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重病房里，和我同一天早产出生的弟弟在保温箱里啼哭，而夏严正在手术室里抱着纪心燕的遗体低声痛哭。故去的纪心燕闭着眼，表情平静，看不出丝毫死亡的痛苦，像在睡觉一样。
  我想起今天早上还吃了她做给我的长寿面，我想起今晚出门前她叮嘱我明天早点回家有惊喜给我，我想起她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的公司股份……
  我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
  她几个小时前还笑着让我在生日会玩的开心，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后，她就不在了呢？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为什么……
  只是这么一下的时间……我焦心的走上去，特别无力，特别无法相信事实。纪晚礼跟在我身后，他颤着手抚摸纪心燕冰冷的脸庞，颤着伸回手。
  我看不清他有没有哭，因为他捂住了眼睛。
  好半天我、纪晚礼、夏严才冷静下来。
  纪心燕的遗体被处理后覆盖白布，参与手术的十几位医护人员向我们道歉同时把具体的手术过程、抢救措施记录下来给我们查看。纪心燕的死因是呼吸衰竭，诱因是羊水栓塞，她是高龄产妇，还有严重精神问题，所以没能在这个夺走无数产妇性命的突发症状中挺过去，最后呼吸衰竭离开了人世。
  我们并不责怪医生，因为医生也尽了力，夏严也是跟着陪产眼见纪心燕无力回天的。人都不在了，我们只能选择接受，然后去面对新的生活。
  我们分别找好入殓师和殡仪机构，同时定下墓地和合适的下葬日期，预订举办吊丧宴的场地，天蒙蒙微亮，夏严拿出张空白的拍立得，交给纪晚礼。
  “你妈要我给你的。”夏严凝重道。
  纪晚礼接过拍立得，我凑过去看，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也只写了一句话：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这是她什么时候写的？”纪晚礼不解。
  “你们几个队友来家里吃饭的那天，她看你不高兴她要小雨和周遗意谈恋爱写的。”夏严垂眸，“她其实想当面跟你说，告诉你，她不反对你和小雨在一起了，你要是能追到就去追。但她不好意思，你们之间有隔阂，她也不知道怎么拉近距离，唉。”
  “所以妈妈她……愿意哥哥和我在一起？！”
  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愿意啊，她看晚礼难受也难受。重点是，愿不愿意和你哥在一起，你不是喜欢周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