,我明天再来嘛!”
  “明天别来了,来回奔波累,好好在家陪孩子,还有咏梅那里也帮我照看一下。”
  “看情况,碧落,我心里也十分不舍你,想无时无刻都能看见你。”
  华雍城走后,冯碧落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多钟头起身去车间,这个时候全厂的职员都知道冯碧落成为了一厂之长,当然她在会议上的话也传遍服装厂每个角落。
  竞争上岗,听起来就很可怕,他们安逸惯了,突然要实行竞争机制,这让他们感到害怕。
  大家议论纷纷。
  “冯厂长,你来了啊!”张大海眼尖,立即打招呼。
  “大海,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冯碧落迈着方步。
  冯碧落边走边思索,能力和态度是决定一个职员留下的两个重要条件,缺一个尚能留下,如果一样都没有,就算他家里人快要饿死了,也不能留下他。
  走到院子里,门房那里有人在吵闹,冯碧落走过去看,只见是魏厂长的二儿媳,她想进厂但被门房给拦住。
  “我找华先生,我要见华先生。”
  “华先生早就走了,这位是新任的冯厂长,你有事和冯厂长说。”
  “冯厂长?”魏二媳妇也认得冯碧落,马上道:“冯厂长,我想和你说件事。”
  “嗯,你说,什么事?”
  “你看我公公在医院里住着,多半是活不成了,能不能让我弟去顶个职?”魏二媳妇马上堆出笑脸。
  “我没听错,让你弟弟顶职,你弟弟是叫魏厂长爹吗?”冯碧落毫不留情。
  “不是,我弟不是没工作吗?再说我大伯子和来财他们也做不了厂里的活,只好让我弟顶职了。”
  “我告诉你,现在没有顶职一说,而且厂里的每个岗位今后都是竞争上岗,末位淘汰制,所以铁饭碗已经没有了。”
  魏二媳妇被冯碧落训了一顿,忿忿地道:“不顶就不顶呗,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厂长神气什么。”
  冯碧落懒得理她,总有一些女人出生时脑门被夹过了,自己都快衣食无着,反而去管娘家的事,等她们真失了依靠回娘家,娘家也会把她们扫地出门。
  回到办公室,冯碧落立即让秘书小马找来人事部周经理,让他提供职员名单和资料。
  冯碧落翻看,爱华职员包括管理人员共有315人,各车间人员不等,其中成衣车间人数最多,有70名。“周经理,通知各部门主管,对其部门职员进行考核,时间为一周,成绩最后一名暂时停职。”本来依冯碧落的看法,成绩最后一名立即解雇,但她还是照顾华雍城的想法。
  “好,还有其他事吗?”
  “你通知完了再来我这里,我们商量制定出爱华的厂规和奖惩制度。”
  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不能只惩罚下属,同样要奖励下属,做到恩威并施。
  周经理原来和冯碧落说过几句话,当时只觉得是个活泼外向的年轻姑娘,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同,她面上的神色都和以往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半个小时后周经理返回厂长办公室,这时冯碧落正在纸上划划写写。
  “我已经拟定了几条厂规,你斟酌看看,有没其他还需要补充的。”
  “华先生知道这些吗?这些好像没在会议上提过。”周经理小心翼翼问道。
  顿时冯碧落脸一沉,道:“华先生即已任命我为爱华的厂长,我有权对爱华的一切生产经营,包括各项厂规制定。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规章制度是保证一个厂能存在的必要条件,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是是。”周经理擦着汗,他心里道着万幸,幸好当初对冯碧落还算和颜悦色,否则现在真是穿不完的小鞋。
  纸上写的是基本的厂规制度,不能迟到早退,不能擅离职守,不许在生产场所吃东西,不能打架,发现有偷窃、贪污或泄露机密资料、样品者,不仅要开除,还要送到公安,下班时职员要打扫岗位卫生,整理生产用具,规范放置产品,保持车间环境明亮整洁。
  其实这些也并不算苛刻,但后面的几条比较严厉,比如像成衣车间要报告断针记录,断针不能扔掉,返工不能占用工作时间,如果导致原料损坏还要赔偿,等等。
  “目前我只想到这些,你先把这些整理出来,等我想到其他再添加。”
  周经理抿了抿嘴唇,他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没敢问,想了半天他大着胆子道:“冯厂长,考核是只针对普通职员吗?”
  “不是,所有人都要考核,先考核普通职员,然后再考核管理人员。”
  “那管理人员怎么考核?”
