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糊上墙_分卷阅读_2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xx章第xx条规定,损坏人民币要xxx”
  许细温丢钱的动作一顿,继续扔出去,“这钱,不想要。”
  卖艺的人吭哧吭哧,话没说出口,脸倒是红了,“可以给我。”
  许细温斜眼看他,“这是我卖皮|肉赚的钱,你不嫌脏?”
  “你说了,是你的皮肉钱不是我的,不脏。”
  “……”许细温继续把钱丢出去,“你也说了,是我的皮|肉钱,我干嘛给你啊!”
  卖艺的人沉默许久,“要不我给你唱歌,你把钱给我吧,等价交换,不算给。”
  “你会唱什么歌?”
  “海阔天空。”
  “还有呢?”
  “不会了。”卖艺人自告奋勇,自信满满地说,“这首歌我唱得可好了,你听听。”
  许细温把钱全部扔出去,在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她从栏杆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最讨厌的就是海阔天空,追妹神曲。”
  许细温连夜回到自己家,刚进门,把包随手放在沙发上,她翻着柜子找睡衣,惹得老娘从房间里出来,蓬头垢面地骂她,“大晚上找什么找?”
  “我的睡衣呢?”
  “不是在床头挂着的吗?”许母捂着嘴打哈欠,困倦地说。
  许细温头也没抬,“新的睡衣。”
  “挂着那个不是才洗的吗?”
  “脏。”终于找到未开封的睡衣,许细温抱着去浴室洗澡。
  许母看着她逃似的背影,嘀嘀咕咕地念,“怎么这么多毛病。”
  是,许细温有很多毛病,比如谁碰了她,她会忍不住把衣服里里外外换一遍,比如洗澡,她从不用沐浴露而是肥皂,用刷子狠狠地擦得满身通红,比如,她很讨厌自己……的身体。
  许细温,有严重的自厌症,只是别人不知道,以为她是爱干净的洁癖,而她这个毛病,是从郝添颂离开,才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个不一样的楠竹给你们看看~~
  傲娇、忠犬还一天打上房揭瓦……
  第一章:楠竹和男二同框了~~~
  第2章 我.02
  许细温失业了,在她口袋里揣着辞职信,准备甩在像块油腻扣肉老板脸上前,她被禁止进入公司大门,理由是:她被解聘了。
  许细温手里紧紧地攥着辞职信,用力咬住牙齿,转身离开公司门前。可以说她没骨气软骨头,可是除了这样,她能怎么样?
  是把刘总打一顿,还是告郝添颂?
  她应该可以告郝添颂吧,然后如他说的,她不值二十万,可能只值二十块钱,然后是甩不开的流言蜚语,她能想象到具体内容。
  左邻右舍版本是这样的:许家的丫头知道吗,学习顶好长得又高的女儿,上学时候不好好学习陪人睡,工作了又不安分,告人家,要是她正经,怎么只有她发生这样的事。
  多年旧友版本是这样的:许细温知道吗?班里的班花,学习特别好乖孩子一个的那个,不是陪郝添颂睡了吗?被郝添颂给了二十万打发,这次又告郝添颂,是拿这当生意吧……
  父母家人版本是这样的:许细温你就这么没皮没脸,一次两次和他纠缠不清,你说,是不是像别人说的,看上他家的钱了,他给你多少钱,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这些话,许细温并不陌生,跟着她有九年了。
  这些话,只是从左耳朵进去从右耳朵出去,不显重量不显体积的几个声音,却是压垮她脊背的千斤重量,砸在她心上,留下坑坑巴巴的痕迹。
  许细温废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好孩子好学生,被流言纠缠,她不再优秀不再习惯地挺直脊背昂着头,她不再敢自信地走到人前,稳稳地读出发言稿。现在,她懦弱、她胆小,她恨不得所有人看不到她。
  许细温一年内的第二十份工作,找的还算轻松。临近假日,超市促销缺人手,职位充裕、学历要求不高,许细温经过简单的面试和半天的培训,已经在收银台处占了一席位置。
  如果说遇到郝添颂,让许细温慌乱和害怕,那么,今天,再遇到旧相识,她表现的就淡定很多。
  “您好,欢迎光临家家乐超市,有会员卡吗?”这是培训时,要求对每位顾客说的话。
  顾客是对男女,女人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磨磨唧唧地拿钱包,等许细温扫完条码,不放心又看了一遍,“怎么贵这么多。”
  许细温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现金,找零,还回去。
  “许细温?”站在一旁的女人,惊喜地叫。
  “你好,王芳芳。”许细温扯了扯嘴角,勉强和人打招呼。
  王芳芳视线从许细温头看到脚,再看看她身上的工作服,捂着嘴笑,“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可是咱们班的尖子生。”
  应付几句,王芳芳揽着男人的手臂往前走,仍旧在回头看许细温,声音不算小,“她是我们班的班花,学习很好又长得漂亮,班上很多男生喜欢她。”
  男人跟着回头看了几眼,点头同意,“长得是挺漂亮,成绩好怎么没上大学?”
