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醉了_分卷阅读_1
  《昏了醉了》
  作者:响萍
  文案
  姜智豪心中住着死去的女友,他心如寒冰不再涉足爱情。母亲病重,他需要一个结婚的对象。恰好,他遇到了跟女友背影很相似的汪郁。
  汪郁身世坎坷,经历车祸、生子、失忆、整容,靠跑业务来养活自己和儿子。
  姜智豪决定,就是她了。
  结婚前,姜智豪眼神冷漠,“除了钱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如果实在想男人了,可以在外面找。”
  可有一天,汪郁跟男同事嘻嘻哈哈往酒店走的时候,姜智豪跟疯魔了一样,当众扛起她就走。
  婚姻本似凉白开,无色无味,但汪郁品了之后,昏了醉了……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主角:姜智豪、汪郁(任意)
  第1章
  医生办公室里,身穿白大褂的沈英博正拿着电子体温计靠近姜智豪的额头,体温计发出“嘀”地一声响,沈英博撤回体温计,扫了眼上面的数字:“三十八度九,还好,没烧死!”
  姜智豪冷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用手捂了下额头,“我觉得浑身发烫、无力,果然是发烧了。”
  方脸大眼睛的沈英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低头从抽屉里拿出几盒药,每样拿出几粒,又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回过身来,将药和水一并递上前,“赶紧的,吃了吧。”
  姜智豪先接过药,连看不看,一把摁进了嘴里,再接过水杯,咕咚两口,喉结来回滚动,药全咽进了肚子里。
  姜智豪穿着深灰色的西服,瘦削的脸上没有半丝笑容,他五官明朗,眼睛大而深邃,黑亮的眸子漠然地看向某处,仿佛眼前的任何事物他都不放在眼里。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下巴处投下一点儿淡淡的阴影。
  沈英博打量他两眼,慢慢叹了口气:“任意走了快三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假如她活着,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听到“任意”两字,姜智豪的眉峰微动,黝黑的眸子使劲瞪了瞪,似乎在压抑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停了半晌,他纠结的表情恢复原位,只听他用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就不应该这个样子,没有任意之前,你就从来不笑。遇到任意,你好容易学会笑了,可她一去,你又把自己给冰封起来了。”沈英博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拿起来,重新去倒了杯温水,慢慢递到姜智豪跟前,语重心长地劝道,“身体是自己的,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智豪“嗯”了声,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不耽误你上班,我先走了。”
  沈英博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智豪腰板笔直地往外走,搭乘电梯下到一楼,与白天不同,偌大的空间里空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人经过,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姜智豪身体不太舒服,他抬起右胳膊,低头摁了摁眉心,迎面跑来一人,忽然撞到了他的肘弯,只听噗通一声,来人跪在了他的身旁。
  姜智豪浓眉微蹙,表情不悦地看向身侧,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正狼狈地跪在那里。
  她头发凌乱,额前有几缕似乎是被汗水打湿了,紧紧贴伏在额头那里,鬓边的发丝则像张飞一样张牙舞爪,几乎在跌倒的瞬间,她用低沉中带着喘息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接着她便飞快站起来,抱着孩子急促向前奔跑。她怀里的孩子微胖,而她体形瘦弱,抱着孩子飞奔的样子显得很吃力,她如筷子般纤细的双腿虽有些微的踉跄,却在不停交错着,正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擦肩而过时,她纤长白皙的颈项不经意间闯入了姜智豪的视野,及至她跑出很远,关于她颈项的画面依然停驻在他的脑海。
  那是张完全陌生的女人的脸,但她侧对他时,颈线的弧度却给了他极其熟悉的感觉。
  姜智豪站在原地,回头凝望着女人远去的方向。
  女人搭乘电梯往上,不出意外,她一定是去了二楼的儿科。
  半夜赶来,肯定是孩子发烧或者哪里不适。
  姜智豪在原地停驻了近五分钟,双脚慢慢朝后一转,返身向着电梯而去。
  刚步出二楼的电梯,姜智豪便听到了男孩哇哇的哭声和女人温柔的劝慰声。
  “睿睿不哭,睿睿不哭,你再哭,妈妈也想哭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宝贝,医生阿姨说了,只打这一针,退烧就好了。”
  姜智豪站在走廊中央,顺着声音望过去,女人正抱着孩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孩子哼哼唧唧地哭,她则急切而心疼地劝着。
  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轻声嘱咐她:“这位女士,你拿着这些药,按时给他服下去。若是超过三十八度五,一定要吃退烧药。若是还不行,你就带他来住院吧。”
  女人接过药,一迭连声地表示感谢:“谢谢护士,谢谢你帮我拿药,谢谢!”
  护士爱怜地看了小男孩一眼,“当妈的都不容易,您回去的时候慢点儿。”
  许是疼劲过了,小男孩不哭了,瞪着滴溜溜的双眼东瞧西瞧,两条小胖腿还无聊至极地晃荡起来。
  孩子果然就是孩子,一点儿也不会伪装,疼的时候哇哇大哭,不疼了就开心地玩。
  女人吃力地抱起孩子,往前走了两步,猛一抬头对上了姜智豪的视线,她愣了下神,忙偏开视线,急匆匆往前走,错身而过的时候,她扫到了他的鞋子。
  她一下记起来了。
  她站定,看向姜智豪,试探地问,“先生,刚才在一楼大厅,是不是我撞到了您?”