  冯碧落笑笑,道:“这个我要保密,周经理,你回办公室。”其实,冯碧落心中早有主意,各部门职员成绩总体最差的一个部门,那部门主管将会被解雇。
  职员成绩总分最差,说明这个主管完全没尽到自己的职责。
  065 大刀阔斧
  冯碧落坐在办公室看各部门递交上来的总结报告,仓库中积压的物资太多,导致财政状况十分堪忧,整个工厂的流动现金不足60万,这其中还包括上回肖战强预支付的50万块。
  如果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而仓库积压的货又无法及时销售,这个工厂就会有倒闭的风险。
  另外人员亢杂,机构重复,要适当进行人员删减和调整,这件事势在必行,但是在华雍城那里必定会受到阻挠。也不知这些人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才得到了华雍城这样一个阿弥陀佛。
  其实按照爱华的规模,人员保持在200是最合适的。
  爱华能经营8年之久,可见华雍城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因此,冯碧落也有点不忍心,但是不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爱华迟早也会被拖垮,不进步就是后退。
  但是究竟要怎样改革呢?必须得拿出个思路来。
  冯碧落伏案急书,不时皱起眉头,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里。
  门上响起敲门声,冯碧落没有抬头,道:“请进。”
  来人进入办公室,但是没有说话,冯碧落也没顾得上抬头看一眼,仍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冯厂长。”
  来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冯碧落一愣立即抬起头,瞬时那张俊朗的面孔落入眼中。“是你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冯碧落撇嘴。
  “冯厂长那么认真的工作,我怎敢打扰呢。”
  “哼,取笑我,我不理你。”
  “碧落,不要太累了,现在都夜里9点了,你快回家。”
  “什么9点了?”冯碧落赶紧向窗外看去,窗外果然夜色溶溶,一弯新月挂在树梢上。“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我还没做什么天就黑了。”
  “别忙了,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回去,现在厂里就只剩下你和老葛了。”
  “等等,我还有一点做完就行了。”
  “明天再做,你虽然是厂长但也不要太拼命,这样我会心疼的。”
  “好。”冯碧落将本子放入抽屉锁好,起身忽然看到华雍城的手放在背后,似乎提着什么东西。“你背后是什么?给我看看。”
  “回家再看。”华雍城神秘一笑。
  走在路上月光清幽,微风拂面,空气中的燥意一扫而空,几只萤火虫在树叶间飞舞,冯碧落伸手抓住一只,放在手心里把玩。
  “听说萤火虫只有一天的寿命,明天它就会死了。”冯碧落叹息。
  “嗯,它是为了一夜的炫烂,将生命绽放到极致。”
  “所以,我们也要努力地活。”冯碧落抱住他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着,从衣襟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让她迷醉,心旷神怡。
  “我忘了告诉你,咏梅出院了,刚才我已经把她送回家。”
  “咏梅出院了?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对了,你送她回家时,她家人有没说什么?”冯碧落探起头。
  “她家里人没说什么,客客气气的感谢我送咏梅回来。”
  “那因为是你,如果是我,他们才不会这么客气,我怕他们又欺负咏梅,现在我们去咏梅家外面听听。”
  白咏梅家在前面的转弯处,冯碧落蹑手蹑脚走近,屋里没有灯光,也无人说话的声音,看样了人早就入睡了。冯碧落又走至白咏梅房间窗前仔细倾听,里面同样没声音。
  “怎么了?”华雍城问道。
  冯碧落嘘了一声,拉着华雍城便走,走出百多步后才道:“没怎么,可能咏梅睡了,我们不打扰她,明天她肯定来会来厂里。”
  到了家里面一片漆黑,冯碧落摸着去点燃油灯,“我现在生火煮饭,有土豆和红薯,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华雍城笑道。
  “又下流了。”冯碧落瞪了他一眼,便笑着去柴房抱柴,华雍城也来帮忙,两人在门前撞了满怀,一捆柴也全掉在地上。“真是帮倒忙,你去坐着。”
  在灶膛里点燃火,冯碧落先烧水,趁着烧水的时间洗米煮粥,每天的菜肴是雷打不动的土豆。
  “天天吃这个你受得了吗?”
  “有什么受不了,我就当是清肠胃,等过些时闲了我养几只鸡,几只鸭,再养几只羊,再说这里的人都吃这个,我觉得挺好的。”
  水开了,冯碧落盛了一碗水递给华雍城,一部分装入茶壶,还剩下的一部水用来煮粥。
  在灶膛的灰堆里冯碧落埋了两只大红薯,她发现华雍城好像挺喜欢吃烤红薯,这种红薯不是红心薯,水份少,也不甜,只适合烤着吃。
  不久粥煮熟了,冯碧落将粥盛起,下锅炒土豆片。
  “碧落,你真是什么都会。”华雍城忽然又想起林淑兰,林淑兰会的也挺多,但是不会做饭。
  “我是新新人类,什么都会。”
  “你又不谦虚了。”
  “我从来都不谦虚的,干嘛要谦虚,我优秀就要让人知道嘛,我这个人可高调了。”
  冯碧落捞出几条泡萝卜条,也懒得切成丁,直接摆放在盘中。“华先生,你可以用粥了。”
  华雍城接过碗,笑道:“冯厂长,也请用粥。”
  两人吃吃笑笑,很快将粥吃得丁点不剩,华雍城自觉洗锅碗,冯碧落也不阻拦,男人还是适当做点家务比较好,这叫做情趣。
  华雍城带来的三只纸袋放在卧室的床上,冯碧落打开来看,两只袋里装的是服装,还有一只袋装的是一双皮鞋。
  冯碧落先将衣服拿了出来,是两套裙子,上下身的套裙,款式颇为职业装。“这裙子是送给我的吗?”冯碧落欢天喜地跑出去。
  “是,那天我看你穿中山装不错,想着你既然是厂长,也得有适合的衣着才行,不然体现不出你冯厂长的威风。”
  冯碧落哼了一声,道:“前面说的还像人话,后面就不是回事了,我的威风需要靠服装来体现吗?我就算是破衣烂衫,也是一厂之长。”
  “对,冯厂长,这衣服我应该拿回去。”
  “瞎说,你都拿来了,我难道还能不接受,这衣服我要了。”冯碧落又一瞪眼。
  华雍城笑得脸抽筋,自从冯碧落出现后,自己的笑容好像不受控制。“冯厂长,你要不现在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马上就去试。”冯碧落进入房中,脱下身上的中山装,迅速换上套裙,然后又将那双皮鞋穿上。
  裙子很合身,仿佛是贴身裁剪,鞋子同样合脚,不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