  “都说不叫的狗才凶,好孩子玩起来也是疯狂。许细温上学那会,班上的好学生,老师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又一帮男生喜欢,可是风光无限。可她非要做贱自己,陪班上一个男生睡觉,睡就睡了吧,还讹人家二十万,逼得人家出国。”王芳芳娇笑着说,“以为她早就嫁给了老男人给别人当后妈,不然她那样的过往,哪个清白人家肯要她。”
  “你拿手机做什么?”老男人看着她奇怪的动作。
  王芳芳兴高采烈地说,“发朋友圈啊,让大家都看看许细温现在变成什么样,想想她以前的样子,肯定一片哗然,多好玩。”
  男人不耐烦地说,“赶快回家吧,明明放学了,等着吃饭。”
  王芳芳不乐意地嘟着嘴,“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我给他做饭……”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觉悟,明明自己的生活过得像一滩狗屎,当后妈睡别人的老公,还偏要去搅和别人的事情。
  许细温看着王芳芳的背影,收回视线,抿了抿嘴继续微笑着问下一位顾客,“欢迎光临家家乐超市,有会员卡吗?”
  在过去,议论她的人中,话最多的就是王芳芳。
  初恋是什么感觉?
  郝添颂嘴上咬着香烟,手里搓着麻将,眼睛盯着手里的牌看,脑袋在算对方牌的空隙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乱七八糟。”郝添颂总结。
  坐在对面的朋友笑话他,“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知道阿颂的第一次是几岁丢的吗?”
  在坐的大部分是平日里玩得要好的朋友,旁边陪着的是各自的女伴,听了问题,捂着嘴咯咯笑。
  郝添颂轻抬眼皮,低声一语,暗含警告,“别胡说八道。”
  “十六,阿颂你那时候有十七吗?”可惜这朋友不懂得看脸色,继续问。
  问题一出,大家顾不得手里的牌,眼睛巴巴地看着郝添颂,等他的回答。
  郝添颂丢出去一张牌,“没有。”
  “对方多大?”有几个猜测不会是比半老徐娘之类的吧。
  郝添颂见别人越猜越过分,只得开口回答,只想着打消这群人的八卦心,“小一岁,同班同学。”
  挑起话题的人,站起来拍着心口急切地拆穿,“阿颂为了这小学妹可是煞费苦心,马上要中考了,又回去跟着人家上初二,才成了同班同学。”
  郝添颂顺了一遍牌,推倒在桌上,“糊了。”说着站起来要走。
  朋友们打趣他,“郝少爷平时只许你笑话我们,还不准我们问问,你那初恋现在怎么样?”
  “一滩烂泥。”郝添颂抬手止住别人的问,“我姑住院了,我得去医院看看她,改天聚。”
  等郝添颂走了,这几个朋友扎堆继续八卦,知道最多的那人咂舌说,“阿颂追人家三年连他自己都说,是做过最有耐心的一件事情。结果,睡了一觉被讹了二十万,他出国时候不心甘,好几年没回来过。下次见到他,可别提,省得他不痛快。”
  其他几个人扎堆八卦,“这女的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什么温,阿颂有次喝醉还叫了名字。”这朋友眼睛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眼,明知道郝添颂听不到,还是压低声音偷偷地说,“有次出去玩,玩游戏问自己最像什么动物,阿颂说自己是青蛙。”
  “什么意思?”其他人一头雾水地瞪眼。
  自认为深知□□的朋友,叹一口气,“这姑娘名字里有温,是温水,他就是那青蛙,不知不觉就被煮了。”
  其他人恍然大悟,纷纷比出大拇指,“想不到阿颂还是个情种。”
  这朋友哈哈笑,“那是以前,他现在可不这样,玩得比谁都开。谁再和他提唧唧歪歪的爱情,他铁定翻脸。”
  郝添颂走出高级会所,靠着车门点烟。
  初恋,很久没听到的词语,像是上辈子碰到过的一样陌生。
  许细温并不是郝添颂的初恋,却是他第一个正儿八经地去追去喜欢的人,所以在被问初恋时候,还是把她安排在那个位置。这并不表示他还爱着她,只是觉得,这样才对得起他那三年的死乞白赖。
  郝添颂吐口烟卷,关于初恋,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他天天守在人家门口,却见不到许细温,还有许家人扬言要告他的场面。
  可不就是乱七八糟的。
  在外□□年不曾回来过,以为事情终于过去了,没想到……又遇到她,还是在酒店床上。郝添颂紧着抽两口烟,浓黑的眉头皱着,心烦气躁地想,每次遇到她都让他慌乱不堪,没出息,怎么地有种一辈子要砸她手里的感觉。
  把烟丢在地上,抬脚踩灭,干净利索,在心底发誓:他郝添颂再栽在许细温手里,他的孩子就跟孩子妈的姓。
  郝添颂一时的大话,导致几年后,家里的许多多小盆友很不解地问:粑粑,我为什么跟麻麻的姓氏呀?别的小盆友都是跟粑粑姓的呀?
  说许多多还太远,近的,郝添颂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时前,他还恨恨地发誓的人,会再次出现。
  具体来说,是她的背影。
  郝添颂去医院看生病住院的姑姑,他一手提着水果篮另外一只手抱着花,跟在一大波的病患者后面,乘坐自动扶梯。在四楼拐弯处,看到许细温从妇产科出来的背影。
  只是一晃而过,他却笃定那就是她,因为她真的是很高啊,一眼就能看到。
  脑中不知所想,脚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刚就诊过的医生办公室,走过去。
  “我是刚就诊的许细温的家属,请问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推了推眼睛,头也没抬,嘴上熟练地说着,“怀孕四周,按时来检查不会有什么问题……”
  四周,也就是一个月,真是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爱我了么~~嘤嘤~~木有花花~~
  第3章 我.03
  许细温拿着病历本和化验单站在门诊楼,旁边的小路口处,眼睛往医院门前的大路上看,低头又拿出手机看时间。
  上班时间,她已经错过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