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水先生的秘密_分卷阅读_45
  谁知道若干年后,却听说了母亲再婚的想法。
  年近五十的女人对感情这回事没什么羞涩和遮掩,坦言自己的余生需要有人陪伴。
  “那我呢?我陪你不够吗?”纪桐自然明白两种感情的区别,却始终放不下心里那份执拗,她甚至列出这些年自己努力的凭证,企图说动母亲。
  “毕业以后我一直努力工作,我拼命赚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一个人扛着。我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多赚点钱给你养老吗?爸爸走了,我们母女两没办法靠任何人,我们只能相依为命。”
  纪母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几句就放弃了解释:“小桐,这事儿我们再说,好吗?妈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等你缓个几天吧。”
  纪桐也不打算再说下去,母亲和杭迦白的意思她都明白,可这样的事又怎么是三天两头就能接受得了的?
  她不禁想起那天王叔叔的神情,他和纪母的举止交流分明藏着什么事,可她偏就像个慢半拍的树懒一样,到事后才恍然大悟。
  **
  第二天刚到desti,小萱和程熙就围上来,给纪桐看网上杭迦白的采访报道。
  照片里他穿着白大褂,挺拔地站在那儿,闲适而从容地望着镜头。
  标题里的头衔也套得有些夸张,看得纪桐鸡皮疙瘩都掉了——“史上最帅医生”。
  “你完了啊小桐,现在你的情敌能从静安寺排到外滩了。”小萱指着下面的一大串花痴评论说,“这些人都说要组团去观光你家杭医生呢!”
  “都有病吧,去医院观光?”程熙是不大明白女人们的疯狂想法。
  纪桐回到座位,百无聊赖地翻着微博,想给杭迦白发消息问他好不好,可转念又想起昨天的小分歧,只得作罢。这事情终归像根刺,扎在她心尖上不痛不痒的地方。
  下午来了一对再婚的老夫妻,纪桐三心两意地跟对方接洽着,总时不时开个小差。
  老夫妻大约五十来岁,原本不想搞什么仪式,可两人的子女都很孝顺,非说得办得风风光光,钱不是问题。看了一些婚礼案例,当场就拍板签下了高价套餐。
  大生意找上门原本是挺开心的事,可纪桐却笑得有些勉强。
  别人家的母慈子孝在她眼里像是莫大的讽刺,她知道自己有些不理智,同时又渴望着得到其他人的认同。这是种几近蛮不讲理的执着,把这些年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落寞点燃,又瞬间炸开。
  一整天心不在焉,等到下班的时候,纪桐听到楼下几个小姑娘的尖叫声。
  然后amanda急忙跑上楼,朝纪桐大喊:“小桐姐,史上最帅的医生来接你啦!”
  “……”纪桐心虚地悄悄看向周围忍不住发笑的同事,收拾了东西就往楼下赶。
  她还是有点难过,可杭迦白的出现却让她温暖。他笔直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她喜欢的那家蛋挞。
  见了纪桐后,他稍稍欠身,诚恳地笑道:“我来赔礼道歉了。”
  “就拿蛋挞赔礼啊?”纪桐嘴上这么说,可还是顺手拿了一个吃起来。
  杭迦白礼貌地暗示道:“我这个人也可以赔给你。”
  她倏地笑了出来,“谁要你这个人。”
  他知道她擅长口是心非,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下班时间公然堵在公司门口虐狗,你们真行啊!”身后响起同事的玩笑声,上前和纪桐打过招呼后又各自散去。
  **
  被杭迦白牵着的手不安分地甩啊甩,纪桐顺便调侃他:“怎么样,成为网红医生的感觉如何?”
  “网红?”杭迦白对这个古怪的形容颇有微词,“看来你对我的误解似乎不小啊。”
  纪桐干脆直截了当问他:“你今天被堵门了吗?”
  “没有啊。”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患者倒是比平时多了点,差点不能准时下班。”
  “噢……”她低下眸,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脚下。
  “怎么了,还不开心?”
  她深舒了口气,回答得不置可否:“最近事情太多了,我觉得有点儿累。”
  “这就累啦?”杭迦白轻笑着揽住她瘦弱的肩膀,“那忙完这阵子,我请个长假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纪桐原本还挺爱玩的,可这时也不知怎么的,对这种事没了半点兴趣。
  “白开水,我今天想住你那儿。”她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
  “还是要我把人赔给你。”杭迦白轻笑着,趁街上人少的时候圈住她的脑袋,迅速俯身下去轻吻她的额头,“开玩笑的。”
  “……”
  看得出他想逗她笑,奈何白开水先生道行不深,说的玩笑话也不过只有自己捧场。
  一整个晚上,原本两人都有意避开纪母的话题不谈,可后来窝在沙发上喝了点红酒,纪桐就忍不住先说起了。
  她的主题还是离不开去世已久的父亲,绕来绕去还是无法接受。
  “我以前活得太任性,被爸妈和你宠坏了,没什么担当。爸爸去世以后你也走了,我整个人就像突然梦醒了一样,开始为将来做打算。本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要嫁人,可能陪不了我妈多久,就拼了命的赚钱,想让她过好日子。可她倒好,她根本就无所谓。爸爸走了以后她成天出去玩,活得比谁都快活,现在还带回来一什么隔壁老王的,要给我当后爸,这都什么啊……”
  “好了好了,什么隔壁老王,想什么呢。”杭迦白好笑地戳了下她的脑袋,又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姑娘揽进怀里,“桐桐,我妈妈也改嫁了,你知道的吧?”
  她不假思索:“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