  姜智豪神色莫名地看着她,半天,才冷冷地“嗯”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汪郁一脸地抱歉,“孩子生病,我一时心急才不小心撞到了您。真是太抱歉了。刚才光顾着给孩子看病也没来得及好好向您道歉,对不起了。”
  她抱着睿睿向他弯了弯腰,郑重其事地跟他道歉。
  在妈妈怀里的睿睿,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看向姜智豪,妈妈弯腰的时候,他小嘴巴一咧,竟然呵呵呵地笑出了声。
  姜智豪眼眸微动,神色淡淡地说了声:“没关系。”
  说完,他忽然转身,大踏步地朝前走了。
  汪郁觉得此人举动有些怪异,她搂紧孩子走向电梯处,却见姜智豪推开步行梯的门,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汪郁没有在意,收回眼神,盯着电梯不断变幻的数字,安心地等待电梯。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汪郁刚打开门,人还没进去,对面的房门就忽然打开了,房门后露出房东大妈那张肉乎乎的脸。
  汪郁挤出一抹笑容,“大妈!”
  “汪小姐啊,”房东大妈往前走了两步,表情纠结地看了眼汪郁怀中的睿睿,”你也知道,我们年纪大了,喜欢安静的环境。租房子给你的时候,你并没提你有个孩子的事儿,我们老两口以为你是一个人来住,所以就痛快租给你了。可现在,你看……”
  睿睿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着急进屋,全然不知道小小的自己成了妈妈租房子的麻烦。
  汪郁赶紧道歉,“大妈,对不起,今天是特殊情况,孩子发烧了,所以才会半夜哭闹,以后不会了,我一定哄好孩子,不让他打扰到你们。”
  房东大妈打了个呵欠,“若是有下次,我就不多费口舌,你直接搬出去就好。”
  汪郁赔笑答应,“好的,好的。”
  打发走房东大妈,汪郁这才抱着孩子进屋,将睿睿放到床上之后,她站在床前不停挥动自己的两只胳膊,抱孩子这么久,已经麻掉了。
  床上放着睿睿喜欢的玩具汽车,他一趴到床上便去抓玩具,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好像很开心。
  汪郁看着活泼好动的孩子,眼睛里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生活再苦再累,只要看到孩子,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三年前,她遭遇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当时,她坐着大巴车要去往某处,但大巴车意外翻车坠崖,车上四十几名乘客,只有六名生还者,她是其中之一,虽然脸部被撞得血肉模糊,但肚子里的孩子却奇迹般地保住了。
  虽然是幸存者,但她却遗失了自己的全部记忆。只有医生递过来的身份证,让她知道自己叫汪郁,是在a市长大的孤儿,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四处打工,没有家没有亲人,唯一的住处也是租来的。
  怀孕期间不能整容,汪郁顶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度过了孕期,顺产、出了月子之后,她才用车祸的赔偿金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基本恢复了之前的容貌,当然在整容的过程当中,医生稍稍美化了她,她比之身份证上的照片要漂亮了几分。
  孩子一岁之后,她狠心送儿子去托儿所,自己挣钱养家,因所供职的饮料公司要在距a市千里之外的c市开拓新的市场,同事都不愿来,董事长开出了高薪,孤单一人的汪郁慎重考虑之后,抱着睿睿不远千里而来。
  她是孤儿,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所以住在a市还是c市对她来说并无区别,只要有睿睿陪在身边就足够了。
  上午,姜智豪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他身后是大大的窗户,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的折射照射进来,他的后背被阳光烘得暖意融融的,身上的不适感淡了很多。
  昨晚退烧后,身体的疲乏感便消失了,早上他吃了药才赶来上班,除了偶尔咳嗽和打个喷嚏,已经没有其他不适了。
  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姜智豪从文件中抬起头,冷眸扫向门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喊了声“进”。
  第2章
  身着橙色风衣的任真从门外飘了进来。
  任真手中提着保温桶,笑容满面地走近姜智豪,将保温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语气嗔怪地说道:“智豪哥,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沈英博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人生万事,健康是最重要的。”
  她往前一倾身子,直接抢下他手中的文件,接着把保温桶往前一推,“我亲手煲的粥,你尝尝。我知道你肯定没正里八经地吃早餐,吃饱再工作。”
  姜智豪脸上并无感动之色,他修长的右手搭到保温桶上,眼神看向任真,“我会喝的,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不温情,但也不至于太冷漠。
  任真有些失望,双手在身前交握,轻轻搓了搓,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回头再来看你。”
  她恋恋不舍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站在秘书台跟前,一板一眼地叮嘱姜智豪的秘书,“姜总感冒了,昨晚烧到三十八度九,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领导生病不知道帮忙备药和吃的?就知道成天坐在这里描眉画眼浪费时间?”
  两个秘书一高一矮,高个的姓曲,矮个的姓秦。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期期艾艾地聆听任真的教诲。
  任真数落完,表情不悦地离开了。
  确认任真离开后,两个女秘书悄悄发开了牢骚。
  “不就是姜总前女友的妹妹,用得着趾高气扬成这样?”
  “这还看不出来?这是想上位的小姨子,三年了都没上成,还在这儿赖乎着。”
  “就是,太没眼力见了。”
  两个女秘书嘀咕完,彼此相视一笑,心情舒畅多了。
  任真提着包包,心情不爽地回了家。
  一进门,她气哼哼地随手一抛,手包在空中划了条弧线,软塌塌地落到沙发里。
  她气乎乎地坐到沙发里,嘴里不断重复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